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是是不是众人的祈愿被老天爷听到,发了善心,在第六天的时候,秦东和几个寻人的亲兵竟然带着一个农夫打扮的汉子来到了郭嘉和蔡妩的面前。一问之下才知道:这个农夫就是附近林子居住的农户,前一阵子在出外时曾亲眼看到过一行几十人,车马辚辚,向着许都方向而去。他当时并没有多想,只当普通商队经过,看过后自己就继续去田地了。
可是等他傍晚回来的时候,再经过那个地方,却发现了厮杀过的痕迹:遍地的血迹,丢地的刀兵,以及凌乱不堪的包裹等等等等。农人贫乏,除了刀兵这种不详之物被他挖坑埋掉,其他的遗落的东西,他都偷偷带回了自己家中。后来他曾想,现场那里没有死人,那就肯定还有人能顺着遗落痕迹找回来,所以干脆带上几个邻居,很勤快很做贼心虚地把那里打理了一遍。导致郭嘉他们第一次经过时,什么异常都没发现。
要不是这次跟着寻人的秦东曾是伺候过戏志才的亲兵,对戏志才家东西分外熟悉,在农户家里无意间瞥到一眼,说不定这个线索就真的断送了呢。
郭嘉听完整个叙述,拳头攥的紧紧,看着农户的眼睛首次明显地闪露出杀机。他强压着怒意,沉着嗓子厉声喝问:“我问你,你们这附近最近可有贼寇出没?”
农夫伏在地上浑身哆嗦,口齿不清地点头:“有……有的有的。徐州吕将军兵败后,咱们这里就出现了一批贼寇。领头的那个说是姓……姓臧,是以前……吕将军所部的,吕将军败后,有些余部逃离溃散。他就带着人隐匿此间,据地称雄,常干些违抗官府;抄掠百姓的强人勾当。”
郭嘉冷笑了一声,盯着农夫良久不语,最后“呼”的转身:“秦东,速去许都,回报主公,就说他曾经千方百计要找的泰山贼臧霸,如今差一点儿就到了许都他眼皮底下了!”
秦东应诺后,神色冷峻,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带着几人直奔许都而去。
蔡妩也冷着脸,压着心头乱窜的小火苗问农夫:“你可知道臧霸他们的藏身之所?”
农夫抖着手,指了指方向:“就在离此处不足百里的西南方一座山上。”
蔡妩“呼”的一把攥紧手:不足百里啊!折算起来离许都也就三天路程,这群贼人他们倒是精明的很,居然知道所谓灯下黑!
蔡妩咬牙切齿,看样子很有现在就带人往山上救人的冲动。倒是郭嘉在知道戏娴下落后,冷静了下来:他居然能掩饰着自己的滔天怒意弯下腰跟农夫一句一句地问他附近山脉河流走势,以及周围百姓分布。
蔡妩耐着性子听了听,总算听出点门道,一步跨前,在郭嘉耳边跟他咬耳朵说话:“你打算什么时候救人?”
郭嘉眯起眼睛回过神,目光中带着无比的狠历一字一顿:“越快越好!娴儿没事最好,若是有事,臧霸那帮人就等着为她陪葬!”
蔡妩低着声:“他们有多少人?”
“刚问了,八百左右。”
蔡妩闻言皱着眉倒抽了一口冷气:怪不得娴儿他们会这么轻易地被人制住呢?八百人投吕之前是赫赫有名的泰山贼,投吕之后是并州狼骑的军士,战力如何自不必说。这样的人,就是只来一半也够娴儿他们喝一壶的了。
蔡妩转过身看看自己身边这些:三百亲卫不到。若是硬碰硬,肯定要吃亏,到时候就人不成,反而折损人马。若是行巧计,郭嘉就得要时间了解山上情形,知己知彼。可娴儿还在他们手里,自己这边肯定是要投鼠忌器。
蔡妩闷着声,拉拉郭嘉衣袖:“你想到什么办法没有?”
郭嘉眼睛一闪,看着西南方向:“赶制火把,放火烧山!”
蔡妩“嗖”地倒吸一口冷气:“你疯了!娴儿还在他们手里呢。”
郭嘉挑挑眉:“火一定是要放的,他们的人若是不出门迎战,我们怎么进去救人?”
蔡妩顿悟:“你的意思是:声东击西,调虎离山?”
郭嘉思考了下,觉得蔡妩这个形容倒是还算贴切,于是点点头,边回身嘱咐人手准备往西南赶路,边抽空给蔡妩解释一句:“还有虚张声势。”
蔡妩在他身后咬着唇,想了想,还是决定在绝对的信任他,不再开口问他任何问题。而是转过身,着车夫松马卸缰,把郭荥交给郭照后,翻身上马,及其冷静地跟郭嘉说:“我跟着你去。娴儿若是真受过委屈,对着我这个婶婶还是比对着你这个叔父更容易开口说话。”
她一说完,郭奕也跟着接口:“父亲,郭奕也要一道前去。郭奕保证:即便不能帮忙,但却不会添乱。”
郭嘉思考而来片刻 ,然后看了看拉着郭荥的郭照。
郭照小姑娘接受目光后,眨了眨眼。一脸郑重地对蔡妩郭嘉点了点头。然后开拢紧幼弟的手,缓缓地转向一旁跪地的农夫。冷不丁“唰”的一下抽出身边一个兵士的长剑,在众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闪电般地把长剑架在了农夫脖子上。
做完这些,郭照收了笑容,倾着身子,长剑极其稳健地搭着那人脖子。离她最近地蔡妩听到她以一种寒到冰点的声音地跟农夫小声说:“说,你家在哪里?别动心眼糊弄人,不然你可以试试:是你的脖子硬还是我的剑快。”
农夫被眼前姑娘突如其来的强悍和凛冽吓得傻了眼,他呆呆地仰起头,看着执剑而立的郭照,却发现这姑娘脸上没有一丝玩笑和胆怯的表情,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怕杀人,她是认真的,他若是有一点不老实,她的剑就敢真的挥下来。
农夫战战兢兢地说出了自己家地址,然后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郭照动作娴熟的收剑入鞘,目光锐利如刀刺向地上人:“来人。绑了!”
郭嘉和蔡妩至始至终一言不发地看着郭照举动,等农夫真被绑了之后,郭嘉转过头,亲点了十几个兵士,语气中带着威胁和别有用意:“速速护送这位大哥和他这一双亲戚回他家中。”
农夫傻着眼儿,满是迷蒙地看着郭嘉,却听刚才还拿剑指着他的那位姑娘此时又动了动手中长剑,声音冰碴子一样说道:“表叔,还不在前头引路?”
农夫闻言长大了嘴巴,惊异地发现,自己因为贪了便宜,好像正陷入某种说不清道不清地阳谋里:由不得他不乐意,他都得认下这两位小祖宗当亲戚,还得带着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军爷到自己家中去。
安排好一切,郭嘉转过身看着蔡妩郭奕,给了两人一个速速跟上的眼神后,手一扬,马鞭落下,快马疾驰,向西南方向。
蔡妩和剩余的亲兵也好不落后,立马紧随而上,亦步亦趋地跟在郭嘉后头。
蔡妩眼神复杂地看着自己前头的郭嘉:原来跟她在家里玩推演的时候不算,这可能是她第一次亲眼看到郭嘉在军事上布局行计,从开始知道实情到出兵行动,用了不到半柱香时间。只是这次,却不是战场上攻城略地,杀伐决断,而是要救生死未卜的娴儿。蔡妩提着心,明明内里担忧的不行,脑子却异常的平静清醒:蔡妩有生以来,甚至在心里第一次泛起一抹自卫外的杀机:娴儿出事的话,她真的一点不介意亲手结果伤害娴儿的人。
百里的距离,接近目的地时已经是傍晚时分,郭嘉着人紧急制备火把,越多越好。一群人谁也不敢怠慢,赶紧捡枝砍树,在夜□临之前,除了各自本身所带,三百人竟然每人手里能分到三四个大小不一的简易火把。
郭嘉眯着眼睛,拉过几个亲卫长,嘀嘀咕咕一阵子,然后手一挥,抬头厉声道:“听明白了没?”
“听明白了!”异口同声的说辞,说完后,几个领头的亲卫长就带着各自人马执行郭嘉任务:有快马加鞭继续向前的;有开始下马乔装掩藏身份的;有藏起火把,悄然上山的。还有把火把往周围树上绑的,更有捏着收集的火折子严阵以待的。
蔡妩和郭奕各自在随着一波人帮忙:看不懂郭嘉想干什么,但是至少可以猜到:放火烧山是制造混乱,乔装潜入是为打探消息伺机救人,山下那些东西则是虚长声势,最好能引营寨中人出门迎战,照成中防空虚。
和郭嘉以往那些直切要害的计策相比,蔡妩觉得这回的郭嘉行计明显稳妥很多,他甚至连引人出寨的兵马都布置好了。但是仔细琢磨,蔡妩还是觉得没什么大差别,除了更保险些,郭嘉行计目的还是明确的很。他只要能把人带出来,他们目的就达到了,至于打仗的结果,他并不在乎。
戌时一刻的时候,蔡妩跟着郭嘉隐在山脚下的林子里,抬眼就看到了山上冲天的火光,看不清具体是烧了何处,但是火中影影绰绰地人影和滚滚而起的浓烟显然表示这场火势少的并不算小:蔡妩刚要担心这么大的火,会不会把娴儿也误伤了?就听到她身边郭奕出声说道:“看,他们营寨门打
作者有话要说:哦,今天字数少了点。这样,给你们看两个故事梗,那天我在群里贴过一次,你们自己瞧瞧:觉得哪个有味道?
第一个现代的军文的一个梗:
五年前那个傍晚,聂少校从四川回来。
我撑着后腰去开门。隆起的小腹让人行动不便,但在看到门外人的那一瞬,还是泪湿脸颊:他军绿常服上印着一层汗渍,脸上还有汗珠儿。见我出现,他眨眨眼,“啪”的一个立正,声音沉厚舒缓,带着安定人心的味道:“报告,T师C团聂平前来报道。”
正愣怔他何来这出,却听他语气一转,表情柔和地小声说:“老婆,我回来了。”
还有一个是HP三部曲第一部《灰白年代》的梗
安吉里卡是在一个雨后的下午从坩埚里爬起的。
那会儿阳光明媚,天空洗练。一月份的新西兰草木葳蕤。从安吉莉卡出生的地下室窗户可以看到地上闪着波光的水洼和露着白色枝干的丛生灌木。
在她扒着锅沿坐起时,看到的是五个表情各异的人,为首的一位女士穿着墨绿色的长袍,戴着龙皮手套正往一个坩埚里滴月见草汁。见她坐起,下意识地推了推无框眼镜,一双沉静的翡翠色眸子瞬间闪过几丝波澜。
安吉莉卡困惑地歪着头眨眨眼睛。她觉得自己脑袋里有很多信息,正杂乱无章地堆积在一起,弄得她没法思考。
“乌苏拉,她醒了。按照盖勒特的意思女孩的话应该叫阿丽安娜。”终于一个满头金发的中年男人开口打破沉寂。
“不,她叫安吉,安吉莉卡。”墨绿色长袍的女巫回答。她边说边从一边拉过一条法兰绒的毛毯披在安吉莉卡身上,小心翼翼地擦干她身上的药汁溶液,把她裹起来抱进怀里。
“路德维希,通知盖勒特012号实验已经成功。我想,看在我为他效力多年的份上他不会在命名权这种小事上纠缠的。”
“可是……”金发男子试图争辩。
“没有可是!路德,这里我说了算!”不等他说完乌苏拉就打断了他,然后她转过身对着几个显然还在激动不已的助手说:“你们有谁想抱抱安吉莉卡吗?”
161阴差阳错的营救
蔡妩转头看着郭嘉;郭嘉没说话,单手拄着下巴,不知道在等什么。
蔡妩只好又把目光转回山上,看了没一会儿她意识到郭嘉在候着什么了:山上的营寨开后,出来的人居然有三四百之多;但是队列并不整齐;显然是匆促集合。透过大门,向里看还能发现营寨里面来来往往不断奔跑的人群,像是在救火又像是在逃命。
蔡妩压低声音问郭嘉:“你让他们烧的是哪里?”
郭嘉没回头,语气简练地回答:“粮仓。还有看上去最豪华大气的地方。”
蔡妩抽了口气;点点头很是赞同的样子。然后想了想又迟疑了下;指指前头已经开始于臧霸部交锋的那位李姓名解亲卫长;不误担忧地说:“这人数看上去是咱们这边的三倍啊;能打赢吗?”
郭嘉挥挥手,眯起眼睛:“打仗不是做数算题,人数只是一方面,并不是人多就一定能赢的。再说我们的目的不是要赢而是要引。”
“爹的意思是……把人调离营寨?”郭奕咬着手指头看着前方,紧张又兴奋地样子。
郭嘉没吱声,点了点头,又全神贯注看向前方。
蔡妩瞥了眼表情相似父子俩,心里骤然涌出那句俗语:有其父必有其子!郭奕一个九岁小破孩,一看这情形就兴奋,绝对跟她没关系,全部是遗传自郭嘉这当爹的!
再看前头寨门方向:那里已经交了锋,但是看情况,己方情形并不乐观。蔡妩也不知道这是真的不乐观还是佯装的不乐观,反正她一个门外汉看着都觉得李亲卫长带的人支持不了多长时间了,要担忧他能不能完成因人离开的任务。
而后来的事实证明,蔡妩对军事上真的只能做个纸上谈兵的人,在则损了三分之一的人马后,自己这边的亲卫长开始带人溃散逃离,臧霸的部队似乎是有心头之恨要泄,一步不落的跟在后头,策马追赶。蔡妩眼睁睁看着李亲卫长带着人往他们这个方向撤退,被惊的目瞪口呆:他们这里就是加上她和郭奕这样没有啥战斗力满打满算也就不到二百人,臧霸的人要是真照这样冲过来,他们就只剩下束手被擒的份儿了。
可是在蔡妩忐忐忑忑担忧的时候,前面的局势忽然发生了变化,在李解人马离他们不足一百米的时候,蔡妩忽然觉得身后的火把全部亮起了,在往前看,刚还是一路急冲的贼匪这时像是被集体绊了下一样,当头几匹马“噗通”倒地,后面的更是跟着人仰马翻。
蔡妩探着半个身子打量了许久,才“唰”的一下把头扭过去:“你还安排了绊马索?”
郭嘉点点头,单手口气,焦躁地点着另一只手的手腕:“算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已经找到娴儿了。”
蔡妩的心跟着一下子提起来,她满是期待和忐忑地看着寨门后的后山,以希望那里等会儿出现娴儿那丫头的身影。但是实际上他们面前仍旧还有臧霸的部队。在他们被绊马索闹了人仰马翻以后,李解迅速回头,又专咬病鸭子状地砍了几十个人,然后就不紧不慢,且战且退。仿佛身后已经有无比强大的后盾一样。
臧霸那边明显是起了戒心,他勒住马,困惑地站在原地。即不追赶也不回程,仿佛在思量
:怎么会忽然冒出粮仓和大厅起火的事?怎么就忽然有一路官军过来呢?这路官军到底是徐州投降许都的余党?还是许都派来收伏他的先使呢?
臧霸心里有疑惑,不敢贸然前行,但是又不能轻易放人离开,两拨人马就这么隔着几十步的距离互相僵持。谁也不甘示弱的模样。
可是僵持了不出半刻,臧霸身后忽然有人惊呼:“哎呀,大哥,你看,咱们营寨好像全烧了!”
臧霸豁然回头,就见刚还是粮仓和大厅处起火的营寨这时竟然连大门处都开始冒烟,臧霸恨恨地皱了皱眉,狠狠地往地上抽了一记空鞭,然后居然很豁出去地没有回师救援,而是勒住马对着李解说:“阁下若是许都曹公所部,自可上山分说。可阁下如此作为,却为哪般?”
李解冷笑地瞧了他一眼:“你倒是知道曹公之名?那为何还劫杀我许都人马?”
臧霸一愣,随即探过头问一边亲卫:“咱们什么时候劫了许都的人了?”
亲卫神色一僵:“大哥,二当家的前一阵子截了一批人,男的不归的都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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