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奇怪啊,为什么从衡表哥进来后,你和简表哥就一直称呼他为顾爷?”寿兰县主疑惑地歪头道,“这样似乎……”
“似乎什么?你想得就是多!”简文植开口打断寿兰县主,对段玉苒笑道,“只有顾爷的侍卫护送似有不妥,不如严嬷嬷也跟着走一趟,好给府上的长辈们有个交代。”
“多谢简公子。”段玉苒觉得简文植这个人还是很不错的,想事做事很周到。
严嬷嬷陪着段玉苒由魏东护送出了简文植的看棚,顾衡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可以放松了!宽厚的肩膀因松口气而垂下来,非常的明显。
简文植将顾衡的所有表现看在眼里,心中有了计较。
趁着寿兰县主送段玉苒出去,简文植坐下来凑近顾衡低声地道:“稍后王爷可得跟草民好好说说那位忠勇伯府四小姐的事儿,不然哪一日草民一个不留神就说走了嘴……呵呵,别这么看人嘛。”
当简文植说到“说走了嘴”时,顾衡抛来凌厉的一瞪,令他不寒而栗!
真是有趣啊!那个段四小姐看来挺不简单的嘛!
…本章完结…
☆、71。脑洞大开
京兆尹府的官兵很快就控制住了江边拥挤、无序的局面,主要也是为了保护七皇子别在混乱中出了什么事!
段玉苒在被护送着往忠勇伯府看棚去的路上,遇到了伯府派出来寻找她的下人!
“四小姐!您没事吧?”徐管事快步迎上来,满脸担心的看着段玉苒。
“我没事。”段玉苒朝徐管事点了点头,然后问道,“五哥、八弟和五妹妹、七妹妹可都回去了?”
徐管事看了一眼段玉苒身旁的魏东和严嬷嬷,心中虽有疑问,却仍是恭敬地答道:“听闻外面有骚乱,大太太不放心就派小的带人出来去应国公府那边看看,正巧遇到逆着人潮回来的五爷、八爷和两位小姐。除了八爷的脸不知被什么划伤了之外,五爷和两位小姐都无事。”
虽然大部分百姓是往七皇子所在的方向挤,但也有不愿凑热闹的人,所以这次小骚乱并没有造成特别大的事故。而且很快官兵就过来维持秩序和保护七皇子,有些距离较远的地方根本都没有这样的骚动!
“那郑家表哥呢?”段玉苒挑眉问道。
“表少爷没与四小姐您在一起吗?”徐管事疑惑地道,“听五爷说,表少爷在后面护着大家往回走,就跟在您的后面……”
“表哥与我走散了。”段玉苒淡声地道,“徐管事,你派一个下人去应国公府的看棚看一看,表哥是否回去了。如果没有,就让应国公府的人也出去找一找吧。”
徐管事应了声“是”,吩咐身边一名家丁去应国公府的看棚报信,然后护着段玉苒回忠勇伯府的看棚。
当时事情发生得突然,一时也慌了神!段玉苒判断失误,要求往回走,其实他们顺着人潮向前也许不会发生被冲散的事!这是事后段玉苒才想到。
段玉苒进了看棚,就被急得团团转的三太太扑过去拉住,哽声地唤着“苒姐儿”。
段玉苒扶住因受惊吓和担心过度而摇摇欲坠的母亲,轻声安慰了姚氏两句。这时,温氏、黄氏及七小姐段玉菱都围了过来,五小姐段玉芹在远处冷眼旁观。
“四姐姐。”段玉菱还红着眼睛,想必是受惊不小。“还好你无事。”
段玉苒朝段玉菱微笑了一下,然后抬眼冷冷地看向二层看台上站在太夫人身后的四房两位公子爷!
段玉森和段玉林对上段玉苒微冷的视线,都不自然地别开了脸。段玉林的左颊上有一道半根手指长短的血痕,看上去并不严重。
温氏和黄氏都上前关心的询问。特别是温氏,眼睛也红红的,脸上的担心不似作假!黄氏则是明显的面子情,问过两句后便抚着胸口直道“幸好、幸好”。
段玉苒安抚完关心自己的人之后,便向一直稳坐看台、脸上格外平静的太夫人福了福身。
“老太太,我回来了。让您老人家担心了。”段玉苒垂首淡声地道。
太夫人面皮颤了颤,开口道:“平安回来便好。你们三个姑娘家都安然无恙,我也就放心了。多亏五郎和八郎护了你们的周全,可怜八郎还被那些不长眼的贱民给弄伤了脸!”
太夫人这话说得带着怨气,好像段玉森和段玉林要去应国公府的看棚请安是三个孙女的主意似的!明明是她非要跟郑文麒呕气,让亲孙子同行的!
现在孙女们没受任何伤、只是受了些惊吓,倒是最疼爱的亲孙子破了相,太夫人心里这口气怎么也顺不过来!
“应国公府的表少爷呢?怎么不见他的人影?”太夫人寒着脸扫视了一下段玉苒身旁的男子和婆子,“莫不是怕我这个老太婆责备他没照顾好表弟、表妹,便不敢来见我了?”
段玉苒在心里嗤笑了一声,但面上却不显。
“回老太太的话,孙女也与郑家表哥走散了。幸而遇到承恩公府的简三爷与南阳公主府的寿兰县主,得两位贵人相助才没被挤伤。这二位便是简三爷派来护送孙女的人。”段玉苒道。
看棚里的人都露出惊讶的表情,视线投向了魏东和严嬷嬷。
段玉苒故意把魏东也说成是简文植的人,若说是顾爷的护卫,伯府里谁知道“顾爷”是哪位!
在伯府众人吃惊时,严嬷嬷朝已经变了脸色的太夫人福了一礼,直起身后神情冷淡地道:“贵府四小姐与我家县主很是投缘,所以特派奴婢相送。现将段小姐安全送至,奴婢也该告辞了。”
“多谢严嬷嬷、魏护卫。”段玉苒向二人行了礼,魏、严二人赶忙避开还礼,“请二位回去后代我向县主、简三爷和顾爷再道声谢。”
“小姐所托,定当转述。”严嬷嬷道。
同样坐在看台上的大太太也开了口,“徐管事,将今日府中带来的水果挑上一篮请这位嬷嬷带回去,略表我们伯府对简公子与寿兰县主的谢意。”
徐管事领命,赶紧带人去挑水果。
待严嬷嬷和魏东离开后,看棚里的气氛才活络起来!
“想不到妹妹竟有这等造化,竟能与承恩公府和寿兰县主结缘!”黄氏有些酸地恭维道,“这就是常说的因祸得福吧?”
这祸你遇到试试!段玉苒没好气地轻哼一声,不理会黄氏冒酸。
温氏拉着段玉苒坐下来,又命人换了新茶点上来。
黄氏见段玉苒不理自己,撇了撇嘴坐到了一旁。
三太太坐在段玉苒另一边,想让女儿说说事情的经过,又碍于这么多人在不好太过引人注目!
段玉苒喝了口茶,借用帕子拭嘴的动作掩住嘴,低声对温氏道:“二嫂子,我听说今天七皇子也参加龙舟赛,要不要告知二哥与三哥一声?”
温氏正用帕子给段玉苒拈点心,听她这么一说手就是一滞,瞪大眼睛看向段玉苒。
段玉苒伸手接过温氏手里的点心,自然地笑道:“谢谢二嫂子,方才那么一跑一吓,现在我还真是饿了。”
“你这孩子。”三太太哭笑不得的看着女儿,眼中满是心疼。
温氏缓缓垂下眼帘,将沾着点心屑的帕子抖了抖,然后唤自己的丫鬟过来,“这帕子不能用了,给我换一条。”
那丫鬟叫镜儿,是温氏的陪嫁丫鬟之一,是今年刚从二等丫头提上来的大丫鬟,看面相就是个机灵的俏丫鬟。
镜儿接过主子抛过来的帕子,大眼忽闪了两下后抿唇笑问:“回二|奶奶,奴婢随身只带了两条帕子,怕是呆会儿就不够用了。要不,奴婢去车上再取几条过来?”
温氏看了看镜儿,微微颔首道:“也使得,那你便去取几条过来吧,呆会儿吃瓜果少不得又要换。对了,顺便将车上的香胰子也多拿两块过来,净手时用得着。”
说完,温氏似乎又想起什么,起身对看台上的太夫人和大太太福身道:“老太太、母亲,龙舟赛尚未开始,外面却是越来越热了。要不,给二爷、三爷和划龙舟的壮丁们也送去一些瓜果可好?”
太夫人对大房那两个没血缘关系的孙子是半点儿也不关心的,温氏这么说了,她便点头。
大太太想了想,也点头道:“那便送去一些吧。”
温氏笑道:“那我去挑些,让镜儿和管事给他们送去。”
段玉苒看着温氏主仆离开看棚,暗中松了一口气。这位二嫂除了贤惠外,也是个聪明的人,二哥真是好福气了!
接着,又有几家晚辈过来问安的,太夫人都表现得不甚热情,倒是大太太和颜悦色的问了几句话、又让带些瓜果回去。
没多久,徐管事派去应国公府看棚探问郑文麒如何的家丁返了回来,在徐管事耳边低语几句。
徐管事进了看棚向里面的主子们禀报道:“老太太、大太太,应国公府的文麒表少爷在之前的骚动中受了伤,已经被送回应国公府找大夫救治去了。”
“什么?”大太太惊讶地扬声,“怎么回事?快说说!还当是走散了,怎么就受了伤?”
徐管事就将家丁探问来的情况说了一遍:郑文麒护着表弟、表妹往回走,不想被兴奋的人流挤倒,身上被踩了几脚!其中左手臂受伤较重,待被人救起送回应国公府的看棚后,就马上乘车回府请大夫救治去了。
段玉苒听完,心中的疑惑反而重了!她一个弱质女流都没被挤倒,郑文麒怎么倒被挤倒还挨了踩?但她又觉得自己这种小人之心实在可耻!郑文麒若真的受伤,也是为了保护他们!
三太太念了句佛号,对段玉苒小声地道:“改日我们得去应国公府好好向表少爷道个谢才是。”
“嗯。”段玉苒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
太夫人听闻郑文麒受了更重的伤,脸色就变得好起来。看在大房与三房的人眼里,都不禁暗中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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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之前有一场小骚乱,却不影响龙舟赛的正常进行!
段玉苒对龙舟赛已经兴趣缺缺,思绪开始整理今日发生的所有事及遇到的所有人!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郑文麒今天的行为怪异!却又抓不住头绪!
继而又想到与简三爷交好、是寿兰县主表哥的顾衡!
以前只觉得顾爷虽然胖,却通身有着普通商人所不具备的贵气~!胖而不蠢、胖得有气质说的就是顾衡这种人吧……
这个时代的男女婚配讲究个门当户对,王公贵族、世家勋贵之间的通婚,使得各府之间绕来绕去、多少都有些亲戚关系!但这表亲也分个远近、亲疏,寿兰县主与顾衡之间的熟络不似血亲较远、两家地位悬殊的亲戚!
顾衡……姓顾,国姓。寿兰县主的母亲是南阳公主,当今圣上的皇妹,也姓顾……
段玉苒打了一个激灵,心脏随之一扭!
“四姐姐,你不舒服吗?”站在二层看台靠后位置的段玉菱发现身边的段玉苒脸色不对,小声地担心问道。
“没……没事儿。”段玉苒用帕子拭了拭额角的冷汗,双上根本没往江面上看!
此时,龙舟赛正进行得如火如荼!江面上和岸边锣鼓喧天、人声鼎沸!数条颜色不一的龙舟在江面上如箭一般疾行!
即便是皇族,在宗室中也分个三六九等!像东盛郡王,也是姓顾,但没有差事可做前,混得还不如忠勇伯呢!
宗室子弟中不乏也有插手商道者,但大多是手下有很多人替他们奔走、经营,像顾衡这种亲力亲为四处巡视生意的很是少见!这是不是意味着,顾衡虽然是宗室子弟,却也和东盛郡王差不多,是与当权皇室的血脉较远、家势渐渐败落之流呢?
杂七杂八想了很多,段玉苒想得头都隐隐作痛了。
随着岸边人群的欢呼雀跃,八月十五之前的龙舟赛决出了胜负!
看棚离江面并不近,所以对比赛结果也看得不是真切,大房的人都焦急地等待徐管事回来报讯。
比赛结束大约一刻钟的时辰,徐管事满头是汗的跑了过来,拱手道:“启禀老太太、大太太、三太太、两位奶奶及公子、小姐们,咱们伯府的龙舟今年得了个第四!”
“第四?”大太太脸上现出喜色,看向身边的两个儿媳。
黄氏自是喜悦,因为自己的丈夫也出了力气,这份功劳有段三爷一份!
温氏则强作欢颜,急急地问道:“前三名都是哪几位府上?”
“回二|奶奶,第一名是应国公府的龙舟,第二名是七皇子的龙舟,第三名则是振威侯府的龙舟。”徐管事禀报道。
温氏这才露出真心的笑容,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七皇子?”大太太脸色微僵,“只道这位皇子是来看个热闹,想不到……”
“应国公府的七公子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竟在龙舟赛上夺了魁。咱们府上应该去给道个喜才是!”太夫人的侧重点却是不同,一听郑文昭带领的龙舟得了第一名,跟她得了第一名似的开心!
这个拎不清的老太婆!在场所有人都有些鄙视太夫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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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十五这一天,京城也是分外的热闹。前一天的龙舟赛还在被人津津乐道着。
段玉苒去了一趟琉光阁,挑了几件琉璃摆件与首饰包好,命人分送至应国公府、承恩公府。因为她不知道寿兰县主住在哪里,所以将谢礼一起送到承恩公府,请简文植转交。
看着面前锦盒里摆着的琉璃葫芦娃,段玉苒犯起了愁。
给顾衡的谢礼,她不想假手于人!可相交这么久,她竟不知道顾衡的府邸在何处!
想了想,似乎她和他的见面除了巧遇,就是在宝珑斋。可前几次去宝珑斋,她都没再遇到顾衡了,龙舟赛那天才知道他一直忙于监工琉璃壁画。
如果顾衡是没落的宗室子弟,也许他是想借那画琉璃壁画得以翻身!在皇子和皇帝那里露露脸!
碧珠好奇的看着锦盒里七个系着不同颜色小围裙的琉璃胖娃娃。这好像是主子过年时画的图稿之一。当时宝珑斋的硕爷将这张图稿退了回来,是段玉苒坚持要做五套自留在琉光阁里售卖,才出了成品。
段玉苒将锦盒盖好,交给碧珠拿着,然后叫来王壮交待他去宝珑斋传个话,就说她想见顾爷!
顾衡从吴娘子口中得知段玉苒要见自己时,心猛的一跳!难道那天还是露出了马脚?
仔细一想,段玉苒是个聪明的女子,被她猜到自己的身份也在情理之中!(王爷,您高看女主的智商了)
权衡一番后,顾衡决定八月十九与段玉苒在宝珑斋见面。
“碧珠,你觉得我戴这支钗怎么样?”段玉苒拿起一支金蝶流苏钗在头上比了比,问丫鬟道。
碧珠正整理着段玉苒要穿的衣裙,被这么一问觉得有些奇怪。
小姐平日出门穿什么、戴什么都自有主张,今天怎么倒问起她的意见来!
“小姐戴什么都是好看的。”碧珠应了一句。
段玉苒左看右看,最后还是气馁的将金钗扔到匣子里,又拿起一支琉璃碎玉流苏籫让云珠插在自己头上。
云珠一直抿着嘴不说话,也发觉今天小姐似乎有些不一样。好像有些心浮气躁和不安!
“碧珠,将那套枚红的衣裙收起来吧。”段玉苒对着铜镜道,“将那件水米分的袄裙拿出来。”
“……”云珠和碧珠都呆了。
今天小姐真是多变啊!
好不容易穿戴完毕,段玉苒去向三太太报备一声。
“又要去铺子里?”三太太看着今天格外清丽的女儿,皱眉道,“我倒是想问问你,什么时候去应国公府向你文麒表哥道谢!毕竟他……”
“娘,我已经命人送谢礼过去了。”段玉苒淡声地道,“大房那边都没什么动静,咱们巴巴的过去道谢算什么?当时表哥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