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闺玉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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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闺玉堂- 第25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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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弈就低眉看着幼清,幼清指着外头道:“你快去啊,爹爹不认识路的!”
  “知道了!”宋弈瞥了她一眼,默默的跟着方明晖出了门,幼清又跟着几步追到了门口,目送方明晖和宋弈以及薛镇扬的背影渐行渐远,她才若有所失的叹了口气,夏芷晴走了过去,望着方明晖的背影,轻声道,“那就是你父亲吗?”
  幼清笑着点头,眉眼弯弯的都是欢喜,夏芷晴也被她感染了,笑着道:“真替你高兴!”
  “谢谢。”幼清笑着道,“今天辛苦你了!”
  夏芷晴摇摇头,又道:“说起来,薛季行长的可真像你父亲,他一进来时我惊了一跳,想着怎么薛季行穿着这样来了。”说着,掩面而笑,道,“不过,他们是甥舅,也正常。”
  薛霭确实像父亲,不但相貌相似,就是连气质都是类似的,像是另外一个父亲,年轻时的父亲!
  “幼清!”方氏朝幼清招招手,幼清和夏芷晴道,“你先坐会儿,我过去看看。”夏芷晴点头道,“你忙吧,我们这么熟了,你不用管我。”
  幼清笑着提着裙子过去,方氏和幼清道:“郭老夫人和郭夫人要回去了,我们一起送送。”
  “好
  新版皇后的乖宝皇帝。”幼清说着走去郭老夫人身边,郭老夫人望着她笑道,“今天是大喜的日子,连我这个外人看着都高兴,你不用管我们,也不是头一回来,你尽管忙你的去。”
  幼清摇着头,笑道:“您用了午膳再回吧,今天给您添了这么多麻烦,要是这么让您走了,我们太失礼了。”
  “这有什么。”郭夫人笑着接了话,“正好我们家里也有事,你别管了,一顿饭什么时候不能过来吃,何必非要赶在今天呢。”
  幼清见留不住,就笑着道:“那我送您们。”说着就陪郭老夫人和郭夫人一路到垂花门,扶着郭老夫人上了车她和方氏才结伴回来,方氏笑着道,“没想到你父亲能赶回来,他进来时我都不敢相信!”
  幼清也是这样的感觉,所以很理解方氏的感受,她笑着道:“方才我看到三哥了,他壮了,黑了,出去一趟可真是不一样。”
  “是。见到我也不是扑过来。”方氏掩面而笑,真的很高兴,“还向我和你姑父行礼!”
  幼清笑了起来,和方氏一路说着回了正院,忽然有位夫人迎了过来,幼清一愣,顿时便认出来是曾太太,前一世她在锦乡侯府曾见过她,只是她怎么会来,幼清皱了皱眉笑望着曾太太。
  “恭喜宋夫人。”增太太笑着道,“今儿我是不请自来,还望宋夫人勿怪。”
  幼清当然不会给她脸色看,虽说曾毅这人不厚道,中间还夹着薛霭的事情,可是毕竟曾毅是钱宁的义子,打狗还要看主人,所以她笑着道:“您能来我求之不得,只是,今儿家里事情多,若是怠慢了,还望您见谅!”
  曾夫人微微一愣,没有料到幼清对她这么客气,她立刻就笑着道:“您太客气了,我能来观礼也是已心满意足了,就不多给您添麻烦了。”又道,“改日等您家里闲一些,再来拜访您。”姿态摆的非常低。
  幼清笑着道:“既是来了用了午膳再回去也不迟!”曾夫人推辞道,“您父亲好不容易回来,父女团聚,定是有许多话要说,我若留着也太没有眼色了。”说着一顿,接着道,“您忙,我就先走了!”说着也不让幼清送,急匆匆的走了。
  幼清望着曾太太的背影,招手喊了周长贵家的过来:“你送曾太太出去。”宁得罪君子,莫得罪小人。
  周长贵家的应是而去。
  幼清回去又陪着夏二奶奶和单夫人等人说了会儿话,大家都不打算留下来用午膳,也都知道今儿薛家一家子和幼清这边是要吃个团圆饭,亲人远归是大喜的事,她们自然不会多留,便相继散了。
  幼清让人收拾好这边的东西,就一副要去找方明晖的样子,薛思琴就笑着道:“你这个样子太累赘了,快去把衣服换下来!”
  “好。”幼清提着裙子进了房里,薛思琪和赵芫跟着进来,赵芫拿着她拆下来的华胜左看右看,啧啧叹道,“这华胜可真好看,五颜六色的。你在哪里定的,我怎么从来没有见人戴过。”
  “是婆母留给夫君的。”幼清笑着道,“夫君便转送给我了,我也觉得很好看!”
  薛思琪摸了摸,笑眯眯的在头上比划了一下,笑着道:“这种艳丽的还是赤金的也就幼清能戴了,瞧我戴着跟走街串巷的媒婆似的!”
  赵芫听着哈哈大笑,将华胜放回匣子里,帮着幼清整理衣襟,又抱了抱她,道:“以前我知道你惦记着舅舅,可今天看你哭成泪人一般,我也心酸不得了,比起你再想想我自己,不知道幸福多少,难为你还这么懂事,可真让人心疼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大嫂!”薛思琪皱着鼻子道,“您就别说这话了,我心里到现在都还难受呢,再把我惹哭了,我可不饶你。”
  赵芫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指着薛思琪道:“你没事就知道拆我的台。”
  薛思琪嘻嘻笑了起来。
  幼清和赵芫一起往外走,赵芫轻声道:“不过,你千万别只顾着舅舅忽略了宋大人,我瞧着他刚才那样子,分明就是吃醋了。”
  “啊?”幼清一愣,望着赵芫,赵芫就点点头。
  幼清愕然,又忍不住想笑,点头道:“我知道了。”她想想方才指使宋弈去陪着父亲时,是没有管他,不过宋弈应该不会这么小心眼吧……
  几个人出了房里,方明晖正和薛镇扬以及宋弈还有封子寒一起进了院子,幼清就笑着迎了过去:“爹爹!”她笑眯眯的望着方明晖,他梳洗过后换了件她给他准备的靛蓝色湖绸直裰,清了胡须,眉眼间了少了风霜,和宋弈前后进来,两人各有千秋,皆是一副翩翩佳公子的样子……
  “客人都送走了?”方明晖低头看着幼清,幼清点了点头道,“送走了,您们到宴席室里去坐吧,午膳一会儿就好!”就习惯性的拉着方明晖的衣袖。
  方明晖笑着和薛镇扬道:“还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似的。”薛镇扬望着幼清,微微笑着,感叹的道,“这孩子太聪明,心事又重,也就你回来露出几分孩子气,在我膝下待了好几年,我可一次都没见她这样。”
  幼清笑了起来,方明晖心疼的看了眼幼清,和薛镇扬道:“幼清给你和眀莲添麻烦了。”
  “不麻烦。”薛镇扬很认真的道,“我几番升迁都和她有莫大的关系,稍后再和你细说!”
  “哦?还有这事?”方明晖显然没有想到,望着幼清眉梢微扬,露出沉思的样子,幼清心里咯噔一声,怕方明晖知道后担心后怕,就笑着打岔:“这会儿快到中午了,外头热,快进去吧。”
  几个人就高兴的进了门。
  封子寒就扯了扯幼清的衣袖,皱着眉不满的道:“小丫头,你没瞧见我,都不理我!”
  “封神医好。”幼清笑眯眯的望着封子寒,封子寒见她这副样子,就哼了一声,“真傻!”
  幼清不以为然,服侍着方明晖和薛镇扬各自坐下,亲自上了茶,才在宋弈手边的位子坐了下来,接着薛老太太,薛霭和薛潋以及方氏,薛思琴,薛思琪,和薛思画都进来各自坐下。
  “一路上可还顺利。”薛老太太客气的道,“闻瑾没有给你添乱吧。”
  方明晖起身朝薛老太太行了礼,道:“闻瑾很懂事,也聪明,这一路都是他安排食宿,不但周到还很细心!”他说着看向薛潋,赞赏的道,“路上也不忘读书,还与我商讨功课!”
  大家都忍不住用惊讶的表情去看薛潋,薛潋满脸通红,支支吾吾的道:“舅舅学问好,我请教舅舅而已。”
  “是该多和你舅舅学学
  云舞倾城。”薛老太太颔首道,“当年他的学问便是翰林院的刘大学士,和宋阁老也夸赞的。”一顿又看着方明晖道,“听闻你在延绥还做了先生,我还担心你回来会要费些周折,索性一切都顺顺当当的。”她是怕榆林卫不舍得放人。
  “那到没有。因为有圣旨在,他们虽留可也不敢强留。”方明晖语气轻缓的道,“我回来时那边也新去了先生,两边交接,并未耽搁时日。”
  薛老太太点点头,方明晖看向薛霭,问道:“听说拜在夏阁老门下了?还参与了翰林院修撰的《景隆明录》?”
  “是!”薛霭站了起来,朝方明晖行礼,回道,“受同僚和大学士的照拂,做一些辅助的事情。”
  方明晖点点头,赞扬道:“撰写史记,可为后世明言本朝之事,是造福百姓和子孙的大事,你能参与其中已经是大幸,不究事情重要与否!”
  “是!”薛霭抱拳应是,重新坐了下来。
  方氏又问起方明晖在延绥的衣食起居,又说起这几年发生的事,大家一直聊着直过了午膳,周长贵家的小心翼翼的催了好几次,薛老太太才道:“亲家舅爷一路劳顿,我们先用午膳,下午也能让舅爷好好歇一歇。”
  大家纷纷起身应是,跟着薛老太太去了花厅,不分里外开了两桌,薛镇扬和方明晖自从前说到以后,饭一直吃到未时末两人微醺着散了席,幼清安排大家去歇着,她则和宋弈一起扶着方明晖回了他的院子,又急着让采芩去端醒酒汤,方明晖拍了拍幼清的手,道:“我没有醉,只是高兴了,便有些喜形于色罢了,你不用担心爹爹!”
  “您向来不饮酒的。”幼清担心的道,“突然这样喝会伤着身体的。”
  方明晖知道幼清关心他,就不再多说,在摇椅上坐下来,幼清蹲在他身边问道:“难受不难受?”说着给他倒了杯茶递过去,“你喝点茶润一润。”
  方明晖接了茶,却望着站在一边的宋弈道:“九歌,坐!”
  宋弈看了看幼清,道:“我衙门还有点事,要去一趟,让幼清先陪您,等回来我再陪岳父说话!”
  方明晖刚要说话,幼清已经接了话道:“那你早点回来!”
  宋弈笑着颔首,和方明晖告辞出了门去。
  幼清就接了方明晖手中的茶,正好采芩端着醒酒汤来,她服侍方明晖喝了,才真的放了心,半跪在方明晖的脚边,搂着他的胳膊也不说话,红了眼角。
  “妮儿。”方明晖低头看着幼清,“让爹爹好好看看你。”
  幼清就含着泪抬起头望着方明晖,秀眉凤眸五官精致,肤色细白……方明晖摸了摸幼清的头,感慨的道:“妮儿真的是大姑娘了!”话落,叹了口气道,“可惜,爹爹错过了你长大的时光!”这样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他在幼清最需要他的年华缺了席,这是方明晖心头最大的遗憾。
  幼清忍着泪,摇着头道:“没有,女儿还是女儿,在爹爹面前还和从前一样。”她抹了眼泪,哽咽伸出手去摸了摸方明晖眼角增生的细纹,心痛如绞。
  “爹爹老了。”方明晖握了她的手,在手心里轻拍了拍,道,“不过人都会老,没有虚度了年华,便就是对岁月最好的回答。”
  幼清点着头,又去看方明晖的手指,她还记得他教她吹骨笛时的情景,那长长的手指捏着骨笛非常的好看,那画面一刻印在他的脑海里,方明晖笑着拍了拍身边的杌子,道:“坐下陪爹爹说话绝宠腹黑药妃。”
  幼清乖巧的坐了下来望着方明晖,方明晖担忧的道:“听闻瑾说你后来又犯了两次旧疾?怎么会这么频繁,现在感觉如何,还是闷闷的不舒服吗。”
  “没有。”幼清轻描淡写的道,“那两次我发了点脾气,所以就犯旧疾了。一点都不严重,躺一躺就好了。”她笑眯眯的把生死鬼门关的事儿,说的和玩儿似的,“您知道夫君的医术很好吧?他和封神医给我制了三种药,盯着我我每天按时服用,我现在感觉比以前好多了,胸口也顺畅了许多呢。”
  “九歌这孩子太聪明了。”方明晖感叹的道,“当初他去延绥和我说他要娶你时,我真是高兴,若是我不能回来,有他护着你一生,我便死也能瞑目了!”
  幼清心里酸楚不已,前一世她那么执意任性的嫁给了徐鄂,父亲一定很伤心吧,父亲是从来不看别人出身的,他看重的也只是人品和学识,而宋弈,恰好对他的脾气,同样是胸有千壑,同样是饱读诗书,同样是凭着自己打拼……
  不同的是,宋弈比他更圆滑世故也老道有成算,父亲和宋弈比起来,倒反而稚嫩的像个小辈了。
  幼清红着眼睛却忍不住想起贺娘来,“贺娘她在送我上京后就去世了……”就落了泪。
  方明晖点点头,帮幼清擦了擦眼泪,低声道:“贺娘将你当亲生女儿般待着,你想报答怕是没有机会了,不过也不要内疚,常常在心里念着她,和她说说话,她能听得见的。”
  “嗯。”幼清抹了眼泪,方明晖柔声道,“现在你长大了,要懂得珍惜自己,更要懂得感恩。别人对你好,你便要千倍百倍的回报他,不要辜负了自己也不要辜负了别人。最重要的不要给自己留下任何的遗憾。”他说着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
  幼清看方明晖,忽然就很想问问他,他有没有遗憾,可是话到嘴边她还是咽了下去,她不想知道母亲的事情,可是却想知道父亲是不是还记得或恨或爱,心里是不是还念着她,也因为念着她才让他有这般落寞和孤寂的样子。
  算了,还像以前那样好了,这世上什么都比不过父亲能平安回来重要,别的事她不想管也不愿意管了。
  “爹爹看在眼里,九歌对你很好,什么事都想在你前面,这是你的福气。可你却不能理所当然的享受,知道不知道。”方明晖疼爱的道,“他背负了那么多,虽什么都不说,可心里一定很累,你要记得多关心他。他在这世上已没有亲人,比起你还有我,他更加的孤单,所以,你更要对他好,给他家的温暖,这才是一个妻子,朋友应该要做的。”
  “爹爹。”幼清知道方明晖不会无缘无故的说这话的,她看着他等着他后面的话,方明晖轻轻一笑,道,“你看你,今儿见着我后就对他呼来唤去的,他心里该多难受,你想过没有。”
  幼清咬着唇,她真的不是故意的,只是太高兴了,眼里容不下别人了,想到这里她点点头,道:“女儿知道错了!”
  “好了,好了。”方明晖不舍得说她,“爹爹不是要训你,只是怕你伤了他心,也伤了自己。”
  幼清应是,又看见方明晖面上露出倦容,她扶着方明晖道:“您累了吧,我扶您回房休息吧。”方明晖确实有些累了,他由幼清扶着起来,和她慢慢往卧室走,“我的书都带回来了,你稍后让人帮我送来,我自己收拾就成了。”
  “一会儿我帮您收拾。”幼清笑着道,“您好好休息,等您醒了我陪你去看后面的竹林,您一定会喜欢的。”
  方明晖笑着颔首在床上坐了下来,幼清蹲下来给他脱鞋,方明晖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没有阻止她,笑着躺下来,幼清给他盖了被子,笑着道:“你睡吧,我就在这里坐一会儿,等您睡着了我再走。”话落,就在床头坐了下来。
  方明晖要说什么,幼清摆着手道:“我小时候您也是这样哄着我睡觉的,现在换我来哄您睡觉,快睡吧!”
  “你啊!”方明晖摇摇头,闭上了眼睛,幼清就托着下巴打量着方明晖,父亲其实比她记忆中老了许多,眼角有了皱纹,鬓角也生了几丝华发,她还记得在福建时父亲每每出门,总有当地的一些少女偷偷往他的轿子里塞一些手帕或者瓜果之类的东西,向父亲表达喜欢,她还因此常常得到一些便利,比如去成衣铺子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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