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堇盲目地奔跑在丛林中,她也不知自己为何要逃跑,按照她的性格,不是该大大方方走过去,装作若无其事地调侃他们两人吗?要是真的咽不下这口气,那就直接跳上安敬思的背,告诉叶柔景,这家伙又恋童又断袖,想得到他就先变成个小男郎,否则就蹲一边去别碍事。
不是一直自诩潇洒不羁吗,现在这样孬种地逃跑又算什么?还一边跑一边哭的稀里哗啦,活脱脱一个被夫君抛弃的怨妇!
树丛尽头是一道浅浅溪河,杜堇也不管河水浸湿鞋裤,飞奔入河,站在水中掬水用力泼自己狼藉泪脸,让凉水制止这耻辱的哭泣。
这时候,树丛里传来呼唤声:“杜堇……杜堇……”
杜堇心一紧,抬起湿漉漉淌水的小脸,殷切望着树丛出口,他怎么会那么快追上来,难道他丢下了叶柔景?还是,他是背着叶柔景追过来……
随着那呼唤声越来越近,杜堇的心跳也越来越重,一看到安敬思只身从树丛里钻出,眼泪就再度划出,迷蒙了视线。随着一阵急匆匆的踏水声,一对充满力量的长臂将她抱入了厚实的怀中。此时的杜堇不想再矜持,双臂紧紧勾缠他脖子,分不清是泪还是水的脸深深揉入他的项窝,双腿一跳,迎合着他的托抱,热烈地勾夹住他的腰,让全身每一处与他紧密纠缠。
原本打算怒骂一顿的安敬思见杜堇如此迫不及待地抱自己,心完全被他绞地又软又甜,默默抱着她走上河边的草地,缓缓坐下,拉了拉她的手想看着她说话,可这小螃蟹却像被钉子钉上,严丝不动地牢牢缠缚着他。
“堇儿。”安敬思柔声唤她,用脸轻蹭她的耳朵:“你明明不喜欢叶娘子,为何又一个劲地往我这边推?”
肩窝里慢慢发出杜堇略显低哑的声音:“我喜不喜欢不是重点,重要是你喜欢,我是在帮你这个木头……”
“谁说我喜欢的?”安敬思肃起脸,要捧起杜堇训话,杜堇却死死勾着他的脖子不肯抬头:“你别躲着,说说看,你从哪里看出我喜欢了?”杜堇没回应,只是肩窝皮肤慢慢传来了灼热温度,安敬思不禁一笑,抬手狠狠打了下杜堇的小屁股:“臭小子!和我处了那么久竟然一点不懂我,连我喜欢不喜欢都看不出来!”
肩窝处许久才发出声音:“你当真一点不喜欢她?她长得好看,身子又丰满,抱起来可是很爽很刺激的……”
安敬思听到这么露骨的话,脸顿时一热,这家伙怎么知道这些!当即用力捧起那颗小脑袋,近距离对上双含满晶莹水花的黑亮大眼,里面流淌的忧郁眷恋令安敬思心头一颤,自己目光亦泄露怜惜爱恋:“如此便要喜欢了?况且,我也没觉得她好看,若要比起来,你长得比她好看多了……我从未想过抱她,可是,却无时无刻想要抱你……”杜堇的呼吸慢慢加重,半嗑的眼睛迷离沉醉,又甜又热的气息熏地他呼吸困难,尤其那张饱满小嘴,缓缓打开了一道缝隙,随着呼吸微微张合,像是在等待他的灌溉,他的填满。
“堇儿……我能亲亲你吗?就亲一下……”安敬思的声音又轻又沙,虽然很有风度地问,其实嘴唇已挨碰上去,微微侧着头与杜堇的嘴唇对张着,轻轻一说话,那动作就像在笨拙地吃够不着的食物,四片嘴唇互相蠕擦厮摩。
如此致命美妙的挑逗,令杜堇完全痴醉沦陷,根本答不了话,像个溺水的人张着嘴哈哈地大口呼吸,小身子早已瘫软地需要安敬思的支撑,屁股下,一根热热的硬物紧紧顶着她大张的胯部,蚀骨电流不断自下腹窜起,将她的神智电得完全麻痹瘫痪。
就在这时,上空传来阴沉狭促的低笑,一声接一声,带着凡外的回声,听在人耳中,仿佛那是来自天上神仙。
安敬思最先清醒过来,惊异地抬头朝四周望,却什么人都没看见。杜堇则迷离地回不了神,感觉到嘴唇空了,手臂紧紧勾下他的头,正要和安敬思来个结结实实的亲吻时,那凡外之音又传来。而这一次,杜堇完全从迷蒙中清醒过来。
“杜堇,难道你还想回到那个血池,被铁链吊起来吗?”
第18章 如果能一下子变老〔补〕
杜堇仿佛有预知的能力,抬头朝一个方向望去,那地方就真的浮现一袭白影,月白长袍银白长发,远远看去,极像一片飘云,超凡地不似凡世之人。
“你是谁!”
安敬思一脸戒备地盯着那人,将杜堇按入怀中用自己身体挡住他的视线。虽惊异此人武功非凡会飘在空中,似乎还认识杜堇,但从杜堇发抖的反应来看,这人绝非善类。
白衣人并未搭理安敬思,只对杜堇说话:“杜堇,这里不是你该呆的地方。跟我走吧。”
他的声音平缓温和就像熟识的故人,却反叫安敬思恐慌,双臂紧抱杜堇的头,像是这么做就不会有人抢走他的堇儿。在他的臂弯狭缝中,露出一双惊怯又透着绝望的大眼,一触到白衣人射向自己的锐利目光,就逃避地遮掩下来,努力让自己发出不显得害怕的声音。
“我不认识你,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安敬思听到杜堇这句话便受到了极大鼓舞,怒眉瞪目地冲白衣人吼道:“听见没有?杜堇不认识你!你快给我们滚开!”
此时白衣人已缓缓飞近停在他们前方上空,俊美出尘的面容并不为他们的话生出什么反应,只是扫向安敬思的目光带着一丝狭隘兴味,视线调回杜堇身上:“你不记得我,但是,你很清楚我在说什么,你若要逃避我也无可奈何。可我必须提醒你,和这个人在一起,后果可不仅仅是将他害死那么简单。”
白衣人这番话威力极深,煞白了杜堇的脸,更怒红了安敬思的眼睛:“胡说八道!!闭上你的臭嘴!!”抓起旁边一块石头用力掷向半空中的白衣人。原本白衣人不以为惧,可一见那石头竟如闪电飞来,还夹带一股强大瑞气,他眉头便一皱,迅速运功闪开,与看不见影子的石头险险擦身。
这下,白衣人的脸上有了明显的表情,惊讶又带着不屑地盯着安敬思,哼笑了声,终于对他说了句话:“或许现在你对我恨之入骨,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我白深这番话。”
“放你的狗屁!”安敬思咬牙切齿怒叫:“有种下来和我打!”说着,又举起个更大的石头朝他掷去,而这次叫白深的人又被逼得闪离数尺。
安敬思发现白深似乎害怕自己,即起身全力向他密集地扔石头,只见安敬思不断扔石,却完全看不到石头扔出去的影子,看起来就像石头都从他手中凭空消失,可见其手上力量非一般地强劲厉害。
半空的白深不住闪避那些感觉到冲击力却看不见影子的石头,动作并不显得慌乱,寡淡的脸透出了莫名兴奋,可那瞥着安敬思的目光又像是在看一个丑角,嘴角勾起了极有深意的狭隘笑意。虽然只要轻轻挥出一掌即可将安敬思打地脑浆飞溅,可他一次也没有还手。他根本就不打算动手,因为,胜券一直都在他手中。
“杜堇,很快我们会再见。”白深朝瘫坐在地上的杜堇喊了一声,身影就募然消失,四周天际回响着他最后的声音:“你欠我的血誓是时候偿还了。”
那天,发生的事是如此地多,足以让安敬思与杜堇之间裂出深深沟堑。
白深走后,安敬思背杜堇回家,一路上,杜堇都装睡不敢与安敬思说话,到家后才想起叶柔景还没回来,逐又出去找,却半点踪迹都没寻到。以为她离开了,回到家发现她的包袱仍在,打开一看,里面竟是一堆枯树叶。
晚上睡觉两人恢复到各睡一床,寂静的黑暗将彼此的空虚迷茫更加显露赤|裸,却谁也不知该怎么将它打破。
第一次在镇里见到摆算命摊子的杜堇时,安敬思便觉得杜堇绝非一般的小少郎,除了因为她有过人的聪慧成熟,还因为她身上有股莫名吸引他的魔力。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无不牵引他的心他的目光,甚至他的脚,就这样远远杵望久久也不能厌倦。而将她带回家的第一晚,杜堇就如一只小豹疏冷戒备,可当她一哭,那哭声竟叫他揪心揪肺,恨不能将她放入自己最柔软温暖的心中。
在熬过了残忍又漫长的幼年,能遇见她这样一个人,即使她的来历暗不可测,即使她真的会将自己害死,对他来说又有何惧?死亡会痛苦过苍白孤苦的每一日吗?若是生存,却没有了她,那他也只是具行尸走肉罢了。
杜堇现在这样逃避自己,怕就是以为他会嫌弃她吧?对怎么安慰人他是最不在行了,他现在是不是该过去将自己的心意完全告诉他呢?
安敬思郁结忐忑地轻叹一声,就在这时,他听见身后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转头一看,就看到杜堇轻轻下了床,缓缓走向了自己。安敬思心跳加重,刚唤了声“堇儿”想起身迎接她,她的小手就按到他嘴上不让他起来,然后跨上去,俯下身,紧紧趴在了安敬思的身上。
许是没有料到,当那具只穿一件薄薄里衣的小身子一贴上来,安敬思就深深倒抽口气,整个心又麻又热,圈起双臂,将杜堇紧紧抱压在自己身上,幸福满足感瞬间冲散方才的忧虑忐忑。
“敬思,我真想快点长大,要是能就这样一下子变老,那该多好……”
杜堇柔柔细细的声音听在安敬思耳中是那么美好,嘴唇轻贴她的额头,低低回道:“我刚好和你相反,每一刻的流逝都让我遗憾可惜,甚至有时,会有种莫名的恐慌,怕自己是不是错失遗漏什么再也找不回来的……”
剩下的话,全部消失在贴压于安敬思嘴上那两片发颤的柔软之中。安敬思措手不及,脑海雾蒙蒙失去片刻意识,身体却反应极快,扣住杜堇的小脑袋像饥渴的野狼深深吮咬她的小嘴。后又不满足,翻身将她抵按身下,侧头将舌深深探入,带着他难以抑制的声声喘|息,狂纵迷醉在那张叫他疯狂的香热檀口之中。
他想要她,想要完完全全地得到她,想将自己体内热烈地几乎要燃烧沸腾的疯狂释放在她身上,让杜堇深深感受到他对她的痴迷渴望。
安敬思想要杜堇的欲念太过浓烈,却又不知怎么去做,一时抱着杜堇来回滚着,一时又将杜堇抱坐到自己身上,一时又将杜堇整个人抱起抵在墙上热吻。双手欲罢不能地揉搓她的臀|部,本能地挤压向他胀热如铁的下|体,一顶到她腿间的柔软,蚀|骨的电流就令他忍不住低吼一声,动作逐更加放肆,隔着裤子开始来回摩擦顶揉。
“敬思……”
杜堇的声音此时是软不成调,听在安敬思耳中尤其诱惑媚人,捧住她的脸又是一阵狠狠吮吻:“堇儿……怎么办?我的脑中全是可怕的念头,我竟然想将你弄坏……想让你尖叫……”
“敬思,杜堇是你的……她也渴望你的占有……她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杜堇说着将手摸向他的下腹,安敬思刚震惊地倒抽口气,那微凉的小手就一下子钻入了他的裤头,摸上了他那根粗壮结实的热物。
“不!”安敬思哑声低吼,手仓促按住那只差点叫他崩溃了的小手,狠狠咬牙克制下|体因那柔软美妙的抚触而要疯狂喷涌出的热流,忍地太过剧烈,以致浑身颤抖,豆大的汗珠顿时浮满了他的额头。
安敬思实在无法容忍自己这样邪恶羞耻的反应,将杜堇的手抽出来,将她按到自己胸中,下|体有意地不挨着她身体,深呼吸平息可怕的欲|念。
杜堇从他胸中抬起头,久久望着他,轻声问道:“你真的不要吗?”
安敬思点点头又摇摇头,声音还带着微微沙哑:“等你再长大些,我定会将你狠狠吃掉。”他低头轻轻咬住她的唇:“现在有你这张嘴便够了。”
“你怕我承受不了你的尺寸吗?没关系的,其实紧紧的,感觉会更……”
“堇儿!!”听着如此露骨无耻的话,安敬思下|体立刻再度刚硬如铁:“不许说这么羞人的话,你是想将我逼疯吗?你这个坏东西!”说着就将她按住啮咬她的下巴,惹得杜堇咯咯闪避。
两人终于恢复平静,互搂着轻轻说话。
“敬思,你可有什么愿望?”
“……有,不过你定会取笑我。”
“我保证,打死我也不笑你。”
“我想转世投胎,生在一个有严父有慈母有兄弟姐妹的家中,不需太富裕,可要有一个放满了书的书房,我定会用心上私塾,练一手好字画,参加科举。病弱短命也无所谓,只要有这些,我便……堇儿,你怎么哭了?”
“……你不让我笑,我便只好哭了。”
“傻子,你认为我会寻短见吗,不会的,我只是想有个热闹的家,想念书,不过,自从你来了后,这些我都许久未想过了。你呢,你的愿望是什么?”
“你猜。”
“该不会是住在一间堆满了肉的屋子里吧?”
“错,我的愿望是做个风流倜傥、左拥右抱、财大气粗的绝世郎君,一辈子享尽风花雪月,尝遍各色美娇娘……唔!”
“你这是从哪儿学的?小脑袋瓜怎会尽是这种东西?你还不如就住在肉屋里老死算了。”
“敬思,我问你,你真的对叶柔景没有一点感觉吗?”
“没有,怎么了?”
“你现在也不小了,差不多是时候娶媳妇了。”
“……你怎么可以一边摸我亲我,一边叫我去娶媳妇?我要娶了媳妇你怎么办?”
“我有什么,我可以去外面闯荡,可以去见识更多的事物,实在想你了,就回来和你叙叙旧,亲亲嘴,玩玩棒……唔!”
“你这不是存心要我挂念你吗?你觉得我现在还会去想女人吗?”
“哧,你要是尝到了女人的滋味就不会这么想了,你不知女人前面两团肉抓在手里是多好玩,她们的腰肢扭起来可会要你的命……唔!!”
“你再说下去,我就先把你这张小嘴咬下来!”
这样嬉笑怒骂着到了深夜,也许是之前折腾地太厉害,安敬思非常困倦,眼皮几乎要打不开。可他又不舍得合上眼睛,此刻的自己实在太幸福,幸福到叫他有些心惊胆战,好像这幸福是偷来的,不知要怎么揣放才足够安全。
“堇儿?”
杜堇轻应:“嗯?”
“我想听你喊我的名字。”
杜堇沉默了一下,然后用她清朗的声音喊他的名字:“敬思。”
“再喊。”
“安敬思。”
“不够……”
“敬思……”
“还要……”
“敬思……”
安敬思一遍遍要求着,困倦也如浪一遍遍席卷过来,慢慢遮住他的视线,让他没有看见杜堇泪流满面的样子,抽去他的力气,让他没有留住怀中那个慢慢抽离的身躯,盖住他的听觉,让他没有听见,那一遍遍绝望的哭喊着对不起的声音。
第19章 飞虎子
清晨的村郊小路上,飞奔过一支二三十余人的骑兵队伍。
队伍大部分是身披铁甲盔帽的士兵,领在前头的四人则锦衣劲装,其中三人面相年轻,却是一身的桀骜阳刚。为首的是位络腮胡中年男人,他左眼罩着黑色眼罩,气态沉稳而霸气,连声喊“驾!”的洪亮威严嗓音一听就知是长年领兵带将、征伐掠地的首领大将。
他们飞驰在丛林山涧之中,来到视野开阔的山顶,为首的独眼男人放慢速度,勒马鸟瞰山外的辽阔平原,紧随其后的士兵队伍也有序地停下等候。
三位劲装将领围在独眼男人身边随他一同领略山河平原的壮美,其中最年轻的两位开始异口同声拍起独眼男的马屁。
“这小代州真是块肥地,这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