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骨相思君知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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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骨相思君知否-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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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是有任栩尘的关照,诗沫雅倒也过得不错。这几日,陌十少也不去她那里扰她清净,让她惬意了不少。
  
  这日,着实闲的无聊,喊了白霜一道出门,欣赏陌家堡的风景了。
  
  白霜因是这里丫鬟,对这里也有几分了解。只是诗沫雅听了她的介绍,顿时心下一记冷抽。这陌家堡也忒大了些。
  
  陌家堡布局总共分五处,分别是金煦轩、紫枫苑、海澜阁、萤烛居、墨尘院。五处布局皆是按照五行八卦来建筑的,暗含了些许机关,所以平日里他们这些做下人都不敢乱跑。
  
  五处院落中,金煦轩是最为重要的一处。陌十少与任栩尘皆是住在金煦轩中,包括那些议政房、书房、前堂等。而厨房是在与金煦轩比邻的紫枫苑里。除此之外,紫枫苑里最为重要的是暗室和刑房。其他几处院落,皆是给客人居住的地方。
  
  比如,现今诗沫雅居住的便是海澜阁。
  
  由于这五处院落分别指金木水火土,所以每一处院落的风格都有所不同。当然,金煦轩是没有金子去装饰的。
  
  金煦轩的风景以石为主,花草为辅,所以给人以硬朗却不失柔和的感觉。紫枫苑自然是以木为主了,海澜阁自然以水为主。剩下萤烛居是以各种奇花为主,白霜说,萤烛居的花,一年四季不断更替,随时都有花开供人欣赏。最后的墨尘院是最萧索的一处院落,里面倒也有青草萋萋,但只限春天。若是到了冬天,墨尘院是一片枯草加之迂回的小道,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说了这些话,两人已走到了一处亭台。
  
  诗沫雅停下步子在此歇歇脚,心情愉悦。
  
  眼前是一片池塘,里面植了满满一池的芙蓉,都是白色的,好看极了。轻风徐来,水波微恙。细微的清香略过鼻尖,煞是好闻。
  
  如此好的光景,诗沫雅极其享受。她懒散的坐在栏杆上,倚着红木柱,就着洋洋洒洒的阳光,半眯着眼,渐入好梦。
  
  顷刻,着一身栀子色锦帛的任栩尘,由远及近,不惹尘埃。
  
  由远处来看,一个衣袂翩翩如谪仙,一个袅袅娉婷比精灵。幕布是繁盛的白粉相间的芙蓉花,和巧夺天工的亭台长廊。如此,便是一幅胜却人间无数的画卷。
  
  “你倒是惬意,在这里赏花。”
  
  “这个地方你也寻得到,真是费心了。”诗沫雅睁眼看着来人,笑道:“一同赏花罢,这么美的景色,没有人来欣赏真是暴殄天物。”
  
  任栩尘不禁失笑,知道诗沫雅一直都是这小幽默的性子,心里甚是觉得欢欣,顺道就着石凳坐了下来。
  
  诗沫雅瞧着他清风霁月的笑焉,十分羡慕,“你怎么总是这一副微微含笑的样子,还这般好看。”
  
  任栩尘有一瞬的恍惚,道:“你却是第一个这般夸我的人。”
  
  “声音也好听。”
  
  任栩尘未再言语,诗沫雅的夸赞叫他一时之间难以消化,心跳也比平日快了一些。沉默几许,任栩尘状若无意的问了句,“不知你何时才能记起忘掉的记忆。”
  
  问的人轻描淡写、不重不轻,徒惹得诗沫雅一个机灵。她朝任栩尘笑了笑,道:“记不记得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何时能走出陌家堡。”
  
  “若是走出陌家堡,也还是被圈进来,你当如何?”
  
  能如何?她根本不抱任何能妥善抽身的希望。这么说一句,只是情绪所致。然,情绪一到,伤春悲秋便忍不住了。是以,哀凉道:“其实,我想回去。”
  
  任栩尘嗯了一声,眉毛挑了挑,道:“记得回家的路了?”
  
  “因为不复杂。”诗沫雅笑了笑,云淡风轻道:“只要死了便好。”
  
  没想到诗沫雅会这么一说,任栩尘心下一凉,知道她并非只是说笑。
  
  正是此时,陌十少自远处走过来。
  
  任栩尘遥望着远处而来的陌十少,忽然问道:“若是他真的爱上了你,你当如何?”
  
  诗沫雅几不可闻的叹息,道:“你与他一起这么久,难道看不出来?陌十少纵然是喜欢柳芊芊的,但也只是喜欢,而非爱。事实上,陌十少最爱的,是他自己。就说柳芊芊,若不是柳芊芊满足了他心底的些许需求,他岂会留下她并日益觉得喜欢她?”
  
  细细想了想,任栩尘觉得她说的在理,不知十少听见这些话会作何感想,怕是会折磨得她痛不欲生吧。于是,他道:“说话克制些,否然又给自己讨苦头吃。”
  
  诗沫雅嗤之以鼻,道:“难道为了不吃这种人的苦头,我要放弃我的言论自由权?那我倒不如尽善尽言,先痛快了再说。”
  
  言论自由权?任栩尘心细逮住这个词,在脑子里翻来覆去的思索了一番。
  
  正值他思忖的空挡,陌十少赫然站立他二人面前,脸色阴沉,周身散发着迫人的寒冷,道:“你二人倒是自在,躲在这一方天地赏景。有没有说几句情话,附庸风雅一番!”
  
  “那倒没有。”
  
  任栩尘暗自为诗沫雅捏了把汗,生怕陌十少一怒之下废了她。但陌十少只是笑了笑,居高临下的睥睨诗沫雅,低声道:“上一次匆匆从你房里跑了出去,还没完成我们之间的事情。”
  
  “如今是想要完成吗?”没成想陌十少会提及那件事情,诗沫雅目光一凛,勾起一抹足够销魂的笑颜,“难道你要的东西,还没到手?”
  
  任栩尘负在身后的手颤了颤,面子上却是不动声色。
  
  “你不说我倒也忘了。你谴人将名册送给我,却不亲自露面。是不是以为这样,我便会放了你?”
  
  “不放了我又如何?与你合欢?”诗沫雅说罢才惊觉自己言辞有多偏激,可她控制不住。她也不知为何,每每遇见陌十少,与之说话的时候都不能好好说,总要驳他几句,心里才会舒坦。
  
  而陌十少和任栩尘皆是一怔。或许陌十少会以为诗沫雅这是在下贱的勾引,但任栩尘知道,诗沫雅这是宁为玉碎,于是道:“姑娘,你该回去歇息了。”
  
  诗沫雅撇了眼陌十少,凉声道:“怕是有人不乐意。”
  
  “你不是说要与我合欢,我又岂会拒绝。”陌十少一把捉住她的柔荑,声音暗沉,道:“柳芊芊,几日不见,你竟变得如此浪荡,竟在别的男人面前说起这种事情。”
  
  “到底也是拜你所赐的。”诗沫雅没有挣扎,只是陌十少用力过度,捏的她手指渐红。一直站在身后默不作声的白霜也不禁红了眼眶。
  
  任栩尘看不下去,伸手去拂了陌十少的手,“十少,你再用力,她的手也许会断。”
  
  陌十少睨着任栩尘,“你何时这般为她了?莫不是对她心动了?”
  
  这一句话,竟说的任栩尘心中一悸,却是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轻松的画出一个笑,“你气糊涂了,十少。”
  
  眼看着两人为她而对峙,诗沫雅猛然使劲,一下子抽离了陌十少的掌心,却是一个不稳,翻过了亭子,掉到了池子里。
  
  诗沫雅不谙水性,扑腾了好几下,看得白霜在岸上急的直哭又无能为力。陌十少还在挣扎着要不要下去把她救上来,却见任栩尘已提起脚力,去池子里将溺水的诗沫雅拎了上来,放在自己的膝盖上。
  
  陌十少顿时心生怒气,却也沉住了气。
  
  诗沫雅咳嗽了几声,咳出了喝下去的水才好了些,瞧了眼任栩尘,幽怨道:“方才若是不救我,说不定我就可以回家了。”
  
  任栩尘接过白霜手里的方巾,小心的给她擦拭脸上的水渍,悠悠道:“人死了不过一缕幽魂,你能回哪里去?”说罢,任栩尘又在心里思量了一下陌十少的心情,略略掂量了几分,与他道:“十少,你可记得那日来送名册的人?我叫人跟着他,找到了一些线索。”
  
  “什么线索?”
  
  “那人是夙兴楼里一个打杂的男仆,是一个叫吟碧的女子叫他送过来的。”
  
  “你的意思是,柳芊芊没有拿名册?”
  
  “不,是柳芊芊易了容。”任栩尘将已好了许多的诗沫雅扶起来,坐到了石凳上,并命白霜去煮一壶热茶来。
  
  “什么时候找到的?”
  
  问此话的人不是陌十少,而是诗沫雅。她望着任栩尘的眸子,有些许指责。
  
  任栩尘心知诗沫雅这是怪他了,也不恼怒,一贯的云淡风轻,道:“我只是有了些线索,并没有找到她本人,所以不想让你白高兴一场。”
  
  陌十少不屑嗤之,凝着诗沫雅,道:“那我们眼前这个女人,是假扮的柳芊芊?”
  
  “她是你一直误会的诗沫雅,因为这张同柳姑娘一模一样的面容,替她在这里受了不少苦头。”
  
  陌十少顿觉青筋暴起,双拳咯咯做响。想必这些日子在他二人的眼里,他就是一个笑话,一个蠢货!
  
  “怎么之前不听你与我提及此事?”
  
  任栩尘这才望着满脸怒气的陌十少,“与你说,你会冷静下来思考吗?她与柳姑娘说话的方式和态度都不一样,你几时感觉到不妥?另外……”任栩尘瞧了眼仍在生气的诗沫雅,道:“她与柳姑娘也并非一模一样。她的右眉角有一颗痣,而柳姑娘没有。这点,你可曾注意过?”
  
  “既然话已至此,陌十少,你仍旧不让我离开吗?”诗沫雅忽的站起身来,瞧着愤怒未平而又惊愕的陌十少。
  
  不等陌十少回答,任栩尘道:“现今除我们之外还有一群人在找柳芊芊,而他们未必能认出你与柳芊芊的不同来。你出去,也不过是送到另一个虎口罢了。”
  
  “怎样才能与我无关?”
  
  任栩尘略有深意的瞧了眼几近崩溃的陌十少,转首望进诗沫雅期许的眸子里,声音平稳:“你已牵扯进来,便再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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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一日,陌十少将任栩尘说的每一个字都认真的重新过滤一遍,也重又回忆了诗沫雅被抓后与他的每一次对峙,许多细节之处确实能叫人辨出她与柳芊芊的不同来。
  
  只叹他那么些日子竟丝毫未有察觉。
  
  因是此,陌十少心里有些许歉疚,但与生而来的傲娇不容许他说出抱歉二字。
  
  而眼下,虽说名册已经到手,但柳芊芊依然不能放过。
  
  等等!
  
  这个叫诗沫雅的女人纵然可证其并非柳芊芊,然,却没有足够的证据能说明她跟柳芊芊不是同伙。
  
  柳芊芊以吟碧的身份将名册交回他的手中,以为能够让自己全身而退,还能叫他放过诗沫雅。这个算盘,真是着实的好。
  
  想来,柳芊芊应是已逃出了城。
  
  修长的手指轻敲着座椅的扶手,露出一个颇有意味的笑,似是对柳芊芊自作聪明的嘲讽,又似对她聪颖慧黠的欣赏。
  
  又想了想,陌十少阖了案几上的书籍,起身去往海澜阁。
  
  想必,任栩尘也是在的。
  。
  
  安歇在贵妃椅子上的诗沫雅半阖双眸,仿若一只懒散的猫,惬意的享受着日光的温暖。
  
  任栩尘捣腾了一柱香,终于煮好了一壶茶,给自己斟了一杯,也给诗沫雅斟了一杯。
  
  诗沫雅认真的接过水杯,颇有风范的浅酌一口,又闭了眼睛仔细的回味了一番,再睁眼时水杯已被她放下。任栩尘瞧着诗沫雅这番模样,以为她接着会说出句多么深刻透彻的点评,诸如:煮茶的水是终南山的泉,是以口感是无可挑剔的,只是欠了些火候。
  
  然,诗沫雅只无比遗憾的言道:“茶叶煮的茶一样不能讨好我的喉咙。”
  
  “那你喜欢喝什么?”
  
  诗沫雅没有说话,重新躺回贵妃椅。半晌,道:“白开水。”
  
  任栩尘微愣,猜不出她说的是真是假。
  
  是以,陌十少踏进这一方地时正瞧见任栩尘清澈的双眸锁住休憩中的诗沫雅,目不转睛。
  
  陌十少掩了莫名的情绪,故意加重步伐。
  
  任栩尘听见声音,抬头看着陌十少正面无表情的朝这边走来,“柳姑娘有消息了吗?”
  
  陌十少并没有回答,走到贵妃椅的旁侧,居高临下的看着若无其事的假寐的诗沫雅,慢慢弯下身子,看着她粉嫩的脸颊。只觉喉咙一紧,血液逐渐沸腾。
  
  十少温热的气息抚着她的面颊,他身上淡淡的不知名的香味又悄悄的潜入她的鼻孔。
  
  倏地,诗沫雅红了脸。
  
  任栩尘有些心惊的注视着二人之间的距离,可从他的角度望过去,二人正是耳鬓厮磨的形状。
  
  “柳芊芊的这一招确实高明,我险些上了当。”
  
  诗沫雅一颤,挣开眼睛正好落入一双深不可测的墨眸里,其间的狠戾却让她浑身一震。
  
  不知十少说了什么的任栩尘随着诗沫雅的震慑也猜到了几分。
  
  “我以为认清了我非柳芊芊之后,你的精明与智慧都会归位。没想到,它们竟是一去不复返。”诗沫雅侧了头,从容的自贵妃椅子上坐起来。
  
  猫着腰的陌十少站直身子,任烨也随之站起来。
  
  “今日我便是来告诉你,算盘打的太精,着实不好。”
  
  冷哼之后的陌十少动作利索的伸手卡住她的脖颈,没了以往的舍不得和犹豫。诗沫雅顿觉血液骤冷,惊恐的看着陌十少毫无感情的双眸,还未来得及挣扎,便已渐渐失去知觉。
  
  任栩尘瞬移到二人面前,未及思考,一把握住陌十少的手颈。
  
  见此,陌十少更是窝火。双指微微用力,咔嚓一声,清脆无比。
  
  任栩尘无知无觉的松开手,脑子里一片空白,眼睁睁看着诗沫雅软软的倒下去。他伸出手,想扶着她,却扑了空。
  
  陌十少暗暗握紧拳头,阴沉道:“广发群贴,让柳芊芊知道,代她顶罪的这个人在受了多日折磨后已死,若两日内不回来收尸,我定然将尸体扔到乱葬岗,叫这个无辜的人死无全尸。”
  
  说罢,只剩一个背影。
  
  一直忍着声的白霜终是没忍住,瞧着诗沫雅的尸体嘤嘤抽泣。
  
  任栩尘蹲下身子,木讷的看着苍白的诗沫雅,温柔的整理好她散落的发髻,拦腰横抱,送回了她的房间,平放在床上。每一个脚步都显得十分沉重,每一个动作都显得十分轻柔。
  
  白霜见此,心里更是悲痛,哭得更加厉害了。
  
  安置好诗沫雅的遗体,任栩尘按照陌十少的话,广发群贴,找回柳芊芊。
  
  若是诗沫雅的死,能助十少找回柳芊芊,那十少可能为了聊表谢意而帮她筑坟。任栩尘这么想着,心里十分明白,十少这一步棋子落得虽险,却是致之死地而后生,绝对能召回天性善良的柳芊芊。只怕那司徒枫从中做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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