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薇一看赶紧拉着知槿就走,“谢姐姐跟我出去逛逛吧。”不管她们答应不答应,带上丫鬟婆子便出了偏厅往后花园走去。
出了偏厅,傅薇大呼一口气,终于松懈下来,谢知棉却再也忍不住抱怨起来,“都怪你,把韩国公府都给得罪了,你等着,等回家爹爹定会狠狠责罚于你。”
知槿轻声笑笑,根本不以为意。已经走出几步的傅薇却恰好听见刚才谢知棉的话,不由得惊讶的看向她们俩。
据她所知,这谢知槿是谢家嫡长女,而谢知棉是庶出女儿。在齐国庶出女儿在家里根本没有地位,在嫡女面前大多是谨小慎微才是。为何这谢家庶女会如此无礼?
谢知棉意识到自己不应该在此处说了,尴尬的笑了笑,闭嘴不言。
傅薇皱了皱眉,亲热的和谢知槿往前面走去,“知槿姐姐别生气,那李秀瑶平日里就是一副清高的样子,看谁都看不起,脾气又大,没看她都十七了还没嫁出去呢。”
感情小姑娘不喜欢李秀瑶呢。知槿淡淡的笑了,“没事,狗咬我一口,我却不能趴在地上咬狗一口,这就是人和狗的区别。”
傅薇噗嗤笑了,“知槿姐姐你真逗。”
知槿揶揄的笑道:“不逗,别嫌弃我做过尼姑就好。”
“怎么会。“傅薇是个爽快性子,急忙表态度,”这些都不是你的错,如果你自己能选择肯定也不会去做尼姑,更不会去主动退亲。“她回头看一眼跟在不远处的谢知棉,小声说道:“你们谢家不会是宠妾灭妻吧?一个庶女竟然都敢这么对你说话,看了你在谢家日子也不好过啊。”
知槿心中一滞,随即笑了,“外人都能看的出来,可见我过的真的不好了。”
傅薇转回头,不满道:“听父亲说谢大人是个很有能力的人,看上去也是温和,可偏偏这样的人却做这样的事,真让人。。。。谁~!”
正说着,前方竹林人影闪动,傅薇撒腿跑了几步追了上去。
“哎。”知槿刚想开口叫,那边傅薇却已不见了踪影,再回头,连谢知棉和丫头婆子也不见了,狭窄的小径上只剩下知槿自己。
谢知棉躲在暗处,暗自窃喜,自己的计策还未实施这谢知槿便被傅薇带了出来,就算出了差错定然也是怪罪的英国公府头上。
天气很冷,知槿莫名打个寒战,突然身侧一个人影窜出,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知槿吓了一跳,猛的退后两步,来人长的其丑无比,身材矮小,唯一值得一看的是那双眼睛,还泛着猥琐的凶光。
这样的人为何会出现在英国公府?知槿下意识退后两步,颤声道:“你是谁?国公府内院,岂是你等随便乱入?”
来人突然笑了,露出发黄的牙齿,两只眼睛挤在一起,却被蒜头鼻子遮住了,“小美人,长的不错,这桩婚事,老子应下了,回去乖乖等着做老子的新娘吧。”说着快速的朝一旁的竹林跑了。
知槿吓得心砰砰直跳,这人说的什么意思?还不等她想明白,身后传来谢知棉的尖叫声:“好你个谢知槿,竟然在他人府邸私会男人,看我不回去告诉父亲。”
私会男人?知槿很想甩两巴掌到谢知棉的脸上,她会和那样的男人私会?
转头对上谢知棉幸灾乐祸的一张脸,谢知棉冷笑道:“大姐姐,看来,你要出嫁了呢。”
“谁要出嫁了?”傅薇的声音传来,她性子冲动,刚刚冲出去之后又有些后悔,追进竹林也是一无所获,一出来便听到这俩姐妹说话,而且神色各异。
谢知棉再胡闹也知道这事不好说出来,低声笑了笑,“我是说我大姐姐呢,想必是想嫁人了。”
“休得胡说。”傅薇柳眉倒竖,一股威严自然显露,“这等话岂是咱们姑娘家可以随意说的?”
谢知棉讪讪的低头赔罪,却在傅薇不注意的时候讽刺的看着知槿。
知槿再傻也明白这是一个局,是一个针对她的局。傅薇可能是不知道,可是谢知棉肯定脱不了干系。
三人无心游玩,想着时间差不多开席,傅薇带着二人缓缓回了偏厅。此刻李秀瑶已被母亲和傅芸等人哄开心了,和一帮小姑娘有说有笑的,见她们三人回了只是冷哼一声,不再开口说话。
吃完了席面,谢家姐妹告别国公府众人被仆妇抬着出了侧门,月半早已等候多时,见她出来,忙问有没有事情。见知槿摇头,也不多问,服侍着她上了马车。等了一会谢远州被人扶着出来,上了谢家另一辆马车,这才往谢家走去。
进了谢府,谢知棉迫不及待的去找赵姨娘,将今日宴席上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个清楚。
赵姨娘眼神流转,眉头轻皱:“这么说,她将韩国公府的嫡长女给得罪了?”
想起这事,就让谢知棉很是不爽,她今日出门也是为了多结交一些贵女,对自己相看婆家也有好处,可谁知对方不搭理她,而谢知槿那贱人又得罪了韩国公府的姑娘,“嗯,都把李秀瑶说哭了。”
赵姨娘道:“这样,你待会就差人去韩国公府递帖子,明日你亲自登门替谢知槿道歉。”
“为什么要替她道歉?”谢知棉惊呼,看着赵姨娘的眼神似乎在问你疯了吧。
赵姨娘恨恨的戳一下她的额头,嗔怪道:“你个破孩子,韩国公府可不能得罪,听说韩国公府可是有好几个公子没成亲呢,你明日上门与李秀瑶交好对你也没坏处。”
谢知棉似懂非懂的点头,又想起什么开心的说道:“母亲,那个丑八怪我见到了,长的真恶心。”
赵姨娘微微一笑,“哼,那可是韩国公府二房太太娘家的侄子,家里是经商的,长的丑不要紧,还自以为自己多么的英俊潇洒,仗着家里有钱又有韩国公府撑腰,抢了不知多少姑娘,就让你姐姐嫁给他好了,咱们还能卖韩国公府一个人情说不定你的亲事也就有了着落。”
一想到谢知槿将要嫁给这么一个其丑无比的男人,谢知棉心里一阵畅快。早先谢知槿先是抢了她的秦晋,长的又比她貌美,还让她好生气愤,现在得知她要嫁给那么猥琐的一个人,顿时开心不已。
晚上赵姨娘将事情告诉了谢远州,请他定夺。谢远州伸手捏了她一把,惹得赵姨娘娇笑连连。
谢远州目光微缩,在她身上徘徊,“骚货,等出了孝期,看我怎么收拾你。”
赵姨娘幽怨的看他一眼,笑道:“奴家等着。”
临了,谢远州道:“既然已经看了,那明日尽快通知魏家来提亲吧。这野种一日不弄出去,我这心里一天不舒坦。”
赵姨娘替他顺着气,点头应是。
那边魏成从英国公府回到魏宅,便遇到魏老爷外出,赶忙拦住:“爹,我要娶妻。”
魏老爷一愣,狐疑的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上哪家姑娘了?”自己儿子什么德行,自己这个做老子的最清楚不过。
魏成笑嘻嘻的,小眼精光乍现:“谢家的嫡长女,长的漂亮极了。爹,我就娶她了。”
魏老爷双眼微眯,一巴掌拍在魏成的脑袋上:“混账东西,谢大人的嫡长女可是你也能肖想的?找死吗你。”说完只当他说的是笑话,匆匆出门。
魏成在后面跳脚大叫:“爹爹,你听我说啊。”
夜幕时分,魏老爷疲惫的回到内宅,却不见心爱的小妾过来服侍,刚想发作,却见魏夫人笑眯眯的过来,“老爷回来了,累了吧?”
魏老爷冷哼一声,不想理会发妻,“赶紧安排晚膳。”
“是。”魏夫人答应一声,叫了丫头摆饭,利用这个空当,魏夫人对魏老爷说道:“成儿也大了,虽说纳了几个妾,但是正头妻子却没定下来,今日他回来告诉我他相中了谢家嫡长女。。。。。”
魏老爷一顿,大骂道:“他一个孩子不知好歹,你个做母亲的也不知好歹吗?谢家什么人家?别以为我妹妹在韩国公府你就可以仗势欺人了,这文官最是难缠。”
魏夫人有些委屈,讪讪道:“可是今天下午,谢家赵姨娘已经来知会过我了,她家老爷不喜欢这个嫡女,咱们两家的婚事是谢大人默许了的。”
闻言,魏老爷猛的转身,眼睛泛着精光不可置信的看着魏夫人,“夫人此话当真?”
魏夫人点头:“千真万确。”完了幽怨的看着魏老爷。
魏老爷沉默片刻,此时晚膳已经摆好,魏老爷突然兴致大发,让丫环倒上酒和魏夫人喝起酒来。
酒足饭饱,魏老爷吩咐道:“难得成儿有了喜欢的姑娘,过几日挑个吉日便托人去谢家提亲,聘礼一定要足。”
魏夫人喜笑颜开,“老爷放心吧。定会风风光光给咱们成儿娶妻。”
是夜魏老爷难得留宿在正房,虽然不喜魏夫人,但还是搂着这半老徐娘恩爱一番,惹得魏夫人娇笑连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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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家提亲
三月十三,谢家小一辈的孩子出了孝期。黄历上显示宜嫁娶。
一大早,魏家遣了媒人敲锣打鼓的带着丰厚的聘礼去了谢府。前几天魏夫人亲自带着魏成的八字到了谢府与赵姨娘交换了八字。合了八字后,今日下聘。
魏家财大气粗,在京城数一数二,走在街上自然备受瞩目。齐贞站在铺子里听着外面的动静,微微摇头。小伙计春城笑嘻嘻道:“掌柜的外面可热闹了,据说京城第一丑要娶媳妇了。”
“京城第一丑?”齐贞皱眉。
春城见他有兴趣,兴高采烈的八卦:“可不是吗,就是魏家大少爷魏成,其丑无比,在京城再也找不出比他更丑的人了。”
“魏成?”齐贞惊讶,那个丑八怪,那个当初陷害他的人。
春城点头,继续道:“对啊,唉,这人比人气死人,长的这么丑居然对家是个清贵的官家。也是他命好,听说谢家的姑娘漂亮着呢,这谢大老爷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竟然要将自己如花似玉的姑娘嫁给这么个丑八怪,还自降身份跟个商人结亲。”
齐贞本来在思考魏成的事情,乍一听春城说谢家,急忙问道:“哪个谢家?”
春城莫名其妙的看他一眼,心想掌柜的怎么这般激动,犹犹豫豫说道:“当然是户部左侍郎谢远州谢大人的嫡长女,听说以前做过尼姑呢,长的很漂亮,可惜了,许给魏成这么丑的人。”
齐贞顿时觉得手脚冰凉。几年前他遭受魏成陷害,说他偷盗,几年后好不容易有了稳定的生活,他又出来要娶她的恩人。
那个姑娘是那么的美好,比仙女还要善良,怎么可以嫁给魏成这个丑八怪。不行,他得想办法通知姑娘,和她商量个对策才行。
另一边当阳道裕王府。“什么,居然是魏成?”颜如玉双眼微眯,怒气冲冲。早知道他就应该好好劝劝父王,也许这时候去下聘的就是他了,何至于便宜了魏成那个丑八怪。
两家什么时候交换的更贴?魏成怎么会见到她?谢远州为何会答应?
颜如玉啊的一声将桌上的茶盏等物扫到地上,外间正在绣着荷包的采莲手一颤,针扎进了手指头,还不等她喊疼,里面颜如玉已经叫了起来:“来人。”
采莲放下荷包匆匆进去,映入眼帘的满地的狼藉。
“过来。”
冷厉的声音,不同于以往的温和,让采莲禁不住颤抖,她慢慢的抬头,正对上一双充血的眸子。
冰冷的空气催使着采莲战战兢兢的靠近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曾经是那么的温柔,她和采薇都是他的通房丫头,第一次时对她充满了爱怜,还跟她说等以后生下孩子抬她做姨娘。
是什么让他变的这样?前些天采薇身上的伤触目惊心,她问了许久才好歹问了出来。
一只手猛的一扯,将她扯进一个冰冷的怀里。紧接着身体悬空下一秒被扔到书房的小榻上,男子沉重的身子压了下来,丝毫没有温柔和蜜意。扯开她的裙子,狠狠的刺入。
采莲疼的脸都要扭曲了,可是她不敢开口叫喊,只敢偷偷的哭,身上的男人横冲直撞让她疼的要死。
“滚出去。”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到要死了的时候,采莲感觉到身上的男人已经褪去,她挣扎着起来,顾不得整理衣衫仓皇的出了门去。
颜如玉愣愣的看着乱成一团的小榻,空气中还有萎靡暧昧的味道。他这是怎么了?
上一次也是因为那个姑娘,他将采薇弄的遍体鳞伤,这次还是因为那个姑娘,又将采莲弄伤。
他像是控制不住自己的野兽,到了发。情的季节不管不顾。
那个姑娘今日被下聘了,是她自愿的,还是被逼迫的?
父王说了,谁家的姑娘都行,唯独她不行?为什么?
自古婚姻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她和他真的就不可以吗?
而裕王府书房内,裕王听裕王妃说起这事只是微愣然后吩咐:“确实可惜了,等添妆的时候夫人多添些就是了,总归是有缘人。”
裕王妃点点头,口里叹着可惜。
谢府。
“姑娘,姑娘不好了。”
闻雪院位置偏僻,前院的嬉笑热闹并没有传到这里,小丫头知因匆匆从外面跑进来。
月回正在外间收拾东西,听到动静不悦的呵斥:“吵什么?姑娘昨夜没睡好,正睡着呢。”
知因委屈的瘪瘪嘴,凑近月回说了外面的事情。
月回本就是火爆脾气,登时脾气上来了,将手中东西一扔,撸起袖子就要往外走。
“月回姐姐。。。。”知因害怕的拉住她的袖子,急道:“薛朗哥哥说让咱赶紧通知姑娘的好,她主意多。”
月回张嘴刚想说话,屋里传来知槿闷闷的声音:“进来说吧。”
月回瞪了知因一眼,抬腿走了进去。
知槿已经醒了,揉着眼睛坐起来,看向月回:“出了何事?吵吵嚷嚷的。”
“知因说刚才去前院的时候薛朗告诉她魏家来咱们府上下聘了。”月回咬牙切齿道。
知槿淡淡的抬头,“给谁下聘?”总不能是谢知棉吧,难道谢远州卖了她?
“姐姐。。。。”不等月回说出是姑娘你这外面传来呼天抢地的声音。紧接着谢知航踉跄的跑了进来。
“姐姐。。。怎么办啊。。。。”谢知航扑到知槿怀里,无助的哭了。他恨自己很没用,不能保护姐姐。
知槿有个不好的念头,她震惊的看向月回,问道:“是真的?”
月回咬着嘴唇点点头。
知槿的心一下冷了下来。自己在谢家就这么不能被容忍。真的不容她,为何当初一定要认回来呢?
她明白她不是谢家的孩子,觉得谢远州当年扔了她也可以理解,可为何不问她的意思就将她许配出去?
你不仁那也不能怪我不义。
知槿咬牙切齿在心里想着,又看到趴在膝盖上痛哭的知航,心一下子决定了下来。
“怕什么,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不怕,知航不哭。”知槿淡淡的笑着,却不达眼底。
谢知航愣愣的看着自己的姐姐,觉得以前真的没有好好地认识她,是啊,她是姐姐,很聪明的。谢知航擦干眼泪突然想起什么,站起来一拍脑袋:“对了,差点忘了,我下学的时候,齐掌柜在国子监等我,然后让我告诉姐姐想见你一面商量对策。”
知槿一笑,这齐贞倒是热情。若是寻常的掌柜,只要不耽误做生意,管你嫁给谁呢。而这齐贞却替自己着急,主动提出与她商量对策。
“月回,你先去打听一下魏家的情况,晚上再让薛朗去递消息。”知槿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吩咐道。
月回答应一声去了,到了傍晚才回来。
“姑娘,那魏成其丑无比,堪称京城第一丑。”月回端起茶杯大口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