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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桃花泛滥:得瑟女家丁- 第7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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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得开心最重要。在能力范围之内,可以伸手帮别人一把,但若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那就是自寻死路。

    善良这东西太虚无了,好人和坏人的定义也太狭隘了,在爷看来,在自己有肉吃的时候,只要不故意显摆,也能算是一种善良。”

    或许是欧阳笑笑的定义太过粗鄙,使得清尘眼中划过清浅的愕然,只是那丝愕然来得快,去得更快。

    “小哥的见解很……真实。”

    “不用这么含蓄,你可以说爷自私,爷也从未认为自己有多良善。命运这东西见仁见智,在你看来辅佐一名君王上位,是你们国师一脉无上的荣耀,可是在爷看来,迫使一个人坐上自己不想坐的位置,这样的荣耀不要也罢。

    你岂知高处不胜寒的寂寥,用前半生去拼搏征战,好不容易坐上帝位,还得为了百姓谋福祉,与百官斗心机,外表看上去光鲜亮丽,可内里的腐烂糜败,你又可曾用心去体会过?

    没错,一将功成万骨枯,身为一代明君必将为百姓劳心劳力,这样胸怀没错,可惜爷没有,也理解不了。在爷看来所谓明君做了再多,也不见得能换回什么,除了百年之后人们的歌功颂德,还留下了什么?

    子孙?只怕在皇权下成长的子孙,也不见得能安然长大,死的死,残的残,好不容易将他们养大,到了可以含饴弄孙的时候,却得防着自家儿子会不会来夺权,抢了自己的皇位,这样的人生,真够悲哀!”

    被欧阳笑笑一大段闻所未闻的见解弄得一怔,这是第一次,清尘脸上流露出如此明显的情绪,甚至在短时间内都无法修复。

    一双倾尽世间风华的清冷眼眸,就这样呆呆的凝望着她,像是第一次认识她一样,载满了审视与茫然。

    “那小哥认为,怎样做才算是真正的为民?”好半天,清尘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淡淡的反问。

    “为民?”欧阳笑笑讥讽的扫了他一眼,“你以为你这样做就算为民?凭借着那一点点天赋,就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可以肆意操纵别人的人生,规划别人的未来?爷告诉你,你这不叫为民,叫贪婪!

    为了你们国师一脉永不凋零的荣耀,擅自闯进别人的人生,打着为百姓谋福祉的旗号,做着见不得光的勾当,你以为少了你地球就不会转动了?

    爷告诉你,这世上即使没有你们国师一脉,照样会日月交替,朝代变迁,这不是你们的功劳,而是人类的本性在作祟,只要有贪恋,对钱财的贪恋,对权势的贪恋,对那张龙椅的贪恋,这样的变迁就永远不会停止,绝不是你们国师一脉能够推动或者阻挠的。

    若你们当真那样无所不能,大可自行坐上那张椅子,正大光明的为百姓谋福祉,而不是借着别人的手,在暗中操控一切!”

    洁白的身影跄踉着倒退一步,那双容不进任何情绪的眼眸,终是激起了一丝丝波澜,虽是很浅,却容不得任何人忽视。

    当自己一直以来坚信的信念,引以为傲的荣耀,被人毫不保留的批判与解剖,那光鲜之下的真相,却现实得近乎残忍。

    原来,他引以为傲的东西,竟只是祖先勾勒的一幅完美画卷。画卷里,他们与这片大陆息息相关,却始终不曾深入,他们看似淡然于世外,却选择了最聪明的方式明哲保身,无论时代变迁,国师一脉终将延续的骗局?

    “不!我不信!一个字也不信!”几乎是用吼的,清尘有些狂躁的拂动衣袖,一股骇人的劲气在他挥手间凝聚,直袭不远处的一棵大树。

    只听‘轰’的一声,原本需要四人合抱才能圈住的大树,就在他看似不经意的挥手间,断为数截。

    “信不信在你,这番话,爷只说一次。爷感激你在关键时刻救了子墨,至于其他的,你别想插手。子墨和鬼畜将来的命运如何,爷不信天,不信命,只信爷自己!命运是掌控在自己手里的,或许看透天机的确能在适当的时候避开灾祸,可这并不代表什么。

    天赋是上天赐予你们国师一脉最好的礼物,但绝不是操控别人命运的资本,别想将你的思想强加在爷身上,将来如何,爷自己说了算!”冷冷的丢下这番话,欧阳笑笑脚下运起轻功,飞速逃离了那个让人感觉压抑的地方。

    这番话,在她心里憋得太难受,而她会选择说出来,是因为她能感觉清尘此人本质不错,甚至他骨子里的确是无欲无求的,可惜他被太多东西束缚住了,根本不可能活出真正的自我。

    那个延续了几百年的谎言,在她眼中太过荒诞与可笑,实在是不吐不快。她只期望清尘能够看清事物的本质,而不是执着于什么先祖遗命,非得同一个死人的话较劲,她看着就觉得累。

    可惜,她还未飞多久,就听闻身后传来一阵阵爆炸声,似乎连带大地也开始震动起来,听得欧阳笑笑一直心惊肉跳。

    急忙收势转身,又沿着原路往回飞。

    听着前厅方向不绝于耳的轰鸣声,欧阳笑笑怎叫一个肉疼,操你大爷的清尘,爷好心帮你,你居然敢炸爷的房子!

    待她赶到之时,前厅早已满目疮痍,原本好端端的前厅在眨眼间被摧毁殆尽,触目可见的残墙断柱,使得欧阳笑笑的心肝儿一阵紧缩。

    挥手让那些听闻声响赶到的下人急忙撤离,自己则提脚冲了进去,在一阵阵飞散的尘烟中,瞪大了双眼搜索清尘的身影,以及避开可能迎面而来的危险。

    “清尘,你特么的魂淡!你要发疯滚回你的俗世山发疯去,爷的房子招你惹你了,你要炸爷的房子!”一边暴吼,一边向中心地带靠近。

    她出声,也是为了让清尘能从声音的方向辨别她的所在地,以免无缘无故被击中。

    要知道,从清尘的破坏力来看,他的武功早已超出了她对武功的认知范围,如果清尘有心要杀她,她根本就避不过。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尘烟袅袅间,传出那依旧清冷却失了自控的声音,带着几分无助与茫然,居然触动了她心底的某一根弦,使得她能够清楚的感受到他的痛。

    那是对人生和未来的质疑,像是人突然间失去了光明,对未来迷失了方向,再找不到原来的路。

    那样的无助,她也曾有过。

    就在教官放开她的手,将她丢给另一个男人时,她也曾体会过这样的无助,像是生命中最后一点坚守与光芒尽数褪去,未来,只剩下一片灰烬。

    “清尘,你是白痴吗?他们为什么骗你,只是为了让国师一脉更好的传承和延续下去,从本质上来讲,他们并没错,即能保证后代子孙的荣耀与尊崇,又能让你们不被世间琐事所拖累,国师一脉能够延续至今,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吗?”

    因为府内充斥着皇甫天的眼线,这番话,欧阳笑笑只能用密音传进他的耳中。

    两人相隔不过十米远,却因为房屋倒塌时溅起的灰尘,而无法看清对方,只能在有限的视线里,寻找着彼此的身影。

    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缓缓转身,一身在灰烬中依然洁白的纱衣随风而舞,他,依旧是那个遗世而独立的人儿,却遗失原本的东西,变得更加空泛起来。

    “可是,他们让我一直活在谎言里,以为自己无所不能,国师一脉的存在,就是为了辅佐真正的君王,从而让百姓生活得更好。多么美好的一个谎言,我却坚信了整整三十二年,甚至从未质疑……”

    有些自嘲的一笑,失了血色的面容在瞬间濒临凋谢,一身出尘的气息依旧,更多的,却是对自身的嘲讽与怀疑。

    “我操你大爷,你先给爷出来再说!爷告诉你,你特么再敢炸爷的房子,爷就将你卖去楚楼,让你丫的每天接客,弥补爷的损失!”

    “你这样是没用的。”话落,小手被一只微凉的大手抓住,耳边传来那永远清润,并让她安心的嗓音。

    朦胧之中,她看不清那人的脸,可她能清楚的分辨那是谁,那个无论是前世或今生,永远只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出现,默默守护在她身后的男子。

    “子墨……”不知为何,声音在这一刻忽的哽咽,纠结了两世的东西,似乎突然间明朗起来。

    无论是蓝烨,亦或是慕容子墨,她都不该怀疑他对她的情,曾经的放手究竟为何,害怕受伤才一昧的选择了逃避。

    如今细想起来,会执着于一首曲子,即使在认不出她的情形下,还能再次爱上她的男人,她是没有资格质疑他的感情的。

    相较于他,她的感情来得太过随性,害怕付出,害怕受伤,以至于忽略了他转身前的那一丝诀别与心碎,如果她当年稍稍细心一点,不这么粗枝大叶,也许结局就将完全改写?

    “不用说,我都懂。”

    柔得能将人溺毙的声音传来,下一刻,人就被轻轻拥进一个怀抱之中,他的怀抱充满了失而复得的喜悦与怜惜,轻抚着她发丝的大手,像是在抚摸着世上最易碎的琉璃,甚至舍不得多加一分力道。

    “笑笑,我的笑笑,我终于还是再次遇见你了。”

    “你都想起来了?”欧阳笑笑纳闷的抬起头,完全没料到自己要刺激他离开的戏码,居然在无意间让他想起了过往,这算不算歪打正着?

    “记忆很模糊,唯一能够让我认清的,只有你了。”他的声音带着清润的笑意,像是其他的记忆都与他无关,只是庆幸能够记起她,足矣。

    这厢,两人还在甜蜜蜜的互诉衷肠,那厢,陷入癫狂的清尘却被慕容子墨的话险些将牙酸掉了,混沌的脑子渐渐恢复清明,视线在也长时间的沉淀下清晰起来,眸光掠过不远处紧紧相拥的两人,眸底划过一丝难以读出的复杂。

    “对不起,小府的损失,我会派人送来给你。”视线落在欧阳笑笑身上,多了一点什么,又少了一点什么,让人难以分辨。

    话落,白影一闪,带起一串淡淡的残影,再看去时,已经失去了清尘的踪迹。

    欧阳笑笑无语的撇了撇嘴,“这算什么?尼玛,人工费,装修费,受惊费,精神损失费,长时间前厅不能使用空置费,这些是不是也应该算在里面?”

    “呵呵呵……”闻言,慕容子墨忍不住轻笑出声,低低的笑声由胸腔中震出,像是这世间最美妙的歌声。

    欧阳笑笑老脸一红,都一大把年纪了,居然还跟个小姑娘似的,因为对方一声轻笑发花痴,她对美男的免疫力果然在无底线的下降中。

    一把将人推开,面色早已恢复了冷静,挑眉斜睨向身边的男人,淡淡的问道:“想清楚了?”

    “没有。”

    卧槽,没想清楚说这么一堆煽情的话,不是存心引她纠结吗?

    小脸顿时就黑了下来,还来不及说话,就听对方问道:“笑笑,你爱过我吗?”

    老脸不争气再次一红,貌似她还真没说过这种让人鸡皮疙瘩不自觉起立的话,有些不自在的挪开视线,顾左右而言他,“那什么,今儿天气真好。”

    也不知是不是老天与她作对,说完,原本还算晴朗的天空,居然絮絮飘起了雪花,还有一片好死不死挂在她长长的睫毛上,像是在嘲笑她刚才的话。

    “我擦,要不要这么应景?!”欧阳笑笑险些没暴走,一把将睫毛上的雪花拂开,黑着脸扬起头,磨牙道:“老天,你特么玩爷呢?早不下,晚不下,偏偏爷说完你就下!”

    被她炸毛的模样逗笑了,慕容子墨无力的摇了摇头,正想抬手将飘落至她头顶的雪花拂掉,手上的动作却是一僵,像是想到什么,淡淡的提议:“陪我走走,好吗?”

    雪中漫步?不错,临老浪漫一把。

    欧阳笑笑几乎没有任何异议,就点头应了下来。

    ……

    太傅府,用细小石子铺成的小径上,早已看不出原本的模样,自初雪之后,天际便会时不时飘起一点雪花,虽不至于将一切都化作银装素裹,却也能累积出不少的雪量。

    树枝上的雪都被下人清理落地,还还不及清除小径上的积雪,就被欧阳笑笑给赶走了,两人一齐踏上这条并算不上熟悉的小径,却因为心中那一丝涟漪,无端将小径看得亲近了几分。

    一路上,谁也没有说话,欧阳笑笑难得停下了喋喋不休的小嘴,静静的陪着他走这段路,像是一种仪式,带着几分沉重与忐忑。

    慕容子墨不时停下脚步,望着她不急不慢,却从不停留的背影,微微勾起唇角,浅浅的笑着。

    “笑笑,能再为我唱一次那首歌吗?”他的声音自身后传来。

    欧阳笑笑微微蹙眉,有些不喜欢这时的氛围,不过还是什么也没说,在润了润干燥的唇瓣后,就轻轻的唱了起来。

    随之,悠扬婉转的箫声应歌而起,少了欧阳笑笑第一次听见时的茫然与追逐,多了一丝绵绵的情意,一切,都像是随着箫声在眼前铺展,过往,随着歌声在眼前闪过,话未出口,便已经相映成殇。

    欧阳笑笑脚步一滞,却并未回头,她不喜欢回头,人不能总是回头看,留恋在过往之中,那样会错过很多,对身边的人也是一种不公。

    不管慕容子墨的选择是什么,她都能坦然接受,尽管会痛,也愿意清晰的痛着,而非在将来的日子里,再次回首,为今日的逗留悔悟。

    人生,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从来的机会。

    他们爱过,痛过,重生一次,是命,更是他们的劫。

    是她明白得太晚,幡然醒悟之时,心里已经住进了别人,身边也有了别人。若是重头再来,她对不起的不单单是桃夭,更是子墨和她自己。

    脚下踩到一根细小的树枝,因为被雪覆盖,欧阳笑笑并未留意,一脚踏上去,一声清脆的声响,在寂静的后院里显得那样清晰。

    歌声戛然而止,箫声却还在继续,就像他们之间的情,终是她先一步走远了,便再也回不去了。

    曲声越到最后,欧阳笑笑越是心慌,有些讨厌这种等待审判的感觉,干脆加快的脚步向远处走去。

    “暮色尽,一生一代一双人。”

    最后一句,箫声被他温润的嗓音取代。

    欧阳笑笑脚下一顿,终是收住了前行的步伐,连续做了几次深呼吸,像是要将所有的冷空气纳入肺腑,好让自己变得清醒一些,冷静一些。

    “笑笑,谢谢你肯陪我走完这段路。”

    声音,随着他的步伐缓缓靠近,感觉有一只手轻轻的搭上了她的肩,动作轻柔的替她拂去飘落至头顶的雪花,真的很轻,几乎让人察觉不到。

    “我的记忆不完全,无法想起所有的事情,但我很清楚自己心里的感觉,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看庭前花开花落,望天上云卷云舒,观人生潮起潮落,荣辱不惊,不弃不离。

    让天下每一个地方,都充斥着你我的身影,你去那里,我去那里,用尽我的一生去守护你,呵护你,让你无忧,开心快乐。

    那样的勾勒,真的很美,美到,我甚至不忍亲手打破。

    我还在幻想着,等一日你老了,我们还能一起搀扶着行走,让我替你画眉,描红,轻绾起你花白的发丝,在你耳边诉说着过往,唱着只属于我们的歌,直到我再也唱不了了,这一生才算完结。”

    他的声音很淡,像是随时都能被肆虐的狂风吹散,话语中描绘的画面,是多少女子一生的梦想,没有过多的波折,虽不轰轰烈烈,但却细水长流。

    一如他给她的爱,总是那般细润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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