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主家的小娇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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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主家的小娇娘- 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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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玉娇这时候刚在徐氏这边用过了晚膳,原本是要和徐蕙如一起回去的,被徐氏给留了下来。谢玉娇方才听说徐氏去请了老姨奶奶过来,心道大约是要商量徐禹行的事情,徐氏这性子,也不是一般的着急了。
  夏日里晚上闷热的很,徐氏房里放着窖冰,这时候还算凉爽,老姨奶奶一路过来,脸上还带着几分笑意,自从去年摔了那一跤,她走路都拄着拐杖,现在虽已经好利索了,这拐杖却离不了手了。
  丫鬟们见老姨奶奶进来,只送了一碗清热的百合绿豆汤上来,徐氏便拉着谢玉娇一起坐下,脸上带着几分笑,和老姨奶奶先说起了家常。
  徐氏终究也是面皮有些薄,这事倒临头了,反倒觉得不好意思了起来,谢玉娇见她们两人从谢朝宗长了几颗牙,一直聊到了外院的猫又生了一窝小的,还是没往正题上头靠。她这个急脾气在边上听得都要睡着了,只不耐烦的打了一个哈欠,徐氏这才反应了过来,脸上堆着几分笑,开口道:“今儿请你过来,确实是有些事情想跟你商量。”
  老姨奶奶其实也憋的心口疼,可这事情徐氏不提,她也不好意思问,如今见徐氏终于开门见山的说了起来,一双眼珠子顿时冒出了精光,只笑着道:“你有什么事情,尽管直说,这一家人还说什么两家话?”
  徐氏听了老姨奶奶这话,心里越发高兴了,原本就是一家人,这下子越发亲上加亲,可就真的是一大家子的人了。
  “只是想让你去问问大姑奶奶,她如今一个人,带着两个孩子,有没有想过……”徐氏说到这里,反倒有些不知如何开口了。一来,大姑奶奶是小姑子,徐氏是嫂子,小姑子收了欺负,和离回了娘家住,嫂子自然光收留,可如今嫂子却几个给她张罗亲事,反倒让人觉得徐氏像是容不下大姑奶奶了一样。
  徐氏又是一个多心的人,这样一想,反倒尴尬了起来,一时连话都说不全了。谢玉娇在一旁听了干着急,只站起来,走到老姨奶奶跟前道:“老姨奶奶,您就回去问姑妈一声,她愿不愿意嫁给我舅舅,若是愿意,过两日我就让母亲请了媒婆来家里提亲,你说可好?”
  徐氏正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见谢玉娇就这样大大咧咧的说了出来,只松了一口气道:“是是是……就是这个意思,我一时竟说不清了。”
  老姨奶奶一听,这可是喜出望外,只急忙道:“她要是不愿意,看我不拧她的嘴!”说完了又觉得似乎不大妥当,连忙又陪笑道:“好、好,我这就回去问问,这就回去问问……”
  老姨奶奶这是真高兴了,居然还没等徐氏在说什么,就急急忙忙的起身走了,恨不得这会子就能把这消息告诉大姑奶奶。徐氏站起来往门口看了一眼,哪里有老姨奶奶的影子了,一早就出了二门了。
  徐氏只忍不住笑道:“老姨奶奶的腿脚难得这样利落过了。”
  谢玉娇便也跟着笑了起来:“以后要是姑妈在给舅舅生个一男半女的,老姨奶奶的腿脚还要更利落呢!”
  徐氏最巴望的莫过于此事,见谢玉娇这么说,也跟着笑道:“真要是这样,我就算是睡着了,也要笑醒的。”
  老姨奶奶当夜就把话带给了大姑奶奶,大姑奶奶思量了一晚上,终也是应了,只补了一句道:“如今谢家还在孝中,她是谢家的闺女,自然也要守着,若是徐禹行愿意,等过了谢老爷的孝期,再谈此事不迟。”
  没想到徐禹行听闻此言,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下来,徐氏一颗心总算也落地了。
  这年冬天格外的冷,谢玉娇捧着一个小手炉,坐在书房里头看账本。谢老爷这书房颇大,左右各有里间,里面虽然放着四个暖炉,却还是有些阴冷。靠窗养着的那些肉肉倒是长得很好,天气好的时候晒得着太阳,一小盆都长出一大盆出来了。
  谢玉娇合上了账本,捧着手炉在窗口的地方望出去,白茫茫的一整片。
  外头几个婆子在扫地,其中一个婆子家的小儿子去了前线,就听见她在那边啰里啰唆道:“八月份的时候,县衙那边说往前线捎东西,我做了好厚两件棉袄让带过去,也不知道他穿上了没有,听说北边比我们这儿还冷,可不得冻僵了。”
  谢玉娇听了这话,心里也不知怎得,就想起了周天昊来,可惜她到如今也不知道周天昊的真实身份,上回让刘福根瞧瞧的打探打探,也是以杨公子的身份打探的。当然这事儿家里没有别人知道,刘福根打探了回来,笑着对谢玉娇道:“打听道了,那杨公子如今在睿王殿下的麾下,他们据说没在第一线,正守着京畿外围,在练兵呢!姑娘您放心。”
  谢玉娇当时就恼了,横了刘福根一眼道:“我要放心什么,他跟我又没有什么关系。”
  刘福根却只是一味的傻笑,如今想想,这事情也过去有一个来月了,眼看又要过年了。
  谢玉娇叹了一口气,心道自己若是有本事,组合一个□□出来,往鞑靼那草原上一丢,也就干净了……
  外头的风呼呼的吹着,谢玉娇觉得有些冷,便下了帘子,不去听那两个婆子唠嗑。只是兀自想道:今年这么冷,怎么也没见康广寿来化缘棉衣呢?
  谢玉娇想起这几个月转让房产赚下的银子,觉得有些涨腰了,只让丫鬟去把刘福根给叫了进来。
  刘福根穿着灰鼠袄,带着毡帽,冒着风雪从外头进来,眉毛胡子上都染得白茫茫的一片,见谢玉娇临时喊了他过来,还以为有什么急事,一路跑的飞快。
  “姑娘有什么吩咐?”
  谢玉娇瞧着他这一身寒气,指了指墙角的火炉,开口道:“二管家先暖暖身子,有什么话一会儿说。”
  刘福根靠到墙角暖了一会儿手,身上的寒气渐渐散去,丫鬟又递了热茶来让他喝了下去,这才开口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这几日奴才正在城里收租子呢,兴许明儿就不回来了。”
  谢玉娇便不疾不徐的问他:“最近县衙那头有什么动静没有?”
  刘福根想了半日,以为谢玉娇又想起了杨公子,想打探他的消息,一时倒是有些为难了,他忙起来就没关心这事情了,上回听说还是在练兵,那这一个多月过去,岂不是要上战场了。刘福根顿时觉得自己这回太失职了,未来姑爷的消息怎么也没打听好呢!这可怎么跟谢玉娇交代了。
  “奴才该死,这两日太忙,竟忘了这件事情,奴才这就去县衙打听打听,杨公子的带的军队,这会儿到哪儿了?”刘福根说着就要下跪,谢玉娇内心默哀了一句,只郁闷道:“谁问你他了,我就问你,最近康大人那边,有没有什么事情吩咐?”
  刘福根闻言,稍稍回过一些神来,心里只奇怪道:以前大姑娘最怕康大人那边有什么吩咐,只要听见自己说康大人三个字,眉头就皱起来了,怎么今儿破天荒的,居然又关心起康大人那边的事情了?这还当真是奇事儿了。
  “最近县衙那边倒是没有什么事情,今年的税银加了,别家都没按时给,只有我们谢家给的分量最足,康大人还表彰了,其他的也就没什么事情了。”
  谢玉娇听了这些,一时只觉得提不起精神来,便有些蔫蔫的,随口问道:“康大人今年怎么没来要棉袄。”谢玉娇说完这句话,顿时自己都尴尬了几分,心道果然冬天日短,她不曾歇中觉,头脑都不清醒了。
  刘福根也被这句话弄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揣摩了半日谢玉娇的意思,才开口道:“不然,奴才明儿去县衙一趟,问问康大人,今年还要棉袄吗?”
  谢玉娇闻言,神色也透着几分木然,透过窗瞧见外头雪下的正大,只无奈道:“算了,问什么问,这时候敢做棉袄,难道夏天去穿?”
  刘福根一味点头附和,又见谢玉娇似乎有些愤愤失落之态,便开口道:“不然,大小姐还跟去年一样,送些布匹过去,如何?”
  谢玉娇想了想,觉得那时候自己似乎有些小气,那些白棉布匹也不值几个银子,那时候的自己,终究太过精打细算了。
  “罢了,这次你送一些细棉布过去,要上好的细布,天热可以直接做中衣穿的那种,明白了?”
  刘福根只一个劲点头,心道大姑娘不愧是老爷亲身的,以前没看出来,如今算是看出来了,这撒钱的本事,和老爷还真是如出一辙呢!
  谢玉娇把这事情吩咐了下去,心情也顿时好了不少,瞧着外头灰黄的天色也不觉得胸闷了,只高高兴兴的,就往徐氏的正房里头去了。

  ☆、第0091章

  谢朝宗如今已经一周岁了,早已经会喊娘喊姐了,心情好的时候,还会沿着墙根走几步。只是徐氏总担心他摔疼了会哭,舍不得他自己走,不过但凡谢玉娇过去,这些事情必定是拦也拦不住的。
  谢玉娇回去正房的时候,就瞧见丫鬟端着一个空了的小碗从里面出来。过了中秋杨姨娘来了癸水之后,奶水比以前就少了很少,徐氏本想请一个有奶的奶娘进来,但谢玉娇觉得如今谢朝宗也大了,应该多吃一些辅食,母乳就不能像小时候那样喂了,不然的话将来饭吃不好,整天恋奶也是麻烦。
  张妈妈也说男孩子若是老恋着奶娘,将来难免太娇气些,不如就这样的好,反正谢朝宗也不缺人疼他。如此这般,徐氏才算应了下来,开始用牛乳给谢朝宗加餐。这个时辰正是谢朝宗吃酥酪的时候,谢玉娇才进去,徐氏便招呼她坐下,让吩咐百灵道:“快去茶房里头,把热着的酥酪拿过来给姑娘吃。”
  谢玉娇平常早上每日都会喝一碗牛乳,这已是多年养成的习惯,对酥酪倒是一般的很,并不怎么喜欢。但如今谢朝宗每天都吃,徐氏就让厨房多备了一些,每日里有谢朝宗的,就有宝珍宝珠两姐妹的。
  徐蕙如却不喜欢吃这个,嫌弃说有一股子腥味,只用一些银耳红枣之类的汤水,所以多下来的,徐氏就留给谢玉娇吃。
  谢玉娇急忙喊住了百灵道:“送去老姨奶奶那边吧,她年纪大了,吃一些这个有好处,我早上吃过牛乳了,不想吃了。”况且这个时辰要是吃了,一会儿晚膳又吃不下去。
  徐氏见闻,也只点了点头,让百灵送去老姨奶奶那边,拉着谢玉娇坐下,见她从外头进来,这会儿手脚都冰冷的,忙就让丫鬟送了一个手炉上来,问道:“再几日就是年关了,家里的事情都安置的如何了?我听你舅舅说,今年打仗银根紧,生意不如往年好,也不知道家里的收成如何?”
  徐氏平常从不过问生意上的事情,只是偶尔徐禹行来的时候,会问几句,如今大环境不好,做生意确实比以前难,好在谢玉娇一早就投了房产生意,因为战乱,金陵的房产升值了三四成,今年赚了很大一票银子,便是几年内休养生息,对谢家也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母亲放心吧,虽然打仗,但老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这吃穿用度的,一样也不能少,做生意的人还是照常做生意,况且谢家还有这么多的田地,总不至于坐吃山空的。”
  徐氏也不过就是白担心而已,这要真的有什么事情,她也想不出啥办法来。这时候杨姨娘抱着谢朝宗从里间出来,谢朝宗手里拿着一个拨浪鼓,瞧见谢玉娇坐在那边,便伸着手要扑过去抱抱。
  谢玉娇在房里坐了也有一会儿了,身上的寒气已经散了,这才抱起了谢朝宗,亲了他的小脸一口,放在自己的大腿上任他玩耍。
  只是如今谢朝宗大了,却坐不住,在谢玉娇的大腿上来回的扭动,就想着下去走走。如今正是冬天,这房里头又是青石地砖,要是在地上爬难免就冷,徐氏便笑着要去接谢朝宗,谢玉娇抱着谢朝宗躲开了,站起身来从圆桌边上搬了一张凳子放在厅里头,把谢朝宗往边上一放。
  谢朝宗正好比那个凳子高了一头,双手便巴着凳子,看见谢玉娇丢下他走了急得直哭,手里的拨浪鼓都丢了。
  徐氏便道:“你也真是的,每天都要惹他哭一回才高兴呢!”
  谢玉娇蹲下来,捡了谢朝宗的拨浪鼓,摇了摇道:“朝宗想要这个拨浪鼓呢,就要自己走到姐姐跟前来,好不好?”
  谢朝宗伸着一只胳膊去够那拨浪鼓,没回就差一点点就能够着,可他又不敢把另一只手放开,够了几回没够到,就又急得哭了起来。
  徐氏有些不忍心,站起来要去抱他,谢玉娇挡在前头道:“母亲没听过一句话吗?慈母多败儿,朝宗将来是要接管整个谢家的,如今磨一磨,让他哭一哭也没什么,一周的孩子,应该学会走路了。”
  徐氏便道:“他又不是不会走,扶着墙他走的可稳了。”
  谢玉娇便道:“万一墙倒了呢?父亲在时,父亲是我们的墙,可父亲去了,我们不还是要自己站起来吗?没有谁一辈子都有人倚靠着的,母亲难道不懂这个道理。”
  徐氏闻言,顿时就不吱声了,只坐在一旁幽幽的叹气,张妈妈便上来劝道:“太太,姑娘说的有道理,朝宗是男孩子,倒不必那么精贵的。”
  徐氏心里还有些难过,便开口道:“我当初对你也是这般,你如今不也好好的,并未见娇惯到了哪儿?”
  谢玉娇一听,只气的脸都绿了,心道我又不是你那亲生的闺女,你那闺女一早就死了。徐氏瞧见谢玉娇脸色变了,只当她气自己拿这话堵她,便又道:“你说的道理,我也清楚,只是我总归有些不舍得,况且今年夏□□宗又病了大半个月的,他比别人家孩子迟一些会走路,也是常有的事情。”
  谢玉娇心里却委屈的很,且最近又是年关,忙乱的很,家里的事情太多,她也头痛,因此心里就更不痛快了起来,将那手里的拨浪鼓往茶几上一摆,站起来道:“舅舅前几日跟我说在城里看上几个铺子,想买了回来,只因价格并不便宜,所以我没应下来,明儿正好有空,我去一趟城里看看,顺便在那边的别院住几日,权当是年前休息休息了。”
  徐氏听谢玉娇这么说,心里吓了一跳,知道她必定是真的动气了,心里难免自责,只是一时却不知说什么话劝慰她几句。
  谢玉娇说完,也没在徐氏房里待片刻,只就先回了自己的房中,独自郁闷了起来。她没穿越之前,也算的上一个性格跳脱的姑娘,如今穿到了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原本心里就很不情愿的很。虽然抱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念头,可这两年来平淡无奇的后宅生活,确实也让谢玉娇生出几分厌烦来了。
  丫鬟们瞧见她闷闷不乐的样子,谁也不敢上前去搭话。晚膳的时候,张妈妈亲自来请,瞧见丫鬟们都在楼下待着,便知道谢玉娇还没消气。平常她也没有少提点徐氏,如今这家全靠谢玉娇一个人撑着,本就是辛苦的事情,况且谢玉娇自己身子也不好,有时候脾气上来了,母女俩拌嘴也是常有的,只是也没像今日这样,弄的谢玉娇要去别院住去。
  其实母女两人,能有什么多大的仇呢?张妈妈刚刚在正房劝过了徐氏,如今又过来劝谢玉娇。
  谢玉娇坐这时候却还难过的很,独自一人坐在窗口上,开着一道缝看外头的雪花飞舞。她在现代从来没瞧见过这样大的雪,一连下好几天,外头银装素裹的一片,想赏一个雪景都没什么机会。可如今在这里看多了,反倒也觉得没什么意思,以前那么喜欢下雪天,无非也就是因为少见多怪罢了。
  张妈妈从楼下进来,才挽了帘子就觉得身上透过一阵穿堂风,抬头才瞧见谢玉娇在风口上坐着,几片雪花已经从窗户缝里头飞了进来,落在她的发丝上。
  “姑娘快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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