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不过也正是因为如此,虽然他老是顶撞她,却恰恰是最可信之人。
一番话,揪不出任何错处,洛寒想了想,也没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既然你有内力,可以试着练武,这样能保护自己。”
这话出口,别说欧阳笑笑,就连洛寒自己也愣了一下,只是那张冰山脸,一向没有太多表情,即使呆愣也看不太出来。
“啧啧啧……!”欧阳笑笑绕着他转了两圈,口中一直啧啧出声,就在洛寒快要受不了她古怪的眼神时,她才垮着脸道:“你当爷不想习武?问题是小府内到处是皇甫天的眼线,爷根本找不到机会,而且没人教爷,随便练也是会死人的。”
“我可以教你。”话,或多或少有些犹豫,但并没有纠结与不愿。
欧阳笑笑一怔,快速垂眸掩下眼底的精芒,再抬眼时,眸中有了一丝令人疼惜的忐忑,“小寒,爷可以信任你吗?”
这一刻,那张绝艳的小脸少了平日里的邪气,竟无故多了一丝楚楚可怜的意味,洛寒眼中划过一丝恍惚,有那么一瞬,他几乎将眼前的‘男人’当成了女子,但也仅仅是那么一瞬。
刀削的剑眉轻蹙,说不清心底那一丝怅然由何而来,嘴角蠕动了两下,才道:“可以。”
闻言,红唇缓缓勾起,哥俩好的搭上他的肩膀,可惜两人身高有差距,她的动作怎么做怎么别扭,最后干脆放弃了。
“走,爷带你去一个地方。”
……
这里,并非京城最为繁华的街道,可自从这条街开了一家‘神州行’,整条街的人气就跟着暴涨,以至于第一次来京城的人,常常会误以为这里才是京城为了繁华的街道。
欧阳笑笑带着洛寒七拐八绕,最终在神州行的后门停了下来,伸手敲了敲门,三长两短,后门一下子被人从里面打开。
开门的是一名看上去极为朴实的妇人,开门后对着欧阳笑笑恭敬的行了一个礼,“主子,您来了。”
“你……?!”洛寒微愕的张大了嘴,脑子出现了短时间的卡壳,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近半月来轰动京城的神州行,居然会是这人的杰作。
“姜嫂,咱们进去说。”欧阳笑笑左右看了看,伸手直接拖着洛寒进了后院。
姜嫂,便是郭姜的妻子,也是欧阳笑笑当初救下的人,在她治好了姜嫂之后,两夫妻就留在了她身边,成为了神州行明面上的老板。
欧阳笑笑并没有详细的为洛寒解释其中的纠葛,只简单的说明了一下,她才是神州行真正的东家。
平日里,都是瑶儿在帮她传递消息,联络郭姜和姜嫂,这还是神州行开张之后,她第一次来到这家店。
在姜嫂的带领下,两人简单的参观了一番,洛寒静静的跟在她身后,一直以一种十分复杂的眼神望了她,可她却是视而不见。
直到将整间店参观完,再次回到后院那间看似普通的小屋,欧阳笑笑一撩袍在木桌前坐下,分明还是那样一张脸,一举手,一投足,却多了一股莫名的气势。
由内而外透出的从容与淡定,乍一看与慕容子墨有几分相似,细细体味之时,她身上更多了一道气息,慕容子墨没有的嗜血之气。
“姜嫂,资料收集得怎么样?”伸手为自己和洛寒斟了一杯茶,欧阳笑笑才开口问道。
“还不齐全,主子现在要看吗?我去拿来。”姜嫂为人务实,听闻欧阳笑笑问起,也不管她是不是真的要,转身就离开了房间,直看得欧阳笑笑哭笑不得。
“行了,有什么要问的,问吧。”随手将茶杯推了过去,眼帘微掀,淡淡的望着他。
这样的欧阳笑笑,洛寒从未见过,像是在瞬间换了一个人一样,若非之前一直和她在一起,他几乎要以为,这人只是与她长得像而已,怎么也无法将两人联系在一起。
在他的印象中,她脸上永远挂着犹如地痞流氓一般的痞笑,即使偶尔染上邪气,更多的时候还是给人地痞的感觉。她虽然聪慧,但总是吊儿郎当,让人抓不到实体,有种云里雾里的感觉。
如今的她,分明还是那样的脸,隐去了嘴角一贯的邪笑,眼神淡淡的,却透着一股子犀利,像是能将人洞穿似的,让人不自觉在她面前收敛几分。
“为什么要隐藏自己?”从踏进神州行开始,洛寒脑海中就充斥着这个问题。
现在,他根本无法分清,究竟那一个才是真实的她,是平日里不着调的人儿,还是眼前这个沉稳内敛的‘男人’?
“不能算是隐藏。”欧阳笑笑极为不赞同的摇了摇头,随手端起桌上的清茶,轻啜了一口,“只是为了保命吧,若非这样,只怕爷早不知死了几十次了。”
见洛寒要反驳,忍不住轻笑一声,“别急着否认,若爷第一次见你便是这副姿态,你会放下警惕心吗?只怕早在你离开王府之时,爷就被杀人灭口了吧。”
洛寒哑然。
的确,当初正是她怕死的模样,才让他稍稍放下警惕,最终却被她算计。
那时的他,正被凌皓然追杀,扪心自问,如果他当时面对的是这样的她,在离开王府时一定会毫不犹豫的杀了她,以免暴露行踪。
洛寒深吸一口气,嘴角极浅的一扯,又问:“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我当你的暗卫,还三番四次的救了我?”
“让你当爷的暗卫,是因为爷的确需要一个人保护。至于为什么是你,只能怪你命不好,在爷认识的人里,你是唯一不和朝廷挂钩,武功高强,而且心思最为简单之人。”
“你……!”这话究竟是褒是贬?
“别生气。”狗腿的再次将茶杯一推,谄媚的笑意看得洛寒嘴角直抽抽。
经过今日,他在也不会被这家伙的外表欺骗了,她根本就是扮猪吃老虎,心里比谁都亮堂。
“爷只是实话实说,你这人虽然有些别扭,但胜在直来直去,不会在背后给爷小鞋穿。从保护爷至今,你虽然没有办成过一件事,但你也没有撂过摊子,而且还暗中帮爷解决了好几批前来刺杀的人。”
“你都知道?”洛寒一怔,转念想到她有内力,又很快释然了,酷酷的道:“那只是我的职责。”
尽管当她的暗卫,他的确是不情不愿,不过已经答应了,他也不会阳奉阴违。
“爷看中的就是你这一点。”小脸上泛着算计的光芒,上半身微微前倾,单手撑着下巴道:“神州行虽然做得好,但并不能达到爷预期的效果,人们接受新鲜事物的能力不同,短信推出至今,大多是以年轻人为消费群体,更多的人还是喜欢采用飞鸽传书,或者是去驿站发信的方式,也就大大降低了神州行的推广。”
“你究竟想说什么?”洛寒有些不耐,这人东扯一句,西扯一句,根本无法分辨那一句才是她真心想说的。
“你说老家伙知道其中一种毒的下落,在那里?”话锋再次一转。
洛寒险些没崩溃,忿恨的磨了磨牙,冷声道:“你要的致命毒剑蛙,据说阎楼楼主有一只。”
“阎楼?什么地方?”果然,‘没文化’要吃亏。
“江湖第一杀手组织,拿钱替人办事。听闻阎楼内高手如云,每个杀手都会将蛙毒抹在剑上,所以阎楼至今接下的单子从未失手。”
“第一杀手组织?”欧阳笑笑摸了摸下巴,眼眸微微眯起,也不知在想些什么。过了一会儿,她才问道:“知道阎楼在那里吗?”
“你要去阎楼抢东西?”洛寒瞪大了双眼,像是看怪物似的看着她,“阎楼内机关重重,别说进去抢东西,只怕你还没靠近,就被那些杀手杀了。”
“关于这个,爷自会想办法。听你的话,应该知道阎楼在那里。”凤眸内闪烁着精光,像极了一只算计人的小狐狸。
洛寒面色变了又变,紧抿着薄唇,仿佛在压抑着什么。半响,重新提起一口气,毫无感情的道:“知道,就在京城郊外不到十里的山上。”
欧阳笑笑张了张嘴,还来不及说话,姜嫂推门走了进来,见两人像是在说什么大事,将一本类似账目的东西递给欧阳笑笑,便自己退了出去。
欧阳笑笑随手翻看了两页手里的东西,余光见洛寒伸长的脖子想要偷看,干脆大大方方的摊在桌面上。
“这些,都是根据短信收集来的情报,虽然真正会用短信传递重要消息的很少,可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事,收集起来十分容易。”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看着那一条条记录,或多或少都是与百官有着牵扯,洛寒不免有些震惊。
“不做什么,这些都是保命的东西,在某些时刻,绝对能派上大用场。”
对于政坛的人来讲,什么东西是他们的软肋,前世混了一辈子政坛的她,再清楚不过。有的东西看来是鸡毛蒜皮的小事,到了关键时刻绝对能保她一命。
她没想主动去招惹那些人,只是希望那些人不要来主动招惹她,一个空降飞升的官员,还是以奴籍上位的官员,在朝中受到排挤她早已料到,只要那些人不太过,她会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若是触及了她的底线,她会让他们见识到她整治人的手段。
随手合上书籍,抬眼对上洛寒深邃复杂的眼神,极为无辜的咧嘴一笑,“别用那种眼神望着爷,会让爷误以为你爱上爷了。”
狠狠的剐了她一眼,洛寒猛地移开视线,微微泛红的耳根,看得欧阳笑笑嘴角狂抽。
那啥,兄弟,你是不是太纯了一点?
“你要我做什么?”洛寒并不笨,相反十分聪明,只是他的性子比较直,并不懂得掩藏心思。
欧阳笑笑会将底牌翻给他看,就绝不是为了威慑他这么简单,联想她之前的一番话,洛寒才忽然明白过来,这人只怕早就看中了他,只是没找到机会将他纳入麾下。
昨日在楚楼,她是有意借酒试探,所以才故意说出诋毁皇上,以及那番看似醉酒,却又饱含野心的话。
三个月后……
她究竟想做什么?!
“小样,还挺聪明。”见他瞬间明白过来,欧阳笑笑赞赏的勾起唇角,走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沉声道:“爷要的很简单,仅仅只是保命而已。可惜爷这条看似不值钱的命,偏偏同时牵动了四国的命运,不想每日睡下都不知道能不能看见明日的太阳,爷所做的一切,都只是想要保住自己而已。”
她不想要依靠任何人,不想依靠鬼畜,不想依靠子墨,从小到大生活教会她的,就只有相信自己。
洛寒似懂非懂,侧首抬眼望向她,那张小脸虽是少了往日的不正经,却更多了一丝引人深入探知的魔性,几乎是鬼使神差的,他点了点头。
“好,我帮你!我不能保证能为你做什么,至少能保证三年之内,绝不会让你有性命之忧。”
坚定而磁性的男声在小屋里回荡,淡淡的回味间,欧阳笑笑满意的勾起了唇角,这家伙总算是上钩了!
……
洛寒是一个说话算数的人,在接下去的几日里,每日都会寻着一个机会,帮欧阳笑笑摆脱暗处的那些尾巴,将她带到郊外,教她武功和轻功。
轻功为主,武功为辅。
用欧阳笑笑的话说,就算她打不过,至少还能跑,跑不过还能趁机施毒。
对于她的歪理,洛寒早就有了一定的免疫力,每日里除了尽心尽力的教她,尽量扮演聋子,任由她去瞎折腾。
“小寒,点穴是不是随便哪个穴位都可以?”
“除了死穴之外,人体腧穴都能封锁十二经脉。”
于是,洛寒被点穴了,点穴部位好死不死在两腿正中,虽然没有伤及他家兄弟,却是让他在连续两天里,都不敢让她近身,或者下意识的护胯。
“小寒,爷新研制了一种药,不知道药效怎么样,给爷抓一只兔子来试试。”
“不是说用兔子试药吗?为什么给我下药?!”
“没办法,谁让你抓了一只雌兔子,爷这是壮阳药,只能在雄性身上试验。”
“……”
于是,洛寒再次中招,在连续泡了十次冷水澡后,终于将药效降了下去。
期间,欧阳笑笑以同是男人为由,愣是在旁免费观看了一场美男出浴图,顺带在脑子里yy了一场以洛寒主演的gv。
有了数次被恶整的经历,洛寒总算是学乖了,也彻底认清了某女的真面目,在不以违反原则为前提下,坚决听从她的所有吩咐,让坐着绝不站着,让躺着绝对……坐着!
没错,介于某女性别模糊,性向更加模糊,在被吃了无数次嫩豆腐后,洛寒决定远离这个性向有问题的主子,守住自己的贞操。
“小小这几日很忙?”
餐桌上,欧阳笑笑坐在正上首,两侧分别是慕容子墨和皇甫奚,继而是桃夭和洛寒,瑶儿在经过她冷脸喝叱之后,也不情不愿的坐在了末座。
欧阳笑笑刨饭的动作一滞,遂即若无其事的放下碗,在伸长了舌头将嘴边的米粒尽数刮进嘴里后,才打着哈哈道:“还行吧,就是瞎忙。”
并非防备子墨,只是觉得时机未到。如同子墨没告诉她,他暗中还有一支势力一样,他们都习惯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在这一点上,她和他极为相像。
“你啊……”慕容子墨轻叹一声,伸出修长的手指将她残余的米粒捻起,还来不及收回手,大手就被人一把抓住,指尖被温热的小嘴衔住,湿滑的舌尖卷起米粒,在他微愕的眼神下一口咽下。
“真香!”吧嗒吧嗒嘴,貌似回味的眯起眸子,粉嫩的舌尖扫过水润的红唇,荡起不一样的诱惑风情。
满桌子只剩下吞咽声,欧阳笑笑撇了撇嘴,毒舌道:“爷是吞米粒儿,你们跟着瞎咽个什么劲儿?”
话落,在座众位皆是面色一变。
瑶儿羞红了俏脸垂头数手指;洛寒酷酷的移开视线,却是羞红了耳根;皇甫奚眨巴眨巴透亮的双眼,弯起猫一样的慵懒笑意;桃夭捂唇娇笑一声,媚眼中沁着意味不明的风情;慕容子墨也没绷住,扶额低低的笑了起来,优雅的动作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
一桌子俊男靓女,欧阳笑笑再次狠咽口水,心底突然涌起一股异样之感,好似……家!
她喜欢这种感觉,在逃跑漂泊之后,在勾心斗角之余,还能体味到这种可望而不可及的感情。即使掺杂了一些主观错觉,还是无法抹杀她瞬间的满足。
当然,如果这个家有了鬼畜,才能算是真正的完整了。
尽管那是一个梦,她也会向着梦的方向前进。在她编织的梦里,有迷糊可爱的瑶儿,有安心依赖的子墨,有让人心疼的鬼畜,那……才是她想要的家。
“在想什么?”耳边响起和煦的嗓音。
一转眼,正对上子墨关切的眼神,见她转眼望来,浅笑盈盈间,再次揉了揉她的秀发,柔声道:“不管怎样,我都在。”
凤眸中划过一丝迷茫,继而渐渐清晰起来,像是一直盘踞在心底,让她不知所措的迷雾瞬间散去,一切都变得明朗起来。
没错,她从来就不是在乎世俗之人,又怎么会让世俗将自己套牢?
她喜欢子墨,喜欢鬼畜,说她贪心也好,花心也罢,她就是一个也放不下,一个也不愿他们受伤。
两厢权衡间,受伤的却是三个人,打破既定的宿命不该逃避远离,而是迎面而上。若子墨和鬼畜注定有那么一天,她努力过,自然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