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摧花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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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摧花录-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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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花葙域对叶明昭的侵入束手无策,内伤尤在,外伤加持,她已痛得没有力气再去反抗。
  叶明昭感到身。下的人停止了动作,怔愣片刻,睁开迷蒙的双眼,手也滑出她的禁地,顺势搁到了她的腿上,手感不是光洁的肌肤,而是密密麻麻的纱布。剧烈的动作下,已渗出了血迹。
  他随即一愣,慌忙缩回手,伏起身,他乌黑的长发如水般倾泻下来,盘踞在她身上,惹得她j□j地又颤了颤。
  放开花葙域,她终于得到喘息:“明昭,我疼。”花葙域每一个音咬在齿尖,字字袭人。事实上,这点疼,来自身上,也来自心里,疼久了,就有些麻木了。
  他和她,怎么忽然就成了这样?
  房内寂寂无声,花葙域的脸色青惨,朱唇红肿,回心髻也已凌乱不堪,她环抱着缩在角落,直愣愣地盯着床帏,不知在思索什么。
  叶明昭坐在她身侧,伸展开修长的双腿,手支撑在背后,笑得酸涩,胸前白衣也染了几分鲜红,他也受着伤。
  受着伤的两人,依旧在继续伤害,让伤口雪上加霜。
  凌乱的床铺像是隔开在二人之间无法跨越的鸿沟,将他们分隔在天涯海角,经过高山低壑,穿过疆域万里,回不到从前。
  有什么从叶明昭的眼眶中滴落,化作最刺眼的宝珠落入尘埃。
  一个翻身,下床找出崭新的纱布,扔在床上,面无表情地对花葙域道:“这几天你就待在这儿罢。”言毕开门离去。
  门重合的声音成了这间屋子最后的奏响,床上洁白的纱布像是飘落在人间无暇的雪,冰凉无情,也像是在嘲笑花葙域和叶明昭二人的种种过往。
  花葙域意识到,叶明昭的最后一句话,预示着她囚禁了,困在耀光堂,出不去,更别提她想要的生活。
  花葙域隐隐后怕,她与叶明昭相识十余年,彼此对对方的触碰都非常熟悉,即使方才她即力推拒,但从内心而发的却不恨叶明昭。
  她其实能理解当日叶明昭的所作所为,使得逼得鸾镜之盟需要正面对待江湖众人,这复仇之路走来,叶明昭付出的心血没有人比她更清楚。可一想起,他曾经利用她,将她视为这场局的棋子,滋长的怒意不可磨灭地盘旋在她脑海。
  十多年来的信念起了动摇,她待他回不到从前。
  夜幕降临,叶明昭也没有回来,只是指派了丫鬟送来吃食,花葙域忍着疼痛心烦意乱,根本没有胃口,丫鬟又原封不动地将食物搬了出去,这已经是今天她第三次回绝用食了。
  “还是没有吃?”叶明昭在书房问着从花葙域房间出来的丫鬟。
  丫鬟低头称是,叶明昭挥手让她下去。
  这是要绝食示威么?叶明昭茕茕独立,像是伫立在悬崖边缘孤寂的落寞之人。
  他是叶明昭,就算心绪再如何烦乱,但仍然有很多事,需要他思考。
  在登远山坟院袭击耀光堂的人,极有可能是那帮黑衣人。来人皆着黑衣劲装,他们直奔花葙域之墓而来,大有强抢棺木的意思。黑衣人究竟为何这样做?是猜测了花葙域未死,还是依然有其他计划?
  扑朔迷离地这个黑衣组织到底有多少秘密?
  黑衣人和鸾镜之盟是不是有什么关联?
  但那些人针对耀光堂是显而易见的,先是抓走花葙域,后又伤及叶明昭,除了对神宗秘典的探寻,他们还有更多的事没有暴露,不得不对他们提防有佳。
  当日与慎南联手除掉影流门,原以为黑衣组织就此瓦解,可如今又再现江湖,很有可能当时他下错了手,真正的黑衣组织仍存在。
  有没有可能影流门跟黑衣组织根本没有关系?当日阿域又为何指认汤奎是抓走她的人……
  今日他们未能靠近墓地,定还会再出现,那就等着他们吧。

  大花上坟去

  花葙域在叶明昭房间和衣而睡,阳光一透进房内花葙域就惊醒了,胸口泛起的疼痛钻像全身,一刻不歇地叫嚣着,让她来开这个给她带来伤痛的地方。
  她不吵不闹,等着叶明昭出现。
  叶明昭昨天一心想解释缘由求得原谅,花葙域的不谅解和要离开的想法,冲击得他昏了头。昨日冲动下做出那般事,早就在清醒时后了悔。一时间羞悔难当也不知如何面对她,只好避着不见。
  花葙域一直待在他身边,像是如影随形的空气,他离不开空气,断了空气,他如何能安然无恙地活下去。
  还是选择了妥协。
  叶明昭步入了一日都未曾涉足的房间,见到花葙域时,她依然维持了昨日他离开时的动作,烛火影影绰绰打亮房间,如同在漆黑时光中,微亮的灯塔,给人守候与温暖。安静地坐在床上,仿佛时光没有在她身边流逝。
  走到她身边,她依然恍若未觉,叶明昭打破了这一室寂静:“阿域,你可是在恨我?”
  花葙域长睫微扇,缓缓转过头来,带着凌烈的寒意望着叶明昭。
  跳动的火苗将阴影滚动在他脸上,一半隐入黑暗,神秘的如同她未曾了解过他一般。
  这样冰冷的双眸是他不曾见过的,仿佛自己在数九寒天坠入了冰窟,即将万劫不复,他本能地想靠近温暖,而记忆中,他所有的暖意都与花葙域有关,如潮的记忆如绒毛般,带着纤细的安详,令人沉醉其中。
  “阿域。”叶明昭带着试探的呼唤。
  这两声叫唤,像是喊回了花葙域的魂魄,她闭上眼复又睁开,弥漫着沉沉压抑:“我不能待在耀光堂,我,已经‘死了’,再出现在这里,对你今后安排怕是不便。我会回七遇山不再出来,躲到别人都找不到我的地方。”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无懈可击地从叶明昭的角度出发,表明了她从耀光堂消失的好处。
  叶明昭像是镀上了一层寒冰,凛凛冷意流窜,剑眉再次纠拢在一起,她说到底,还是要离开他。怒气像是聚拢到一个无底的冰窟,有源源不断的冷气无孔不入地钻入。
  半晌,叶明昭依然固执地问:“你是否在恨我?”像是在寻求一个答案。
  花葙域却笑得很淡:“明昭,你做的对。”笑意隐在嘴角,但整个脸庞都柔和起来,“也许换做是我,我也会顺水推舟的做这些事。”
  叶明昭没想到过了一日,花葙域会是这种态度,有些迟疑地看着她。
  花葙域不甚在意,继续说:“你既然开始你的计划了,就索性应该进行到底,我愿意配合你。”
  花葙域觉得自己一副热切忱忱的样子,大义凛然的样子着实令人感动,“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让我离开,你的困扰会少许多,不用藏着掖着我,大大方方去讨伐鸾镜之盟。”
  这番话,听在叶明昭耳中,如同讽刺。
  花葙域盼望着叶明昭给她一个想要的结果,她再留在耀光堂,只会扰乱他的计划和自己的心绪,不如离开,好好缓和自己。说不恨是假的,被爱的遗弃利用的感觉,只有体会过的人才知道其中蕴藏的痛苦折磨。
  叶明昭心思再转,方道:“我的困扰数不胜数,再多一件,也无妨。”他竟是难得的无赖起来。
  花葙域找到契机,佯装好奇地问:“说说,你还有那些困扰?”先与叶明昭维持好关系,再找机会离开。如果硬的不行,就来软的吧,只要能跳开这个漩涡,让她清净清净。
  叶明昭看似兴致大增地回答:“今日我去查了在登远山被黑衣人伏击的事。”
  花葙域想起昨日闯入的涂川说起的就是那件事,不免存了好奇心。他吃准她强大的好奇心,总不能让她离了他,便继续说道:“明日我打算带人上登远山查看。”
  花葙域心念一转,忙道:“带着我去。”
  叶明昭为难地说:“你伤还未愈……”关心之意悬在眉睫。
  “我就偷偷跟在旁边,去看看。”花葙域恳求道。
  叶明昭仍是不准,花葙域冷哼一声:“到底我是没那个福气,看不到你为我修建的坟墓。”这个声音像是卷过水波,泛起苦涩。
  他还是败下阵来,对于她的要求,心存愧疚下无法不答应。
  。
  次日一早,花葙域扮作阅鸣司跟着叶明昭上了登远山东面的山腰。
  入秋的登远山,丹桂飘香,菊花千里,堪得好风景。花葙域却没有心思欣赏,她硬要跟着来,好奇心是一方面,更大的原因是因为,身处耀光堂她可能一直逃不出去,但是到了外面,离开的契机要比之前大太多。说到底,她还是不能原谅他,不是她小心眼,而是她不能说服自己原谅他的利用。
  叶明昭等人在离坟院一里处停下,他只是尝试着来守株待兔,黑衣人昨日行动未果,是否今日前来未知,但是,如果失去这次机会,下回黑衣人现身又是何时何故难以预料。
  这一等便是半日,直到日薄西山,黑衣人也未现身。花葙域一直留意四周动静,找机会逃跑。她计划过,从这里回七遇山,最近的路只需一个余月,至于身上中着慎南的毒,也许师父会有治毒的法子,如果师父也束手无策,她届时再下山寻慎南,和他来个了断。
  叶明昭多次想与花葙域说话,却总见她离得很远,站在众人中间,面色如常,全身气息收敛,就如同身边的阅鸣司司卫一样。阅鸣司身着的都是迷彩服,这个服装当初是花葙域告诉叶明昭的,叶明昭寻了很多染坊,才将迷彩服制出,虽比不上现代的完备,但是聊胜于无。今日她倒是没想到在这样的情况下,能穿上自己参与设计的服饰。
  就花葙域以为今日慎南那帮人不再出现时,远处的树林中有了骚动,叶明昭眯起双眼,眺望那片林子,不多时,林间蹿出几名黑衣人,漫野金黄中,几点黑衣特别显眼,叶明昭打了几个手势,阅鸣司放低脚步围上黑衣人。花葙域顺着大部队往前而去,经过叶明昭时,他伸出手,缠过花葙域的衣袖,阻止花葙域前进,摇头示意她不要跟着。花葙域气馁,本思量着等到两方开战,她好趁乱离开,这般被叶明昭固在四周,如何有机会,难道今日计划只能作罢。
  黑衣人大概来了三十余人,小心地往坟院探去,仔细观察环境,确定无碍后,飞身跳到花葙域的墓前,正打算开始挖坑,阅鸣司司卫就从四周开始围上,等守在外围的黑衣人发现时,阅鸣司众人已离得很近,黑衣人放下手上物什,投入战局。
  叶明昭不打算插手,立于远处遥望着战火纷飞的院子。
  “你不下去帮忙?”花葙域巴不得他快些离她远些。
  “我受了伤。”叶明昭指指自己的胸口,那日被慎南刺中的伤口至今没有痊愈。
  花葙域不再说话,他这么做,自有分寸,向来都是运筹帷幄的那个人,何时需要她操心,当初毛遂自荐去救傅之女,最后不也成了一个笑话?她也学着和她一样气定神闲地站在一边,观看着场内局势的变化。她很仔细地望了好几圈,黑衣人中并无慎南身影,这些人是他派下来的,而他却未现身,如同身边的叶明昭也没有出现在场中一般。花葙域转头睨了叶明昭一眼,见他神色森冷地执着断绫剑矗立着,暖色的日光如为他披上了一件玉树外衣,光亮撒下一片温暖。
  倏地,耳侧一阵劲风响起,一道白光如苍穹之上穿梭而过的闪电,袭向叶明昭与花葙域二人。叶明昭将花葙域挽入怀中提气而飞,原本站立的地方,迸出一道沟壑。
  他们本站在很隐秘的地方,依然被慎南发现了位置。
  慎南依旧带着面具,一身黑衣被阳光层层镀亮,巨石沉重地气息压下来,嗤笑一声道:“叶堂主好计谋,一招便把鸾镜之盟推到风口浪尖。”
  叶明昭冷然地看着慎南,但握着花葙域的手炙热无比,像是将所有热点都会聚在二人相握的手掌之间。
  叶明昭亮出断绫剑,剑啸而过,放开花葙域,拔剑直逼慎南,他要看看这面具下隐藏的究竟是什么。
  其实叶明昭和慎南对打是她离开的最佳时机,可脚步黏在地上怎么也挪动不了,她每每要提步离去,脑海中就突地闪出:叶明昭受伤了,今次不敌慎南怎么办?慎南要是被叶明昭杀了,她身上的麝斛之毒怎么处理?
  花葙域回头张望打得不可开交地阅鸣司和黑衣人有朝此处挪动的迹象,再转身看看尽在眼前不相上下的二人,兵刃交接之声如雷贯耳,没由来的,她觉得异常混乱。
  这是她的坟场,她怎么做不了主。

  大花是池鱼

  花葙域回头张望打得不可开交地阅鸣司和黑衣人有朝此处挪动的迹象,再转身看看尽在眼前不相上下的二人,兵刃交接之声如雷贯耳,没由来的,她觉得异常混乱。
  这是她的坟场,她怎么做不了主。
  叶明昭武功行云流水,慎南身手敏捷灵动,雄浑霸气在二人间如空气流窜,
  思索再三,还是等他们打出个胜负,再做打算,如果威胁到对方生命时,她再出手制止也不迟。
  花葙域找了一块石头,索性就坐在那里观战,时不时地还回去望望远处的群架,觉得人生也不是那么不美妙,至少有丰富的武打镜头给自己演播。她觉得自己心态是越来越好了,能在这个时候调戏自己。苦笑一声,轻叹口气。
  叶明昭虽然受伤,但是断绫剑依旧在他手中分割出最阳刚的曲线,带着致命的美掠夺着慎南的要害。慎南也不退让,大有一战方休的架势。
  记得有句话,叫做:城门失火殃及池鱼。而现下,这条活灵活现的鱼就是花葙域。
  当慎南挣脱叶明昭的纠缠,出其不意克制住花葙域的时候,她竟然没有一丝慌乱,甚至有点兴奋,不断地对自己说:“让慎南把自己劫持走吧,走吧。”并且她的确给慎南打了个眼色,窃窃私语般微弱地告诉慎南:“带我走。”走去没有叶明昭的地方,就算是前途未卜,也总好过眼睁睁看着自己爱的人和别人成双成对。她知道慎南此人复杂,但是她中着他的毒,终归是逃不出他的手掌。与慎南的纠葛,不如借此来个了断。关于神宗秘典的事,她自是不会透露,慎南针对的只不过是叶家后人,她如今与叶明昭的尴尬知情如他自然知道,也许会就此放过自己呢?
  慎南轻笑,细微地点头,没有一丝要放开花葙域的意思,抵住花葙域的咽喉,对叶明昭道:“这花特使出现在此,是日落闹鬼么?”
  慎南非君子,不会想着一对一决斗的时候要和叶明昭战个你死我活,见好就收这个道理他懂。此行,就是想探知花葙域是否真如叶明昭所说已故,事实证明那一切都是叶明昭的障眼法,消息已探得,就不用再耗费时间了。既然花葙域安然无恙,那计划就不用改变。
  叶明昭高举断绫剑,眼色一凛,对着慎南道:“放人。”
  慎南却紧了紧掐着花葙域的手掌道:“没想到叶堂主这么爱说笑话。”
  花葙域忙不迭地配合着呼痛。
  叶明昭见状,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大喝一声道:“你想干什么?”
  这般气冲霄汉的怒意让花葙域也吃了一惊,慎南却恍若未闻,慢慢悠悠地说:“放我的人走。”
  叶明昭二话不说喝令阅鸣司金鸣收兵,黑衣人整齐划一地向慎南靠拢。两边人马不过片刻,已成东西对峙之势。慎南挟持着花葙域立于中间。叶明昭的脸色镀上一层霜寒,在这浓浓秋意中倍添冰凉。
  这一刻,时光突然沉淀下来,安静得能听到秋风刮过树叶的声音,被挟持着的女子面容无惧,一双双眸却在傍晚昏黄暮色中,亮如暗夜星辰,闪耀着璀璨光芒,眸光中点缀着欲说不能的千言万语。
  被慎南掐着的脖子渐渐显出淤痕,花葙域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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