彦容指着他,说:“他要是再给你写信,你不许收,也不许听他说悄悄话。”
王锦一本正经的答应:“好,不收,不听。”
彦容道:“也不许对他太好。”
王锦故作为难道:“他不肯吃药,非闹着要见我怎么办?”
彦容没看出来他是存心逗自己,还认真想了想,说:“那就叫护士给他打针,用最粗的针头,打几次他就疼怕了。”
王锦这回是真忍不住,笑出了声。
彦容反应过来,几步冲了过来,乱七八糟的拍打王锦,边打边说:“你还笑我?你这个到处乱勾引人的坏蛋!”
王锦不抵抗也不还手,反正也没有多疼,就由着他跟猫挠似的“揍”了自己一顿。
彦容也并不是没有打疼他的力气,主要还是并没有要打疼他的心思。
打闹了一阵,王锦假意求饶道:“好了好了,太疼了。”
彦容停下了手,说:“骗人,我都没有用力。”
王锦道:“真的?那我怎么这么疼,再打我都要叫护士们来评评理,你这孩子怎么能打爸爸呢。”
彦容:“……”
王锦唉声叹气道:“本来说我有儿子这事儿就是个传言,也没真凭实据,你倒好,叫了那么大一声,现在传言也成真的了,叫什么不好,偏乱叫爸爸。”
彦容不觉得这有什么,反正同学们也都这么以为的,他还故意气王锦,道:“我就叫,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爸,就叫就叫我就叫。”
他要气王锦嘛,边叫边挑衅的往王锦面前凑。
他还穿着学校制服,这身夏款短袖制服是99式作训服的改良款,连体式收腰设计,彦容腰细腿长,穿上本来就十分好看,王锦下午刚接到他的时候就有点hold不住,如果不是他摆着一张小臭脸耍脾气,早就拉回家去这样那样了。
现在他穿着这身撩动人心的衣服,清脆的叫着一点“爸爸”意思都没有的“爸爸”,边叫还边往人身上贴。
……王锦很快被他叫硬了。
他感觉到了,愣了一下,脸立刻有点红,他也意识到“爸爸”这称呼在恋人之间有点色情。
王锦虽然有了反应,可并不是真的想在这里做什么,他不确定彦容对这种情趣会不会反感。
但下一秒,彦容就主动摸了一下他,问道:“春节的时候,我在这里住院,你记得你对我说过什么吗?”
王锦被他摸的周身一紧,状况外的:“嗯?”
彦容道:“你说你想在所有地方和我做爱。”
他又贴近了王锦一些,仰着粉扑扑的脸,说:“我也想。”
办公室里有一张诊疗床,平时很少当诊疗工具用,也就是王锦偶尔有空午休时会躺一下,虽然窄一点,倒是很干净。
彦容那身连体服被剥了精光,背对着王锦,跪趴在诊疗床上,床太窄了,他的两只脚丫悬在了床的外沿,王锦站在他的两脚之间,慢慢的进去了。
虽然王锦锁好了门,可彦容还没有试过在家以外的地方做这种事,外面走廊里时不时还有人走动的声音,他有点紧张,心跳得很快,把手向后伸着要摸王锦的身体寻求安全感,王锦却抓着他的手按在了里面那堵墙上,他不自觉的抬眼看自己的手,那里恰好贴着一张人体结构图,标注着各个脏器的名字。
王锦注意到了,捏着他的手指挪到图上“肾上腺”的位置,说:“就是这里分泌的物质,让你的心跳变得这么快。”
彦容大口喘着气,一句话也说不出。
王锦动了动,又捏着他的手放在“前列腺”上,笑着说:“现在碰到这里了。”
彦容哀哀叫了一声,腰已完全软了下去。
王锦哄他道:“放松一点……你是不是偷偷涂我的护手霜了?”
那樱花味实在太甜了。
彦容抖得停不下来,还要犟嘴,一句话连喘带结巴的说了半分钟:“你的就是我的……”
王锦放开他的手,手掐在他的腰上,俯身咬着他的耳朵,充满情色暗示的说道:“嗯,都是你的。”
学校五点半放学,王锦接到他,六点十分左右折返回医院,九点多才回到家。
王锦把车停稳,叫正在打盹的彦容:“醒醒,到家了。”
彦容打了个激灵睁开眼,迷迷糊糊道:“这么快?你是不是忘记买披萨了?”
王锦指了指放在后面的披萨盒,说:“路上就买了,你睡着了,我就没叫醒你。”
彦容揉了揉肩,道:“我又饿又累。”
王锦给他解了安全带,笑道:“那吃两块披萨就睡觉。”
两人下了车,王锦拿披萨,彦容自己走了两步又一脸古怪的站住了。
王锦关好车门过来,问他:“怎么了?”
彦容并紧了双腿,道:“漏出来了。”
办公室没有安全套,也不方便洗澡,做完以后虽然清理了一下,可是还有些剩余。
这感觉太诡异了,总觉得下一秒就会顺着腿滑下来,他站在那里不想再走,王锦便让他提着披萨盒,把他横抱起来。到门口,也是他摸着王锦的钥匙开了门。
家里一股麻辣小龙虾的味道。
王超剥着虾壳回头看他俩,无语道:“我说你们俩,整天不是骑马马就是公主抱,还有完没完了?”
王锦没搭理他,抱着彦容朝楼梯走过去。
彦容却跟他搭腔道:“你为什么又在吃小龙虾?你就坐在那里吃了一个星期虾吗?”
王超转着脖子,眼睛追着他跑,说:“瞎扯,你当你是打副本,我是npc,还不挪窝了?”
彦容这会儿心情特别好,又说:“我们买披萨了,你吃吗?”
王超笑道:“你先从他手上下来,过来我请你吃虾。”
王锦已经走到楼梯前准备上台阶了,彦容扒着他的肩朝王超道:“不了……我不方便。”
王超本来就满脑子黄色废料,脑补了他的意思,笑嘻嘻的说:“我就说嘛,有什么事儿是打一炮不能解决的。”
王锦已经抱着彦容上楼看不见了,他还在后面大声补充:“一炮要是不行,就再来一炮!”
回了房间,彦容饿极了,先吃了一块披萨,才脱掉衣服去洗澡,王锦怕他弄不干净也跟了进去,结果还没弄干净,趁着湿滑得刚好,两人没忍住,果真又打了一炮。
楼下吃完虾的王超躺在沙发上晾肚皮,觉得自己也该去打一炮才对。
他头发长出来一点了,摸着有点扎手,虽然还没回到以前的颜值,至少看不起来不像卤蛋了,不如出门接个商演玩儿,顺便约个妹子啪一啪,据说多啪啪毛发长得快,梁玺说的,可信度应该还挺高。
楼上那一对,在浴室里搞完了才出来,彦容粘在王锦身上不肯下来,搂在一起亲得没完没了。
他现在很开心,既是因为生理的愉悦感,也有些自认为消灭潜在情敌的成就感,倒把这段时间来的忧虑担心给放下了一大半。
直到把嘴唇亲得都麻了,他才作罢,躺在床上歇了会儿,踢了踢王锦的小腿,半是撒娇半是傲娇的说:“刚才我手机响了,你帮我拿过来。”
王锦从他书包里拿手机出来,看到锁屏上一水儿全是“膝盖大帝本杰明”的微信消息。
第五十七章、喝酒
王锦把手机递了过去。
彦容解锁了手机,看了那些未读消息,扬起几分笑容来,手指飞快的打字回复对方,也不知和对方说了什么,脸上的表情也变得十分丰富。
王锦看了几眼,便转开了头,背对着彦容坐在床边,心不在焉的也看了看自己的手机,心中有些难言的错杂。
他对ben,和彦容对聪聪,一样都是嫉妒,却又是不一样的两种嫉妒。
从前他就一直希望彦容能和同龄人多交往,希望经由良好的人际关系,能让彦容变得开朗乐观起来,现在事情朝着他希望的方向发展的很好,而他预期中的另一种必然,也已经渐渐浮现了出来——彦容会遇到志趣相投且年纪相仿的人,而这些人能给彦容的快乐,是他给不了的。
彦容拥有漂亮又可爱的外表,偶尔还会露出迷人的自然性感,对那些懵懵懂懂、性向还不稳定的男生而言,只怕是一个晃神就不小心陷进青涩又狂热的迷恋中去。
他们近水楼台,每时每刻都能看到彦容,有大把的机会接近他、讨好他,和他踢足球,带他玩游戏,一起学习一起竞争,日复一日的,试图用充满青春气息的荷尔蒙俘获他、侵占他。
王锦不觉得这种想法有什么偏激,如果他是彦容身边的同龄人,他只会做的更多。假设他能倒退回高中时候,身边有个像彦容这样的男同学,他被他爸那顿暴揍的时间,可能要提前好几年。
可现在他什么也做不了,连出柜的勇气都已经提前预支给了错误的人。他能给彦容的快乐和满足,不过是仗着年纪大、经验丰富,即便从来没有过他这个人,将来彦容也一样能体会到那些感官刺激。他得到了彦容娇艳如花的身体,热情似火的爱恋,却完全不能给彦容任何别人给不了他的东西。
两个人近在咫尺,王锦却突然之间悲观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
回复了来自ben的深夜情感咨询,彦容把手机丢在枕边,又蹭过来从背后抱住王锦的腰,问道:“‘爸爸’,你在想什么?”
王锦:“……不许再乱叫了。”
彦容的手在他的腹肌上摸来摸去,笑着说:“只在床上叫,下去就不叫了,好不好?”
王锦抓住了那只作怪的手,少年的骨骼还没有完全长开,小手摸起来雌雄难辨,十指细长,指腹圆润,手掌柔软又滑腻,掌心滚热。他抓着那只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无声的呼了口气,躁郁的心情稍稍平复了下来。
彦容的手摸隔着王锦的胸肌感受到了里面的心跳,还以为这是王锦又在撩拨自己,便两手搂住王锦的脖颈,整个人贴在他的背上,热情的亲吻他的脸,嘴唇碰到了晚上就会冒出来的短茬胡子,他也不怕扎,还伸出湿软的粉色舌尖来舔那些有点硬的胡子茬儿,把王锦的左边下巴舔的湿漉漉的。
王锦笑着说:“我养了只粘人的小猫。”
小猫说:“我才不是小猫,我是大老虎。”说完还学猛兽喉咙里发出的嘶叫“吼呜呜呜”,学的极其可爱。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突然撒娇撒得这么厉害,不过王锦倒很喜欢他这个样子,好笑的接了句:“不该是狮子辛巴?”
彦容也记得曾经把他比作木法沙,笑着顺势道:“‘爸爸’,我有件事要和你说。”
王锦道:“什么?”
彦容说:“我想明天晚上去ben家里看欧冠决赛。”
王锦:“……”
撒了半天娇,是怕他会不答应?
他问道:“ben就邀请了你一个人?”
彦容道:“不是,还有几个别的同学,都是平时在学校经常一起踢球的。”
王锦没有很快表态。
彦容抱着他晃了晃,期待的问道:“我可以去吗?”
王锦笑了下,说道:“当然可以。”
彦容欢呼一声,更用力的抱紧他,开心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同意的。”
王锦只是没有说“不可以”的理由,彦容的每个周末几乎都用来和他厮守,偶尔过一下这个年纪该有的业余生活,再正常不过了。
他没办法像彦容,对凭空冒出来的一个聪聪,飞来横醋也能吃的大大方方、坦坦荡荡,而他在几周前就因为那个德国男孩酸了又酸,却始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因为他太清楚了,他嫉妒的不是ben,他嫉妒的是ben足以与彦容匹配的青春。
他一直怀着私心,希望彦容能慢慢的长大,只有彦容长大的慢一点,他才能老去的慢一点,才能给彦容更久的陪伴。
年龄是个太过残酷的话题,彦容太小了,他那么天真,根本就不懂这些,王锦也不想让他这么早就懂。
每个人迟早都要告别天真,等告别的那一天,就真的长大了。
次日晚,吃过晚饭,他把彦容送去了ben家,彦容还特地穿了身皇家马德里的球衣。
分开时,他问彦容:“明天几点来接你回去?”
彦容蹩脚的东北话说道:“你憋来接我了,我睡醒自己能回去。”
王锦道:“明天不上班,没事儿。”
彦容想了想,说:“那我醒了给你打电话,你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看电影。”
王锦答应了,彦容又嘱咐他:“你记得给我带换的衣服,我不穿球衣去看电影。”
王锦道:“你穿什么都好看。”
彦容也觉得自己好看,得意了一下,才道:“去看电影穿球衣一点都不浪漫,直男才那么穿,我可是小gay。”
王锦忍不住笑,他今天上班,彦容和王超在家待了一天,学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
已经到了的几个同学在ben家发了语音消息来催,彦容也语音回了句:“憋急,到了到了。”
他急急忙忙下车,倒退着朝王锦挥手,说:“你开车慢点哈。”
一整晚,王锦也没睡好,闭上眼睛就看见彦容穿着皇马球衣在眼前高兴的蹦蹦跳跳。
到了早上,他又七点准时醒了,起来准备了早饭,边吃边看朝闻天下,看到皇马昨晚问鼎这届欧冠的报道,忍不住笑了笑,彦容昨晚一定很高兴。
吃完饭收拾干净,趁着还没有太晒,他抓紧时间到院子里修剪了一下草坪,顺手也修剪了一下那两株杜鹃。
十点,王超从楼上跑着下来,着急忙慌的出了门,赶着去录一个临时安排的综艺节目,这还是他从西藏回来以后第一次要在公众面前露脸。
十二点半,彦容还没打电话回来。
王锦坐不住了,彦容会不会忘了昨天约好的事?又和同学玩别的了?总不至于看完球睡到现在还没醒?
他打了电话过去,响了三十多秒那边才接起来,彦容居然真还在睡,声音听着都迷迷瞪瞪的:“嗯……王锦州?”
王锦道:“还睡着呢?都快一点了,你同学的父母也没在家吗?”
彦容脑子都没在转,道:“谁的父母?不知道。”
王锦道:“我现在过去接你,回来睡,在人家家里睡懒觉不礼貌。”
彦容轻飘飘的应了句:“好。”
王锦到了ben家楼下,给彦容打了电话,坐在车里,看到他摇摇晃晃的出来,慢慢吞吞的上了车,身上的球衣皱巴巴的……还有一些酒精味。
王锦皱眉道:“你喝酒了?”
彦容用手挡着眼睛前面,道:“喝了一点,6:4,我太高兴了。”
没睡好的人会觉得太阳格外刺眼,王锦拿了自己的太阳镜给他戴上,道:“这么大的味道,是喝了一点?”
彦容道:“真的不多,还是啤酒。”
王锦看他精神不好,也不再说,带他回家补觉了。
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天都黑了,王超都回来了,他还没醒。
王锦上楼来看了看他,怕他脱水会难受,扶着脖子和后脑勺,喂给他半杯水。
他的手机掉在床头桌前面,估计是太困了随手一扔,掉地下也不知道。
王锦帮他捡了起来,锁屏上又是一串微信消息,一个叫“功夫木匠奥尼尔”的人发来的。王锦也差不多摸透这几个男生取微信名字的规律了,ben叫“膝盖大帝本杰明”,彦容叫“腹肌怪盗伊恩”,这个“功夫木匠”,估计也是一起踢球的名叫奥尼尔的小伙伴了,大概是喜欢中国功夫吧。
奥尼尔说:“你看看这段视频哈哈哈。”
“理我一下啊。”
“再不理我我就发到咱们班群里了。”
“我发了啊。”
“真发了啊。”
“你别后悔啊。”
最后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