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奴婢现在就回去和大舅奶奶说。”绿珠话落,转身就朝外头跑,大舅奶奶现在可是有孕在身呢,若周文茵想使什么手段,那可真是……她不敢想象,脚步飞快的出了门往薛府跑去。
“希望是我想多了。”幼清心神不宁的在宴席室坐下来,周文茵毕竟才到京城,就算她有成算也需要要准备一下吧,更何况,她这回是随着粤安侯夫人一起来的,不是为她省亲,而是代替粤安侯面见太后和皇后的。
这些事儿可马虎不得,对于粤安侯这样的勋贵来说,皇家的信任和重视比什么都重要,由不得她胡闹。
幼清想了想请了周芳来,吩咐道:“你瞧瞧去一趟拢梅庵看看。”她将刘氏的事情告诉了周芳,道,“不用你动手,你只管旁观就好了。”
周芳点点头,道:“好,奴婢这就过去。”说着一顿,她又想起什么来,望着幼清问道,“太太,路大勇要去庄子里吗。”
幼清一愣点了点头,道:“是,他说他去庄子里自在一些,我留不住,只得由他去了。”
周芳没有再说什么,行礼出了门,在隔壁牵了马往拢梅庵而去。
幼清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她不想有什么变化,更不想和什么人去争去斗,就这么安安稳稳的守着方明晖和宋弈就好了,不过……若是周文茵来一趟气不过说一些话撒撒气,她也不会想要怎么样,她要做的都做了,周文茵如何她也不想关心。
可是,若她对赵芫,对方氏有什么不利,她一定不会轻饶了她。
当年她就有办法让她狼狈的而去,这一回,她一样有办法让她生不如死我为王!
“妮儿。”方明晖掀了帘子进来,见着幼清他微微一愣,关切的问道,“怎么脸色这么难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幼清展颜而笑,道:“没有,可能这两天没有睡好的缘故吧。”她扶着方明晖坐下来,又给他倒了茶,“爹爹喝茶。”
方明晖见她确实没事,就端了茶微笑道:“我有一位旧日的同僚回京述职,他知道我回来了,便送了帖子来,邀我去喝茶,我们好几年没有见面,这一次难得在京中遇上,我便想去见见他。”
方明晖愿意出去走走,幼清当然高兴,点着头道:“那让路大哥跟着您一起去吧。在什么地方,我安排马车送您。”
“在崇文门边上的一间叫做望月楼的地方。”方明晖似乎并不确定。
幼清一愣,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放了心道:“那您尽管去吧。”话落挨着方明晖低声说了几句,方明晖一怔惊讶的道,“那个楼是九歌开的?”
幼清笑眯眯的点着头,要是去别的地方她还担心,可是去望月楼那真是再好不过的了:“稍后您请他好了,走的时候也不用付钱,叫您女婿孝敬您。”
方明晖笑了起来,指着幼清道:“你啊,人家开门做生意,虽说一顿饭没多少钱,可账却要记的,哪有我吃了就走的道理。”说着心里却觉得高兴,宋弈可真是不可小觑,小小年纪就办了这么大一个望月楼,还养了那么多人在手底下。
方明晖露出与有荣焉的表情来。
幼清安排好马车,让路大勇护送方明晖去望月楼,又叮嘱路大勇道:“你既然去了,就寻着方徊和阿古打个招呼,他们你也熟悉了,不必拘束。”
路大勇应是,驾着车出了门。
方明晖和路大勇刚出了侧门,这边周芳就赶了回来,幼清见着她奇怪的道:“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到拢梅庵了吗?”
“去了,不过您说的那间房子已经烧了,是昨天下半夜着的火。”周芳想起那房子被烧的样子,又道,“当时里面的人都在睡觉,所以,烧死了两位女子。不过里面有没有薛二太太,奴婢没有打听到,庵里也是守口如瓶,半点口风都不露。”
烧死了两个人?她记得刘氏当初带过去的就是两个丫头,一个是秋翠,还有是谁她不记得了……若是悉数烧死的话,加上刘氏应该是三个人才对。
还有一个人去哪里了?
这把火是周文茵让人放的?看来,两年未见,她倒确实比以前更心狠了一些,手段也见长了。
“三小姐赶过去了。”周芳回道,“奴婢在回来的路上碰见薛家的马车,不过马车边上还跟着一个少年,约莫十七八岁的样子,瞧着面生,但穿着还挺气派的。”
十七八岁的少年,那就是刘冀了,没想到刘冀对薛思画还不错,这个时候愿意帮她。
“你再去看看吧。”幼清和周芳道,“别的不用管,若是三小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你就搭把手。”
周芳点头应是出了门
母树。
幼清心事重重的回到房里,刚坐下绿珠就气喘吁吁的回来了,幼清见着她就急着问道:“怎么样,家里的人都挺好的吧,大嫂没有出门吧。”
“太太。”绿珠抹了额头的汗,喘着气道,“太太,太太您快回去一趟,大舅奶奶恐怕要生了!”
幼清腾的一下站起来,问道:“不是要到五月才生的吗,这还有一个多月呢,怎么就要生了呢,到底怎么回事。”她说着心慌意乱的打翻了手中的杯子,绿珠急着解释道,“奴婢去的时候大舅奶奶已经出门了,说是赵家舅爷派人来请她回去一趟,大舅奶奶就带着丫头婆子坐轿子回去了。”她顿了顿接着道,“奴婢想着您惦记大舅奶奶,就没有着急回来,而是在那边和几个姐姐说话,没想到过了不过小半个时辰,大舅奶奶的轿子就急匆匆的抬回来了,说是大舅奶奶半道上突然喊着肚子痛,他们不敢再往前走,就原地转回了头。”
幼清没心思再多问,出了门就朝封子寒的绿柳苑而去,封子寒正站在药架子前头捣鼓着草药,见着幼清进来,他得意洋洋的道:“你快来瞧瞧,这药是我新得的,功效可不得了。”幼清没有听他说话,更没有去看他的草药,抓着封子寒的衣袖就往外拖,“您快随我回家一趟,我大嫂要早产了,您去看看!”
“哎呀,你慢点,慢点。她要生就生,我也不是接生婆子,去了帮不上忙啊。”封子寒觉得被幼清看轻了很不高兴,幼清边走边道,“她要是正常生我哪会请您去,她是早产了,算着时间现在孩子才八个月。”
封子寒一愣,摸着手指算了算时间:“好像还真是早产。”顿了顿他又道,“那你请我也没什么大用啊。”他又不擅长妇科,想了想他叹道,“算了,我随你去一趟,你再遣个人去医馆把我大侄儿请来,他擅妇科和儿科,在这事儿上他比我精通。”
幼清点着头,抓着赶来的蔡婆子就吩咐道:“你让胡泉派人去封氏医馆请封大郎中去薛府,就说是封神医吩咐的,让他务必来。”
蔡妈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见幼清面色不佳,便急着点点头去办事儿。
幼清和封子寒上了马车急匆匆的赶去了薛府。
薛府已经乱的底朝天,幼清一路进去路上丫头婆子都慌了手脚,她径直去了西院,薛思琪正跺着脚搓着手着急的站在院子里,见着幼清过来,她急着哭着道:“中午还好好好的,下午出去一趟就出事了,怎么办,怎么办!”
“先别着急,封神医来了,请他先进去看看。”幼清将封子寒让过来,薛思琪立刻像见了救星似的拉着封子寒,“封神医快进去看看我大嫂。”不由分说的拖着封子寒进了产房。
产房里赵芫的哭声传了出来,幼清心也随着沉了下来,她招手喊来个跪在院子里的婆子,问道:“你们奶奶出门的时候你跟着没有?”
“奴婢跟着轿子的。”婆子抹着眼泪,声音打着颤,幼清便接着问道,“那你们到赵府没有,为什么好好的大嫂就喊肚子疼?”
婆子惊恐的道:“我们没有回赵府,不过出了槐树胡同拐进个小胡同的时候,忽然对面冲过来一个人,奴婢还没有看清那个人长的什么模样,那人就冲了过来,一下子将我们都撞散了,大奶奶坐的轿子也被那人推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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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 早产
“把轿子撞翻了?”幼清脸色微变,奇怪的道,“对方什么人你看清楚没有,因为什么原因?”
婆子摇摇头回道:“那个人个子很高很壮,力气也大的很,从对面冲过来速度太快,又因为他用帕子捂住脸的,我们没有看清他的脸。等我们反应过来时,那个人已经跑的没影儿了。”
怎么就这么巧,拐进个小胡同,还被人撞翻了轿子,通常人和轿子撞上,也至多颠簸一下,更何况当时还有两个婆子抬着轿子呢,怎么会一下子就给撞翻了!
除非……对方是有意为之,使了大力去推才会有这样的结果。
想到这里,幼清心里便就咯噔一声,她盯着婆子问道:“不是说是赵家舅爷请大嫂回家的吗,既然你们没有回去,那可派人去赵家说了。可知道赵家舅爷找大嫂到底是为了什么事。”
“还没来得及去说。”婆子紧张的道,“大奶奶一回来家里人都慌了神,老爷和大爷都不在家,我们就都围着大奶奶转。夫人吩咐人去通知大爷和大老爷,倒是忘记去赵家说一声了。”
“那就现在去。”幼清话落,正巧看见薛霭匆匆从院外进来,她朝薛霭点了点头,和婆子继续道,“你现在就去赵家说一声,请赵夫人还有赵家舅爷过来。”
婆子点点头,匆忙应是提着裙子跑了出去。
薛霭脚步匆匆的和幼清擦肩而过进了赵芫的房间,幼清在院子里来回走着,却是不敢进去,她害怕……走了约莫七八遍,薛思琴小跑进来,一见到幼清她就急着问道:“昨儿不是好好的的吗,到底出了什么事,现在人怎么样了。”
“还在里面。”幼清蹙着眉指着房里道,“封神医在里面,姑母还请了两个稳婆,应该没有事!”
薛思琴站不住,急着道:“我进去看看。”说着,飞快的上了台阶,进了房里,幼清站在院子里心里砰砰跳着,急着对绿珠道,“你快去外头看看封大郎中来了没有。”
绿珠应是而去,过了一刻就带着个约莫五十几岁的男子进来,他认识幼清,过年的时候来宋府接封子寒回去过年的时候他就在,所以他上来和幼清行了礼,道:“宋夫人,产妇在哪里?”
“在房里,您快进去看看。封神医也在里头。”幼清指着房里,封大郎中应是,提着药箱便匆匆进去,过了一刻薛思琴,薛思琪扶着薛老太太从房里出来,幼清迎过去和薛老太太行了礼,薛老太太和幼清打了招呼,无力的和薛思琪道,“扶我去宴席室坐一会儿。”薛思琪应是扶着薛老太太去了宴席室。
幼清看着薛思琴问道:“大嫂现在如何了?是能稳住,还是要生了?”
“见红了
云舞倾城。”薛思琴红了眼睛,道,“怕是不生不行了!”她说完担忧的道,“这孩子还那么小,生下来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话落,叹了口气。
幼清心里着急,可是这种事情便是再着急也帮不上忙,她垂头丧气的和薛思琴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下来,两个人都没有心情和力气说话,房间里赵芫的哭声时有时无,可每次响起都让幼清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阿芫。”赵夫人由丫头婆子扶着,她穿着一件葡萄紫的家常褙子,脚上穿着一双半旧的矮口布鞋,显然是听到消息以后便出了门,连衣裳都没有来得及换,跌跌撞撞的进了门,焦急的道,“阿芫在哪里。”
幼清和薛思琴对视一眼,双双起身迎了过去,薛思琴扶住了赵夫人,轻声道:“大嫂在房里,您先别着急。”说着又道,“封神医和擅妇科的封大郎中都在里面,我扶您进去看看她。”
赵夫人紧紧抓着薛思琴的手,又看了看幼清,点着头道:“好,好!”话落,由薛思琴扶着进了房里。
幼清叹了口气忽然就看到了赵子舟和薛潋正站在院子外面,他们不好进来,又不放心,就只能守在这里了,她想了想也不究竟避嫌不避嫌的事,提着裙子快步出了门,薛潋迎了过来,望着幼清道:“大嫂怎么样了?”
幼清把自己知道的情况大概和薛潋说了一遍,薛潋脸色很难看,幼清便去看赵子舟,赵子舟朝幼清抱了抱拳,也是满脸的担忧:“那大夫的意思就是说,孩子很可能要早产?”
赵子舟和两年前比起来个子高了不少,但眉宇间的孩子气依旧未脱。
“可能是这样。”幼清点了点头,问道,“大嫂身边的婆子说,是你让人来请大嫂回家,说是有急事找她?是为了什么事?”
“我?”赵子舟听着就跳了脚,“我没事儿找她做什么,再说,我没有找她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要有事肯定会直接来薛府,怎么也不会让自己的妹妹挺着大肚子来回颠簸。
“也就是说,你没有派人来请她回家?”幼清盯着赵子舟,赵子舟就竖起三根指头,“我对天发誓,我没有找她回家,是哪个婆子说的,让她来见我。”
幼清四处看了看,就看到缩在墙角站着的婆子,见幼清朝她招了招手,婆子便拘谨的走了过来,赵子舟就问道:“胡妈妈,你说是我喊阿芫回家的?那是我身边的人来传的这话,还是府里的人?”
“是府里的一个姓卢小哥,常跟着二贵在一起玩的那个。”胡妈妈道,“他急匆匆的话也说不清楚,只说您有急事一定要让大奶奶回去一趟,大奶奶以为您又闯了什么祸,所以就赶着回去了。”
姓卢的小厮?赵子舟回头去看自己的常随二贵,二贵就摆着手道:“小的没让卢旺来说报信啊,而且,小的今儿一天都跟在您身边半步没离。”
“那你就现在回去把卢旺给我绑来,我倒要问问,他是受谁的命来报的信。”赵子舟怒不可遏,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赵芫出事还是因为他,他必须得查清楚,若是赵芫母子有个三长两短,他非得把卢旺给撕了。
二贵骇的三魂丢了七魄,恍恍惚惚的应是,转头就朝外头飞跑。
赵子舟就看着幼清,道:“这件事我真的不知道,等查出来再给大家一个交代。”他蹙着眉头,此刻终于露出一份兄长的稳重样子。
幼清点点头,既然这事儿不是赵子舟让人来说,那么这其中肯定还另有蹊跷,可惜的是,这位卢旺怕是也找不到了,就和当初在皇宫假传懿旨的周姑姑一般,自此杳无音讯神格窃取综主希腊!
“三哥您和我来一下。”幼清看着薛潋,和他一起往旁边走了几步,薛潋不知道她要说什么,面色凝重的看着她,幼清低声道,“我怀疑薛明回来了。”
薛潋闻声一惊,瞪大了眼睛看着幼清,幼清就把周文茵回来的事,以及薛思画和她说的拢梅庵的事还有周芳去拢梅庵以后回来说的话告诉了薛潋,“既然赵家舅爷没有请大嫂回去,那会是谁请的?你觉得薛明会不会认识赵府的小厮,能不能使的动?”
“能!”薛潋很肯定的道,“我们以前常去赵府玩,赵家守门的几个小厮常跟在我们后头进出,卢旺我认识,二哥肯定也认识。”
幼清点点头,想了想道:“我也只是猜测,总觉得这件事很蹊跷,若是能将卢旺找到,问清楚也就罢了,若是找不到卢旺,那就只能将薛明找出来,他如果住在京城就一定会有人看过他,更何况,他早年一直住在这里,认识的也不少!”
薛潋明白了幼清的意思,他气的攥着拳头脸色铁青的道:“我知道了,这件事就算和他没有关系,我也要把他找出来!”说着一顿砰的一拳砸在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