坑爹的以胖为美- 第12部分

　　陆澜录完一档节目，上了出租车后拿起手机，发现有好几通未接电话。她原路打回去：“喂，程导你有事吗？”
　　“小陆，你帮我劝劝圆圆，这孩子昨天回到家就情绪不好，怎么问都不说，她平时没什么朋友，就你和她走得近，你快过来开解她……”声音很焦急。
　　“师傅，换个方向。”陆澜报了个地址。
　　看见陆澜来了，程圆圆才从被子里露出脑袋，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倾诉这几天的遭遇。原来她撞见罗家翔和别的女孩举止亲密，然后他解释说只是普通朋友。程圆圆三观正，不能接受这样的事情，但是对罗家翔是真的喜欢，所以现在又伤心又纠结。
　　陆澜听完，“这种渣男不分手留着干嘛？”
　　“也许他们真的只是普通朋友，是我想多了。他平时对我真的很好……”程圆圆为他辩解。
　　姑娘，哪只眼睛看到他对你好的，花言巧语谁不会说？
　　程圆圆继续抹眼泪：“家翔是个很实诚的人……”
　　陆澜听不下去，要了罗家翔的微博号，给他发私信。罗家翔很快就激动地回复了，陆澜夸他的社团活动做得好，然后问他：“实话跟我说，你是不是觉得我长得丑？”
　　等了一分钟，罗家翔：“不不，只是世俗之人没能欣赏您的美而已。如今的女子一味追求肥胖，实在是肤浅……”
　　程圆圆看得目瞪口呆，陆澜收起手机：“知道他有多实诚了吧？”
　　程副导坐在客厅沙发里，刚回来没多久，关心地询问了下女儿的情况。陆澜答应了为程圆圆保密她失恋的事，只说：“一些小事没想开而已，过几天就好了。”
　　程副导上楼去看了下女儿，下来跟陆澜谈些工作上的事，专门邀请她到书房说话。陆澜在宽大的椅子上坐下，“程导最近还好吧？”
　　他苦笑了一下，“在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还只是个副导，也就那样。”他停了下，问她，“你现在是西爵的艺人了，有什么打算？”
　　“我嘛，也就是个打酱油的，每天混吃混喝。”
　　程副导摇摇头，“你太小看你自己了。”
　　走出这一片高大上的小区，陆澜脑子里还在回响程副导刚才说的话：“我想独立拍电影，请你做主角，你要不要考虑下？”
　　陆澜当时就是惊吓脸。
　　程副导这个伯乐未免对她太过自信了。要知道，虽然胖了5斤，但她在世人眼里还是丑得惊天地泣鬼神啊！让这样的她当电影主角，还是他即将首次执导的电影，就算他同意，也没人会投资吧。
　　陆澜继续接着各种配角戏，偶尔上个节目，为了增加节目效果，理直气壮地说自己美过顾媚媚。
　　顾媚媚此女，乃娱乐圈头号大美人，天生尤物，媚态天成，娱乐圈暂时无人超越。她一路从娱乐圈底层摸爬滚打，熟悉圈内各种潜规则，之前数度传出与应是大佬之间的绯闻，现在则霸气侧漏，圈内无人敢潜。
　　陆澜看到顾媚媚的霸气红毯照，也只能叹一句：这么胖的女人，要我也不敢潜。
　　这位圈内鼎鼎大名的顾小姐，10年前演小丫鬟出身，10年后自己投资拍电视剧演皇后。演皇上的资深男演员笑言：“我觉得娱乐圈最重的女明星，非顾媚媚莫属。”
　　某颁奖典礼，主办方在台子上放了一台秤，当场对女明星进行侧重。顾媚媚压轴，电子秤显示150公斤，谦虚地提着裙子下去：“一个不小心，最近又吃胖了。”
　　女主持笑：“听说您为了增加体重，连睡觉时都在吃东西？”
　　顾媚媚大方地回应：“以前为了能快速增肥，是做过这样的事，不过最近心态好，顺其自然了，从不强迫自己吃太多东西。”
　　陆澜往嘴里送着大勺冰淇淋，面前的电脑上正是颁奖典礼的直播现场。她真的特别同情台上的那台秤，承受这么密集的重压，竟然没有当场坏掉。
　　粉丝心中的宇宙头号大美人顾媚媚，膀大腰圆，穿着开到肚脐的深v长裙，下巴层层叠叠，数也数不清，眼线眼影衬托下的大眼睛闪着明媚的光，走到哪都是不可忽视的存在。
　　她曾素颜出街，可是粉丝还是凭借她的体形将她认出。
　　陆澜在杂志上看过一句话：女人的安全感不是来自男人，更多的是来自于她拥有的肥肉。顾媚媚穿着暴露的职业装，双手环胸，为某增肥药代言——红肥，让女人更自信。
　　看电视的徐老太：“哟，这不是媚媚吗？”
　　广告上顾媚媚霸气地在t台上行走，忽然间她身上裹着的华丽袍子如流水般像两边褪去，露出黑色的热裤小吊带，镜头360度展现顾媚媚完美的*，从头到脚，每一块肥肉都闪现着光芒，令男人流口水，女人羞愧。
　　徐老太看完广告，攥住邵金的衣服下摆不让走，“我也要买红肥！”
　　陆澜查了下红肥的价格，不贵，一盒也就1888元。老人家小孩子脾气发作，认定了一件东西就一定要买到手。陆澜好心地指指抱着手机流口水的徐老三：“您亲儿子在那边呢。”
　　邵金也犯起了难，他在包子店工作，月工资还不够买这一盒药。
　　徐老三抬起眼皮：“妈，您听我说，就算吃了红肥您也变不了顾媚媚啊……”
　　徐老太不依，不给买就不吃饭，到了饭桌上还是吃了两大碗。陆澜小声对邵金嘀咕：“她不是说不吃吗？”
　　“胃口好是福气，你就应该向老太学习，多吃点。”
　　陆澜把筷子伸向碧绿爽滑的小青菜，“我只能吃一碗，吃多了会撑。长胖了就没有商业价值了，就没人请我去做活动拍戏了，到时没钱了，靠你和徐老三那点可怜的工资，全家都要喝西北风啊。”陆澜胡编乱造。
　　邵金拨米饭的动作顿了一下，陆澜没注意到，自顾吃了点饭菜，上楼了。
　　陆澜口才了得，在节目上插科打诨，从网红世界走向现实，观众还卖她这张丑脸的面子，觉得这个女人丑是丑了点，可是说的话挺新鲜有趣的。
　　接不了什么戏，西爵安排她上一个节目，参加者用自己的表演来征服评委，以此来实现自己的梦想。上节目的基本都是底层人民群众，有的想给患病的家人筹钱，有的梦想能当上一名真正的演员，有的仅仅是想通过表演来展现自我。
　　薛明问：“你的梦想是什么？”
　　“我的梦想……回家。”
　　薛明推了推眼镜：“认真点，我们好设计台词，最好能打动观众和评委。”
　　陆澜想起了曾经看过的类似节目，身体抖了一下，“我可没有什么感人至深催人泪下的故事，你也不要让我说什么奇怪的话。”
　　薛明指间夹的笔敲了敲本子，给了她一个“你自己看着办”的眼神，务必让她给自己树立一个好形象。
　　那天陆澜发挥特长上台跳了支芭蕾舞，她母亲还在的时候，带着她去学过。这里虽然也有女的跳芭蕾，但是可以想象，两三百斤的女子努力踮起脚尖的样子有多美……
　　她追逐着灯光，全身心地投入到舞蹈的意境中，在空中完成了一个漂亮的劈叉，像一只轻盈的蝴蝶。
　　最后一个收尾动作完成，掌声响起。
　　评委席上的顾媚媚脸上堆起肥肉，吃惊地大笑：“我知道你！”另外两名男嘉宾露出见到屎的表情，频频看地上。
　　陆澜自信地站在台中央，“原来我这么出名啦。”
　　“对对，哈哈。”顾媚媚笑得倾国倾城，肥肉颤抖，“说长得比我美的那个，是不是你？”
　　此话一出，全场哗然，陆澜点头。
　　顾媚媚竖起大拇指：“你今天的舞蹈真的很美！”
　　男主持笑得打跌，终于找到了自己的台词：“请问陆女士，你今天为什么站到我们这个舞台？”
　　陆澜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有一个梦想，一直藏在我的心底。我从小就比别的小孩要瘦，不管吃多少都长不胖，小孩子不和我玩，看到我就说我是丑八怪，只有我妈妈一直在安慰我，说在她心里我一直是最美的女孩子，慢慢地我开始接受自己吃不胖的体质。后来她不幸去世了，从此世界上再也没有夸我的人了，我很伤心难过，但是我要听她的话，自信地活下去……所以，我今天来，只有一个愿望，那就是对我说：你很美！”
　　主持人熟练地说着台词：“陆澜今天的梦想能不能实现呢？投票时间到了，倒计时是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哇，全票通过，恭喜陆澜你的梦想即将实现。咳，下面现场的全体观众大家做好准备——”
　　“你很美！”尽管不是出自真心，观众起哄般地大喊。
　　陆澜鞠躬，耳朵快炸掉，灯光下的一切如同魔幻现实主义。

☆、第22章　新电影

　　台后，陆澜成功要到了顾媚媚的签名，并与之合影，微博晒图：“我们都很美。”当时底下是一顿狂喷，等到节目播出后，又有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说长得这么丑的女孩子能活到现在，还这么自信，真的很不容易。
　　薛明评价：其实你的台词还是有点敷衍，再撒点鸡汤就更好了。
　　陆澜：撒鸡汤这种事，一向不是我的特长。
　　顾媚媚宝贵的签名给了徐老三，徐老太没有礼物，不太高兴：“你找媚媚要一盒红肥也是好滴呀？媚媚长得美又善良，肯定不会不给滴呀！”
　　老太太说得这么有道理，陆澜竟无言以对。然而老人还是要哄的，就说：“嗯，好好好，下次见到顾媚媚，我会找她要的。”
　　徐老太日渐红润的脸庞，笑得眼睛都没了。
　　翻看娱乐新闻，小编永远是那么无聊，拿陆澜的外貌说事：“这么丑的女人都红了，她们颜值爆表却一直默默无闻！”
　　底下小编列举了一堆徘徊在娱乐圈三线一下的明星。陆澜的鼠标一路拖过去，好嘛，这就传说中的颜值爆表，都不要太肥好不好。其中一张图她印象深刻，是某武侠片的剧照，根据文字提示，该女星曾红过一阵，之后就寂寂无声了。图片里，处于颜值顶峰的某女星身穿飘逸的白裙，冷艳地坐在一根藤上，陆澜自动脑补了大熊猫上绳的画面。
　　偏偏这时候正在喝水，差点喷到显示屏上。
　　她把杯子放旁边，输入该武侠的片名：世外桃源，结果显示作者是高晓晓？性别女？还是个是个老太太。老太太一生写文无数，现在已封笔，每天没事就戴着老花镜修改自己以前的作品，把好好的男女主一对一改成女主坐拥美男十八个。粉丝不买账：您老就别瞎折腾了吧？高晓晓依然我行我素。
　　高晓晓的作品被搬上荧屏，至今仍在翻拍中。高晓晓看中了网上一个网红男，于是发声：这是我见过的最符合小吴（小吴是谁？）形象的男生了。饭局上，七老八十的高晓晓搂着芳龄十七八的帅哥，新潮地发自拍。
　　陆澜也只能感叹：这位老妈妈真有个性，不过品位不咋滴，这网红男长的还没邵金好看。
　　邵金每天早上五点就起床去包子店，挣的钱又不多，他完全可以靠这张脸吃饭啊。陆澜想了半天，得出一个合理答案，“你不会是看上了人家包子西施吧？”
　　见邵金没回答，又继续说：“你别这样，我跟你说，喜欢一个姑娘就要大声跟她说出来。你要是不说，人家姑娘怎么知道你对她的心意呢？”
　　邵金洗被单的动作停下，微微迷惘地望着院墙外的天空，这标准的45度角，格外触动女人心弦。
　　以至于陆澜的心都被拨动了一下。像是积灰角落的一张弓，响声震颤了久不流动的空气。
　　她稳了稳情绪，“你不会被说中心事了吧？”
　　邵金摇摇头，卷起的袖子滑落，快被水沾湿，他冲她抬了一下下巴，“能帮我个忙吗？”
　　陆澜迟疑了两秒，走过去，一寸一寸地把他的衬衫袖子卷起。指间碰触到他的手臂，皮肤坚实而又有弹性，秀秀气气的，不像徐老三的手臂，爬满了黑毛。
　　“好了。”陆澜退开几步，双手环胸，盯着那边的窗户看。估计是丑女的目光太犀利，邻居家的阿花默默把窗户关上了。
　　长得好看，又会做饭洗衣服，左邻右舍都想把自家的女儿嫁给邵金。邵金对外宣传是徐老三的远方表弟，附近的姑娘都来含羞带切地向徐老三打探消息。徐老三憋了一口气，回家什么也不说，一双鼠眼斜着看邵金，眼睛写满郁闷。
　　徐老三芳龄三十有二，早已跨入大龄剩男行列，奈何郁郁不得志。
　　“现在滴姑娘，怎么这么浮浅。没钱不嫁，长得不好看也不嫁，为什么都不肯停下来看看我滴内在？”徐老三问邵金，“你说是不是？”
　　陆澜脸上蒙着新做的遮脸布，悠悠地在他面前晃过，“请问徐先生，你愿意了解一个体重96斤女人的内在吗？”
　　徐老三哑口无言，上楼温习昨天下在电脑里的最新“大片”。
　　徐老太抱着猫，慈祥地看着邵金：“儿子啊，你要求要放高点，少于200斤滴女人，就不要考虑了。”
　　“嗯。”修桌子的邵金低低应了一声。
　　陆澜的感觉犹如被蜜蜂蛰了一下，仿佛是刚刚才醒悟过来，原来一直不看重女人体重的邵金将来要娶一个200斤朝上的女人。
　　她一直觉得他是比较不同的那个呢。
　　心里莫名有点沮丧。
　　这点小小的沮丧很快就被忙碌的行程给湮没了。陆澜接了程副导的电影。再看到他时，他穿着利落的皮夹克，头发新剪了，精神分外好。熬了这么多年，终于自己当了回导演，也是不容易。
　　他岳父家有钱有势，奈何一直看不上在娱乐圈混的他，也没有给他任何大的帮助。他这次完全是凭借自己的个人能力，说服西爵的袁总来给自己投资。
　　因为失恋瘦了一圈的程圆圆和陆澜并排坐在长椅上，露出一个明亮的笑容，“我觉得我爸爸真棒，还有，陆澜，你也好棒。”
　　电影《疯狂的美女》是一部喜剧片，投资并不高，为了节省经费，程导请的演员要么是在娱乐圈挣扎多年的有演技的三四线，要么就是陆澜这样的新人，二者的共同点就是片酬低，，档期好安排。
　　剧本拿到手上，陆澜还有些小担心：“程导，说实话我觉得自己没什么演技……”她虽然自信，但是还有点自知之明，平时在电影电视里打打酱油没什么难度，不同的是，这次她担任的是女一。
　　“不用想太多，回去好好看剧本。”不知道程导对她哪里来的自信，转头去忙别的事情了。
　　陆澜花了一晚上的时间把剧本从头看到尾。程圆圆来找她，陆澜把脸遮上，剧本也挡脸上。程圆圆轻轻把剧本挪开，“这部剧本是我爸好几年的心血，澜澜姐，我相信我爸的眼光，你别有压力，好好演吧。”
　　……这样一说，仿佛更有压力了。
　　《疯狂的美女》不仅是喜剧，还是励志片。剧本原来设定女主是100斤的瘦子，角色和陆澜的形象非常契合。
　　女主从小到大就是个瘦子，因为体重经常收到歧视和欺负，女主一路以强大的心智拼搏，最终取得重大成功，而之前看不起她的男人们为了财富转头向她求婚，都被她拒绝了。
　　说实话程导见过的瘦子也不在少数，但大多数都像长在阴暗角落里的蘑菇，很少有人能像陆澜那么自信，对着镜头笑得惊悚又自然。
　　他暗地里筹备了这部电影很多年，终于万事俱备了。
　　电影开机。
　　陆澜以前随便演演，导演就让她过了。到了程导这里，有时她的一个笑容让他不满意，就会被重拍十多条。
　　这还不算什么。开头女主上学被同学欺负的情节里，女主真的是倒霉催了，一会被推到水池里，一会被教室门上的垃圾桶倒了满头满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