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个傻子家境殷实,光是彩礼钱就出到了两百块,并且还有四大件作聘礼,虽然财帛令人心动,但是很多人家宁愿把儿女嫁给条件差些的正常人,也不会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种傻子的,这可比守活寡还难受啊!
但是钟良才不在乎,不就是一个女儿嘛,舍了一个还有一个呢,有了这二百块钱和四大件,儿子娶媳妇他就一样都不用操心了,还能挣一百块钱,多划算的好事。
钟玉英是在妹妹钟红英的帮助下离开家的,钟红英是个心软的姑娘,在钟玉英的哀求下,去镇上买红布做棉袄的那天放跑了钟玉英,那时离出嫁还有不到一个月。
但是钟红英并不知道钟玉英早已把那二百元彩礼钱偷走了,钟良才把钟红英揍得半死,他倒不是担心没有新娘子出门,他是心疼那二百块钱。
最后自然是15岁的钟红英顶替钟玉英出嫁了,虽然那个傻子父母嫌弃钟红英相貌没有钟玉英漂亮,但钟良才就是个无赖。摆出一副要钱不没,要女儿就这一个的架子,对方也拿他没办法,想想钟红英也是个水灵灵的黄花大闺女。便娶了钟红英回家。
田思思是听钟梅英说的这事,钟梅英与钟红英这个堂姐的关系还是不错的,边说边流眼泪。
“思思,我那个大伯可真狠心啊,就这么把红英姐嫁给了那个傻子。那个傻子连吃饭解手都不会,口水不住地流,二十多岁的人还得在前面围块兜,我看着这样的人饭都要吃不下去了,红英姐怎么受得了?”
钟梅英已经是14岁的大姑娘了,平常听了村里妇人之间的荤话,对于男女之间的事有一定的了解,她觉得若是让她与那样的傻子过日子,还不如撞墙死了清静。
田思思也对钟红英很同情,可是这个事情她帮不了什么忙。这时候农村女孩的婚姻还是捏在父母手里的,旁人根本就插不上什么嘴,就是族人也不过只能在一旁提些建议,做不得主。
更何况像钟红英这种情况并没有触犯到族人的底限,这年头因为家境穷,靠卖女儿给儿子换彩礼的情况屡见不鲜,甚至还有把女儿嫁给死人守活寡的,是以月泉村的村民也只不过在背后指责几句钟良才两口子狠心,不会多说什么,更不会帮钟红英说话。
也所以钟红英虽然在出嫁那天跪求钟家族人。但是却没有一人替她出头,也只有钟善才出面说了几句,但是钟良才哪会听他的,只一句“你替我出两百块钱还给人家”就把钟善才顶回去了。
钟善才哪里拿得出两百块钱。就算是能拿出来,他也不舍得拿出来,他自己还有儿女呢!
钟良才其实也是不舍得把钟红英嫁出去的,他还想着留两年给家里干活呢,可这都逼到节骨眼上了,他也只得舍出去了。
“梅英。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我们都帮不了红英,要怪就只能怪她有个狠心的父亲和姐姐吧,希望她能坚强地过日子,熬到出头的日子。”
田思思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与钟红英本就没什么交情,只能希望这个女孩自己能够坚强起来吧。
“是啊,希望那户人家能待红英姐好一点。”钟梅英也知道这种事情她们是没有办法的,只是到田思思这儿说说出出气而已。”
“说来说去都怪那个钟玉英,她要逃婚就逃婚好了,竟然还把那两百元钱拿走,她就是存心想害红英姐的,亏红英姐还帮她逃婚呢!真是没良心。”
钟梅英又恨恨地骂了钟玉英几句,便起身去后山拾柴禾了,她就是去拾柴禾时路过贺家才与田思思聊天的。
田思思的心里也极不舒服,原本她以为这一世与钟玉英不会再有什么纠葛,可是现在看来,钟玉英就是一条不折不扣的毒蛇,不光对外人毒,就是对自己的亲妹妹也一样的毒。
她那么聪明的人又怎么会想不到拿走二百元钱的后果?可是她还是偷偷拿走了,并且还让钟红英帮助她逃跑,留下钟红英独自承受钟良才的滔天怒火。
但凡她稍有点良心,也不会拿走这二百元钱了!真是心黑手黑啊!
田思思的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她总觉得这一世她仍然摆脱不了钟玉英这个心狠手辣的女人,想到将来的某一天,她还会与钟玉英纠缠,田思思就高兴不起来。
很快她便不再想这个女人了,未来如何谁也不知道,再说这一世她已经看清了钟玉英的真面目,还有这么多人给她做靠山,若是这样她还要再输给钟玉英,她可真的好买块豆腐撞死了。
哼,将来兵挡,土来水淹,钟玉英是吧,若是安份点也就罢了,若你敢来招惹本姑娘,我一定要让你尝尝本姑娘的厉害!
田思思走到琴房弹了首《将军令》,其实她本来是想弹《沧海一声笑》的,觉得这样才能抒发她心中的豪情万丈。
只是《沧海一声笑》要到1990年才发行,她实在是不好意思窃取黄沾他老人家的心血,再说她有几斤几两,张明柳一清二楚,她还是别招人怀疑了。
一曲《将军令》让田思思弹得杀气腾腾,传到了客厅聊天的张明柳等人耳里,张明柳欣慰地笑了,不错,阿囡又进步了,看来再过两年他没有什么可以教的罗!
“阿囡这是弹的什么曲子,我怎么听得全身痒痒,哎呀,老唐,和我打几拳泄泄劲。”
老爷子起身拉着唐铁山去院子里打拳去了,贺学文与张明柳相视而笑。
第207章心眼多的新华
钟玉英自此便从月泉村消失了,村人也不过只是议论了几天,依然如同之前一样该干啥干啥,之后钟玉英这个名字便不再有人提起,想来再过些日子,钟玉英这个人大家都不会想起来了吧。
钟红英倒是回了娘家几次,气色还不错,长胖了些,个子也拔高了不少,身上穿着时新衣服,看着竟比在家里时漂亮了几分。
钟红英回来时也不怎么回自己家,反倒是去叔叔钟善才家比较多,想来她是记着那天钟善才为她出头的情分吧!
钟梅英去拾柴禾时又顺便来和田思思聊天了。
“红英姐说她现在过得挺好的,那一家人都对她很和善,吃得好穿得好,干活也没有家里多,还不用每天挨打受骂,日子过得挺滋润的。”
钟梅英一脸高兴,她是真的为钟红英感到高兴,只是她到底年纪小了点,哪里能明白夫妻之间又岂是吃饭穿衣这么简单的?
田思思也没有说穿,附合着钟梅英说了几句,并还拿了几颗糖给她吃,小姑娘开开心心地含着糖去后山干活了。
田思思伸了个懒腰便去厨房里做梅花清露了,因为她进步很快,张明柳便将每天的课程减了一半,每日只需上午学习即可,下午由她自由安排。
这时候的腊梅开得正盛,自家院子里有就一株茂盛的腊梅树,是老爷子去后山挖了野生腊梅回家来种的,年纪同她一般大,黄澄澄的,十分好看。
而后山上的野生腊梅也都盛开了,整个村子都能闻得清幽的梅香,腊梅花本就有极高的药用价值和食用价值,是以她便想着弄些梅花清露出来,可以留着夏天喝。
自从她弄出清露来了后,家里的老老小小都爱上了这一口,特别是在酷暑时节。喝一口井中镇凉的清露水,别提有多舒服了。
也所以田思思不光要供应北京的那一处,还得供应家里的这一大口人,好在月泉村后山的花多。夏天有金银花,秋天有桂花和野菊花,冬天有梅花,春天有玉兰和桃花,都是用来做清露的好材料。
田思思打算多做一些。今年田新华和贺承思都会回来过年,田爱国一家子也会回来,人一多,若是做得少了的话就不够分了。
院子里晾晒了不少新鲜的腊梅花,都是东华和清华他们用糖果和饼干收买村里的小孩去山上采回来的,基本上把后山的腊梅花给采得差不多了。
田思思今天还打算用腊梅花做一些菜肴,老爷子、唐铁山和张明柳他们这些天的心情不是很好,田思思知道他们是因为那位元帅去世的缘故。
老爷子他们得知讣闻的时候,这位可敬可悲的元帅已经去世将近一个月了,但是上面并没有公布讣闻。而是按而不发,全国人民都不知道这位元帅已经离开了他们。
老爷子他们也是从杨浩元那里得知的,当时他们三人都抱头痛哭了一场,三个老头儿哭得跟个小孩似的,让人看得心酸。
田思思其实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是田新华打电话和她说的,不过她并没有告诉老爷子他们,就是担心他们会伤心难过,只是终究还是没有瞒过啊!
其实在她看来,死对于那位元帅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吧。身体和精神的疼痛早已把这位铁骨铮铮的老人折磨得不堪一击了。
在田思思的安慰下,老爷子三人算是止住了悲伤,不过总有些郁郁寡欢,所以田思思才想着做一些新鲜吃食逗三位老人家开心。
田思思打算做腊梅火腿粥。这道粥营养价值极高,很适合老年人吃,她将新鲜的腊梅花在开水里焯过,用笊子将花捞了出来,过了凉水,放在一旁沥干。
“田思思接电话。田思思接电话!”
村委的喇叭突然叫了起来,响遍了整个月泉村,虽然已经习惯了自己的名字在喇叭里这么广播,可是每次听到时,她还是忍不住会窘迫,接个电话也整得么惊天动地的,真是让人不适应。
月泉村在贺学文和田八斤的努力下,于1974年通了电,也在村里安上了电话,是以田新华经常会打电话回家,当然,打得最多的肯定是田思思,村委的电话都快成田思思的专线了。
田家人当然是乐见其成的,大家嘴上虽然都没说,但都心知肚明,巴不得田新华和田思思能多亲热些才好呢!
只有贺学文有些不乐意,他其实更中意贺承思,他自己心眼多,就想为女儿找个心眼实在的女婿,田新华这人心眼太多了,不如贺承思实诚。
可是这感情的事也不是他说了算,还得看女儿自己的心意,现在看起来,阿囡明显是对田新华更喜欢一些!
想到这里,贺学文又埋怨起贺承思了,这个傻小子一点都不知道讨女孩子欢心,也不知道一天到晚再干什么?
不打电话,也不会送礼物给阿囡,哪像田新华那小子,三天两头一个电话,洋娃娃、邮票、烟花……这些小玩意就没停过手,要他是女孩子也喜欢田新华了。
河北某军营里训练的贺承思欲哭无泪,阿爹,我这也要打得出去啊!老子都在这个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鬼地方关大半年了,让我怎么给思思妹妹送礼物啊?
田新华偷笑,哼,我就是故意把你弄到那里去的,等你从河北出来了,再把你弄到新疆去,看你怎么同我抢阿囡?
贺学文哪知道自己的傻儿子被心眼多的田新华给整到山沟沟里去了?不过就算是知道了,他也只得长叹一口气,说一声“傻小子”吧!
女大不由爹啊,好在新华这小子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人品相貌才华都是没得挑,对阿囡也是真心实意的好,再有田老爷子在一旁看着,他倒是不担心女儿会吃亏,只是为什么他的心就这么难过呢!
田思思快步走到村委,田秋生正在打算盘,她笑着喊了声“秋生伯伯”。
没一会儿,田新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他的时间掐得刚刚好,不早一分也不迟一分。
第208章 两小无猜
“阿囡”
田新华的声音恢复了正常,不像上个月还是公鸭嗓子,经历了变声期后,本就好听的声音更有磁性了。
“新华哥,你的嗓子好了呀?”田思思嘻嘻笑,田新华变声的时候她没少取笑他。
田新华无奈又宠溺地叹了口气,“嗯,阿囡在做什么呢?”
“我在做梅花粥呢!”
田思思叽叽喳喳地说着,声音像百灵鸟一样清脆,听得电话另一头的少年唇边的笑容越来越大,像盛开的花朵一般。
“傻样!”云先生不屑地嗤了声,电话机装在客厅里,他是出来泡桂花露喝的。
田新华懒得理越来越顽皮的先生,听完了田思思的关于如何做梅花粥的长篇大论后,他轻笑道:“阿囡,我和承思再有三天后就回来了,到时候你做梅花粥给我吃吧。”
“好啊,那可太好了,还能赶上过小年呢!”田思思开心极了。
两人又磨了小半个钟头,基本上都是田思思说,田新华听,不时也插两句,说的都是诸如田思思昨晚做了什么梦,又或是她新做了什么菜式的生活琐事。
泡了桂花露后就一直没走的云先生缩在太师椅上死不要脸地偷听小辈的电话,边听边笑,待田新华总算是挂断电话后,他笑眯眯地说道:“和小青梅打电话有意思吧?”
田新华白了云先生一眼,他现在已经彻底看穿云先生的真面目了,就是一只贪吃、皮厚、心黑的老狐狸,真不知道外面那些人怎么会认为云先生是高冷之士的。
“过河拆桥啊!要不是老人家我,你和阿囡可还是哥哥妹妹呢!”
“我和阿囡现在也是兄妹,先生您要是再乱说话,我可就不给您带阿囡新做的梅花清露了。”
田新华虽然已经明了自己的心意,可是被云先生这么当着面说出来,他还是觉得害羞,耳朵尖红通通的。白了云先生一眼便回房间整理行李了。
云先生呵呵地笑了笑,满足地喝了口花露,小伙子还死鸭子嘴硬,当他不知道新华背后搞小动作把承思那傻小子扔到部队里去集训了。要不是他本就为承思安排走从军路线,他哪会让田新华这么顺利?
哼,别想在他老人家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他老人家可是无所不知的云破壁。
田思思愉快地挂断了电话,同笑眯眯的田秋生道了别。脚步轻松地离开了村委办公室。
其实田思思是知道田家人的打算的,她无意中听见了老爷子和贺学文的谈话,老爷子征求贺学文的意见,想让她和田新华凑成一对。
当时她听了后并没有觉得害羞,也不觉得难为情,如果她是原主的话,可能还会因为兄妹的身份而难以接受,可她是田思思,从一开始她就知道自己不是田家的孩子。
也知道自己并不是田新华的亲堂妹,在与田新华相处的这些年。与其说她是把田新华当作哥哥,倒还不如说她是把田新华当作了好朋友,一个可以交付真心的好朋友。
好朋友的身份将来有可能变成男朋友,田思思的心情很平静,一点都没有排斥,甚至还有一些雀跃,或是甜蜜,难道自己是喜欢田新华的?
田思思有些郝然,自己这样是不是算老牛吃嫩草?也许是因为田新华表现得太成熟了吧?导致她一直都很依赖田新华,生活中大大小小的事情都有田新华的痕迹。原来,在不知不觉中,田新华竟已和她系得那么紧了么?
田思思轻笑了声,不再去想这些事情。现在她还只有13岁,爱情婚姻离她都太遥远了,一切都顺其自然吧!田思思甩头抛去脑中的杂念。
北京
好不容易才被放出来的贺承思一进大门就急匆匆地找田新华算账,这个死小白脸,竟敢背后阴老子?看老子不揍扁你!
贺承思还是无意中听见连长打电话才知道他去部队集训竟然是田新华的杰作,想到大半年不能和思思妹妹打电话。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田新华正在房间收拾行李,他给田思思买了不少小礼物,都是一些女孩子喜欢的东西,另外还有一些带给家人的特产。
“田新华,你敢阴老子!”
贺承思二话不说就轰过来一拳,田新华皱了皱眉头,避开了贺承思砂锅一般的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