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也没吃,所以便找个借口带了些水饺回来,韭菜馅正是她爱吃的。
令他没想到的是,推门而入竟然吓他一跳,入目之处一片狼籍。房间中间放了一个大木桶,显然是洗了澡,可是为何木桶周围溅得到处都是水,这是洗澡还是游泳,他还真没搞清楚。
再看四周,这边一件纱衣,那边一件长裙,甚至女人穿的小衣等隐秘物件,也丢得满地都是,再顺着目光向里看去,床帐之前确实躺着一个人,洁白的纱帐也是半开半闭的状态,似是对床下之人发出热烈的邀请一般。
楚千寻喉咙之内“咕噜”一声吞着口水,心下想着,这丫头不会是没穿衣服躺在床上吧?
正在他犹豫着是前进一步,还是悄声退出房间时,床上的人儿却极为不雅地来了个180度大转身,由于转身速度过快,动作过猛,大半个身体已经超过了床沿。楚千寻看着她马上就要掉下床,这一转不但惊到了门口手端饺子的男人,正犹豫着是不是要跑上前去伸手接住她,而她也因平衡不稳,直接惊醒了自己。
两人同时一惊,沈七七一个激灵直身坐了起来,直直地看着床下的楚千寻瞪大了眼睛。楚千寻端着水饺,张了两下嘴巴,似是想说什么,但最终没有发出声音。
“啊……”一声响彻夜空的叫喊终于打破了平静。直到这时沈七七才意识到,自己根本没穿衣服,虽然薄被围在身上,但已经脱落到了胸部,万幸的是那半个闭合着纱帐隔住了楚千寻的视线,但是那纱帐太薄太透,沈七七越想越羞,越想越恼,所幸直接倒头用被子将自己死死蒙住,然后在被子里发出一声不太清楚的叫声:“你来我房间干什么?”
这一声叫喊将楚千寻从刚才的发呆中拉了回来,笑着答道:“给你送饺子。”
“色狼,出去!”沈七七在被子里含含糊糊的喊着。
楚千寻闻听此话,将饺子放到了桌边,但是他并没有转身出去,而是慢慢向床铺欺近。
闻近声音越来越近,沈七七忍不住哆嗦着身体叫声,“你干什么?你别过来!”
楚千寻哪肯听她的,他不但慢慢走进了床铺,甚至大摇大摆地坐了下来,不但坐了下来,甚至伸手去扯她的被子……
……
五分钟后,楚千寻离开了耳房,在她的额头印上一吻之后,大踏步地回到自己的房间,他几乎是吹着口哨上床的,那晚他做了一个香甜的美梦。
而她躺在床塌之上,摸着滚烫的脸颊,感受着心脏急剧的振动,一时之间心情竟有些恍惚。他只是扯开了她的被角,轻轻地在她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她紧张得不敢睁开眼睛。
他却只是轻轻了说了一句:“记得吃了饺子再睡。”而后便轻步离开了,末了还不忘帮她关好房门。
沈七七趴在床上,望着桌上那盘水饺发了呆,似梦似醒中,窗外似乎下雨了,听着琉璃瓦落到窗棂的雨滴声,不知道翻来覆去折腾了多久,她才渐渐的合上了眼睛勉强入睡。
翌日,一夜大雨过后,早晨的天气显得格外清朗透彻,早起的鸟儿扑闪着灵巧的翅膀,落在枝头上鸣唱,一群群勤劳的蜜蜂早已忙碌于花丛之中。
同时,微弱的晨光透过窗逢洒入耳房之内,一束金光不偏不倚地洒在沈七七俊俏的脸上。使还在睡梦中的她,非常不悦地拧起眉,本想抬手遮挡,却在无意中透过窗纱看到外面天已大亮,“妈呀,迟到了!”她尖叫两声后迅速的爬起床。
一边穿衣服,一边心下琢磨,楚千寻这厮好不容易答应她会准时起床了,成果得来不易,可不能因为自己的疏忽大意而前功尽弃。于是,一切从简,迅速将自己收拾停当。
她从来不知道自己做事,能有如此之快的速度,捧着银盆打了水,再收敛好洗漱用品奔到楚千寻的寝房门口,这一切貌似几分钟就搞定了。
“二少爷,起床了!时间到了,时间到了!”不见其人,先闻其声,她生怕一不小心又延误了开晨会的时间,所以一路风风火火的冲进了他的寝房。
“怎么?火上房了吗?”床纱之内的楚千寻非常性感地伸了个懒腰,斜眼看着她由于一路小跑,手里逛逛荡荡,银盆里的清水也只剩下了一半,再看她整个人,虽然是一大清早的,却已是呼哧带喘地忙出了一身的汗水,身上的纱衣和微汗的皮肤有着轻微的粘合,使她较好的身材淋漓尽致,再看她红扑扑的小脸蛋,透着苹果的光泽,使他真的忍不住想上去咬一口。
“二,二少爷,你醒了!”她手捧银盆杵在那里,瞪着一双难以置信的大眼睛,心想,丫的,太阳是不是从西边出来了。
楚千寻身着一身月白色长袍,单手支额,侧卧在床榻之上,脸上带着一抹勾人的笑意,语调轻松地开了口,“我不但醒了,而且一切都已收拾停当,连早饭都用过了,现在只等你过来叫、床了。”
沈七七当时就双肩一耷拉翻了白眼,一切收拾停当,连早饭都用过了,还要等我过来叫他起床,就没见过这般多此一举的人。
“还不快点,你想我今天也不去开晨会吗?”他身子一歪,改为了平躺的姿势,将双臂枕于脑后,悠闲地瞧起二郎腿。
“哦……”沈七七脸一红,快走两步将银盆放在了架子上,她知道他在等她亲他。
明明已经一言为定,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迟迟不敢行动,杵在床榻前的几步处就是不敢上前,两只手不安地拉扯着手里的丝帕。
“怎么,想反悔吗?”楚千寻瞪着她。
沈七七发现楚千寻那张俊美的脸庞有了一丝不悦,一颗心弹得老高,赶紧挥手解释,“不,不是的,二少爷,我只是,只是……”
“那还不快点。”楚千寻又是瞪她一眼,话语间似命令,又似邀请。
“来,来了……”沈七七的一张俏脸似烧红的木炭一般,烤得自己整个身体都炙热起来,前胸也跟着厚重地喘息而声势浩大的起伏着。但是两只腿却似灌了铅一般的沉重,就是无法向床塌边缘移动。
正文 第七十六节:初吻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她依旧站在那里,红着一张俏脸,扑闪着一双亮眸,前胸起起落落勾得他一阵心神荡漾,可她依旧局促地扯着丝帕不肯迈步前行,本就几步的距离,在他眼里却似千山万水这般漫长。
终于,他忍不住了,‘腾’一下弹跳下床,将她一把拉入怀里,拧起眉,扳过她的俏脸,低声质问,“真的有这么难吗?”
“二少爷……”沈七七傻了,想拭着伸手推开他犹如铜墙铁壁地胸膛,“你这是,这是做什么呀?”但是任凭她再怎么用力,也无从逃脱。
楚千寻不想回答她的明知故问,只是略一收臂,怀中的人儿与自己贴得更紧了一些,他略一低头,鼻翼顶上了她的美颈,刹时,他闻到她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似桂花,又似茉莉,但又不是。这让楚千寻不禁一阵心驰神往,下意识地靠近她细嫩的颈间,好香,好甜。
他从不知道女人身上还可以有这般香气,这味道不像胭脂般浓烈,不像花朵般浓郁,反而像微风吹过的青草香味,又像带着点熟嫩水果的甜气,让他情不自禁地想要与她更贴近一些,再近一些,终于他直直地将她按倒在榻上……
“不行!”沈七七终于挣扎着抽出一只手,并迅速地捂上了自己的唇,瞪大眼睛瞪着自己身上这位不速之客,此时她才发现,他不仅将自己牢牢压在身下,而且姿势还如此暧昧,一时之间又羞又恼,使出吃奶的力气,手脚并用连踢带打,声音大的方圆几里都可以听到,“楚千寻,你个混蛋,快放开我……”
楚千寻沉下脸,低声怒喝,“给我闭嘴!”
沈七七毫不示弱,“楚千寻,你若是男人就把我放开!”
“不放开你,我也是男人!”楚千寻气得失去理智,干脆直接掐住她柔润的下颚,封住她乱吼的粉唇,像个馋嘴的猫咪一样,静静地品尝着她的香甜……
这一吻,一个十分的享受,另一位却十分的不配合。
“##%%##¥”被他死死封住的嫩唇,仍旧不甘示弱地说着什么,两分钟后在她不停的尖叫,不停地捶打,不停地踢踹下,他的唇终于恋恋不舍离开她的,她被折磨的樱唇终于露出了原声,“放开我,快放开我,你个可恶地登徒子……”
楚千寻双眉一抖,再次冷了脸,扳住她的俏脸再次印上深深的一吻,直到她已经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他才很不情愿的将她放开,冷冷地瞪着她,完全一副小孩子一般的语气言道,“以后你不亲我,我就亲你!”
沈七七俏脸一白,刚刚得到自由的双手急忙捂上嘴巴,生怕这厮再来一个突然袭击,想想就火大,莫名其妙地被他偷了初吻,还差点失了贞洁,气恼地奋力一推,将扔揽着她的男人重重推离,牙齿咬得咯咯直响,恼羞成怒地准备跑回自己的房间。
但是还没跑出几步,却又被一双大手拦腰抱起,再次按回床上,双唇慢慢欺近她的耳朵,痒痒的听到他的声音飘了进了进来,“你要去哪?开晨会的时间到了,陪我一起去!”
……
正是因为某人数日持久,打死也不放弃的执着精神,与默默无闻的“牺牲”下,楚家大宅内的奇迹,终于在这样一个天朗气清的早晨发生了!
今天是楚家商行每月例行大会的日子,所以众人到的全面。前廷‘议事堂’内,九坊,九会,九阁,九居,这四位元老级别的总掌事,和下面分支的四九三十六位分掌柜,外加表哥杨略,大嫂何挽玉,三少爷楚千溢,管家马总管,再加一个重量级人物太夫人,统统傻了眼,甚至干脆直接掉了下巴,目瞪口呆地看着自从接替楚家生意后,三年未开过晨会的楚千寻,破天荒地走进议事堂,坐在那把空缺了三年的红木雕花椅上时,每个人都微张着嘴巴,愣神了半天,都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
“千,千寻,是你吗?是你来开晨会了吗?”坐在上首处的太夫人,拄着阴沉木拐杖起了身,双手颤抖难掩激动,虽然当着各位掌事,掌柜的面,但一时间也难掩情绪,竟然落了泪。
“奶奶,是我。”楚千寻脸上挂笑,赶紧上前将异常激动的太夫人扶回了座位。
“嗯,好啊,好啊!我的孙儿长大了,懂事了!”太夫人重重地点着头,老泪纵横一脸欣慰之色,紧紧抓着楚千寻的手,语重心长。
和其它隔在帷幔后面候着主人的丫头一样,沈七七也在这些人其中,眼见议事堂内太夫和和楚千寻这一幕后,眼角竟也挂上了两滴晶莹的泪珠。回想这一切还真是得来不易,不禁内心感慨几分,同时也在内心不断地给自己打气加油,沈七七,你一宁要坚持住,一定要让这样的状况一直延续下去,为了太夫人这位年迈的老人,也为了自己所期待的重获自由……
而堂内下首处前来开晨会的一群人更是开了锅一样,议论纷纷。
“那真是二少爷吗?”掌柜甲瞪着惊恐的双眼,似是见到了鬼一般让他难以置信地瞅着二少爷发了呆。
“好像是吧,这二少爷都三年没露面了,我这老眼晕花的也看不太清楚啊。”掌柜乙捋着花白的胡须,眯着双眼上前一阵仔细的端详。
更有甚者,挤到人群里高声言道,“唉,唉,二少爷来开晨会了,我不是在做梦吧,你掐我一下,掐我一下看看疼不疼。”
“表哥,二哥他真的来开晨会了?”楚千溢立在一旁眯眼瞧着,在楚家的四兄弟当中,楚千溢的眼睛是最小的,小到笑起来只有一条逢一样,而且不止是眼睛小,小鼻子,小眼睛,小嘴巴,连个头也小,整个人就似一个没长开的南瓜一样,与楚家其它几位兄弟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嗯,是来了。”杨略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而大嫂何挽玉只是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眼中似有些欢喜,但并不表达,远远看去她就似一棵河岸边的杨柳般,站在那里优雅而安静,尽管风吹草动,她却不染纤尘。
然而在你掐我一下,我捏你一阵后,议事堂内足足混乱了半个时辰,在场的众人才得以相信,确实是他们的大当家楚千寻出现了。但是尽管知道了这不是幻觉,吓歪嘴的人却还是有,有的人甚至怀疑二少爷今天是不是发烧了,提议让秋大夫过来诊诊脉。毕竟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三年,今天他的“突然袭击”实在让众人饱受了惊吓与惊喜,一时之间千奇百怪的想法也就层出不穷了。
待足足过了一个时辰后,堂下的几十号人,也就是这些楚家生意上的各位“高级管理”们终于纷纷接受了楚千寻果真驾临‘议事堂’的事实。才在巩建勋的压制下得到了暂时的平静,只见他落步台前,双手高举大声言道,“各位,各位稍安勿躁,既然二少爷已经来开晨会了,那我们大家就言归正转吧,其它与商行店铺无关的事宜,日后再议也无妨。”
巩建勋是九阁的总掌事,当年曾经和楚千寻的父亲出生入死,据说楚老爷被山?劫持那一次,这位巩建勋也在其中,所以他在楚家商行的地位是非常受人尊敬的,连太夫人都要高看他的。
至于何挽玉因何出现在晨会上,这是太夫人的意思,大少爷楚千厚因为常年卧病,但毕竟是楚家的长子,所以太夫人命何挽玉代夫参加晨会,但她多半时候都是在旁听,几乎是一言不发。
就这样,各位“高级管理”们听取了巩建勋的意思,赶紧把握机会,纷纷向这位楚家生意的真正当家人或汇报,或请教,或商讨一些生意上的事宜。
那么在众人当中,还有一人一直关注着楚千寻的动静,那就是梅白林。
这位梅白林也是楚家四大掌事之一,主要掌管九会的生意,为楚家效力了几十年,有着极为丰富的经商经验,算是商界比较有威望的一个人,当然他还有一个重要的身份,那就是他是梅姨娘的父亲,也就是楚千寻的岳父。
梅白林膝下无子,只有梅绿锦这么一个女儿,且爱女如命,对女儿的要求每每满足,两年前女儿到了出嫁的年龄,但是一向懂事的梅绿锦却告诉他,她看上了楚家的新任当家楚千寻,做妾也不怕,就要嫁给他。若父亲不同意,那她便以一条白绫相逼,梅白林无奈只好厚着脸皮将此事说与太夫人。
当时楚家的情况很糟糕,楚相庭刚刚失踪一年多,楚千厚也病了半年,太夫人身心俱疲,又要扛着这么多生意的重担。所以既然梅白林将女儿送上门了,那么也就成了自家人,太夫人也就安心了许多,所以就作主乐得成全了此事。
正文 第七十七节:轩儿
号外!号外!二少爷去开晨会了!
这一惊天的“特大新闻”如街头的报纸一般,迅速在楚家大宅的每个角落弥漫开来,有人喜极而泣,有人摇头不信,有人惊呆,有人错愕,有人一笑而过,但是不管什么态度,却都不想把此事错过。于是在前廷回内阁的路上挤满了许多人,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夏洛洛,楚嘉儿;楚如画……真是比开家庭会议还要齐全,大家纷纷揣着各自的心情踮脚张望。
楚如画是二夫人的女儿,楚千溢的亲妹妹,自小身体比较柔弱,比楚家其它的女儿养得娇惯一些。前些日子去了慈清山避暑,刚刚回来。当然一同去避暑的人还有楚千寻的儿子楚轩儿,他也一并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