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的吩咐正中小梅的下怀,她还怕见到冷情的公子,退至一边让他们先行,自己就候着院门外,远远听见三人说话的声音时高时低,断断续续的传过来,有时还听见紫薇的笑声,看来她还是很高兴的。
没过一会儿,琪公子就出来到院子去抓鸡,做激毛毽子,小梅也跟去瞧热闹。后院的场子里只剩下水公子和紫薇两人,
怎么琪公子才走了一会儿,公子冷冷的性子就把紫薇惹哭了,刚才看见她眼角挂着泪,脸上显出惧怕的神情,琪公子一个劲的温柔的哄她,还说要去责怪水公子,她才罢休。
紫薇见小梅手上拿着毽子,在她的面前晃着,这才破涕而笑。
琪公子温和的对小梅说:“你下午陪郡主在院子里好好玩会,郡主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切随郡主的意。郡主最爱踢毽子,刚才我给郡主做好了一个毽子,你们去玩吧,玩得开心一些,如果郡主玩得不开心,我唯你是问。如果郡主玩得开心重重有赏。“
小梅一听有赏,马上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起来了:“公子请放心,奴婢保证一定让郡主玩得开心。”
狩琪才放心的走了,去责备水公子去了,小梅竭尽所能拼命讨好紫薇,与她玩得很开心。
前后不到一盏茶的功夫,紫薇与刚才完全判若两人,小梅无意感叹着:“郡主,这水公子与琪公子完全是两个不同类型的人,水公子要是像琪公子那样会哄你开心,说不定郡主会把小刀扎到树上去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无意间的一句感叹戳穿了紫薇心中的痛处,牵出了她心中那丝不快,点燃了心中的那把磷火:“就知他没有那么好说话,原来别有用心,就是想吓跑她。让她知难而退。”
紫薇呼的一下丢掉手中的毽子,掉头就跑进老槐树下站好,小手指朝小梅勾勾:“小梅,把地上的小刀捡给我。”
“哼,这个混蛋,想用一刀倾城吓退我,让我自动取消赌约,最后你得意的笑,得意的笑,我让你得意的笑。”
她惦着小刀的分量,朝着稻草人估摸着距离,扭着身子,拼命的朝前一甩,刀子银光闪烁朝着一棵树飞射过去,唰的一声小刀扎到了树上,小穗子剧烈的在阳光底下闪烁。
“呵呵,郡主,真是厉害,小刀终于扎到。”小梅吃惊的张开了嘴巴,嘴张了张。终于裂开嘴巴笑起来了,小梅在旁边拍着小手叫着。
“小梅帮我看看,小刀扎到了哪个地方?”紫薇紧张的心砰砰直跳,她使出吃奶的劲把最后的一丝热情和希望都投掷出去了。手上刀子空了以后,赶紧双手蒙住眼睛,想看又不敢看,生怕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
“郡主,扎到了离草人不远的树上。”
“小梅,你找死,你也敢戏弄我?”
“不敢,郡主,你真是进步了,以前小刀都是在中途就掉了,现在可以扎到树上,这就是最大的进步啊,郡主,你一定可以的,公子一定不会再嘲笑你的。”
“对,还是小梅最可爱,我不会被那个冷面神小瞧的。”
“郡主是最捧的。”
紫薇和小梅一唱一和的再唱和着,她们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传过来,狩琪和水芝寒坐在遮阳棚上,远远看着她们两人在练武场忙碌的身影。
水芝寒端着杯子,眯着眼睛饶有兴趣的瞧着忙碌的身影,面色转暖,低低的问了一句:“你是如何说服她的?”
狩琪眼角含着笑意,抬手在杯子里,用手指头往杯子里沾着一点茶水,在桌上随手画了一个字“哄”写完以后,再他面前用大拇指和中指弯曲做出一个口子形状,告诉他哄的方法:“口”
水芝寒忍不住抬手拍掉举起的手,冷冷的扫了他一眼,寒眸里涌过不明的笑意:“你就会这招,你可知,这样宠着她,她永远也长不大。”
“这一招最适合她,你又不是不知,她是王爷和王妃的掌上明珠,王爷和王妃面对郡主撒泼和无理取闹,采用的不就是这一招?哄嘛?随她的心,由着郡主胡闹,所以,在王爷和王妃的眼里,郡主永远是长不大的孩子。这也是王爷和王妃的意。”狩琪悠悠的说道。
水芝寒眼睛一直望着练武场上,那个娇小的身影,不置可否的微不可查的轻叹:“这样就可以护住她吗?”
狩琪抬手从托盘里捏出一块点心,优雅的放进口里,含在口里品味了一会儿,慢慢的咽进去,轻柔着说道:“她还小,不要吓着她。”言外之意就是水芝寒操之过急,想以吓唬她让她明白事理,达到改变态度的目的。
想着紫薇那张满含怒意的小脸,比划着手势向他告状,就觉得好笑,转过头看着冷冷的一张冷面孔,唇角爬上了一丝嘲笑:“你也太心急了,郡主提起及笄之夜,就恨得牙痒痒的,依依呀呀的向我述苦,说你欺负她,她还是个孩子,你半夜三更跑去猫逗老鼠的吓唬她,她岂有不怕之理,你们算是结上了怨了。”
水芝寒眼底聚在一起的寒意消散了一些,里面染上了一层暖意:“你是在责怪我吗?总有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我如果不让她历练一下,叫她明白江湖险恶,人心叵测,她岂肯与我打赌就范学艺。我这招冷招比你那招哄招来得实在,杀杀娇气,不然如何学艺。”
狩琪摇摇脑袋,不满的责备着:“你也不该去装神弄鬼的吓唬她啊,提起这件事,她就气鼓鼓,你这是阴损。女孩子怎可这样对待?”
水芝寒想起紫薇恨不得要杀他与他拼命的神情,眼里闪过紫薇吓得不知所措,惊恐的大喊大叫的情景。也就不再言语了。想想也有些道理,是把她吓到了。
死活不肯来见他,也不愿再来学艺,在寝宫气的大吵大闹,把枕头,杯子仍的一塌糊涂,扔得满地都是,如果不是狩琪使计哄她,亲自把他带过来,她才不会来,恨不得把水芝寒赶出府,才痛快。
狩琪见水芝寒神色讪讪的,知他明白了及笄之夜,采取激将法的做法有些过头,对待一个小女子太过了些。
于是话题转到了刚才的那个话题上,轻言细道试探着:“你口口声声说,想让郡主历练一番,逼她早日上道学艺,恐是你自圆其说吧?”
狩琪顿了一会儿,目光追逐着场中愉快奔跑的身影,话锋一转:“世事难料。自从郡主进宫以后事情发生了转机,恐怕以后的变化不是我们所能预料。也不是我们所能把握的。”
“这也是你要我教她习武的动机,恐怕郡主并不知情,也不会领情吧,说不定抱怨,你害她受苦受累。”寒眸投向了前方。
郡主和小梅在练武场上,玩的不亦乐呼,,两人把练武场当场了嬉戏的地方,把水芝寒的禁地弄得乱七八糟的,用棍子代替小刀练习的工具扔得到处都是。鸡毛也被踢得满天飞。
紫薇坐在树荫底下,吃着水果,与小梅有说有笑,小梅站在紫薇的身边,拿起一把大扇子使劲扇着。哪里是在训练?简直是在拿练武开玩笑。
小梅扇得手发软,准备在换一个手扇时,无意之中见水公子往她们这里瞧了眼,神色有些不对,吓得小梅马上脸色大变,一点笑容都没有了,手一抖,扇子掉到地上。
“小梅,你累了吧,歇会儿。过来,坐会儿。”紫薇身子移动着,挪开了一块地方叫小梅挨着坐下。
小梅抖着手弯下身子,拾起扇子,挨近紫薇,悄悄的对紫薇耳语着:“郡主,公子再往这边看呐,你不练武,公子待会怕是会不高兴吧!”
紫薇见小梅产生了惧意,知他怕水芝寒,即使水芝寒不吼小梅,那个眼神恨不得像两把剑射过去,要把小梅射穿,吓得小梅一提起水芝寒就打哆嗦,这个冷面神,人见人厌,她也厌恶他,诚心不想呆在煞星旁边,不知何时会冷冷的把人吓死。
想通了小梅惧怕水芝寒的原因以后,她就拍拍她的小手,拉她坐在她的身边,给小梅壮胆,其实也是宽慰自己:“别怕,有我。这里是郡主府,在府里,我是郡主,他是公子,郡主是天,公子是地,天地有别,公子应听我的,触犯了郡主的威严,哼,家法处置。”
这句话落在小梅的耳里,怎么感觉像棉花糖一样软绵绵的,小梅脸色慢慢的变了。
正文 第二百七十章 世事难料
如果不是狩琪把紫薇牵过来,信誓旦旦的保证让她玩得开心,她才懒得理这个瘟神,煞星。
她拉着微微发颤的小手,拍着小梅的肩膀大声说:“我是郡主,谁敢惹我,我家法处置,今日,本郡主就是要开开心心的玩,谁碍了本郡主的眼,本郡主就把谁赶出府,让他流浪街头,尝尝当流浪狗的滋味。
小梅吓得伸手打躬作揖,小声哀求着:“郡主啊,我的郡主啊,你饶过奴婢吧!不要再说些气话,让公子又斗起来了,奴婢只有一颗脑袋,被公子咔嚓拧掉了,奴婢好可伶哦,奴婢还想侍候郡主一辈子。行行好吧,郡主不要再说了。”
紫薇朝小梅眨眨眼,示意小梅噤声,小梅拿着扇子,愣愣的看着紫薇的手势,好一会才弄明白郡主是什么意思,马上住口,不再哀求紫薇继续骂水芝寒。
果然,如郡主所料。她骂了半天,水公子也没有回应,小梅又开始高兴起来了。终于搞清楚了郡主与公子之间的关系,是天和地的关系。
郡主还是府里的天!
郡主最大!
公子是府里的地!
公子还是要听郡主的!
紫薇的与小梅的对话被微风送过来,落在水芝寒的耳里,水芝寒马上脸上转冷,霎的站起来,冷冷的哼了一声。
狩琪见水芝寒神色不对,及时抬手把一盘水果推到了他的面前,温声打消冒出来的火气:“郡主还是个小女子,跟个小女子计较个什么?来来来,吃水果,这些水果很新鲜,清早张谦听说我要带郡主过来找你教她习武,大早特意赶到集市去买的时令新鲜水果,刚才专门送过来,让大家尝鲜的。”
紫薇不依不饶的声音远远传过来:“哼,本郡主也不是好惹的,最不喜欢哪些躲在阴暗角落里,做一些见不得光的龌龊的勾当。人不做,去做鬼,真是大煞风景。怪事连连有,怪人层出不穷。莫不是府里撞上了邪气,敢明日到道观里请捉鬼道士到府里驱鬼捉妖,把晦气赶去。”
狩琪耳里听着郡主的不阴不阳的谩骂,眼里看着水芝寒越发难看的冷面孔,这两个人一夜之间成了冤家,这个水芝寒怎么会弄成这个样子,不禁轻笑出声:“看来,你把郡主吓得不轻啊,她对你抱着很深的怨恨,耿耿于怀,时不时就损你几句,泄泄心中的那股怨气。不是我说你啊………”
狩琪后面的话没有说完,忍住笑,看着紫薇还在损着水芝寒,而水芝寒敢怒不敢言的憋屈模样,心里就暗暗发笑,抬起举起茶杯,眼里含着笑,低头抿一口茶,敛住自己的情绪,用轻松的口吻慢吞吞的说道“公子可知,何为上策?何为下策、上策和下策的区别是什么?”
水芝寒不语,也随手拿起桌上的茶喝了一口,品茗,但是,他的注意力很集中,侧耳倾听着
狩琪见水芝寒开始上心了,就说出自己的看法“孙子曰:“不战而屈人之兵,善之善者也。虽然此招是用于战场上,但是,与人打交道也可灵活的运用此法。这就是活学活用嘛。郡主认为,在郡主府,她是郡主,而我们是公子,与郡主交往的上策是得心,用哄是天意,下策是失心。用吓要遭罚,贬为凡间庶民。”
水芝寒脸上发生了龟裂,寒眸斜了狩琪一眼,入眼的还是狩琪那抹云淡风轻的神情,他的神情在告诉他:你看,我用那招哄,就哄得郡主乖乖的跟着走,是上策,你用吓,吓得郡主失魂落魄,见到你天天赌咒你,是失心,是下策,是阴招,损招,你不禁没有激起郡主学武的兴趣,还令郡主对你产生了怨恨,得不偿失。”
狩琪侧耳听着紫薇还在说着天地有别的那套歪理,饶有兴趣的轻笑出声:“呵呵,郡主长大了,知道开始用身份压人了。”
水芝寒见狩琪的含笑瞥了他一眼,安抚着寒气渐盛的他,水芝寒敛住深眸,冷睨了他一眼:“她哪里是那块料?”
“算了,她虽然及笄,但她还是个孩子,让她自娱自乐开心的玩会儿吧,也许,这样宁静的时光可能不多了。”狩琪的声音还是那么的好听,给人一种安心的定心丸的作用,可他眼底那抹优雅的笑容,已经添加了一些其它的成分。
一瞬静谧以后,水芝寒神情冷若寒霜,扫过狩琪的脸上,扑捉到了狩琪脸上的优雅笑容背后的深意,这还是他所认识的狩琪吗,狩琪何时会有多思的意味。何事会难倒他?
他的身子挪动了一个地方,侧着的身子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两手搁在桌子上,也从托盘里拿出一小块削了皮的苹果,苹果入口酸酸甜甜的滋味,溢满唇齿,苹果嚼碎咽入腹中,满口都是苹果的清香。
想起了相同的情景,在上次的酒宴上,狩琪掏出了这把小刀扔到桌上,他紧张的盯着狩琪的举止,猜测此举的意图。
是敌?
还是友?
最后狩琪只是轻描谈写的化解了他心中的疑虑,许他一个朋友的身份,要求他给紫薇传授几招自保的招数。
他答应了狩琪,可这个紫薇太难缠了,压根就不领情。只是一味的想办法胡搅蛮缠,他也无奈的摇摇头:“已经及笄了,还是那样刁蛮任性,胡搅蛮缠。”
“所以我说用哄的方法甚好,你不听,偏要剑走偏锋,走极端,现在可好。她见到你就不乐意,说你是披着人皮的狼,心里的阴影甚重,如果她这个样子出府,我还真是不放心,怕她惹祸上身。”狩琪责备着水芝寒的同时,神情明显体现出一丝忧色。
水芝寒脑子里闪出了紫薇大喊大叫的神情:“何事会难倒他?莫非他发现了什么状况不对?”
水芝寒不解的寒眸,在他依然温润如玉的脸上扫视了一圈,
水芝寒的寒眸转冷,多了一抹冷凝的探究:“何意?”
狩琪往周围望了一眼,水芝寒马上会意,抬起下颚朝水云阁的下人点了点,下人马上会意,一瞬间下人走得干干净净,一个不剩,这个遮阳棚里只留下两位公子。
表面上看起来,两位公子坐在这里,喝茶聊天,其实两人今日是想拨开乌云见云月,打开天窗说亮话,就男人关注的问题进行交流。
狩琪见下人都走净了,就站起来,提起水壶正准备往杯子里倒茶水,水壶刚离开桌面,他的手就被压住了,水芝寒从他的手上接过水壶,他站起来提起水壶,往狩琪的杯子里倒茶水:“你我两人虽是郡主的夫侍,但是,你还是第一次到我这里做客。今日我就托大,我做主,你做客,我尽主人之谊,暂时以酒代茶,这杯茶由我先敬你,我先干为尽,午膳时,我再敬你三大碗酒,不醉不归。”
说完,水芝寒站起来举起茶杯一饮而尽,饮尽杯子茶。就坐下来,不动声色看着狩琪慢慢的站起来,慢慢的举起茶杯,慢慢的举起杯子一饮而尽,他的动作极慢,但是如行云如流水一样,一气呵成。
他喝个茶也能喝出优雅喝出品味,真是令人嫉妒。
狩琪就在水芝寒的冷睨下坐下来,他明白了刚才水芝寒此番举止是在表明他的诚意,愿意坐在他的对面,洗耳恭听。
狩琪身子往前探过去,压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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