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芫顿时明白过来,笑的很暧昧,道:“知道了,知道了,快去吧!”可见两个人感情很不错啊,要不然薛潋也不会大中午的回来看陈素兰。
薛潋大囧快步回了自己院子。
周妈妈见着薛潋回阿里忙高兴的迎过来:“三爷回来了,午饭吃了吗,奴婢去给您提来吧。”她就打听过薛潋被方氏喊回来了。
“吃了。”薛潋胡乱应了一句进了暖阁里,陈素兰坐在炕头还在绣她那个枕套,见着他进来就收了针线,道,“你回来了!”提了茶壶给他倒茶。
薛潋在陈素兰对面坐下来,低声道:“你和娘说你明天就想回家去住?”
“嗯。”陈素兰垂着头委屈的道,“我想家了。”眼泪就落了下来。
薛潋见不得女子哭,顿时就慌了,道:“你想回去就回去呗,反正住的近,你想住半年还是一年我都陪着你还不成吗,别哭了。”
“真的?!”陈素兰抬头看着薛潋,薛潋恨不得把自己舌头咬下来,住半年他还要不要家了,可心里尽管这么想,面上还是很肯定的点了点头,“嗯!”
陈素兰就高兴起来,擦了眼泪道:“那我让人回去给我娘报个信,把我房间收拾收拾!”
薛潋见她笑的跟孩子似的,心里的气也消了,他看着陈素兰道:“昨晚我给你买的牛肉你吃了吗?”
“没有。”陈素兰摇头,“我昨天已经吃过了,比望月楼的还好吃。”
薛潋闻言一愣,京城竟然还有比望月楼好吃的牛肉,他挑眉道:“还有这事,你在哪里买的?”
“双排巷后面,有个小院子里买的,她们不对外卖,只供一些老主顾。”陈素兰笑道,“我回头让周妈妈买来给吃吃看,她们烤的时候放了一种特殊的香料,还摆了点辣椒粉,吃起来比望月楼的口味重,可是更好吃!”
“还有这事儿。”薛潋觉得奇怪,京城好吃的好玩的还有陈素兰知道他不知道的道理,“不用,我得空自己过去看看,你既然说的这么好吃,我也买点给赵子舟尝尝。”
陈素兰笑着点头。
“你要是这么喜欢吃,改天我买点生牛肉回来,我们在院子里架着炉子烤,又有趣又好吃,你想放多少辣椒都可以。”薛潋说着来了兴致,陈素兰没什么兴趣,可想到了周妈妈方才的交代,就点头道,“好啊。”
薛潋就高兴起来,看陈素兰顿时顺眼多了:“那你在家歇着吧,我去学馆了。我晚上会早点回来,你等我回来再睡。”
陈素兰笑着点头。
薛潋高高兴兴的走了。
“奴婢没有说错吧。”周妈妈笑着进来,低声道,“三爷的性子就是这样,让您顺着他不是什么都依着他,而是要顺着他的脾气去做事,他想吵你就和他吵,他想闹你就顺着他闹,保管你们感情越来越好。”
陈素兰笑着点头,道:“知道了!”话落,拿了枕头套接着绣,周妈妈便心满意足的去做事,让厨房烧几个薛潋喜欢吃的菜。
陈素兰下午睡了个午觉,醒来的时候便去了方氏那边,回来后就在房里等薛潋回来,可过了晚膳时间临睡前薛潋还没有回家,周妈妈安慰她道:“估摸着是同窗拖住了,三奶奶别急着睡,再等会儿吧。”
陈素兰白天睡的好,晚上也不大困,便靠在床头接着绣枕套,直到近亥时的时候,薛潋才一身酒气的回来,陈素兰望着他道:“你不是说晚上回来吃饭的吗?”
“哦,有点事耽误了。”薛潋目光微闪,道,“对不起,让你等我了。你吃饭了吗?”
陈素兰点点头。
“那你先睡吧,我一身酒气到院子里醒醒酒再回来,免得熏着你。”薛潋朝陈素兰笑笑,往外走,陈素兰哦了一声,道,“那你早点睡。”
薛潋出了房门,站在院子里,看着黑幕似的天空直发着呆。
第二日,陈素兰一起床就收拾了东西,由薛潋陪着回家住对月。
“不是说下个月回来的吗。”陈夫人等薛潋一去学馆,就将陈素兰喊到房里来,蹙眉道,“这正月还没有过完,你急着回来做什么鬼王的纨绔宠妃。”
陈素兰就笑着挽着陈夫人的胳膊道:“我这不是想家了么。再说,我婆母和公爹都同意了……您就别说我了。”
“你这个孩子,什么时候才能懂事。”陈夫人无奈的叹气,问道,“我瞧着闻瑾脸色不大好,心事重重的样子,怎么回事?你们没有吵嘴吧。”
陈素兰摇着头笑呵呵的道:“没有。他不高兴大概是因为昨晚没有睡好吧。”就捡了个点心吃着,道,“姐姐呢,我去找姐姐去。”说着提着裙子跑去找陈铃兰。
陈铃兰在房里做针线,见着陈素兰进来笑着道:“外头冷,快进来。”说着,放了手里的东西,携了陈素兰的手握在手里暖着,“娘说你了吧,让你这么急吼吼的回来。”
陈素兰嘻嘻笑着歪在陈铃兰的肩头上,又看到旁边摆着件男子的直裰,笑道:“你在给姐夫做衣裳吗?”
“嗯,马上要开春了,我瞧着他衣裳多是旧的,就拿了几匹布出来,打算给他做几件春装。”陈铃兰说着问道,“觉得这颜色好看不好看?”
陈素兰就点着头笑道:“好看,姐夫皮肤白穿着肯定好看。”
陈铃兰笑着捏了捏陈素兰的脸,想起韩栎穿着这件衣裳时的样子,顿时眉梢眼角都露着幸福,陈素兰看着觉得有趣,就打趣道:“您看您的样子,就像书里说的,沉浸在……姐夫的柔情蜜意里。”
“坏丫头。”陈铃兰笑着摇头,按着陈素兰的手道,“你嫁过去也快两个月了,可给闻瑾做过针线?”
陈素兰就脱了鞋躺在炕上摇着头道:“他和姐夫不一样,他的衣服都快我的一样多了,什么颜色都有,根本不用我费这个力气。”又道,“更何况,他也瞧不上我的手艺。”
陈铃兰听着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薛潋第一天回来的很早,女婿进门陈家自然是客客气气的招待,一家人说说笑笑的吃了饭,陈大人考了两个女婿的功课,考完后发现薛潋的功课一点都不差,他回过头奇怪的和陈夫人道:“……这孩子也不知道去年考试的时候怎么回事,按他的学问不该落榜的。”
陈夫人倒觉得很正常:“有的人学问好,可临场发挥就不一定了,既然老爷说他好,再等两年肯定就没有问题了。”
陈大人释然,想想薛潋今年也不过十八岁,再等几年也不着急。
隔日,薛潋便回来的有些迟,接下来每天都要宵禁左右才回来,陈夫人起初到没觉得什么,等过了七八日他就觉得奇怪,让人悄悄去学馆打听,以为先生每日都留功课,可去了学馆一问,薛潋每天一放馆就走了……
“你晚上问问闻瑾,他每日回来怎么那么迟。”陈夫人轻声细语的和陈素兰道,“他年纪小心性不稳,你要管着一点,别叫他在外头胡来。”
陈素兰立刻就想起了薛潋新婚夜去找的那个女人,她哦了一声,陈夫人就急着道:“你这个孩子,怎么对自己的夫君一点都不上心,他在外头做什么事,你都不问问吗,不关心吗?”她这几天也看出来了,薛潋出门陈素兰从来不送,回不回来陈素兰都照样睡觉,没说过等他一等的。
男人不都是差不多的,你不给他压力,他只当你不在乎,若是犯浑了心里也没有压力,因为他觉得你也无所谓。
“我晚上问问他。”陈素兰应了一声,晚上果然在房里坐等着薛潋回来,薛潋一进门见她还没有睡,就奇怪的道,“今儿是怎么了,还没有歇?”
陈素兰起来给她倒茶,递给他道:“你都做什么去了,这么晚回来?!”
“啊?!”薛潋一愣,喝着茶道,“没……没什么,就无聊在外头瞎转悠来着,是不是我回来迟了岳母不高兴了?那我明天早点回来。”薛潋不擅撒谎,说话的时候目光闪躲。
陈素兰就盯着他,觉得他有点奇怪,可到底没有再问,应了一声道:“那你洗洗早点睡吧,我明天想和姐姐一起去进香。”
“要不要我陪着?”薛潋放了茶盅,“明天先生休沐,我也没什么事,不如陪你们一起去吧。”
陈素兰上了床边脱衣服边道:“我和姐姐去,你也跟着多尴尬,你在家里看看书好了,再不济去找同窗玩去,我很快就回来了。”
薛潋就没有说话。
宋弈也才到家,幼清站在门口等他,宋弈快走几步进门蹙眉道:“不是让你早点休息的吗,何故等我。”
“我躺着难受。”幼清抱着宋弈撒娇,“我腰酸,你帮我揉揉。”
采芩和蔡妈妈笑着退了出去。
“那你坐着,我帮你揉揉。”他牵着幼清的手坐在椅子上,弓腰给她轻轻揉着,幼清舒服的道,“还是你的手有力气,揉着觉得舒服!”
宋弈失笑,顺着她道:“那还有哪里酸,一并揉了。”
幼清就笑眯眯的摇着头,回头搂着他的脖子,可中间夹着个肚子她贴不到宋弈身上,只好道:“还有腿也酸,胳膊也酸……”
“知道了,知道了。”宋弈刮了刮她的鼻子,低头看着肚子道,“今天乖不乖?!”
幼清点着头,帮着他脱外头穿的朝服:“早上还好些,一到下午就左边一下,右边一下的踢我,尤其是右边踢的凶的很,有几次生疼生疼的……”幼清说着见宋弈皱着眉,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忙话锋一转,“不过就那么几下,以后就安静了,真的!”
宋弈摇摇头拉着她的手扶着她上床靠着:“这才五个月,等月份大些可能更难受。你闲了在院子走走,别一直坐着不动。”
“知道了。”幼清点头,拉着宋弈的手道,“那你以后早点回来,陪我一起散步,我一个人好无聊!”
宋弈宠溺的颔首,幼清就笑了起来,靠在他肩膀上昂头看他:“我饿了,你再陪我吃点东西吧。我前头让人熬了粥,就喝半碗!”保证似的。
她现在的样子就跟冬瓜似的,她自己都不好意思提自己肚子饿闹着要吃东西了。
宋弈失笑让采芩将吃食端到房里来,他陪着幼清吃了半碗粥,幼清心满意足的躺下来,可才躺一会儿胃里就开始冒酸水,翻江倒海的折腾起来,她忙翻身起来喊着宋弈:“快……拿痰盂来。”
“怎么了?!”宋弈从净房里出来,就看到幼清艰难的趴在床上,一张嘴将方才吃的稀饭都吐了出来,他心焦的道,“怎么会吐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给幼清抚着后背顺着气残医。
幼清说不出来话,翻来覆去的,将晚膳吃的饭也都倒了出来,眼泪都流了出来,她摆着手道:“没事,就是突然恶心了。”
蔡妈妈和采芩听到动静忙进了门,见着样子蔡妈妈慌了神,道:“是不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怎么会这个时候吐起来了。”人家都是才有孕的时候吐,过了五个月大多就没事了,幼清难道反过来了,“肚子有没有不舒服?”
“就只是恶心而已,你们别担心。”幼清吐完觉得舒服了点,漱了口躺在床上,蔡妈妈和采芩将房里收拾干净退了出去,宋弈抱着她道,“有没有觉得好一点。”他方才探了脉,没有异常。
幼清摇摇头,疲累的道:“没事,你别担心,我睡一会儿就好了。”
宋弈颔首,轻拍着幼清,过了一刻就看到她轻浅的呼吸着,宋弈坐在床头看她心里沉甸甸的,像是压着什么,头一回觉得无力……恨不得代着她怀孕生子!
幼清睡了半夜,起来喝了水又将喝的水吐了个干干净净,宋弈一夜未睡守在床边,到天色方亮时蔡妈妈进来换他,他才换了朝服去上朝,不过几个时辰又赶了回来,幼清虚弱的靠在床上,看到宋弈就鼻子发酸哭着道:“我都快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了。”
“我开副药,你吃了吧。”宋弈摸摸幼清的头,心疼的道,“吃了药会好受些。”
幼清固执的摇着头:“我让蔡妈妈去弄吃的了,一会儿我接着吃,就算吐了也得吃。你别管我了,朝中那么多事,哪有空在家里一只陪着我。”宋弈在家里看着她难受,指不定就下了狠心让她把肚子里的孩子……所以她催着宋弈走。
宋弈知道她的心思,叹气道:“此药非彼药,你放心吃!”
幼清一愣抬头看着他,宋弈就扶着她起来,无奈的道:“我如今在你眼里就成了没有信用的人了?”
“没有,没有!”幼清摆着手,“宋阁老在我眼里是言出必行,从不失言,最有信用的人了!”
宋弈失笑,便是蔡妈妈和采芩也跟着笑了起来,只觉得幼清像个小孩子似的。
下午宋弈开了药方,让人去封氏药行拿药,这药行是封氏医馆与廖家一起开的,如今依旧往宫中供药,但因为先帝不在了,宫中的药也就不是日进斗金的生意,所以现在他们又私下里做碳的买卖。
幼清吃了药果然没有再吐,下午宋弈回衙门她又补了一觉,等醒来时薛思画来了,幼清穿衣去了暖阁,薛思画迎过来:“清表姐!”
“怎么这个时候来了?”幼清拉着她凝眉道,“是有什么事吗?”
薛思画瘦了很多,眼睛凹了下去,仿佛一阵风来就能将她吹走似的,她红了眼睛道:“没什么事,就突然想您了,过来看看您。”
“是因为二婶吗。”幼清叹气道,“人死不能复生,你要一直这样,二婶在天之灵也会担心你的。”
薛思画垂着脸抹了眼泪,点了点头道:“夫君也这么说,我前几日病着迷迷糊糊的,好像娘她还在我跟前说话,我们家又恢复到以前的样子了,还住在井儿胡同,二哥也在,爹爹也在……”
“不和您说这些,让你您心情也变的糟了
永璂重生记。”薛思画道,“您身体怎么样,听说现在睡觉也很辛苦了是不是。”
幼清笑笑和薛思画大概说了一声,薛思画心不在焉的应着,幼清就挑眉看着她,薛思画红了脸道:“……其实,我有件事想和您商量。”
幼清点点头露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是水井坊宅子的事。”薛思画将房契的事和幼清说了一遍,“……我婆母咽不下这口气,说一定要将宅子拿回来,说她算个什么东西,怎么能占着祖产!”
幼清还是头一回听到这件事,她以为水井坊的房契一直在刘氏手里捏着呢,没想到竟然被江姨娘拿走了,她想了想道:“那这事儿和薛姨娘谈了吗,她怎么说?”
“还没有。”薛思画摇了摇头,“夫君将这事儿告诉三哥了,三哥回话说大伯还有大哥都没有表态。我和夫君都觉得不过一个宅子就算了,可是婆母不答应,非要我再回家去问问,我不敢回去就到您这里来了,想和您先商量商量。”
这宅子要回来天经地义,毕竟薛思画是嫡出的,可是要真是撕破脸去要,又难免觉得有些小家子气了,上不得台面,毕竟在外人眼中,薛思画和薛思文还是姐妹。
“我看你不如先找个婆子去文姐儿那边试探一下。”幼清蹙眉想了想,道,“等知道了文姐儿的态度,后面到底是用什么手段心里也有个数。”既然刘大夫人和刘二夫人揪着这事儿不放了,薛思画也不好顶着她们,谁到底她们还是为薛思画在争。
一件事归一件事,在这事儿上刘大夫人和刘二夫人并没有错。
“那我试试。”薛思画回道,“若是文姐儿不同意,我们要怎么办?”她已经听说了那天她晕倒后薛思文过去了,还差点为了合葬的事和薛镇扬吵了起来,她觉得薛思文现在肯定恨死她们了。
“她不同意是正常的。”幼清沉声道,“到时候就让你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