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花了多少银子,我给你,只要你能放过这位姑娘。”沈七七心下琢磨了,一看这位自称冯十八的人就不是什么善主,她定要救救这位可怜的姑娘。就算楚千寻不肯出这笔钱,她就把刚才在京城里买的衣服首饰去当铺当掉,一定要救这位姑娘脱离苦海。
肥汉冯十八露出一个嘲讽般的仰天大笑,“银子,老子最不缺的就是银子。”
“那您想怎样?”沈七七的俏脸有些扭曲。
“想怎样?”冯十八露出一脸邪恶的笑,斜眼色眯眯地瞟着沈七七的俏脸,“老子对你倒是挺感兴趣。”说罢大踏步过去,伸手欲去端沈七七的下巴,手还未触及肌肤,却不知道被什么东西击中手腕,刹时间整个手臂传来酸麻疼痛之感,不由得大叫出声,眼神四周扫视着,“谁?是谁暗地里伤老子?”
“是你爷爷伤的你。”韩飞虎一脸平静地用手指了指楚千寻。
冯十八怒眼瞅着楚千寻,开口大骂,“真是瞎了你的狗眼了,连老子你也敢动,信不信老子我打得你满地找牙?”说罢抽出腰中别着的短刀,直奔楚千寻砍去。
沈七七见状急忙大喊:“小心!”
楚千寻闻听沈七七喊他小心,嘴角咧了咧,但继而看到拿刀奔他而来的冯十八,笑容又冷了下去。还不待他欺近身边,便转身一旋,随即甩开一个飞脚,不偏不倚地踢中冯十八的胸口,直接将他踹到了数米开外,嘴里还小声地嘟嚷着,“嚣张狂妄没什么,敢色眯眯地瞅着我的女人瞧,那就是你的不对了。”
冯十八被这一股强大的脚力冲撞,连滚带爬地飞出了数米,而后重重地摔倒在地,待他吃痛地抬起头,再仔细观察一脸怒气地楚千寻,和他身后笑眯眯的韩飞虎时,忍不住怒骂出声,“你们到底是谁?居然敢对老子动手?”
“我们是谁?我师哥是你大爷爷,我是你二爷爷。”韩飞虎笑嘻嘻地说着。
“可恶!”冯十八大恼。“你们到底想干什么?”说着又指了指一旁发愣的几个轿夫,怒声喊道:“你们还不给我上,砍了这两个小杂种。”
几个轿夫闻声赶紧挥拳出脚,跃跃欲试。想必这些都是冯十八的打手,但是这点细微功夫,在楚韩二人面前,简直就是小菜一碟,不用楚千寻出手,韩飞虎已经三拳两脚将四个轿夫打得满地找牙了。没过几分钟,轿夫早已被打得四散逃窜了。
“废物,一群废物!”冯十八气极伏在地上双脚直抖。
再看楚千寻绷着脸回头望着花容失色地沈七七,走近了几步言道:“你确实要买这个姑娘?”
“我,我是觉得她太可怜了……”沈七七观察着楚千寻的表情变化,她知道自己已经没银子,若买这个姑娘还要楚千寻付钱,所以说起话来没什么底气。
“可是……”楚千寻顿了顿。他不是不想救这位姑娘,更不是在意银子,而是沈七七根本不知,他此次南行并不是为了游玩,而是有更重要的事在身,耽误不得,更不想因此而露了行踪,而坏了大事。
“求你了……若,若这姑娘和冯十八回府,必定没有好日子过,求,求你了……”沈七七额上冒着心急的薄汗,忍不住上前拉了拉楚千寻的衣袖,有些低声下气地恳求着。
闻得这软绵绵地话语,楚千寻的身子不禁一颤,她还是第一次求他,而且眼神这般诚恳,声音这般温柔,甚至,甚至还主动扯他的衣袖。
楚千寻内心一阵荡漾,低声问沈七七,“那你想如何?”
“要不咱帮这姑娘把冯十八的钱还了?”沈七七和楚千寻商量着,“他在妓院花多少银子买的这位姑娘,咱们就还他多少,也算公平。”
紫衣姑娘听罢,连忙扑腾一声哭嚎着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几位恩人你们就救救我吧,你们的大恩大德,阿紫愿做牛做马报答,阿紫不想和他回府做他的九夫人,他只给了妓院老鸨二两银子,老鸨不同意,他就命人去砸去抢,甚至放火……他,他已经娶了八个夫人了,玩弄够了,就极尽折磨,个个生不如死,阿紫誓死也不会去做他的九夫人……”还未说完,阿紫已经泣不成声。
“还有这等事?”一时之间沈七七很难以相信,先是将一直抽泣的阿紫扶了起来,然后又气愤地问着,“这和抢有何区别?”
“是。”阿紫抽抽答答地回答着。
“我们给他银子,算是给阿紫赎了身如何?”沈七七向楚千寻露出了一个拜托的眼神。
“做梦!”
还不待楚千寻回答,依旧摊在地上的冯十八便大声反对,摆明是想和几个人唱反调;“阿紫是我好不容易才从老鸨那买来的,你们休想坏我好事。”
“我们给你银子,双倍!”沈七七举起一个v字型的手势。
“免谈!”冯十八想也不想的一口回绝,但又忍不住盯上沈七七的俏脸出了神,心想这丫头怎么长得可真是秀色可餐,若说在这高阳城,阿紫已经算是美貌的姑娘了,可面前的这位,何止比阿紫美上千倍万倍。不但小脸长得精致俊俏,而且声音和语调也是温婉得教人有种欣悦酥软之感。
正文 第六十九节:同睡一房
眼见冯十八色眯眯的眼神一直在沈七七身上游移,就差口水没有外溢了,楚千寻忍不住怒火上窜,当下冷哼一声,扯起冯十八的衣领,挥臂就是两拳,而后高声质问,“这阿紫你倒是卖也不卖?”
冯十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翻白眼瞪着楚千寻,嚷道:“老子不卖!”
他之所以口气生硬,一口回绝。是因为他在心里惦量着,即便是自己的功夫不如眼前这二位,但是方才被打的轿夫已经跑回府里,想必这会儿府上更多的打手已经超这边赶来,在自己家门口的地盘,何故还怕了这两个外来的陌生人不可?而且更重要的是,若是将这二人打败,说不定能再获一个美娇娘。想到这里,再看沈七七的眼神,不仅又多了几分邪恶之态。口气也自是硬气了几分,仰首嚷嚷道:“老子说不卖,就不卖!”
“还是个硬骨头。”说着楚千寻回手又是一拳,本就对这恶霸气得直咬牙,再看他眼神一直在沈七七身上游移,这会儿居然放肆地将目光落在胸口,不由得嫩白的俊脸变得油绿泛青,当下一阵带着风声的掌力朝冯十八劈去。
冯十八当下重力不稳,胸口一阵巨痛,直接将身后的木杆撞断,而后口吐鲜血晕了过去。
楚千寻见沈七七已经吓得花容失色,赶紧拉过她的嫩手安抚道:“别怕,这世道还是要点暴力的,你瞧,这般处理事情不是轻松容易多了!”
“啊,哦!”沈七七惊魂未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任由楚千寻牵着自己,将她抱上了马。
随后楚千寻走到同样被吓得六神无主的阿紫面前道,“姑娘,这个人没死,只是暂时晕了过去,你赶紧逃生吧,不然等他醒来又麻烦了,逃得越远越好。”
阿紫只是愣愣的看着楚千寻,她似是真的被吓到了,蜷缩在街角未说一句话。韩飞虎从怀里掏出几两银子塞给阿紫后,嘱咐道:“姑娘,快走吧。”
随后几个人翻身上马,找了一家高阳城内比较清雅的客栈投宿,但是楚千寻却只要了两间房,而且一间在二层,一间在三层。
沈七七本就因刚才的事惊魂未定,现在见他只要了两间房,整张小脸又都皱在了一起,诧异问道:“我们三个人,两间房如何睡?”
“你现在是楚夫人,当然要和楚少爷同睡一房。”楚千寻看也不看她,边说边扯着她的手往楼上走,一脸坦然,似是一切都理所应该。
沈七七顿时气结,扯开他拉着自己的手臂嚷道:“你,你耍流氓!孤男寡女怎可同处一室?”
“什么?我,我耍流氓?”楚千寻停下脚步不气反笑,“好,好,好……你怕我耍流氓是吧?那你觉得飞虎是不是正人君子,要不然你和飞虎到二楼同睡一室去。”
楚千寻说罢也不多做停留继续迈着上楼的步子。
“喂,你不用那么抠门吧,多开一间房会死啊?”沈七七跺着脚大喊,此时她真后悔答应这厮的要求,陪他一起出游。若是老老实实在呆在京城楚宅,自是遇不到这么多麻烦。但是反过来一想,若是不出来,楚千寻又怎肯回去后乖乖起床开晨会呢。
楚千寻闻声停下脚步,回眸露出了一个迷死人的微笑,而后又蹬蹬几步跑到沈七七身边,贴着耳朵小声道:“就算我再开一间房,你敢夜里独处?”
“为何不敢?”沈七七诧异地瞪着他,“在府上的时候我不是也一个人睡在耳房。”
“那不一样。”楚千寻双手背后,一脸自信。
“有何不一样。”沈七七反问。
“这是客栈!”楚千寻把客栈二字说得特别重。
沈七七翻了白眼,也一字一顿地说道:“我知道这是客栈。”
“走,回屋说。”楚千寻牵起沈七七的嫩手,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总之是一路小跑上了楼梯,打开房间后迅速钻了进去。
房门一关,沈七七顿将他的手甩开,“有话就说,别拉拉扯扯的。”
此时天色已黑,屋内亮着一盏烛光,但是火光微弱,而且不时随着窗口飘进的微风轻轻晃动,晃得屋内忽明忽暗,有些诡异之象。
手中的嫩手被抽离,楚千寻心中一阵失落,转身坐到桌前,跷起了二郎腿,借着烛火观察着眼前这个美人的表情变化。
“你倒是快说啊。”沈七七有些不耐烦地催促着,虽然在她的思想中,并不认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是一件很糕的事情,她认为人贵在洁身自爱。但是在这种情况下,既然可以开第三间房,就没有必要再纠缠在一起了。
“七七,你知道客栈里都住过些什么人吗?”楚千寻饶有兴趣地卖着关子。
“什么人?”沈七七也坐了下来,其实她更想躺到床上去,因为骑了一天的马,真是把她累了够呛。
“你看啊,这里不比咱们京城治安好,刚才阿紫姑娘的事你也看到了,简直就是目无王法了。”楚千寻见沈七七连连点头,似是很赞同他刚才的说法,便继续言道:“刚才在城中咱们救阿紫的时候,周遭围了不少人,难不保哪个采花大盗看上了你的美貌,若是对你图谋不轨晚上定会潜入客栈,你看你不会功夫,若真遇到此事,那还不……”
沈七七当下打了个冷颤,双眉微皱,“二少爷,你说的当真?”
“当真,当真。”楚千寻重重点头,微微欠着身子向沈七七的方向靠了靠,“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就算没有采花大盗前来,也难不保这店是家黑店,若是店家趁着月黑风高,你一孤身女子独睡一房,那将你打昏,或是用迷香之类的下三滥东西,将你制服,再卖到妓院岂不是易如反掌?”
沈七七虽然半信半疑,但还是吞了吞口水。说到迷香她又想到上次她将楚千寻迷倒的是,他还是个男人,并且还是个会武功的男人,在迷香面前都缚手就擒了,何况她这样的弱女人,越想越可怕,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楚千寻见她动摇了,则继续发挥他三寸不烂之舌的功夫,“就算没有采花大盗,就算这不是家黑店,就算活着的人都是好人,那也难保……”
“啥?”沈七七似是屁股坐到了铁钉上一般,霍地弹跳而起,面色惨白,死死盯着楚千寻,哆哆嗦嗦地问着:“难,难不成,还,还有死人……”
“可不。”楚千寻一脸笃定,“你想啊,这客栈人来人往,招揽四方生意。什么人不住啊,难免有个冤死的,病死的,惨死的,阴魂不散的,所以时间久了定是阴气重啊,到了夜晚难免出来走动走动的,若是你独处一房晚上遇到什么穿白衣服的,听到什么动静,那……”
听到这里,沈七七已经有了脖子后面冷风习习之感,忍不住眼神上下左右四处飘移,生怕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可是越不想看到,越控制不住自己的眼睛。
沈七七虽然在现代社会长大,受党的正面教育这么多年,理应不该相信什么鬼神之说的。可她就是怕,甚至连恐怖片都不敢看。上次在河边救庄严也一样,若是当时庄严已经没有了气息,她是万万不敢靠近的。
而这次自己的灵魂穿越,使她越来越相信,有一些不应该相信的东西,似乎也是存在的。又想起刚才楚千寻所说,这是客栈,难免和家里不一样。在现代的时候,她也曾听风水先生说过,出门住店住什么房间是有说道的,就连摆放鞋子的位置都有讲究。想到这些又不禁有些毛骨悚然之感。
“咚,咚,咚……”
“啊……”身后冷不丁响起的声音,着实把她吓得不轻,一个箭步窜到了楚千寻的怀里,身子瑟瑟发抖,急促问道:“什么,什么声音?”
楚千寻嘴角露出一抹邪恶地笑意,立马将这软乎乎的小身子搂紧一些,柔声道:“别怕,我去看看。”
楚千寻将房门打开,只见外面站着一个人,轻声说道:“客官,我们店小二,来送热水的……”
楚千寻闪身让店小二将热火端了进来,并吩咐道:“小二,我夫人怕黑,你再去多拿几个烛火过来,好使房间明亮一些。”说罢掏出些银子赏了。
店小二高兴接过银子,点头哈腰地答应着,随即扑腾腾地跑下楼,又一溜烟地捧着烛火跑了回来,顿时房间通明透亮,一直皱着眉头的沈七七忽觉安心了许多。
但随即问题又来了,客房内只有一张床,莫不是两个人真要同床而眠吧,虽然在京城的时候也闹过这样的笑话,但那毕竟是意识不清醒的情况,现在两个人都清醒得很,又怎可能同床而眠。
楚千寻似是看出她的心思,于是又顺手掏出银子扔给小二道:“被子太薄了,再拿个被子上来吧……”
正文 第七十节:夫妻
当晚,屋外的月光乌蒙蒙的,暗淡得没有任何光华,沈七七站在窗前歪头看去,而后低声说道:“这天儿,怕是要有一场大雨了呢。”
楚千寻关切道:“窗口风大,回来坐吧。”
忽然屋外的木质楼梯发出“噔噔噔”的几声闷响,沈七七不由得有些紧张,赶紧望向正坐在方桌前喝茶的楚千寻。
“莫怕,定是飞虎上来了。”楚千寻安慰她道。而后起身打开房门去看,果然是韩飞虎踏步而来,只见他满头大汗的伸手扶住门框,倚在那里和楚千寻低声说了几句什么,楚千寻无话,只是听着他说,而后连连点头。
韩飞虎说了一阵后,也没有进得屋来,又快步跑下楼去了。
楚千寻回来后,沈七七已经关好窗子,正坐着方桌前看着他。
楚千寻微微一笑,而后吹熄了屋内大半的烛火,只留下一盏极微弱的烛光,在方桌上忽明忽暗地晃动着。而后低声言道:“赶了一天的路,想必你也早就乏累了,早些睡吧。”说罢,便转身躺到了刚刚铺好的地铺上,他没有脱衣服,只捞了一条薄薄的被子盖在腹上,而后微微眯起了眼睛。
沈七七踌躇了一下,似是欲言又止,最后还是低低地“嗯”了一声,而后转身爬到床上,轻轻放下了纱幔。
她也像楚千寻一样合衣而睡,但爬上枕头山之后翻来覆去并无睡意,其实她是在担心冯十八回去后会集结人马来找楚千寻报复,这毕竟不是京城,人生地不熟,尽管楚千寻和韩飞虎有功夫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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