“好,现在换个姿势,你听说她要走了,手拉住她。”
她昂首,傲慢地要往前走,被霍荣亨一把拉住。她微一回头,咔擦。被拍下来了。
宗伟拍得停不下来,不住地说“不错!”“好!”“保持这个姿势!”他换着角度,或站或蹲,疯狂地拍,不时对边上的助理说:“反光板移过来一点!”
宗伟对他们很满意,不过他最满意的作品大概就是陆远了。陆远好像特别有当模特的天赋,不怎么摆姿势,随便拍一张,宗伟都特别满意。
长得萌,随便拍就是大片了。
本来几十张,能挑出好的就可以了。不过宗伟拍上瘾了,拍得特别来劲,一口气拍了大半个小时。比拍陆蔓君他们还多。最后陆远不干了,“姐姐我饿!”嚷着要走了,宗伟才停下相机。
陈珂一直捶胸顿足,自己错过了宗伟亲身拍摄的机会,“什么时候能再拍一回啊。”
陆蔓君说:“不知道啊,他出国拍摄去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陈珂气得吃不下饭,只好安慰自己说:“哎,你们才拍了半个小时,肯定很难看!”
弟弟说:“表哥,我拍了不止半个小时!”
陈珂:“你走开,我不要跟你说话。”
陆蔓君说:“不怕,我还给你约了一个摄影师。”
陈珂说:“每个摄影师都是宗伟吗!”
“谁让你那天没空,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没有啦!”
很快,照片洗出来了,送到陆蔓君那边。她拉着姨妈、陈珂和弟弟看照片,要从这一大堆照片中,选出七张来,还要选一张挂橱窗。真是个艰巨的任务,好难挑!每一张都有一种独特的美感,她感觉都好看!宗伟不愧是大师,拍出来的几乎没几张废片。
姨妈拿起一张看两眼,放下,又拿起另一张:“这怎么挑啊,拍得都好看。哎,你说他能给我拍一张吗?”
“我也要拍!”陈珂看了心都碎了:“要是换我拍,我肯定拍得比他还好看!”一手大力戳着霍荣亨的脸,“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陆蔓君抽出一张来看,“怎么会,他长得比较帅。”
弟弟不同意,扭头看陆蔓君:“姐姐!表哥是最好看的。”
陈珂满意地摸了摸他的头:“还是小远最好!”
弟弟说:“那我晚上可以多吃一根鸡腿吗?”
陈珂抓狂:“不可以!”
姨妈说:“幸亏你那天不在,不然我们家衣服卖不出去了。”
陈珂大怒:“我是不是你亲生的!”
姨妈错愕地看了他一眼:“不是啊。”
陆蔓君趴桌上笑得直不起腰来了。
挑了一下午,才忍痛挑出几张出来,其他的都留着。
至于橱窗那张,大家都认为两人说悄悄话的那一张好,最自然。就这么敲定了。
陈珂的照片也拍出来了,其实不算太差了。可惜实在不是一个层次的,只好先放店内展示。
陆蔓君抱着沉重的画框,“陈珂!过来帮忙!”两人合力把画框搬到落地大橱窗里,拍了下手,“你到外边去看看,歪了没有?”
陈珂在外面看了一眼,比了个OK的姿势。
陆蔓君正想往里走,已经有行人走过来看了。
有人认出她来了,拉着边上的人,手指着她:“快看,那个小白晓!”
她便走出去,招呼他们进店看:“这是我姨父开的店,进去看两眼?”
那两人有点不好意思,摸摸头说:“你能给我们签个名吗?”
她笑说:“可以呀!”然后进去拿纸笔签给他们。
那两人说:“橱窗这套衣服……”一个女孩指着那裙子,“这个你们在卖了吗?”
陈珂说:“在卖了。”
那女孩一扭头,见是陈珂:“你好眼熟!”她使劲想了半天,“你是不是那个……”又求助边上的人,“我想不起来了,叫什么来着?”
陈珂充满期待地等着。
边上那女孩指着陈珂,恍然:“啊!我认得你!王老虎里面那个,没台词被人一拳砸死的!”有点不好意思地对女孩说:“长得帅,所以我有点印象。”
陈珂的脸黑了半截,“我没演过王老虎,我是唱歌的。”
越来越多人走了过来,开始有人认出陈珂来了:“Loser乐队的!我很喜欢你唱歌!每一首我都会唱!”说着就唱起来了:“我是只打不死的蟑螂——”
陈珂特别开心,“我这只蟑螂打不死——”
进店看衣服的人比平常要多很多。店里已经是水泄不通,更多人是冲着她来的。一时间,签名签得手软,扭头看陈珂跟别人欢乐地合唱,心塞。
到了下午一两点,闻风而至的人太多了!陆蔓君没想过事情会演变成这个局面,人这么多!
四面八方全是人!她签名都是乱画的,被围堵得呼吸不了。陈珂挤开人潮,“让一下,让一下!”硬是扯出了陆蔓君:“你别站在这里了,人太多了!”
陆蔓君赶紧上楼去了,还有人要追上楼,被陈珂拦住了。“进店进店,看看衣服。”
过了两天,杨伟买好了广告位,报纸上刊登了宣传照片。碰巧,陈宝心接受专访时提了一句,她的衣服是找陈记裁缝做的。
于是,陈记又火了一把。
可以预料,过一段时间,宗伟的巡回影展上,陈记还有机会露面。
陆蔓君跟霍荣亨说:“以后让你亲戚朋友都过来,我们给你打八折。”
霍荣亨笑说:“好。对了,下个礼拜我想和你去长洲玩下,你有时间吗?”
陆蔓君说:“可以啊。”
两人约好了时间,就挂了电话。
时间还早,姨妈下去开店。陆蔓君也不急着上学,顺手拿过报纸翻,又看了一遍宣传新闻。
这时,电话又响了。
陆蔓君接起来时,还带着笑意:“刚挂了电话,又怎么了?”
对方不说话,除了沙沙的干扰声,只有一两声喘息声。
她听得心里发毛,直觉猜到不是霍荣亨。“找谁啊?”
对方不说话,许久,他突然笑了起来,沙哑的声音说:“小白晓,只有我配得上你,只有我会永远陪伴你……”
她后背发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神经病啊!
她像被烫着似的,下意识“啪”挂上了电话。
那人怎么知道她的电话的?
他想怎么样啊?
她有点后悔自己挂了电话,好歹多问两句啊!她不由再一次瞪那电话,心脏突突直跳。他要是再打来……
可电话一直没响。
突然,楼下传来一声尖叫,听得陆蔓君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姨妈刚下去开店了,不会是出什么事了吧?她急出了一身冷汗,忙跑到阳台,探头往下看:“姨妈,怎么了啊!”
姨妈一屁股坐在地上,脸色全白了。只见她抖着手指,指着橱窗半天。眼睛睁得陡圆,喘了半天,竟说不出话来了。
陆蔓君更急了,大声喊:“姨妈,你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姨父在屋里听见声响,也走出阳台来,往下看:“一大早吵吵嚷嚷什么呢。”等他看到姨妈坐在地上,那表情不太对劲,也急了:“怎么了?”
姨妈像是缓过来了,抬手抹了一把汗,左右看了下,多少有点惊魂未定。
陆蔓君心里有点慌,不会是那个神经病放了什么东西在店里吧?
她急道:“我下来吧!”
姨妈一听立刻抬头,冲她大喊:“不要!你不要下楼!听见没有,就在家里呆着!”
第73章 来了一个包子
姨父往下看了一眼,扭头就走:“那我下去看看,很快上来!”
她说什么也不放心,坚持要和姨父一起下去。“我躲在边上看,出什么事情我第一个跑!”
姨父也不懂,为什么姨妈不让她下楼,拗不过她,匆匆抓起钥匙:“那行,走吧!”
陆蔓君走到楼下时,姨妈已经从地上爬起来了。这孩子真是胆大包天!姨妈立刻急了,三步两步跑过来:“叫了你别下楼了,怎么就是不听了!”用力一把将她往姨父身后推,“快点上楼!”姨妈紧张地往附近看了几眼:“估计那神经病还在,赶快报警!”
姨父完全听不懂:“什么神经病?”
陆蔓君说:“估计是我的影迷……”看到姨妈没什么事,她才安心了。
“蔓君!还站着干什么!”姨妈催促道,“上楼!记得锁好门,不要让任何人进去。今天先别上学了,我帮你请假!”自己拉着姨父说:“你跟我来!我都不知道怎么说,铺子被砸了!”
姨父走了没两步,就停了脚步。他看见了什么……
落地玻璃窗被砸穿了一个大洞,刚好容一人通过。透过那个破洞,他看清楚了,刚摆上去没几天的大画框上,霍荣亨的脸被血涂没了,那血液偶尔往下滴,啪哒一声掉在地上。
旁边上附了一句话:“我用生命爱你。”也是从报纸上剪下来的字。
看了眼前这一幕,姨父自己也吓了一跳,还真够有病的!
他心里估算着那窗玻璃得花多少钱,一边漫不经心地“嗤”了一声,“真是个小女人,看你吓成什么样了!”
姨妈拼命摇头:“不是!”缩在他身后,推他往前走:“有老鼠!”
姨父回头看了她一眼,看她怕得发抖:“什么老鼠?”转头看去,猛然发现一只老鼠“啾啾”从画框后冒出头来,探头探脑,四处嗅。还不止一只,身后还有几只小的,躲在那个装饰用的干莲蓬后面,爬上爬下。
一窝老鼠!
陆蔓君在楼上待了一会,坐不住啊,听见楼下姨父叫了一声,又跑到阳台去:“怎么了?”探头看去,姨父正拿着扫把,追着老鼠满大街跑:“看我不打死你!”
她虽然心情很沉重,还是没忍住,噗一声笑喷了。
她想着给杨伟、霍荣亨和李爸爸都打个电话,但是自己也得准备点什么,总有落单的时候!
她本想弄点辣椒水,翻箱倒柜找了半天,六十年代没有塑料喷雾瓶子!她只好放弃。
要不学两招防身?她想了半天,觉得这个挺靠谱。之前临时抱佛脚,也用空间学了两招三脚猫功夫。
她凝住心神,扎了个马步,试着横劈了一下手刀,“哈!”
陈珂打着哈欠,揉着头发从厕所出来,看见陆蔓君的手挥来挥去,指着她哈哈大笑:“你跳舞好难看啊!”
陆蔓君没好气地瞪他一眼:“我在学武术!”
陈珂拉开餐桌的椅子,顺手抓了个苹果,往衣服上蹭了下就吃:“闲得没事啊,练什么武术?”
陆蔓君估计自己练这么一下子,遇到一个壮汉,那也没什么用,只好挫败地松开手:“没有!遇到一个神经病影迷……”她走到陈珂边上,推推他:“哎,你帮我下去看看,铺子怎么了,闹得鸡飞狗跳的。”
陈珂啃了口苹果,说:“你自己不去。”
陆蔓君说:“姨妈不让我去!你快点帮我去看看啦!”
陈珂瞥了她一眼,“成日使唤我!我又不是阿四!”嘴上这么说,还是起身下楼看去了。
没多久,陈珂回来了,把门敲得咚咚响:“陆蔓君开门!”
她赶紧开门,见陈珂脸色惨白,惊魂未定地到处找水喝,“吓死我了!”又跑厨房去了。
她忙追在他屁股后面问:“怎么了!”
陈珂说:“好多老鼠!”他打了个哆嗦,“我最怕老鼠了!”
她还以为是什么呢,一个大男人这么怕老鼠!老鼠还好,只要没什么蛇之类的就行!
看陈珂没头苍蝇似的转,她顺手帮陈珂拿了个水杯,“杯子在这里!”又追问道:“还有呢!”
陈珂灌下去一大杯水,半天才镇静下来,顺了顺气:“窗玻璃被砸了个大洞,霍荣亨的头被涂没了。你说奇怪不奇怪,他到底塞了多少老鼠!窗户都破了个洞,那老鼠还不走,还有这么多!”嘀咕完了,又说:“那个人估计是个神经病,写了句什么话?不记得了,反正是说他很爱你。”
好可怕!
这不是真爱,这是真变。态。
她想起以前在新闻上看过,有一个影迷满世界追着成龙跑,每次见他就扇他耳光,说这样会被成龙记住。
还有吉永小百合,回家打开衣柜,发现影迷藏里面,要将她那啥,还要在她大腿上刺自己的名字!
想想就心慌。
姨妈上楼,给老师打了个电话请假。姨妈不太放心,叮嘱了她两句,“千万别乱跑。陈珂上课了,你就在家里把门锁好,不要给陌生人开门了,知道吗?”
她点头说:“知道。”
姨妈这才下楼去了,她还要下去清理碎玻璃渣子。而且那幅画也撤下来。
陆蔓君想了想,给杨伟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你说怎么办啊,我现在都不敢出门了。”
杨伟想了半天,“我现在人手也不够,这样吧!从隔壁组挪一个男人给你,加上梁超美和朱瑜,先顶一阵子。你不是认识李警官吗,这事好办呀,赶紧抓住那个人!”
她也是这么想的,最可惜这年头没有来电显示,不然抓人可简单多了。“好,晚点我也给他打个电话。”
刚挂了电话,电话就响了。
她望着那个铃铃直响的电话机,心里有点害怕,又想多找到一点线索,早点抓到人。
结果电话是李恬恬打来的,见她没去上课,老师也没说原因。以为她生病了,一群小伙伴打过来问一下。
李恬恬说:“我还以为你跟人跑了。”电话那头,许静抢过了电话,说:“好甜蜜哟!真是羡慕死人了。”
她听得有点一头雾水,“怎么了?”
李恬恬说:“我跟你说啊,下不为例啊。写我爱你也就算了,还写到我桌上去了!”
她顿时有种不祥的预感,手心冒汗。听到许静在那边说:“大帅哥给你写了满桌子的我爱你!还有一个礼物……”
李恬恬说:“那礼物太恶心了!”
许静说:“哪里恶心了!分明是真爱。”
她一听,心脏都要提起来了。怎么可能是霍荣亨写的,更不可能是他送的礼物。显然是神经病跑到她学校去了,连她坐哪一张桌子都打听到了。那人对她一清二楚!
她忙问:“什么礼物?”
许静还在犹自笑得开心:“都是你的照片!拍了好多啊,你回家路上的,你在片场的……”
她感觉后脊背升起一股寒意:“那不是霍荣亨拍的,是我一个影迷,我不认识他。估计是昨晚吧,把裁缝店的窗玻璃砸了,涂掉了霍荣亨的脸,还塞了一窝老鼠。”
电话那头一下子没了声。李恬恬抢回了电话:“陆蔓君,这种人就是神经病啊!没事啊!叫我爸爸去挖他出来!”
当晚,李警官知道了这事,问了一通。“砸破玻璃,声响应该很大呀!怎么也没人听见?”
陆蔓君说:“砸窗户是深夜了,那时我们几个都睡死了。只有邻居听见了,但是也没人出去看。查不出什么来。”
问到最后,也没拿到什么要紧的信息,李警官说:“这人不好找啊!不过我听李恬恬说,那人拍到你出入片场的照片,那不用说,肯定是个熟人!我先让人查着,明天再给你派个人跟着,免得出什么事情。”
有人保护自然安心了!她大喜,“谢谢李爸爸!”
现在有人保护了,她也不怕了,当成笑话跟霍荣亨讲。霍荣亨一听,完全安心不下来:“那种小警员能抵什么用!”说了两句,更坐不住了:“算了,我现在过来找你吧!我这边四个保镖,放心一点。”
现在已经是晚上十点了。
她有点后悔提这件事了,忙说:“我没事啊!我在家里!家里还有姨妈姨父和表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