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先向诸位坦白我的私心,不然这辈子,我都会良心不安!这次出征不全是为了你们的皇子殿下,是我自私地想让大家帮我,帮我救一个人,他对我很重要!重要的即使我还剩几日的生命,也要赶到他的面前最后见他一面,虽然这一切似乎都是为了我自己,但是!但是如果能够趁此机会重创陈王,必会杀的叛贼逆党措手不及,给你们的四皇子殿下争取更多的时间调兵遣将,也可以给楚国奸妄之徒一点颜色看看,我们大宁国不是那么好欺负的!杀敌救人本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连累大家,如果……”我咽了咽口水,稍稍停顿了一下继续道:“如果你们不愿意随我出征,我也不会勉强各位!绝不责怪大家,也不会在殿下面前闲言碎语!但若你们能够想的更多更远,愿意听我调遣杀退陈王,我会非常乐意高兴!是单纯的为保护我一个无用之人担惊受怕被陈王发现而被杀的个片甲不留,还是主动出击迎来转机!这都在于你们的选择!不想上战场的出列!”
本来还窃窃私语的官兵们渐渐地严肃认真起来。过了良久,心情有些惶恐,但最终没有一个人出列,心下松了一口气。
“我们愿意跟随娘娘出征!我们也有想要保护的人!娘娘都可以不惜一切,我们这些被派着保护娘娘的人也可以不惜一切!娘娘放心!”出列说话之人竟是文俊!
“对!誓死跟随殿下!誓死保护娘娘!”
有一种情绪,不需要任何理由,就能被激发到极限,眼眶里的不明液体在翻滚,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落泪的冲动,继续道:
“这次你们之中肯定会有人回不来,战争是残酷的,战场上风云变化莫测,计划赶不上变化!这世上永远没有完美的计划,我要你们随机应变,在完成任务的前提下保证自己的生命安全,不要好战喜斗!都给我记住,你们打战是为了自己的国家不被侵犯!自己的亲人不被屠杀!但是你们的国家绝不止要你们只打一次仗!你们的亲人也不会愿意永远失去你们!大家都奔着一个共同的目标,就是举国安宁,家人团聚!我们要将破坏这美好一切的敌人杀退,给还有这些个狂妄想法的奸贼警告!我们不会一直坐以待毙!我们也会反击!都给我听好了:留的小命在,不怕没柴烧!”
我将心底的不安和恐惧一股脑的全倒了出来!我承认我很自私,一个从未上过战场打过战的人,竟要一万人陪我尝试我的第一次!战争不是儿戏,何况还有这活生生的一万人,经过这场战争,说不定他们中会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我已将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但我没有权利让这些有家有室的好男儿死的不明不白!
我只是个不小心穿到这个时空的现代普通女子,我没有那么良好的适应性!我不够勇敢,没有足够的能力运筹帷幄,但我有我的信念和原则!不愿辜负每个真心对我好之人!
漯江之战(三)
由于在汴州找不到“气象”专家,我也没被诸葛亮附身。让我“借”东风更是无稽之谈。
誓师结束后,再与文俊等讨论了细节,重新审视了一下作战方案,弥补了一些漏洞,再三叮嘱众将领需要注意的事项,才稍稍吐出口气。突然,又想起什么,忙奔向薛神医的药房。
“老薛,老薛!”叫他薛神医吧,觉得太过客气,直接喊他名字吧,又觉得没有礼貌!干脆叫个含糊的称号,免得尴尬。
“大白天的,叫魂啊!”老薛蹲在屋里背对着我自顾自地捣鼓着手上的东西。
切,这张毒嘴和那相貌气质真是不匹配,算了!姐姐我不和你计较,谁叫咱有求于人呢!
“嘿嘿,你的毒烟做的如何了?”
“没看我正在做么?进来干啥?出去!快出去!”他依旧没有回头,伸开双手拦着我的视线。
“切,瞧你那小气样!我又不会偷师!那么紧张干吗?!”这个小气鬼真是够了!
“有什么事外面说去!这屋里满是毒物!快出去!”老薛似是恼了,最后三个字是扯着嗓子吼出来的!
“哦!”原来是担心我啊。
忙屁颠屁颠地滚出去。
不一会,药房门打开,从里头走出一个,满面乌黑,头发凌乱的男人,身上衣服的颜色五彩缤纷,五官中唯一能够分辨出的是那双晶亮的眼眸,忧郁而又张扬,被黑脸衬的很矛盾很美感,感觉很熟悉,对了,就是前世风靡网络红遍东南亚的乞丐王子,型男“犀利哥”!
我被眼前“犀利哥”的造型雷的不行,半天没回过神来。
“喂喂……找我有什么事?醒醒,醒醒啊!”
“老薛,你中毒了?!”
“你这张狗嘴,真是吐不出象牙!有屁快放!我还有事呢!”他不耐烦的糟蹋着头上那撮悲催的乱发!
“有事,正事!就是那个毒烟……你做成啥样?”
“什么啥样?”
“这么说吧,我想要将毒烟弹子有不同的型号,我需要能够拴在箭尖的烟弹数枚,还有一些类似于这个形状的毒烟弹,方便于士兵将领携带进陈王军营!”比划着手雷的形状,希望老薛能够明白我的意思,没错,我就是希望做出类似于烟雾弹的形式!不敢期望有拉环,随时投掷,只希望能够方便携带,有火折子点燃也行,就是稍微麻烦点。
老薛一头雾水地听着我的解说,我又不厌其烦的如此这般地说了几遍,他总算明白了我的意思。
解说的口干舌燥的我,吐着舌头,以掌作扇扇着风。
老薛眉头紧锁做沉思状,半刻钟后,终于有了回应。
“也不是不行!但,你是如何想到这法子的?”他疑惑的望着我道。
“你别管这么多!时间不多了,今晚必须做好!今晚烟雾部队就得出发!你到底行不行?!”有些急了,多耽误一刻,行之就多一分危险。
“今晚?有点仓促!我需要人手!”老薛摸了摸下巴道。
“那就是可以喽?你要多少人?”
“照陈王军营里的士兵人数,你配给我五百人吧!”
“好!我给你一千!你一定要在太阳下山前给我做好!对了,还有解毒的汤药也要先熬好,让士兵们喝下才行!还有,有什么我能做的吗?我也想帮忙!”
“知道啦,快走,快走,别打扰我做事,有你在,做事都没效率了!你只要多爱惜自己的生命,就是帮了我最大的忙了!”
想想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也没再多说,忙转身给他调兵帮忙!
太阳落山之时,随我冲锋的弓箭手和烟雾投掷手都已喝下了预先制好的解药。罗副将等皆带兵潜伏在漯江边,只等天色一暗,乘船渡江。漯江江面虽宽但却不深,江内多怪石,能渡河的就只有几处人工码头,其中汴州就有一处较隐蔽的军用码头。周副将等也已收购齐了沙石包袋,在阵前等候我的命令。王千长已经领了两千人马装备好大量马匹于午后走山道绕至陈王军营北面。
一切准备就绪,官兵们士气高涨,虽已对他们挑明了我此次是为救人的私心,但我的计划却是招招针对陈王为宁国扫清乱党奸细,且战术上也有可取之处,军人的自尊和与生俱来的荣誉感,让他们渴望在战场上一战成名!毕竟一场胜仗,特别是这样以少战多还有赢的希望的战争对每一个军人的戎马生涯来说太过重要,关乎着他们下了战场后,后半生的生活谈资和质量保障。
营帐内,我身穿行之给我的金蚕丝甲,外面套着是改装过后的铁衣,此次出征九死一生,虽然内心紧张不已,但一万对二十万的战役也让我内心产生一丝莫名的兴奋,换做在现代,非但没有穿这铁甲的机会,更没有上阵杀敌的可能,那可是枪杆炮弹说话的年代,你即使满腹战术水攻火攻……也是无济于事的!经此一战,若是就此死去,也是死的重于泰山!值了!
别怪我运气好,今夜乌云密布,连个月亮星星的影子也找不到,正是杀人放火的好时机。一切都在有条不紊的进行着。文俊带着三千人马已经开始悄悄渡江,只要文俊一过江,周副将就会得令开始悄悄截流。
截流一事是此战的关键,为了避免陈王发现端倪,我令周副将截流时间要缓慢有序地持续至整夜,只等黎明前大地最是黑暗的时刻,听我令下放水冲敌!
刚出营帐,玄念派给我的袁侍卫就上前报告了马匹车辆征用一事已经办妥,看来我的车行我还是做的了主!一切准备就绪,刚要艰难地爬上身前特为我准备的枣红大马,就被一只很不识趣的手给拉了下来。为了掩饰自己上马的拙劣技术,我特地避开众将领,搬了小板凳,费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才刚要坐稳就被扯下来,心底的气那是有如灼灼火焰不停喷发!
“把这个喝了再走!”还没等我反应过来,老薛就抢过我手上的缰绳,递上一碗灰黑浑浊的不明液体,硬要我喝下。
“我已经喝过解药了啊!这是啥?恶心死了,我不喝!”这药是一次比一次恶心了。
“这不是毒烟的解药,这是你体内毒素的解药!快喝!”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竟捏紧我的鼻子,举起药碗灌了下来!
额滴神耶!还神医呢?!知不知道,这样灌药很容易使得药水顺着气管流下,要是一口呛不好,可是会死人滴!还有这是什么解药?腥味苦味骚味……总之,什么难以忍受的味道一应俱全,毒没清净,人就被熏死了不定!
“哼!你体内的毒已入五脏!我给你把过脉,要不是你吃了什么神丹妙药吊住你的命,你最多七日可活!但那些个丹药保得了你一时保不了你一世!我这解药也只能暂缓你的毒性!要彻底根治恐怕还要一段时日!”
“你的意思是……我的毒能解?”
“恩!”他很酷地瞪了我一眼。
“那要多久才能治好?!”
“最少三年!但也要看你的造化!若你要是挺不住,撑不了一月的时间给我做些先头的准备工作,那就是再世神仙也没办法救你了!”
“你的意思是,即使喝了你这乱七八糟的药也只有一个月的命可活?而即使撑过这一月,是否能够彻底解毒也要看你的医术而定?”
这回他没有马上应答,过了好一会,才慎重点头回应。
原来只有一个月啊?唉,罢了,一个月后,这场战也该打完了!我就一万人马能耗到什么时候?来到古代,总归做了一件有意义的事情!对行之,对尚青,小阡,我皆问心无愧!
我没再说话,继续踏上凳子,艰难的上马!
“那个人……”身后男声响起,我刚要跨过骏马的腿顿了一下。
“他真的值得吗?”还是说出了口。
我没有马上回应,当终于稳稳跨坐上马,拉紧了缰绳才回头应道:“值!”对他挤出一个自认为很爽朗的笑容后,大叫一声:“后会有期!如果我有命回来的话!驾!”
后会有期吗?真是个傻女人!薛天升没有返回药房,而是走到马厩牵出一匹泛着油亮光泽的高壮黑马,一蹬腿骑上黑马朝前面的枣红大马奔去!
大宁轩言帝四十五年三月初五,陈王在广夏城发动兵变!同年五月陈王率十万大军一路东进至马坟坡,一路拿下五个城池,毁城两座。后挥兵改东向西直逼四皇子玄念驻守的西部诸城,西疆告急!同年六月十八,陈王再次驻兵勾结楚国联合二十万大军改向宁国北部进军。同年十月初十,王家军主帅章书陌不知从何收书信一封,内容不详,竟抛下三十万大军不顾,只带两万精甲夜奔宁国中部城市洛郡,陈王得消息后率二十万大军前往绞杀,连攻五日未破城池,遂改攻为困,欲将章书陌困死在洛郡城!王家军五万救援先锋部队因不明原因泄露军机被楚国周王爷十万大军拦截至山阳郡,十万后援部队还在营救途中未至。
至此,章书陌已被困于洛郡七日,粮草断绝,陈王分五万人马死守洛郡各个出口要道,其十五万大军退至城郊漯江边驻扎安养,修兵整顿。
十月十七日晚,夜黑风高,乌云密布,举空没有一丝光亮。由于城内粮草将绝,围城胜利在望,城外陈王诸将渐渐放松警惕,谁也没有发现漯江水势减缓,江对岸的异常状况。
十月十八日黎明未破晓,整片宁国大陆一片寂静,谁也没有预料到一日过后,战局将会发生何等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这最黑暗的时刻,陈王十五万大军驻扎地对岸,突然,灯火通明,锣鼓升天,似是万人部队渡江攻打陈军。此刻,陈王军营值班小分队探清江对岸的王家军,宁国四皇子帅旗,大感不妙,速报陈王,熟睡中的军营顿时一片混乱。但陈王不愧是沙场老将,乱中定住阵脚,稳住军心,有序安排将士上阵杀敌,江对岸两帅大旗鲜明招摇地在风中飘扬示威,惹恼了一干陈王麾下将领。
陈王主帅营内,
“王爷,莫要心急,小心有诈,那王家军十万后援军还被萧楚堵在后方,五万先锋忌惮楚国大军也没有发兵的征兆,四皇子还躲在金宁城想要坐收渔翁之利,也不会出兵支援,况且,设计引章书陌至洛郡的正是四皇子,他若是和章家联手,那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说话之人是陈王军营第一谋士,上官羽。
端坐在上首的陈王宁眉沉思没有回应,此时,另一个声音响起:“哼,宁玄念和章书陌那两个小子诡计多端,狡猾的狠,说不定早已勾结,别忘了章家除了这十五万援军,还剩十五万皇上新给的军马,且有探子回报,曾在罗阳县和汴州城发现宁玄念的身影,两军联合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再说,两军联合算的了什么?照样被我们打得屁滚尿流,要我看,我们应该乘胜追击,将两人的联合大军一举歼灭!给皇帝老儿一点颜色看看,看他生的蠢货儿子都是什么料!”陈王军下大将韩奇峰大声嚷道。
……
至此,营帐内众将领各抒己见,大体以上官羽和韩奇峰为两大阵营,意见相左。
“报,王宁两军先锋部队不堪一击,现已弃甲逃回对岸求援,是否派兵追击?”前线士兵传来战报。
“王爷,使不得!万一是个诱饵,我军定会得不偿失!”上官羽谨慎道。
“有什么使不得的?你要做龟孙子!我可不奉陪!我与王宁两军交战多回,就他们那点带兵战术实在搬不上台面!不用怕他们!王爷,杀过去!”
又是一番唇枪舌战,陈王终于发话,
“好了,都别说了!上官说的对,此举定是有诈,但我认为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无非是章书陌那小子的部分死忠援军想要扰乱我们的视线,来个声东击西,让我们误以为他们与宁玄念联合,将大部队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漯江之战上,他们好去营救章书陌,哼!宁玄念自顾不暇,怎么可能与章书陌联军?!来人,京中可有什么消息传来?”
“报,上面已经派兵西进,预计天明就可到达金宁城!”
“好!哼,今日就让你看看你的儿子是怎样在我手上苟延残喘的!我要让你的儿子各个都死在我的手上!”陈王胸有成竹地站起,再次道:“逃吗?哼!传我令下,过江围堵逃兵,这群不要命的小猫小狗一个也不许留!”
“得令!”
战争开始不久,过江偷袭的王宁盟军败逃对岸求援,陈王军队乘胜追击,由于漯江怪石粼粼,众将领纷纷弃船泅水渡江,在黑夜的保护下,士气高昂的渡江将士根本没有注意到江水清浅,就在此时,陈王军营东西两面均出现大量火把,锣鼓喊杀声震天,似有万匹战马,千辆战车逼近,陈王临危不乱,当下调兵阻挡。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