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高县令?”祝士林想起来他是和九歌说过这件事,“若九歌真能识得他,那到时一定要引荐给我认识一番,至于腾哥的事情……”他回头看了眼缩在门口的祝腾,摆手道,“还是先让他回去老老实实的读几年书再说吧。”
“读书肯定是要读的
重生王牌特工。”祝大奶奶一听祝士林拒绝了,立刻就道,“但是若有门路肯定比那睁眼瞎要好,再说,那秀才功名都是有名额的,每年高中的都是当地的乡绅或是有些背景的人家孩子,我们腾哥就是考的再好,那也肯定会被人挤下来的。”她的言下之意,秀才的考场,那都是县老爷定的,想定谁就定谁。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县太爷也不敢明目张胆。要不然他当年是怎么考中的,祝士林直皱眉。
幼清惊讶的看着宋弈,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热心了,还帮祝腾打理前程,难道是在帮她们吗?这个方法倒好,祝腾的前程就是祝大奶奶最好的诱饵啊,比什么都要香!
“宋大人。”果然,祝大奶奶急切的道,“您说高县令年底来京城述职,那我们就在京城等他岂不是更好,到时候您和我家休德带着腾哥去和他见一面,他见着我们腾哥一定会喜欢的,等回陈留,他不就能安排了吗。”
宋弈面无表情的看向祝士林,祝士林尴尬的道:“大嫂,人家年底才来,更何况,他来京城也不会久待,不过几日的功夫,跑吏部见上峰打关系就够他忙活的了,哪有空见腾哥!”还有点他没说,他和宋弈的官职很微妙,毕竟是常在圣上跟前走动的,还是少和这些外官表面走动太过频繁,私下来往倒是无妨!
“那怎么办。”祝大奶奶看着宋弈,这边祝老太太就道,“怕什么,宋大人说帮忙定然会帮忙的,等我们回去的时候,让宋大人带封信去不就得了!”
祝大奶奶觉得有道理,立刻点着头:“那就劳烦宋大人了。”
宋弈扫了幼清一眼,朝她挑了挑眉,可等他转过脸去说话时,面色又变的疏离冷漠起来:“这事到时候你们问我夫人吧。”便不打算再说,转身,器宇轩昂的走了。
幼清目瞪口呆,原来他来这一趟,是给她撑腰来的?!她心头忍不住笑了起来,觉得这样的宋弈很有趣。
祝老太太就尴尬起来了,刚刚骂幼清的可是她,骂的那叫不留情面,现在宋弈说让她们来求幼清,岂不是转过身就自己打自己脸了?
祝大奶奶呵呵的笑着,望着幼清。
幼清根本看也不看他们,和祝士林道:“姐夫,既然您下午不去衙门,还是多陪陪大姐吧,她身体虚又受了这样的罪,我都不敢告诉家里人,若是叫他们知道了,还不知道怎么伤心。”说着,叹了口气往宴席室去。
祝大奶奶惦记着宋弈说的“前程”,喊着幼清道:“姨太太……”幼清回头看她,祝大奶奶就道,“那宋大人说的事就麻烦你了。”
幼清冷笑一声,和祝士林道:“姐夫,你要不要陪着大姐。”
“好,好!”祝士林没章法的点着头进了宴席,幼清就朝着祝大奶奶冷笑了笑,啪的一声将宴席室的门关了起来!
她是薛思琴的妹妹,姐姐吃了那么大的亏,她这个做妹妹的难道要对她们笑脸相迎不成,没有和薛思琪一样指着她们鼻子骂就已经是客气的了。
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被关门声惊的一跳,祝老太太就指着门张嘴就要骂,祝大奶奶拉着他就道:“娘,要是我们真能认识高县令,那不单腾哥的功名有把握了,就是他爹做生意也会好很多,您现在可不能再骂了。”
祝老太太觉得祝大奶奶说的有道理。
祝大奶奶又指了指里头:“再说,弟妹这回伤到了,二叔正生我们的气呢,您这一开口不就惹到他气头上去了吗,再要是将薛家的人闹过来,可就不是姨太太这样关门甩脸子这么简单了穿入中世纪。”
祝老太太还是不高兴,一想到方幼清刚才对她的冷喝,她就周身发寒,她没有想到平日说话和和气气的方幼清,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而且,她感觉方幼清并非只是威胁威胁罢了,她能说的出就定然能做得到。
尤其是在看到宋弈以后,宋弈说话不露声色,明明差不多的年纪休德却对他言听计从的,这样的人不可能简单,方幼清说不定就是因为有他撑腰,才会面不改色脱口而出的说那样的话!
一般的女子,就算是真的气的狠了,也不可能想得到让你出不了京城这类的威胁。
祝老太太看着紧闭的宴席室发呆。
祝大奶奶也在打着算盘:“娘,您先进房里去,我有事要和您商量!”她说着扶着祝老太太进房里,又看见祝腾正站在房门口,她压着声音咬牙切齿的训道,“你瞧瞧你什么闹的什么事,等你婶婶好了,你不给他跪下磕头认错,你二叔都不会原谅你的。”
祝腾抽了抽鼻子,有些吊的眼角露出恼怒的样子:“还不都是你的错,我要出去你让我出去就是,非要闹的人尽皆知!”
“你这孩子。”祝大奶奶怒道,“我不是为了你好。”她左右看看不见别人,低声道,“娘知道你长大了,明儿就给你放个小丫头在房里就是,你安安心心待在家里,哪里都不准去。”又道,“你说你看中了谁,我明儿和你婶婶商量!”
家里的丫头他都看过了,没几个能入眼的,他不屑道:“不是年纪大了就是年纪小了,我不喜欢!”又道,“你别管我的事了,我自己知道怎么做。”说完就要出去,可一想到路大勇还在外头,他又害怕的缩了回来,想了想决定晚点等路大勇走了再说,“我回去睡觉,你们谁都不许吵我。”
祝大奶奶见他终于不再闹着要出去了,着实松了口气,目送祝腾去了暖阁,她才扶着祝老太太进了房,转身就关了门,轻声细语的道:“娘,我看这次二叔是铁了心的站到弟妹那边去了。”
“他敢!”祝老太太虽嘴上这么说,但心里却一阵阵发寒,辛苦养出来的儿子,为了外人就赶他老娘走,这样的不孝子若是叫老家的人知道,真是把牙都要笑掉了,她哪还有脸在陈留待下去,“他若是真敢将我们赶出去,我就去衙门里告他们不孝,我倒要看看谁比谁横!”
“娘!”祝大奶奶知道祝老太太说的是气话,这世上谁都能去告祝士林,唯独祝老太太不可能去做这事儿,“您坐下,听我和您慢慢说。”她给祝老太太倒了茶,轻声细语的道,“原本我也不想回去的,可眼下弟妹小产二叔显然将责任怪在我们身上,我们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既然这样,我看我们索性就回去吧,一来腾哥在京城不太平,二来,若是宋大人当然和高县令走关系,腾哥回去读几天书再去考个功名在身上,那咱们以后说不定就真的能立两块进士及第的牌匾呢,您想想,多威风,可不比咱们在京城窝着舒坦。”又道,“就算腾哥没有二叔有本事,可哪怕最后只考了个秀才,那咱们也风光无限,他以后每个月可就有廪粮领啊!”
祝老太太心里转了好几个弯,可还是气不过祝士林刚才对她的态度,好好的儿子,以前多孝顺她,可自从成了亲以后就变的六亲不认了,得亏当初他堂嫂来一趟还说薛家的人和气,薛家大小姐又漂亮又端庄,她可没有看出来。
还不如小门小户的女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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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拿得出手的好处,也只有那丰厚的嫁妆了,不过,既然京城都是这个风俗,那休德当初就是不娶薛思琴,娶别人家的闺女也会有这样的嫁妆,薛家有什么可得意的。
“娘!”祝大奶奶一看祝老太太这样,就知道她钻牛角尖了,又道,“现在,您就是不想走也不行啊,若是弟妹一哭二闹拿自己小产的事威胁休德怎么办,若是薛家的人闹过来怎么办,到时候休德还是得让咱们走,依我看,如今我们要好好想想,怎么样才能体体面面的走,才能不白来这一趟!”
“你来一趟怎么会吃亏。”祝老太太不悦的看着自己大儿媳,“休德不是说将百日收的礼全部让我们带走吗,那么多值钱的东西,少说也值得几千两银子,咱们家什么时候见过这么多好东西,连腾哥娶媳妇的钱都不用愁了。更何况,休德不还说再贴给我们五百两吗,你怎么算也不会白来这一趟!”
婆母可真是老了,薛思琴现在小产病倒在床上,家里的事没有人管,她们走之前从库房里神不知鬼不觉的拿点东西走,莫说她发现不了,就是发现了,还能和她们要回来不成。
就算是要,她们也能说是当初拿百日收的礼错拿了呗,总有话圆过去!
几万两银子的陪嫁,分他们一点有什么关系,她当初为了休德能读书连饭都吃不饱,现在回报她也是应该的!
祝大奶奶理所当然的想着,又叹了口气:“就是宋大人答应的事,姨太太那边只怕不好办了,她这会儿正恼着我们呢,得想个法子才行。”县官不如现管,皇帝再大那也不会管到陈留去,在陈留大家买的只有高县令的账,如果以后有高县令撑腰,他们在陈留还怕什么!
“找什么姨太太。”祝老太太不认同的道,“让休德找宋大人不就成了,男人的事她一个小姑娘懂什么。”
祝大奶奶听着就不赞同的道:“娘,宋大人今年和休德差不多年纪吧,姨太太可才十四岁,两个人年纪差了这么多,在家里宋大人还不知道怎么心肝宝贝的宠着姨太太呢。您看,他今儿听到了这里闹腾,就急着赶过来看看,您以为他真找休德说事,依我看,他就是不放心姨太太,才过来看看的,这样的人,你求他办事不定能成,可若求到姨太太面前去了,铁定就行了,所以啊,这事儿咱们还真绕不开姨太太!”这样的男子因为媳妇年纪小,所以都当孩子惯着,别人不将他放在眼里他不在乎,若是不将他媳妇儿放在眼里,他说不定就和你翻脸了。
打蛇打七寸,宋大人的七寸就是姨太太了。
祝老太太直皱眉,祝大奶奶就又道:“她一个小姑娘,见着自己姐姐吃了亏,脾气上来闹一通是常事,您压根就不用和她计较,等事儿办成了,您再和她算账也成啊。”
祝老太太想想也对,总有法子收拾一个小丫头。
这边,祝士林坐在罗汉床边和幼清说着话:“……今天的事得亏姨妹在,此番恩情我和你姐姐都记在心里了。”说着,要起来给幼清行礼,薛思琴拉住他,贴心的道,“都是一家人,幼清照顾我也不是想要您感谢她,夫君不必如此,反而见外了。”
幼清顺着薛思琴的话就道:“大姐说的对,姐夫太见外了。”又道,“不过我今儿也有不对的地方。”她反而朝祝士林道歉,“我见大姐倒在地上三魂吓没了七魄,又正好老太太在说大姐故意装死装活的话……我气不过就顶了他一句,这事是我不对,还劳姐夫替我向老太太赔个不是。”
祝士林能理解幼清的心情,她们虽是表姐妹,可感情一直很好,见着姐姐吃亏幼清着急在情理之中,他惭愧的道:“这事不能怪你,是我娘不对重生之大天王!”
“老太太也没什么不对之处,他爱护孙子心切,见着腾哥发疯似的,自然就顾不到别人了,情急之下说出这样的话我也能理解。”幼清望着祝士林,“是我性子躁了!”
春银在一边听着暗暗点头,姨太太这话说的太有意思了,说老太太在乎孙子顾不得旁人,那这个旁人不就是太太嘛……不顾着太太也就罢了,可太太肚子还有一个呢。
她决定凑着姨太太的话,就噗通一声跪在了祝士林面前:“老爷,奴婢斗胆说一句!”她不等祝士林回应,就悲愤的道,“老太太和大奶奶还有大少爷来京城,我们太太是真的高兴的不得了,前些日子您不在家,太太是里里外外照顾的妥妥帖帖,就是自己歇不好吃不好也要顾着老太太和大奶奶,大少爷……大奶奶来时身上只带了几件换洗的衣服,首饰只有那一支银簪子,可您瞧她现在,身上穿的头上戴的,都比太太好了不知多少。她但凡看中了东西,只管从太太房里拿,便是库房里的东西,她也是想搬就搬,连招呼都不打一声。奴婢和太太说,太太还呵斥了奴婢,说只要大奶奶高兴,东西随她挑便是,一家人不必这般斤斤计较。奴婢也就没有说什么,可是大奶奶竟是连姨太太的东西也要抢,还有大少爷……还去太太的房里偷钱。奴婢觉得,一家人再好,可是这样磨下去,就是再好的感情也要没了的,老爷……奴婢没有别的意思,就怕以后还出这样的事,今天太太吃了这么大的亏,明天谁又知道会出什么事!”那么大侄儿了,跑到年纪轻的婶婶房里偷钱,春银都不好意思说。
“春银。”薛思琴呵斥道,“这里哪有你说话的份,出去!”
春银委屈的落着眼泪,倔强的道:“太太,这些话奴婢不吐不快,便是您罚奴婢,奴婢也要和老爷说!”
“不关她的事。”祝士林摆着手,“是我想的太好了,以为将他们接过来享几天福,也算是我的一片孝心,却没有想到惹出这么多事情出来!”他叹着气,满含歉意的望着薛思琴,“委屈你了。”
薛思琴红着眼睛:“夫君不要往心里,春银胡说的。娘和大嫂他们,您还是留下来吧,若是将他们送回去,她们心里肯定不好受!”
“你都这样了,我不能再把他们留下来。”祝士林看着脸色惨白的薛思琴,语气坚定的道,“这两日我就安排人送他们坐船回去。”
薛思琴感动的握着祝士林的手,久久的说不出话来。
幼清朝春银眨眨眼睛,又和百无聊赖的封子寒道:“药效什么时候起?”封子寒看看时间,“一会儿就该发作了。”说着望着祝士林道,“你忙你的去吧,这里我和幼清守着就好了,有事喊你!”
祝士林不放心薛思琴,蹙眉道:“我还是陪在这里吧。”
“老爷!”不等封子寒说话,外头就听到常妈妈焦急的喊道,“老太太请您过去。”
祝士林脸色很难看,薛思琴朝他露出个放心的笑容:“您去吧,我不会有事的。”
祝士林犹豫再三,对封子寒和幼清谢了又谢才出去,他一出门常妈妈就拉着他低声道:“老太太说里头血腥味重,让您在外头守着就好了。”
祝士林气不打一处来,自己儿媳都这样了,她不但不来看一眼,还说这样的话,都是儿媳,娘也太偏心了,他怒气冲冲的大步去了祝老太太房里:“娘,都这个时候,您还说这样的话做什么,太寒思琴的心了武道进化系统。”
“我还不是为你好。”祝老太太喝道,“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娘,没用的东西!”
祝士林懊恼的坐下来,这些事情和他娘说不清楚,他直接道:“这两天你们收拾好东西,后日我便送你们走!”他已经打定了主意。
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对视了一眼,没有说话!
祝士林心里乱糟糟的,没有注意到祝老太太和祝大奶奶的异常,歉意的道:“……娘,你们以为考中功名,便万事都能水到渠成,好日子也不远了,可是却不知道,为官的不易,在外生活的不易……我没有你想的那么有本事。”
“休德……”毕竟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祝老太太看着儿子露出痛苦无奈的表情时,心里便揪了起来,她走过来扶着祝士林的肩膀道,“娘知道,这世上什么人都有难处,便是皇帝的日子也不见得轻松自在,可是大难是大难小难是小难,你现在不管怎么说,都比你大哥大嫂过的好,你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