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他家和我家抢……”她见小秋放下刀从地上爬起来说,说了一半停住了,“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因为……”小秋让她问的说不上话,对啊,她为什么要告诉自己啊,可是转想不行,又举起刀来,“那和你来这里有什么关系啊,不走正门却要翻墙!”
“那是……”她一看小秋挥刀,又坐到地上,“是他抢我家生意啊,我去找他理论啊,结果被他气死了,我就脱了鞋子想砸他,结果劲有点大了……”
小秋点点头,恩,赚钱的时候被人挡财路真是不爽的事情啊,她很能理解啊,“这样是很生气啊,那种钱的香味就在自己的鼻子前面飘啊飘……可是一伸手却给人拿走了,真是过分啊!”
“你也是这么觉得的啊!”她站起来握着小秋的手激动的说,“人家都笑话我一个女孩子家成天想着钱,现在终于有人理解我了!”
见她这么说小秋也丢下刀,握着她的手,“就是啊!”她想起霍去病说自己怎么那么爱钱,他哪里知道这种感觉啊!
“我叫莫知秋,很高兴认识你啊!”她激动地说,他乡遇故知啊!
皇宫内,也就是霍去病担任侍中之职后不久,正好卫子夫向刘彻说了平阳公主的事,汉武帝可是乐意成全的很,招来大将军卫青说起这事。
卫青一听,也是愣住了,按说他自己已经有了妻子,可是皇恩浩荡又是不能拒绝的,既然皇后也是这个意思,自己也只好说是答应。成了这等的美事,汉武帝自是高兴,又和卫青说到了汉匈之战上,两人站在铺开的帛制地图前看着。
武帝指着黄河说,“往昔匈奴出兵,向来是以阴山、河套出发,河南背靠阴山,匈奴兵从这里出发,一天一夜就可以到长安了。”
“那是,河南地对着长安,自是方便。”卫青说道。
武帝继续说,“要不仲卿你年初一役,收复河南,这长安还是不稳啊。”
卫青赶紧说,“皇上雄才大略。”
武帝一拳击在地图上,“可是还不够狠!”
卫青见状赶紧说,“陛下所言极是,漠南一战并没有生擒右贤王,这河南终究是不稳啊。”
“那依你之见呢?”武帝问卫青。
卫青一抱拳道,“继续深入大漠,把匈奴军队赶出漠南!”
“恩。”武帝点点头,他也是想到了,而且必须要办到。
卫青一听,精神抖擞,拱手说,“臣愿意为皇上征罢漠南!”
武帝握住他的手说,“南征北战,唯仰仗仲卿一人了!”说着武帝像是想到了什么,问卫青说,“你看去病这孩子怎么样?”
卫青见皇上问起他,心里的喜悦流露出来,“这孩子很沉静,遇事会思考,也很稳重。”
“决不只这些。”睿智的武帝说,“仲卿信不信,或许过了几年,去病就有可能取代你的地位了!”
卫青此时听来很高兴,若是如此也不枉他多年对这孩子的栽培和教导了。
武帝继续说,“我看这次塞上的事就交给他去吧,让他去塞上跑跑也是好事。”
“这个男人简直是和我有仇啊!”秦紫阳坐在草堆上向小秋抱怨桑弘羊,“他家原来和我家在洛阳的时候就是店对着店,这小子机灵从小就会做生意,成天坏我家的生意,好在我家家底丰厚,他也抢不了多少,后来他十三岁就给招进宫做侍从,我可高兴了这个仇人总算是走了,可是没想到隔了几年我家竟然也搬到了长安来,最可气的竟然还是门对门!”她气呼呼地说,“你做官就好好做呗,还帮家里经商!我管我家的麻布店,他就在门口也开一家店和我抢生意!最气我的就是他的生意就是比我好!还有就是……”秦紫阳似乎还想说什么,可是没有说下去,小秋也没有在意。
小秋同情地拍拍她的肩膀,“算了啦,他也管不了多久了。”他以后为了帮汉武帝增加财政收入,出台的各种制度都是打击商人的,他自己家都不经商了。
“估计他也是没机会了。”她愤愤地说,“最近见他进宫是比以前多了,估计事情很多吧!”
“哎!要我说,会赚钱的总比会花钱的好!”小秋说,好歹人家桑弘羊是赚钱,可是给国家赚了再多让霍去病这样的人一仗打过去什么也没有了,所以她向来对打仗没有什么好感。
送走了秦紫阳,她说过些日子带自己上街玩玩,这可是自己来这里这么久听过的最精神振奋的话了,出去玩!太好了,她可要买好多东西!买东西……她开心地哼哼起来,可是突然全身像给浇了差异盆冷水似的,自己没有钱啊,没钱她去玩什么啊!虽说之前解梦是生意不错,可是和这些下人,能赚多少,更何况才开始就让霍去病给破坏了,她掂量着手上仅有的几个半两钱,这些钱能做什么呢?
小秋轻轻推开霍去病房间的门,他在里面看着什么,见小秋进来问,“你要做什么?”
“呵呵……”她轻笑着走过去,“公子啊,我就是有点关心你啊……”她装佯四下看看,“你这个台子有点脏我帮你擦擦吧!”她拿着准备好的抹布就来擦,一边用眼睛的余光打量着他,他似乎觉察了自己在看他,把手上的东西搁了下来,“你到底想干吗啊?”
她装傻继续擦台子,“没事……没事……”心里暗自着急,这个要怎么开口啊!他走过来,一把扯掉她手上的布,小秋只好抬头看他,他扬着眉打量着她问,“你有什么就说吧!”
事到如今她也只好开口了,低头大声说,“借我一点钱吧!”
过了一会也没见他说话,到底是行还是不行啊,她低着头想,突然他大笑起来,“哈哈……原来你弄了半天是要借钱啊……哈哈……”
小秋一听他笑,涨红了脸说,“有什么好笑的!不借就算!”转身要走,他一把拉住她的衣袖,“我又没说不借。”一听这话,小秋转脸惊喜地问,“你真的肯借?”他又拖长了声音说,“我可没说一定借。”
“什么意思啊?”借又不借,到底是什么意思。
他笑着说,“我听崔雁说了,说你干活很认真,马也喂的很好,我是可以借,但是……”他停了下来不说话。
“但是什么啊?”小秋急着问,怎么这么罗嗦啊,不就是钱嘛,你霍大公子还在乎这些钱?
“你要告诉我你要钱做什么?”他问小秋,她只好老实说了秦紫阳的事情,他沉思了一下,“秦紫阳,就是那个隔壁秦家的秦紫阳?”小秋点点头,他恩一声,“可以,不过你还要做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啊?”为了钱,要她做什么都可以!
“……你一定是故意的……”小秋抽着嘴角说,使劲拉着马,原来这个霍大公子要她做的事情就是牵着马陪他进宫!她回头看着坐在马上东看西看的他,“你自己就不能骑吗?”还非要她牵做什么啊,他看看小秋笑着说,“我自己骑的话就不能东张西望啊。”一句话说的小秋气地说不出话来,她也想四下看啊,可是大街上这么多人,她只能一边牵马,一边叫唤着让人避开,“那我为什么要这么穿啊?”她穿着一件家丁的衣服,头上扎着个发鬏灰布一扎,和府上的小厮一个样嘛!
“这个啊 ……”他一边向右边看着,漫不经心地说,“我觉得很好啊。”
谁叫他是公子自己是下人呢,更何况自己还有求于他呢,她只好扯了扯马的缰绳,这个白玉骢,看它是平时吃多了不是,这会还懒得走了,真是好料喂多了。平时自己就喜欢它,什么料都是让它吃饱了才给其他的马吃,对它这么好它这会也整人,走的慢死了!
累了半死总算上进了宫,虽说自己一个牵马的只能在马厩边等进宫殿的霍去病,可是怎么说这也是第一次进汉代的皇宫啊,既然来了……她四下看看,马厩这里只有几个和她一样牵马的人也没有什么士兵,她赶紧到处走动看看,就是拣个皇宫里的破晚什么的也是值钱的御用圣品啊!想到这里她更是来了精神,干脆在马厩里翻翻,万一谁喂马的时候用的器皿还落在这里,没准上面就印着什么“汉宫廷御用”呢!
小秋正在这里翻着,突然一个和她一样的小厮过来牵马,一下把她推到一边,她摔在地上,其实也没多严重,可是有人竟然敢推她!小秋一下子站起来,拉住那个小厮,“你别走!你干吗推我啊!”
他不屑地看了小秋一眼,“推你怎么了?推你也是活该!”说完就牵着马要走,什么!敢这么看不起她,她一把拉住他的后衣领,“你给我站住!快道歉!”
他一把打掉小秋的手,“滚一边去!”还顺便瞪她一眼,“也不看看我是谁!”
小秋当场给气的鼻子不来风,她管是你是谁!王子犯法还和庶民同罪呢!她又抓着那人,“你不道歉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他停下脚步,眯着眼睛扫了小秋一眼,“就你这样,还想对我不客气?”他一下挣开她就走,小秋大声叫住他,“你站住!”他却头也不会就向前走,竟然这么不讲理!那就别怪自己了,她冲过去一脚踹在他牵的马的马屁股上,马一惊,后腿向后一踢,一下子挣开他手上牵着的绳子就向外跑,他一惊,向后看着得意的小秋,“你!”可是又顾不上说什么,赶紧就去追马了,眼见这马就从马厩这一片空地冲了出去向前面的宫殿跑了。这结局倒是她没想到的,这……不会要出什么事吧。
小秋正在这里紧张呢,突然那个小厮追马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一个男子,她在这里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高的人啊,估量了一下应该有一米九左右了。衣着不凡,穿着宽大的袍服,
收敛的袖口,领、袖都饰有花边。鸡心式的袒领,袍服下摆,打一排密裥,裁制成月牙弯曲状。头上裹以巾帻,并在帻上加戴进贤冠。耳边发际处插着“簪白笔”,看穿着的样子是个文官,可是年龄好象和霍去病差不多的啊。
小秋暗想,刚还在想他干吗去了,原来是去搬救兵了啊,她现在也不清楚这人是多大官,心里暗暗叫糟糕,心想这霍去病怎么还不出来啊。
“大人!就是他踢马的。”那小子指着小秋说,小秋瞪了那小厮一眼,真是的,不就是踢了马吗,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自己给它揉揉就是了,马都没去告状,他跑的倒是挺快啊!
她此时只好低头不说话,也不知道要说什么,那人走近了叫她,“抬头。”
她不情愿地抬起头看着他,细长的眉毛,犀利的眼神,高挺的鼻子,笑着的嘴,笑着?她仔细看看,真的是在笑啊!可是……怎么觉得这个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啊,她抽抽嘴角,这个人嘴是在微笑可是眼神却犀利地盯着自己,根本就是假绅士的笑容!
“大……大人……”她颤抖地说,这个人好象很难对付的样子啊。
“是你踢了我的马?”他的声音向是从地狱传来的一样,听的小秋寒毛全竖了起来。
“是……是……”小秋已经给吓的闭上眼睛,这人还真是恐怖啊。
他又向前走了一步,“你在怕什么啊?”他的语气有点嬉谑,她抬起头看他,他还是一开始的笑容,可是只是一看眼睛就又吓的她又低下了头,“对……对不……起……”
“怎么回事?”一个声音传来,要是换是平时小秋一定不想听这个声音,可是现在听来就是天籁啊!她激动地抬起头,是霍去病来了!
他大步走上前,看着小秋面前的这个人,愣了一下,“原来是桑侍从啊。”
“霍侍中。”那人也回礼说,“这是你家的马童?”
“是的。”霍去病说,“不知怎么得罪桑侍从了?”
“哦。”他继续保持微笑说,“不过是他踢了我的马罢了,既然是霍侍中家的,那自然是一个误会了。”
“那是最好了。”霍去病说,“那没什么事了吧?”
“没事没事。”他还是笑着说,“以后有机会再聊。”说罢向一边走去。
“你没事踢他的马做什么?”见人走了,霍去病转脸问小秋。
她擦擦头上的冷汗,“这个说来话长,他是什么人啊?”这么一个笑的宇宙无害的假绅士她还是第一次遇上,说着就去牵马。
“桑弘羊侍从官啊。”他跟着小秋走说。
小秋一听他的话差点没摔死,“什么!他就是桑弘羊!”怎么可能?!
“喂!”他捂上她的嘴压低声音说,“这个名字可不是你能叫的!”
小秋自知说错了话赶紧闭嘴小声说,“他真是……”霍去病看着她,“这还有假啊?你问这个做什么?”小秋不回答牵过马就走,她心目中的偶像竟然是这样一个微笑的假绅士!实在是不可原谅啊!他怎么会是那个理财能臣呢?虽然作为商人应该有的内敛,微笑,阴险,圆滑他都具有了,可是要她接受这个事实她还是不愿意啊!
已经走到宫门外的桑弘羊一跃上了马,才走了几步,他唤了前面的马童一声,“刚才那小子我怎么觉得眼熟?”
“别说大人您这么觉得了,我好象也是觉得在哪里见过呢。”那马童说,“可是又是就是想不起来。”
“恩……”桑弘羊沉思起来,他向来是见了一次的人就会有印象,怎么今日这人的面容倒是熟悉,只是想不起来罢了。
回到府上还未休息一下,管家就跑来道,“公子啊,这秦姑娘在您打理的铸铁坊对面买了一家店铺,已经开始打点了,莫不是要把秦家的店搬来?”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桑弘羊笑着说,待人一走,门一关,他脸上的笑便褪去了,这秦紫阳到底想做什么?也要开铸铁坊?如今这京城里的商人都是跟着秦家和桑家的买卖来做生意的,原本他家的铸铁坊是京城里仅有的,跟风的商人还是拿不定主意敢做这等费时费力还要长久才能见效的生意买卖,如今这秦紫阳这么做无疑是激起了商人的生意欲望,如若是见了秦家也做这等买卖一定是要跟风的。
他倒是不怕抢生意什么的,只是……他想起今日皇上召见他说的话,言语不是很坚决,但是也是透露了想要盐铁酒实行官营,虽说这事皇上没有明说,真是要处理起来也是要有长远的计划和措施的,眼前还是做不了的。
可是如今战争频繁,似乎又明年又要有仗打了,这事怕是也躲不了多久的,自己家是商人难道不明白一旦这个措施要实行起来的结果是怎么样的!
这个秦紫阳无非就是要和自己争口气罢了,说到底自己也是不知道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得罪她了,十三岁那年举家迁来长安之前,在洛阳两家就是邻居同是商人,但也算是交好,自己更是和秦紫阳一起长大,那时两人不说是多么亲密但也是青梅竹马。过了不久她家也是迁来的长安,本来是一件自己觉得高兴的事情,因为像她一样和自己一样喜欢做买卖的朋友真是不多,可是到了这里的秦紫阳简直就是变了一个人,不但不和自己像以前一样亲密,反而开始处处和自己作对,连话也懒得和自己说,有时见了面,她转身就走,倒是糊涂了自己,到底是怎么了。连自己的父母也是对秦家疏远起来,记得自己问母亲是为什么,母亲只是说,或许是秦紫阳已经长大,不能像小时候一般了,自己想想也觉得有道理,加上宫里的事务一繁忙她打她们一家去年迁来长安他还一次也没去拜访过。
自己去问她,她连面也不见,去问秦家人也是不说,一直就僵到了现在,不过眼下这件事情自己还是要去找她说的,作对归作对,他也不想见这些事真切地在自己眼前发生。
“所以我说他阴吧,你还不信!”秦紫阳挽着小秋在长安大街上逛着,说实在的这里还真是没什么要买的东西,她倒是在秦紫阳的店里扯了些布,当然是熟人好便宜啊,带回去找人做衣服。
“就是!阴险!邪恶!狡猾!”小秋也帮腔忿忿地抱怨着,想起那天他那笑容她就浑身不自在。
秦紫阳见她这么说不但没有赞同,反而停下了脚步,“他是有点阴险,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