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你似乎打算和我们同行。”阿萨加毫不留情面的揭穿了某人的企图。
赛菲尔轻轻挑眉:“不行吗?”
“不,可以。”阿萨加笑得高深莫测,“不过食物水之类的你要自己解决,我是不会提供的。”
“我就压根没想过你会提供这些东西。”
阿萨加一愣:“那你打算怎么解决?”
这次赛菲尔没有理会阿萨加,径直走到萧北面前,可怜兮兮道:“美女,这一路我就靠你提供资源了啊。”
阿萨加觉得,“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用来形容赛菲尔是再合适不过了。
做决定
有了赛菲尔的加入,意味着萧北要做三人份的饭菜了。
不得不说,海洛给的储物戒指不仅大、食物丰富,就连一些必备品都十分的充足。由此可知,海洛曾经肯定一度为了在野外如何求生而做足了准备。
可是就阿萨加的话来看,他不曾虐待过海洛,海洛这样的行为看起来就十分的奇怪。
但是从阿萨加的神情,萧北可以判断出一件事,曾经在阿萨加所不知晓的某些时段里,□□为食物和生活用品的欠缺而度过了一段十分难堪的过去。
翻寻着空间里的东西,萧北取出了一样东西。手中的东西让萧北明白了,之所以会有厨具恐怕就是她之前猜想的原因。
不管真正的原因究竟是为何,萧北都没有打算去证实她的猜测。
萧北在阿萨加的示意下,毫不客气的让突然加进来的吃货赛菲尔去收集木材,而她自己则是寻找了一块比较平坦的地面,将地面上的草给割去,整理了下表面,这才将空间里的桌子取出,手握着刀,开始做切割工作。
这个时候,阿萨加也会少有的配合萧北做一些防御工作。随手在空中写了几个字,视线中的东西轻轻一晃,而这正是说明阿萨加已经布置完了结界。
这是一个十分方便的结界,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的人,而里面的人则是视线完全没有任何的障碍,就和结界不存在一样,能够看到视线所及处的任何事物。
萧北始终怀疑赛菲尔是挑准了时机加入他们的队伍的,毕竟在她得到戒指之前她连见都没有见过赛菲尔,为什么在她得到了戒指后赛菲尔就突然间冒了出来了?很明显,这并不是巧合而是一场有计划的预谋行动。
只要阿萨加愿意,他可以获知萧北的任何想法,只不过他虽然人二了点,却对于窥探他人隐私没有一点兴趣。一般来说,阿萨加不会知道萧北在想什么,因为他在探知里设置了限制,除非萧北主动提起他或者他认识的其他人,他才会在被提醒的情况下去探知萧北的想法。
而现在,萧北想到了赛菲尔的事情,阿萨加理所当然的就去探寻了她的想法。让他略感欣慰的是,曾经天真无邪的小女孩终于不再天真,虽然她总是在一些没有意义的事情上浪费时间和精神,不过不得不说,萧北的精神力其实强的离谱。
阿萨加甚至怀疑,是不是因为末世的突然来到,他的契约者,似乎冷漠了不少。萧北的母亲生死不明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之所以没有说死亡,是因为他感觉对方还活着,可是他并没有告诉萧北这件事。他十分想知道,在末世到来曾经生活的地方毁于一旦而且还看不到母亲尸体的时候,萧北的反应会是怎样的。
可惜,萧北的反应让他很失望。阿萨加虽然不知道他到底在期待什么,可是看到萧北那样漠然的仿佛什么都不在乎却又满是信念的样子,他无奈了。而现在,他开始考虑,到底要不要告诉萧北她母亲其实还活着,而且还在程雨手上的事情?
这个时候,一碗饭出现在眼前。
被人打断了思考,阿萨加原本十分不悦,可是看到的是食物后,他便沉默的吃起饭来,而没有去计较萧北的行为。
萧北当然不知道阿萨加在考虑什么,她看着吃着饭的男孩,将她想了很久得出的决定告诉眼前的人。
他是她的契约者,他是她的救命恩人。
或许,这个人从来不在乎任何人事物;又或者,在这个人的眼中就算这个世界毁灭了也没有什么。可是他是她现在唯一可以坚持下去的理由,也是她最信任的人。
“阿萨加,我有一件事要和你说。”
飞快的扫完了碗中的食物,阿萨加听到萧北的话,点了点头:“你说便是。”
深吸一口气,萧北直视着眼前的男孩:“我想去找海洛,我需要你帮我。”
“……”好一会儿,阿萨加放下了手中的碗筷,一手捏住萧北的下巴,凑近她,“这就是你的决定?”
萧北眼睛都不眨一下的看着他:“是的,这是我最后做出的决定。”
不等阿萨加开口,另外一边的赛菲尔插嘴道:“你死了这条心吧,她既然会离开你身边,就意味着她不会想要见到你。”
“或者说……”赛菲尔笑得意味深长,“她想要见的人并不是现在的你。”
阿萨加从赛菲尔的话中似乎听出了什么,他以眼神询问赛菲尔,却换来了对方的摇头,这反倒令他疑惑了。如果不是他所猜想的那样的话,那刚才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萧北虽然不笨,但是有时候头脑出奇的简单,很快的她就将赛菲尔的话给做出了一个合理的解释:“现在的我太弱,只会拖她的后腿,你是这个意思?”
对此,赛菲尔沉默了下,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而是叹了口气,便再也没有说话了。
没有得到回答,萧北并没有死心,她握紧了拳头,眉头微皱:“我明白了。”
扔下这句话后,她转身就走进了她的帐篷,错过了赛菲尔震惊的目光。
命运这种词,如果实在以前的话,赛菲尔会毫不留情的嗤笑它。他的命运是属于他的,怎么能够任由他人安排或者肆意触碰?
可是在经历了卷入时空涡流、险些死在自己朋友的手里后,他渐渐的明白了,不管他怎么排斥命运,命运都会紧紧的抓紧他。
尊贵如他那位上司,强大如海洛,最终都无法逃离开命运的摆布。而现在已经失去了力量的他,还有什么资格说“我命由我不由天”这句话?
可是萧北刚刚的话,却让赛菲尔感到了希望。他知道的,海洛在做一件很危险的事情,而那件事情肯定和那个家伙有关。海洛离开的理由,他相信阿萨加已经猜到了。事实上确实如此,在无法保证肯定能过存活的情况下,海洛不想让萧北伤心的话,就只有离开这条路了。
而从海洛将她最珍贵的空间戒指这点来看,海洛是已经做好了最糟糕的准备。想到这,赛菲尔忍不住叹息,好像不管在哪里,海洛总是都这样的自作主张。就算他不告诉海洛那些他所隐藏起来的秘密,对方也依然能够知晓这些。
有时候命运就是这么的残忍啊。
赛菲尔转过头,询问沉思不语的阿萨加:“对于她要找海洛的事情,你怎么看?”
“不怎么看。”阿萨加背靠在身后的树上,微微阖上眼睛,“她爱做什么都是她的事情,我根本不需要做多余的事情。”
似是有些诧异的瞥了眼阿萨加,赛菲尔笑道:“看起来,你现在倒是更像一个普通的人了,而不是一个……神。”
合着眼睛微微一笑,阿萨加开口:“你这算是夸奖吗?”
赛菲尔嘲讽的一笑:“谁知道呢,说不定是在挖苦你?”
当萧北清洗完碗筷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场景十分的诡异。
阿萨加头靠在身后的树上,闭着眼睛,呼吸平稳,像是睡着了一样。而在他的对面,赛菲尔一手托着腮一边目不转睛的盯着睡着的阿萨加,不知道在想什么。
萧北忍不住扶额,如果不是他知道眼前这两人只是朋友的话,就按照目前这样的状况来看,她绝对会想歪的。
一个成年男性盯着一个外表顶多少年模样的人,那炽热的目光,萧北怎么看怎么诡异,最让她无奈的是,还完全没有违和感。
和这两个人同行,萧北觉得她的心脏承受能力必须要强,不然只是这种小说中的耽美剧情就足以让她喷鼻血了。
揉了揉太阳穴,萧北看了眼就这么睡着的阿萨加,想了想,转身走进帐篷里取出了一条被子替对方盖上。而等到她做完这些对上了赛菲尔似笑非笑的眼眸时,才想起来,阿萨加只是表面上是个小孩子,他真实的模样是一个成年男性。
想到这里,萧北就忍不住翻白眼,她居然经常被阿萨加现在的外表给误解,以至于做出一些她自己都觉得十分愚蠢的事情。
不对,这绝对不是她的错!
握紧了拳头,萧北狠狠瞪了眼笑眯眯的赛菲尔:“看什么看,睡你的觉!”
赛菲尔眯了眯眼睛,若有所思的看着萧北离开的背影,思忖着。
这样下去似乎不太妙,海洛给阿萨加的封印非但无法让阿萨加妥协,反而使得萧北越发的对阿萨加温柔了。
回想起那个诅咒,就算是赛菲尔顿时也感到一股冰冷彻底的绝望。
那个诅咒一开始并不会让当事人感到绝望,可是一旦这个人转世,那么这个诅咒便会永无止境的跟随着它,直到它的灵魂完全的毁灭再也不复存在!
赛菲尔无法理解,究竟要有多大的仇恨,才能让一个存在不惜付出生命的代价去诅咒另外一个存在?
摩挲了下温热的茶杯,喝了口杯中暖人的液体,赛菲尔这才平静下来。
虽说他不想做坏人,可是要让萧北平安一生的话,绝对不能让她和阿萨加之间的感情有任何进展。
而这一切,都是为了让萧北能够平安到老。
取舍间
除了半夜醒来回到了帐篷里的阿萨加以外,萧北和赛菲尔早早的就进了帐篷睡觉了,对于现在的萧北来说,她的生活十分的简单。
除了休息,以她为首的三个人几乎都是在战斗中度过,并不是阿萨加乐于战斗,而是越是前进路上的变异者越发的多。虽说就算被封印了力量,不管异能者怎么打他他都不会有一点事是没错,可是……被打到还是会有痛感的。无论他以前是什么身份地位,他并没有舍弃感知,没有自虐的倾向,阿萨加就只能选择战斗。
如果不是在自己身上发生这种事情的话,萧北怎么都无法想象,她居然会有一天能够习惯在战火中的生活。而现在发生了,即便一开始很反感,可是习惯了觉得也就这样。不得不说,人类的求生本能真的很惊人。
这是一个很平静的夜晚,累了一天,就算是阿萨加也感到了疲倦,虽说他的力量可以消灭一群,可是碍于曾经的誓言,他不能这么做,只能憋屈的选择用他最擅长的武器一个一个砍,而不能使用任何属于他的力量。
神王做到这个地步,他觉得他真心太苦逼了。
不明白中二神王的心思的赛菲尔,和到现在都不知道阿萨加真实身份的萧北,累极了的他们这一天黄昏就钻进了帐篷睡着去了。
有着阿萨加的结界支撑,三人的安全绝对有保障,而这一天晚上他们睡得格外的沉,没日没夜的战斗消耗的不只是体力,更多的是精神。
补充体力容易,只要空间里拎几个比较有营养的动物尸体煮了吃就行了。可是面对着异能者,十分的消耗精神力,而在这个世界并不存在任何一种东西可以瞬间使得精神力恢复。让赛菲尔和阿萨加略微诧异的是,即便空间里东西无比的多,海洛却没有将精神药剂放进去。
然而这个夜晚注定不平静,结界内十分的安静,现在就算有根针掉落在地面也能够听得到。而就在这个时候,一声轻响打破了几个人的睡眠。
“嘀嘀”的声音回荡在结界中,听到这个声音,率先醒过来的是萧北本人,不过最先意识到是什么东西发出这种东西的人却是阿萨加。
“你居然没有将那个联络器给摧毁吗?”即便被人吵醒,阿萨加也没有任何的怒意,他眼中根本没有任何刚刚睡醒时候留下的混沌,清澈的目光中一片清明。
萧北手中拿着联络器走出帐篷,看到的是精神奕奕的阿萨加,还有刚刚走出帐篷不优雅的打着呵欠的赛菲尔。
两人可以从萧北的拳头缝隙中看到微微闪烁着的红色的光,还有那越来越清晰的声音。
不知道萧北怎么想的,她迟迟没有回应联络器。
等到萧北想好清楚了,这才接通联络器。
“有什么事情?”
联络器那头,程雨等人原本对于萧北回应他们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就在其中一个人打算掐断联络的时候,那边却给出了反应。
对于程雨等人来说,萧北的反应让他们看到了希望。
迟迟等不到回答,萧北皱眉。
“我知道……”程雨手拿联络器,犹豫着,帐篷外时不时响起的爆炸声和队友的惨叫声,让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我没有资格祈求你的原谅,可是……艾米他们是无辜的,你不能因为我的过错而让他们失去生命。告诉我,萧北,你并不是这么冷漠的人!”
从头到尾,萧北都默不作声的听着,不管是对于程雨对她的指责,还是他们遇到的事情,她只有在对方提到了艾米的时候颤抖了下眼睑。
萧北接通联络器的时候按得是扩音键,程雨的话,包括赛菲尔在内的几个人都能够清楚的听到对方所讲的话语。
不得不承认,阿萨加十分赞同那个叫做程雨的人类的话,可是涉及到了海洛,那个时候他并没有理智的做出判断,而是默认了萧北的决定,离开了那个组织。而现在,会发出通讯,看起来真的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阿萨加有理由相信程雨之所以没有找海洛而是找萧北,根本原因就是他找不到海洛。和海洛那可怕的战斗力相比,萧北的力量让他十分不以为然。
一个是天生的战士,而另外一个则是刚刚觉醒了战士信念的存在,这两者根本无法比较。如果萧北度过了漫长的岁月的话,也许那个时候的她可以和海洛相提并论。但是,那个前提是萧北获得了永生。
而现在的情况是,阿萨加根本不打算让萧北获得永生,而且他也没有这个权利。生老病死,是世间人类必然经历的,他没有打破的理由。
“程雨。”萧北权衡利弊,给出了回答,“我可以协助你脱离目前的局面,但是你必须给出同等的条件,不然的话我没有义务帮助你们。”
似是有些不敢置信萧北的话,那边的一个金发女子瞪大了眼睛,一把夺过了程雨手中的联络器,怒道:“萧北,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你难道忘记了是谁给了你指导让你变得现在这样强?又是谁给了你容身之处?给你提供了敌人的所在地,让你没有被人偷袭活到现在的人,是谁?这样你难道都不记得了吗?”
面对着这个声音的质问,萧北黑色的眸底涌现出十分复杂的情绪。
没有爆发,甚至没有太多的感□□彩的回答对方:“妮可,如你所说,我或许真的受到了很多人的恩惠,可是——”萧北嘴角勾勒出一个冷笑,话锋一转,“他们可以是任何人,但那些人里面却绝对不会包括你!”
“你——”名为妮可的少女几乎咬碎了一口牙齿,她阴森森道,“萧北,别给脸不要脸,就算没有你,我们也能度过难关——唔!”
然后各种乱七八糟的声音响起,有雷电的声音、还有下雨的声音,各种杂七杂八的声音令萧北想关掉手中的联络器。
她一直不是一个有耐心的人,她只会对她认同的人比较有耐心,但是一旦触及她底线的话……她会让那仅剩的一点点耐心也给耗尽。
然而,阿萨加却阻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