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一摆一动着。
红翡看的心头大急,忙提高了音量又唤了明月两声。
明月似这才醒过神来,却也过了好一会儿,眼睛才在红翡的脸上定了焦,她一脸茫然的看着红翡,“你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叫我?”
红翡担心的扶了她往屋里走,“方才是属下在唤您。公主,您不是睡着了,怎么又出去了?”
明月顺从的跟着她回到屋里,接过红翡倒来的温热茶水捧在手心,眉心慢慢蹙起来,她想了想,方才摇头道:“不是你叫我。我刚才分明听见了王爷的声音……难道我做梦了?”
她知道她刚才睡了过去,可是总有一个声音在她耳边轻声又温柔的呼唤她,叫着她的名字,让她出门往外走。哪想到一睁开眼,她竟真的走出了门去。
难道在她毫不知情的时候,她竟患上了梦游症不成?
红翡见她神色如常,并未有什么不对劲之处,也只当她是睡迷糊了,只是她向来稳妥惯了,还是坚持请了府医过来,府医又一次保证,明月身体没有大碍,她才放下心来。
这时候,绿袖匆匆赶了回来,见红翡陪明月呆着,这才松了口气。
红翡忙问她:“人追到了吗?”
绿袖看了眼明月,神色有些气恼又有些踌躇。
“什么人?发生什么事了吗?”明月自梦游症的怀疑中回过神来,忙打起精神问道。
“看他的身手,像那位黄公子无疑。”绿袖对黄鸿飞的讨厌简直又上了一个新高度,她顿了顿,方才平息心头的怒火,“暗卫已经撤了回来,追也是追不上的,只不知这回他怎么青天白日的摸了进来。”
黄鸿飞一般都是晚上偷摸过来找明月,因此这一回黄鸿飞这样出现,便令绿袖恼火之余,也颇有些疑惑。
明月也觉得有些奇怪,“小飞刚才来过了?什么话都没说就又走了?”
这倒不像是黄鸿飞的性格啊,就算是被绿袖她们发现,也定然要高高兴兴的耍弄她们一番,哪里会一声不吭就走了?明月也想到他为了不给自己惹麻烦,通常都是夜里来的多,这回白天过来,不会是有什么事吧。
绿袖对黄鸿飞是一肚子怨气,听明月问起,就答道:“刚才属下追出去,瞧他的身法很像是黄公子,想来他也没想到会被属下发现,因此什么话都没说就往府外去了。”
红翡却微微皱眉,“你果然看清楚了?”
绿袖虽不满红翡的质疑,却还是耐心的点头道:“我跟他交手不止一两次,我能认得出来。”
“那就是小飞无疑了。”明月想了想,忽然笑道:“怕是听说我身体不舒服,专程跑过来看我的。既然是小飞,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
反正明日她去了勇安侯府也能见到黄鸿飞,真要有什么事,直接问他就是了。明月便没有多想,正好金楼送了新打出来的首饰让明月过目,明月就招呼绿袖跟红翡一块儿挑选首饰了。
……
明月刚用过午饭,准备歇个午觉时,贺之洲就过来了。
他连朝服都没脱,大步走进来时,明月就觉得他朝服上的四爪金龙似都要冲了出来,威风凛凛,要人命的好看。
她看的都有些痴了,怪道人家说制服也是一种诱惑,这威风凛凛的朝服穿在贺之洲身上,挺括威严自不必说,他竟能把这么威严的朝服穿出性感的味道来——全身上下无一不妥帖,周整得严丝合缝。肩线平直,胸膛宽而平坦。严谨,整洁,禁、欲。
却最是撩、拨人的神经。
真的是太帅了啊!
贺之洲原本担心的神色在瞧见明月傻愣愣盯着他、口水都快要流下来的模样,没好气的戳了她额心一记,“口水擦一擦。”
明月回过神来,讪笑着拿帕子擦了擦嘴角,这一擦才知道自己被他打趣了,不依的嘟起嘴儿抱怨道:“什么嘛,哪里有口水?”
“若非本王提醒的及时,你这口水可不就要流出来了?”贺之洲挥手令屋里的红翡退了出去,方才伸手抱了明月入怀,不时拿手碰碰她的额头,查看她的脸色,见她白里透红的好气色,方才松缓了微微皱起的眉心,“可有哪里不舒服?”
明月乖乖依在他胸口,把玩着他腰间的环佩,“没有不舒服,可能就是最近事情有些多了,才会不知不觉睡着的。”
贺之洲“嗯”了一声,他虽在外头忙,府里跟明月有关的消息却都及时送到他手上的,他自然也知道府医来看过明月的事,“钦天监将吉日定在了九月十八,眼见着没多少日子了,旁的事你都不必理会,只配合针线房将嫁衣做好就行了。”
这是怕累坏了她,时时处处的体贴她呢。
明月觉得很窝心,口中却道:“哪儿就那么娇弱了,我不过就是动动嘴罢了,旁的也不需要我费心。”
“依本王说,明日勇安侯府的花宴也不用去了,就在府里好生歇着,可好?”
“不行。”明月忙抬起头看着他,“我都答应小飞了,况且府医也说了我身体没事的,今儿歇上一天,明日保准就生龙活虎了。明日对小飞来说,可是非常重要的一天,他一个人孤苦伶仃的,也怪可怜的,我若不去看着他,他被人欺负了怎么办?再说,他可是你的亲侄子……”
“天家连父子都没有,谁又会在乎什么侄子?”贺之洲就不悦又不屑的挑了长眉说道,又一想明月本就是个呆不住的,与其让她闷在府里生闷气,还不如让她出去走走,反正有什么事,都有他给她善后,只是却不能这样轻易就应了她,免得她以为他很好说话,往后想干什么就干什么,一点都不用忌讳他了。“本王也是为了你好,明日人多事杂的,万一出了事怎么办?”
“你不是有让人保护我吗?”明月笑眯眯的奉承他:“王爷调教出来的人定然都是最好的,有她们在,谁还能伤得了我不成?好啦,就让我去嘛,我保证走到哪儿都带着绿袖跟红翡,绝不会落单给别人机会来欺负我的,好不好嘛?”
她如今对撒娇这门功夫领悟的非常的透彻,运用起来那是信手拈来得心应手,贺之洲哪里经得住她又缠又磨的劲头,不过还是使劲的板了脸,“你要知道,如今你是风口浪尖上的人物,这样大喇喇的去赴宴,就不怕人指指点点?”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呀。”明月这才想起金巧儿干的好事来,紧跟着又想起金巧儿为什么会干出这件事来,对着贺之洲就迁怒了起来,“哼,我就偏要走出去,看谁敢当着我的面提起这件事来——说起来,王爷可知道金巧儿为何要跟我过不去?”
一边说,一边不悦的拿眼睨着贺之洲,一副猛喝干醋的模样。
这模样自然就取悦了贺之洲,他终于再绷不住,却还是瞪了明月一眼,方才回道:“阴阳怪气的做什么?本王怎么知道你何时得罪了她,让她非要跟你过不去不可。”
“王爷这话说的可不对。”明月越愈发阴阳怪气起来,喷着气一字一顿的说道,“我这受的可是无妄之灾,人家为什么跟我过不去,还不是因为王爷你?说起来,你跟她是嫡嫡亲的表兄妹呢,当时怎么就没想过亲上加亲呢,如此一来,太长公主也不会偏到小皇帝的阵营里去了。你又得了美娇娥,,又得了太长公主这一助力。你要是当初娶了这一位,这会子龙椅上的那个人,不定就是你了。多可惜啊!”
一边酸溜溜的说着,一边一眼一眼的睃着贺之洲。
贺之洲淡然的神色里深藏着喜悦,只是不让明月发觉罢了,淡淡道:“太长公主一向看不起本王,又怎么可能将她心爱的女儿嫁给本王?”
☆、093 赴花宴
明月被贺之洲的话惊到了,她捧着他的俊脸上看下看左看右看,口中惊奇的喃喃道:“不应该啊。”
就凭着贺之洲如今这皮相,也能看得出小时候定是个讨人喜欢的粉嫩小正太,怎么就让太长公主一直看不上呢?且不说他皮相,手段城府一样不少,如太长公主那样对权利热衷之人,看到贺之洲不是应该像看到同类一样亲切吗?
贺之洲无奈的任由明月蹂躏他的俊脸,反正如她所说,私底下没人看见也就算了。他叹口气,俊脸都被揉的变了形状,也没呵斥明月放手,只口齿不清的说道:“本王母妃性子绵软懦弱,是太长公主最不喜的,有爱屋及乌,自然也有恨屋及屋。”
他自记事起,就知道太长公主这个姑母不喜欢他们母子,每次她进宫,见了他们也只当从未看见过。她瞧不上母妃唯唯诺诺的模样,他也讨厌她对着母妃颐指气使又不屑轻蔑的高傲姿态。
明月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来,“不过那位金巧儿倒是对你情根深种,为了不让你娶我,甚至不顾她母亲跟小皇帝的大事,也要将我的流言传出去,逼着你将我遣返回夏国呢。”
“金巧儿么。”贺之洲沉吟着,“她长的是何模样,是圆是扁,本王从未留意过。”
明月:“……”
还真叫绿袖给猜中了,只不过那时候绿袖说的是安八姑娘,没想到贺之洲对这位金巧儿竟也是一样的态度。
不过这种态度,她很喜欢。
明月欢欢喜喜的凑过去,在他微凉的薄唇上用力亲了一口,“不管是金巧儿还是银巧儿,王爷以后都要保持这样的态度才好。”
对除了她以外的任何女人不假辞色,视若无睹,真是好样儿的,必须奖励一下。
贺之洲再难保持淡定,低头就要反客为主的吻住她。
明月忙捂住他的嘴,咯咯笑道:“王爷且慢,昨儿个你才将人家亲的昏睡过去了,难不成今日还要重蹈覆辙不成?咱们还是好好说会儿话,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唔!”
贺之洲已经吻住了喋喋不休的她,也将含糊不清的语句哺喂进明月的口中,“若连……这样都承受不住,可见你身子还……弱得很,明日就乖乖……呆在府里算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身体一点不弱,明日出门半点问题也没有,明月只得豁出去,任由贺之洲按着她将她亲了个七荤八素。
……
翌日起床,明月再无昨天的沉重昏眩与不适,如往常一般神清气爽。昨天那短暂的阴影与疑惑,也教她抛到了脑后。
今日是红翡当值,她看了眼明月的嘴唇,期期艾艾的开口,“公主的嘴是不是要拿帕子敷一敷?”
明月先还有些不明所以,待红翡将耙镜递过来,明月一眼看见自己的嘴唇红红肿肿,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立时红了脸。
私底下她跟贺之洲怎么疯都成,但这模样让别人看了去,她还是觉得很羞窘很不好意思的,只觉得自己的脸都开始冒热气了,一边在心里暗骂贺之洲的过分与不节制,一边忙忙吩咐红翡:“快拿帕子来。”
在红翡的帮助下,好歹是将那红肿的嘴唇给收拾的稍微能见人了。安太夫人那边已经打发人来问明月准备好了没有,又是一番兵荒马乱,明月方才收拾妥当,赶到安太夫人的正院里与她汇合。
安太夫人今日穿一件缎织掐花盘金彩绣锦衣裙,头发梳成低髻,戴了套红翡翠的头面,这打扮不可谓不隆重了。
见明月打量她,安太夫人略略有些不安,问明月道:“我今日这打扮是不是太鲜亮了些,还是该打扮的素净点才对吧?”
她是许久没有参加过宴会了,因此上对衣着装扮就有些不自信起来。
明月笑着道:“您看着就如三十出头的年轻美妇人,正压得住这样的鲜亮的颜色,合该这样穿才好看呢。今日的花宴上,您必定最引人注目的那一个。”
安太夫人教明月这样一打趣,终于将原本的忐忑的压了下去,“我都老了,要引人注目做什么。倒是你们年轻小姑娘家,正该穿的漂漂亮亮的才是——”
她的目光落在明月的衣裳与发饰上。明月今日穿了件桂子绿瑞锦襦裙,发髻上只戴了几朵金海棠珠花,洁白的耳垂上缀着白玉耳坠,便再无旁的装饰。虽很有些天然去雕饰清水出芙蓉的端庄清纯,到底还是略嫌素净了些。
安太夫人忙就招呼王妈妈,“将那对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拿来——太素净了,岂不教人看轻了去?”
明月本不想受,但安太夫人却不容她拒绝,明月只好笑着让王妈妈将那对华丽又贵重的钗簪在自己发间,笑着道:“旁人都要当我是故意这样打扮,就为了偏太夫人的好东西呢。”
安太夫人就嗔笑道:“怕什么,我这些东西,不给你们还能给谁,又不能带进了坟墓里去。”
一旁盛装打扮的安八姑娘难掩怨恨的盯着明月头上的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咬了咬牙,到底还是忍不住赔笑着上前,“母亲一贯对小辈们这么大方的,这也是母亲对公主的心意,公主若再客气,母亲可就要难过了。对吧母亲?”
早知道,她今儿个就该朝着素净打扮,说不定还能得了这白玉嵌红珊瑚珠双结如意钗,要知道她自打见了这钗子,就心心念念总忘不了放不下,也不是没有旁敲侧击的问安太夫人要过,却每次都被敷衍了过去。若她原本对这钗子的念想只有七八分,如今见安太夫人将钗子给了明珠,她就觉得自己这钗子简直就是自己的心头好,千般好万般好,任是任何头饰也比不上了,眼红的只差没将眼睛粘在明月头上。
小姑娘年纪还小,虽然极力掩饰,也掩饰不住她的眼红与嫉妒,明月明知她言不由衷,这时候也笑眯眯的抬手扶了扶头上的白玉钗,“既然连八妹妹都这样说了,我若再推辞,就是我的不懂事了。”
一边亲亲热热的扶了安太夫人的手臂与她道谢,一边去看八姑娘的头饰,看过了就又笑起来,“八妹妹说的果然没错,瞧八妹妹的妆扮,就知道太夫人平日里对小辈是真好。”
明月以为话说到这里,安八姑娘就该消停了,没想到安八姑娘还是不死心,犹犹豫豫的开口道:“只公主头上这对白玉钗,却是母亲十分心爱的。别说赏人了,母亲人前都鲜少戴出来,可见母亲果然最疼公主了。”
若明月是个识趣的,听了安八姑娘这话,怎么还能安心戴着这对白玉钗,这可是安太夫人最心爱的物事啊!安八姑娘觉得自己已经将话说的这样明显了,明月很该将白玉钗还回来才对。
不想明月只是受宠若惊的“啊”了一声,“原来太夫人给我的,竟是这样贵重的。可见八妹妹说的没错,太夫人果然最是疼我,越过了八妹妹跟九妹妹,你们俩可别吃心哦。”
一面这样说,一面就故作俏皮的掩嘴笑了两声。
安八姑娘气的脸都红了,忿忿的扯着手中的帕子,心里暗骂明月不要脸。
安九姑娘倒是安之若素,她今日打扮的中规中矩,既不十分出挑,也不是低调到混进人群中就找不出来了。她虽年纪比安八姑娘小些,但看上去却比安八姑娘沉稳有眼色的多。
除了刚才与明月见礼外,她便退到了安太夫人身后,静静听她们说话,面上神色亦安安静静十分柔顺乖巧。此时听明月提到了她,方才微微笑道:“母亲平素也很疼我们的。”
她话不多,但她一说话,安太夫人原本因安八姑娘的话而微微沉了的脸色就松缓开来了,她打量了安九姑娘两眼,满意的点点头,“这样打扮甚好。”
却一个字也懒得跟安八姑娘说。
今日赴宴带了她们两个去,也是有替她们相看的意思,毕竟她们两个年纪也不小了。姑娘家又比不得男孩子,好年华也就这么几年,耽搁不起。她们俩自然也知道带她们出门意味着什么,相较于安八姑娘花孔雀一样的妆扮,安九姑娘这样稳重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