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沉默下来,欧阳笑笑无奈的撇了撇嘴,再次翻身下床开始穿衣,末了,用他的衣物将他裹上,贴在他耳边低声道:“穴道两个时辰后会自行解开,我一定会去禹谦国找你,至于你的答案是什么,到那时再告诉我。”
说完,便向石门方向走去。
“你最爱的是谁?”找到石门的开关,尚来不及按下,身后便响起那人平静的问话。
欧阳笑笑歪了歪头,头也不回的一笑,声音没有丝毫纠结,透着女子所没有的随性与洒脱。
“都爱,在爷心里,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的,不能用任何东西来衡量。若一定要有一个最爱,爷想,爷最爱的还是自己。”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特别是面对爱情,所以她不怪栾枫的占有欲,因为所有人里,最没有资格的便是她自己。她强势的霸占了他们的一颗心,让他们心里不能再容纳别人,却又不能还给他们一刻完整的心,相较之下,她的爱来得更为蛮横。
虽然她一直不曾表现出来,但是她心里很清楚,走进她心里的男人,这辈子也别想从她的指缝间溜走,那怕是互相折磨的存在,她也绝不允许自己一个人难受。
其实,她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
栾枫的占有欲比起她,实在是太弱了。
抬手在机关处重重一按,面前的石门轰然打开,欧阳笑笑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回到县衙时,意外的一群男人都在,并没有焦急的四处寻找,也没有一丝焦虑的情绪。
见她回来,慕容子轩率先起身,对一旁的瑶儿和落雨吩咐道:“去通知队伍准备吧,稍后就出发。”
“你知道爷能平安归来?”见瑶儿和落雨走了出去,欧阳笑笑眉梢轻挑,有些好笑的反问。
“这世上能够真正困住小哥的,只有小哥的心,否则就算用金链绑住的,也仅仅是小哥的躯壳而已。”清清冷冷的声音插入,带着看透一切的淡然,眼眸落在欧阳笑笑身上时,荡出极为清浅的涟漪,含笑道:“小哥的心在,小哥才会在。”
“嘿嘿,你们倒真懂爷。”欧阳笑笑瞬间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花,随手搂住上前的皇甫奚,便是一个响亮的亲吻,得瑟道:“所以要留住爷,你们最好多用点心思,不然爷的心跟人跑了,你们就得守活寡!”
“蹬鼻子上脸。”慕容子轩轻啐了一句,转身便离开了大厅,前去准备善后事宜。
“咦,小豹子呢?”欧阳笑笑转眸四下看了看,终于发现少了一个人的存在。
“昨夜你被栾皇带走,他便追了出去,至今未归。”桑羽在一旁柔声解释着,继而有些担忧的道:“也不知是不是出事了。”
“得了吧,就凭他的武功,就算有人想要对付他,也得掂量掂量。”欧阳笑笑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搂着皇甫奚在首位上坐下,勾唇道:“应该是事情办完了,趁着昨夜离开了吧。”
鸟叔夜夜三催四请,他家伙再继续住下去也不是个事儿,更何况他们即将离开,若是星木辰当真与依列国有什么纠葛,现在最有可能去的地方,便是依列国,又怎么可能跟她回京?
“行了,别想了,都回房收拾一下,尽快出发。”
栾枫的穴道只有两个时辰,若是动作不快一点,难保那厮不会临时动手脚,将他们都困在蛟县。
对于栾枫的能力,欧阳笑笑可是一点也不敢小觑,否则弓弩设计图也不会在七拐八拐之后,最终还是落到了他的手里。
在县令假意的挽留之下,欧阳笑笑还是毅然决然的带着一群男人踏上了回京之路,清尘骑着小丹,她则架着踏雪骢,不时钻进马车里与一群男人腻歪一番,倒也逍遥自在。
出得蛟县一百里左右,欧阳笑笑遇上了等候在那里的孙彪等人,两只队伍再次结伴而行,向京城方向进发。
在进入曼山地界之前,蛟县那边传来消息,蛟县县令遇刺,其人头不知所踪,蛟县上下人心惶惶,所幸管理蛟县的地方官员反应够快,很快上报给了朝廷,安排了另外的人前去接手。
欧阳笑笑听到这个消息时,只是浅笑着勾了勾唇,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只有皇甫奚为这个大快人心的消息拍手叫好,而其他人的视线几乎下意识的落在欧阳笑笑身上,其意,不言而喻。
再一次踏入曼山地界,竟然让欧阳笑笑有了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站在曾经遭逢游龙寨打劫的地方,一个人愣愣的有些发呆,眼前似乎浮现出那张极其生动,又对着她不停叫嚣的俊脸。
那双总是喷火的眸子在眼前不停晃动,惹得她失笑着摇了摇头,这小日子过得,倒也有了一些滋味。
队伍顺利的踏出曼山地界,既未遭遇打劫,也未瞧见游龙寨人的身影,一路平静得像是被人事先清理过,由蛟县到京城畅通无阻。
直到蜿蜒的队伍消失在视线之中,远处高山之巅的男人才缓缓转过身,一袭深蓝色的裘袍在山风的席卷间猎猎飞舞着,如同王者临时,带着无可匹敌的霸气与野性。
狭长的眼眸精芒闪烁,尖锐得如同一把利刃,可以轻易的将人刺穿。
他的身边,正站着一名老者,见他回过身来,极为恭敬的上前一步,回禀道:“已经按照少爷的吩咐,游龙寨的人全部撤离赶往依列国。”
“嗯,咱们也是时候赶过去了。”闻言,男子目光幽深如晦。
半响,忽的冷冷一笑,唇边冰绡乍现,刮起透骨的寒冰,“欠了我的,迟早得还回来,让他平白坐了这么多年皇位,也是时候让位了。”
……
欧阳笑笑等人回到京城时,正是年前之际,或许因为这一路有人清理,居然意外的顺畅,顺畅得连慕容子轩也多了几分警惕。
进城前,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深意,若一切都不是慕容子墨所做,那就表示邺宇国内部还有一只大手,大到连他们也无法掌控的手,正在悄然靠近。
京城内外极为热闹,家家户户门前都挂起了大红灯笼,为这寒冷的冬季增添了一抹暖色与喜气。
欧阳笑笑并未直接进宫,而是带着大部队先行回了小府,远远瞧见那一片荒凉废墟之时,整个人如同被闪雷劈中,呆立在马上久久不能回神。
“小哥,你的府邸……”皇甫奚愕然的张大了嘴,指着那一片被烧焦的废墟,有些小心翼翼的瞄了欧阳笑笑一眼,自觉离浑身戾气流转的女人远了一些。
所有人也非常有默契的,自动远离那个满身危险的女人几步,谨防被她一身肉疼的气息绞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爷的房子!”半响,马上的红衣少年哀嚎一声,那神情丝毫不亚于全家死绝,整个人纵身一跃,便向那片废墟掠去。
在到达曾经奢华的朱红色大门前,整个人脚下一软,堪堪的依靠在门前的石狮身上,眼眶迅速凝起泪花,抱着石狮的前蹄就是一阵恸哭:“尼玛,谁这么缺德,把爷的家给烧了?”
“小小?”耳边传来一声试探的轻唤。
欧阳笑笑凶神恶煞的抬起头,看清来人时,神色蓦地转柔,抓起那人的老手,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询问:“赵叔,怎么会变成这样?”
“是小人照看不周,还望大人责罚。”赵叔‘咚’一声跪倒在地,一脸自责的道:“大人让小人照看府邸,留意谨防被盗,却不曾想竟有贼人放火烧屋,整个小府一夜之间被火海吞噬,是小人的错。”
“放火?”欧阳笑笑眉梢轻挑,眼底闪过一丝极浅的戾色,用脚趾头想,她也能猜到是谁干的。
呵呵呵,就这么迫不及待想毁灭证据?
好,好得很,还真当她是没牙的猫咪,可以任意让人拿捏吗?
若是那群人当真不懂得什么叫识时务,她不介意将他们打回娘胎里重新教导一番,更加不介意让他们见识一下,曾经‘笑罗刹’真正的手段!
“赵叔,你先起来,这些不关你的事,爷自会找烧府邸的人,帮爷重修小府。”敛下眸底涌动的杀意,伸手将跪倒在地的赵叔搀扶起来,在赵叔站稳之后,整个人急匆匆的向小府内射去。
一群男人都因为她的匆忙之举呆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之后也急忙跟了进去。
跃过一堆堆烧焦的废墟,欧阳笑笑以最快的时间找到了主楼,瞧着那一堆黑漆漆的木头,心里登时有种将全朝文武百官痛揍一顿的冲动。强压下身体里攒动的戾气,拂袖挥开挡在面前的一根根焦木,低头在一堆废墟里认真的翻找起来。
一群男人赶来时,就见她在一群漆黑的焦木里,有些焦急的寻找着什么,不由得愣愣的面面相觑,开始怀疑她承受不住这样的打击,被刺激疯了。
“小哥,你别伤心,我有银子,再帮你修一座府邸便是。”见她如此,皇甫奚有些心疼的凑上前,企图安慰着什么。
谁知,正在翻找的女人一蹦三尺高,张嘴暴吼道:“卧槽!你居然敢藏私房钱?!”
皇甫奚嘴角一抽,这才看清,女人脸上哪里有肉疼之色?那生龙活虎的架势与以往没什么区别,顿时哧溜一下躲到凌皓然身后,伸出一张极为无辜的小脸,眨巴眨巴眼道:“小哥,你在说什么?”
欧阳笑笑恶狠狠的白了他一眼,不语,低头继续翻找起来。
当初的证据在她离京之前,就已经被洛寒送进了皇宫,交给了慕容子墨,所以她并不担心没办法对付那群老东西。
可还有两样更重要的东西,当初她因为没有记忆,并未带在身边,如今记忆已然恢复大半,自然要找到那两样东西。
刚开始她还顾及一身价值昂贵的衣物,只是以内力挥开横挡的焦木,最后干脆在一堆焦木里埋头翻找了起来,全然不顾一身衣物被焦木遮挡原本的色彩,神色间也越来越慌乱。
一群男人本纳闷她的举动,直到见她神色越来越难看,也觉得事有蹊跷,想要向前帮忙翻找。
结果,正在翻找的女人突然浑身一顿,双眼瞪大的瞪着焦木里的一处,凤眸中流露出极为不敢置信之色,隐隐还有一丝狐疑。
欧阳笑笑微眯着眼望着漆黑的焦木之下,一块正透出莹莹色彩的玉佩,精美的双鱼纹镂空处,正流转着一种极为诡异的光芒,如同暗夜中的荧光,指引着人前往一个未知的方向。
伸手将那块玉佩拾了起来,没有一丝裂缝和衔接之处,也没有一丝损伤,天然得仿佛本就是一块,那样天衣无缝。
欧阳笑笑又在那个地方翻找了一番,找到了不找融化的金块和银块,却没能找到第二块玉佩,整个人浑身一僵,仿佛确定了什么,死死的瞪着手里的玉佩。
怎么可能?!
她的玉佩,居然同她从欧阳青岚那里盗来的玉佩融为了一块?!
而且如此天衣无缝,就像是冥冥中自有主宰,只需一个巧合的契机,便融合在了一起,形成了另一块玉佩。
原本的两块单鱼,如此巧妙的衔接在一起,一白一绿,仿若天成,暖阳照耀之下正流转着点点光泽,透出点点耀眼的金芒,在她手中一点点扩大,一点点融入,一点点渗透,直至全然消失……
一个突兀的双鱼图纹在手臂赫然闪现,阳光之下像极了某种象征,一点点揭开了那些隐藏的密文。
------题外话------
第二卷完,嘿嘿……明天开始第三卷【得瑟天下】,真实的得瑟开始上演。
第01章 圣宫再现
欧阳笑笑的归来,似是注定要刮起一场风暴,让所有的人都为她的肉疼买单,不得安宁。
一个时辰后,刑部尚书府邸无故起火,起火原因不明,最为蹊跷的是,大火并未蔓延,仅仅只是将刑部尚书的主楼烧毁,并未波及任何一处。
无独有偶,不少大臣的府邸相继起火,同样蹊跷的大火,同样蹊跷的烧毁方式,不少大臣家里相继遭殃,闹得京城人心惶惶,误以为天降奇火,开始在背后指指点点,盛传家中起火之大臣平日里做了伤天害理之事,如今天降惩罚。
刑部尚书等人下朝回家,乍一闻此讯,一口气没上来,集体晕了过去。
醒来后,极有默契的进宫面圣,要求皇上将此事交由刑部彻查,还各位大臣一个公道。
言辞间义愤填膺,俨然一副受害者的嘴脸,就差没挤出两滴眼泪,表明他们现如今的可怜境况。
慕容子墨一袭龙袍端坐在御书房的御案之后,冷然的看着那些人展现口才,直到门外传来三公公一声通报:“少傅大人到!”
所有哭诉的大臣集体一僵,面面相觑之后收住了哭诉的趋势,悄然退至一旁等待着什么。
一袭红衣的少年翩然踏入,视线状似无意的掠过一群大臣,嘴角勾起清浅的笑痕道:“没想到本官刚一回京就能撞见诸位大人,倒真是有缘啊……”
有意拖长了尾音,看着那些大臣在她意有所指的话后,集体瞪眼望来,只是无所谓的笑了笑,对着上首座的男人微微一拱手,算作行礼。
“微臣见过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小大人请起。”慕容子墨虚空一扶,温润的眼眸中几许激动几许思念,若非碍于大臣们在场,早已冲上前将那日思夜想的人儿揽入怀中,确切的感受她的存在。
正因为如此,他瞥向一群大臣的眼神变得更加不善,儒雅的俊颜似是在瞬间融入了冰霜,冷声问道:“各位爱卿可还有事?”
如此明确的逐客令,若一群大臣当真听不出,也就不配在朝堂混了这么多年。
心里虽然有几分忌惮,更唯恐欧阳笑笑将原委牵扯出来,不由一齐上前跪倒,齐声道:“恳请皇上将案子交由刑部,以还诸位同僚一个公道。”
“呵呵呵……”低低的笑声在御书房里响起,分明是空灵好听的嗓音,却因为那若有似无的邪气,而变得令人毛骨悚然。
所有大臣一齐抬首望向那笑得开怀的红衣少年,眼中同时划过一丝狐疑一丝警惕,能够在不知不觉间同时烧毁诸多大臣的府邸,而且是在大白日的情形下,这位以奴籍身份上位的少傅大人,似乎没有他们想象的那样简单。
“诸位大人所指,可是府邸被烧毁一案?”欧阳笑笑眉梢轻挑,一个旋身便坐在了御案对面的木椅之上,俨然一副主人家的姿态,丝毫没觉得此举有何不妥。
见诸位大臣同时望来,嘴角的笑意沁入了一丝邪气,剔了剔指甲道:“本官也觉得此事应该彻查,要知道本官同样深受其害,甚至比各位同僚更惨,少傅府整个葬身火海,害本官至今还没找到落脚处。”
“少傅大人此言差矣,少傅府乃是一月前被人烧毁,与此次事件并非一人所为。”刑部尚书眼眸微转,十分淡定的顶了回去。
“没想到尚书大人这么关心本官,居然这么清楚少傅府是何时被烧毁的。”欧阳笑笑貌似惊异的瞪大了双眼,见刑部尚书眼中划过一丝懊恼,嘴角的笑意更深了几分。
“既然尚书大人这么清楚,想必早已开始调查了,毕竟本官可是朝廷一品官员,虽说是个闲职,可好歹还是代表了朝廷。若是本官府邸被烧,朝廷却不查不问,百姓们难免横加揣测,说尚书大人等人仗着有权势在身,欺压本官这个新上位又没有实权的少傅,您觉得呢?”
“你……!”刑部尚书一口气没上来,差点厥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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