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二人跪下,额头俯地,泪花闪闪。
帝麟眸中疑光一闪而过,随即俯到她的耳边低笑道:“我就知道,你与我就是天生一对,你看,你以前的男人都对我如此忠心。”
“麟王……莫要误会了,他们是怕你伤了我。”御凰雪咬咬牙,扭头看着跪在院中的两个人,故意把误会二字咬重。
藏心和诛风猛地抬头,愕然看向帝麟。
帝麟是何等人物,马上就明白来。他阴冷冷地几声低笑,死死抓着她的手腕往外走。
“呵,哈哈……原来你们等的不是本王,是谁?那些青衫刺客?哈哈哈,御凰雪,你还真有本事,原来和刺客们真的在一起。也好,以后你我合作,一起夺了兰烨江山,我为帝你为后,共享这兰烨天下。”
“放开他。”藏心飞身过来,拦到了二人前面。
“死跛子,让开。”帝麟一脚踹过去,盛气凌人地骂。
这人的嚣张还真是生在骨子里的,到了现在这种地步,他还能耀武扬威。
“大牢有人救你,但此处没有。”藏心他们亮出兵器,将帝麟二人围在中间。
“四个破残废,还想拿本王片样?”帝麟狂笑着把御凰雪揽进怀中,嚣张地威胁道:“你们敢出声吗?外面全是追兵,只要与本王有关系,你以为老东西会放过你们?你们藏雪楼的人陪着本王起去黄泉,还有你这小娘们,也够本了。”
御凰雪向藏心轻轻点了点头,放柔了声音:“王爷何必动怒,我与你走就好了,但是也得带上他们。”
“走吧。”帝麟也无心恋战,拖着她就走。
“我就这样走吗?好歹容我换件衣裳,改改装扮。”她扭头看了一眼,小元和小歌正吓得浑身发抖,瘫倒在地上。
“少罗嗦。”帝麟冷笑,趁人不备,转身丢了一枚小白丸,一阵烟雾散开,藏心他们被迷得睁不开眼睛。
这人还是这么狡滑啊!
后院小门外等着一辆小马车,同行的随从接过了车夫递来的马鞭子,扭头催促二人上车。帝麟不由分说地把御凰雪塞上了马车,自己稍显笨拙地跳了上来。
他受伤了!
御凰雪闻到了血腥味儿,往他背后看,隐隐有血正往外渗。
“换衣裳。”他拉长着脸,把一边的小包袱丢给御凰雪。
御凰雪慢吞吞地把包袱散开,小声说:“麟王怎么会来找我呢?”
“呵,本王想你,舍不得你,行不行?”帝麟冷笑,抓开了衣袍,把一只小药瓶丢给她,“给本王上药。”
“王爷要逃命,本王二字还是舍去吧。”御凰雪拔开瓶塞,眉头紧拧,看向他的背。
他受过了重刑,鞭打,炮烙,肉皮翻开,草草上了一层药,血还在流。
“都想要我的命,我偏不死。想从舅舅手里把兵权夺去,想得美。”帝麟咬牙,扭头瞪她,“快上药。”
御凰雪把药粉往他背上洒,她看不得这些血,胃里一阵阵地缩,恶心极了。
他垂着头,发出几声困兽一般地闷哼声,搁在双膝上的拳头死死握住。
帝家的男人,真是没有孬种的。御凰雪倒是承认这一点,他们为战斗而生,从小就知道若你不争,便只能去那蛮荒之地,受寒凉之苦。只有往上,再往上,踩在所有的头上才能得到想要的一切。
“御凰雪。”他突然低低地唤了一声。
“嗯?”御凰雪抬了抬眸子,小声应道。
“你若敢离开我,我就杀了你。”他顿了顿,微微侧脸,眼神凌厉地扫向她。
“呵。”御凰雪浅浅一笑。
“什么意思?”他猛地转过身,一手掐住了她的咽喉。
“王爷还真是情种,不带王妃,把我带着。我还真想感动一会儿。”御凰雪扒开他的手,从车窗往外看。
城门处围了好多人,全是官兵。
“怎么出去?”她眉头微拧。
“自然出得去。”他胸有成竹地说道,一把拉过了她,将一张面具蒙到了她的脸上。
不用想,她的脸已经变成了另一个女人的。
“原本是给凌波王妃准备的吧?”御凰雪轻声问。
他没出声,从怀里拿了面令牌出来,紧握在手中。御凰雪看得出他很紧张,握着令牌的手微微发抖。她的视线低向那面令牌,那是皇后娘娘的牌子。
“哪儿来的?阿宝吗?”御凰雪好奇地问。
他扭头看她一眼,讥笑道:“只有她能拿吗?”
“那是谁?”御凰雪越发好奇,他这样一个大恶人,人人巴不得死,除了阿宝,就没有人给他求过情,还会有谁替他盗令牌?
“什么人,去什么地方?”官兵把他们的车拦了下来,大声吆喝。
“奉皇后懿旨,出去替阿阮皇子取药。”
他冷着脸,把令牌递了出去。
外面的官兵把脑袋伸了进来,朝两个人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一会儿,把令牌还了回来,挥了挥手,“让开。”
马车穿过城门的时候,帝麟长长地吐了一口气,手指一松,令牌从掌心掉出去,人也往前一趴,倒在了硬木板上。
御凰雪捡起令牌,想看一看,却被他一掌夺了过去。
“别想打歪主意。”他冷酷地看了她一眼。
“你真是有意思,又要带着我,又怕我打你主意。”御凰雪坐退了一点,冷着脸看他。
他趴了会儿,突然说:“薄慕倾那人无情无义,阿宝不听我的,总有一天会后悔。你也是,帝炫天不是什么好东西,心狠手辣,歹毒无比。”
自己歹毒到浑身冒毒水了,还要骂别人歹毒……御凰雪对他也是相当的佩服。她拧拧眉,小声应付道:“你们帝家的男人,怎么会有好东西?”
帝麟嗤笑几声,扫她一眼,硬声说:“男人若不狠,何以收服人心?”
“你挺狠的,人心呢?到了最后,也只有阿宝肯替你盗令牌。”御凰雪反问。
“不是阿宝……这样的事,我是不会让阿宝去做的。”帝麟突然发火,低吼道:“全天下的人我都会去利用,绝不会利用阿宝。”
御凰雪被他吼得楞了一下。
“你说得对,沦落到今日,也只有阿宝肯为我求情。”他恶狠狠地咬牙,额角青筋暴起,一字一顿地说:“来日我回来,我定会让这些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我要让他们一个一个地匍匐在我的脚下,给我舔脚趾。”
他说得阴恻恻的,御凰雪感觉背脊骨一阵发凉。
“御凰雪,你的人在哪里?”他的手摸过来,抓住了她的手,急促地问道。
“我没有人,你的呢?你不是有人接应你吗?怎么走了这么久,还没有人过来?”御凰雪反问。
他脸色寒了寒,冷哼一声,闭上了眼睛。
“没有人接应?你不是想拉着我当挡箭牌吧?”御凰雪愕然问道。
“你有那个能耐吗?帝炫天会为你放过我?”他嘴巴咧了咧,显然是因为痛疼。
第118章 我想和你做真夫妻(二更)
“他会吗?”
御凰雪往后靠,其实现在她想逃会很容易,她的袖子里藏着药,可以放倒帝麟,任她处置。但是,她好久没有出过城了,马蹄扬沙,飞燕盘旋,骄阳明晃晃地照进来,远远有牛儿哞哞的叫声……那是自由的声音啊!
“他不会吗?那个情种。”帝麟沙哑地笑了几声,转头看向御凰雪。
御凰雪扬唇笑笑,轻声说:“王爷方才还说他歹毒心狠,歹毒之人哪来情种?”
帝麟深深地盯着她,好半天才收回视线,冷酷地说:“终有一日,我会挖出他的心的,煮了下酒吃。龊”
“嗯,我等着看。”御凰雪偏了偏脑袋,红唇轻扬,温柔地问道:“只是我有一事不解,谁为你盗牌,谁告诉你我在藏雪楼?”
“出来的时候有人盘查,遇上了阿宝,她帮我支开了那些人,说要去藏雪楼找你,我让她回去了。”帝麟的手摸到了她的脚踝处,慢慢往上走件。
“那么麟王,你我就此别过吧。”御凰雪缩回脚,拂了拂衣袖,坐直身子,轻声说道。
“你说什么?”帝麟皱了皱眉,撑着双臂坐起来。
“你困不住我的,也没本事带我走。我随你出城,只是想确定他们在捉的人是你,然后出城来透透气。城外的空气就是好啊,鸟语花香,从此江河湖海、随心自由。王爷以后好好享受吧,你我相识一场,请珍重。”
御凰雪俯过去,冰凉的手掌从他的脸颊边轻轻抚过,他沾满热汗的脸部肌肉开始颤抖,一阵阵阵眼花,下意识地想来捉她的手腕。
“这样的令牌,真好。你赠我令牌,我赠你一句话……挖心之事太歹毒,千万别做,不然来世投胎会变猪。”御凰雪躲开他的手,笑着从他怀里搜出那面令牌,妥善地收进怀中。
“你……”帝麟的眼睛越来越花,用力闭闭眼睛,伸手来抓她。
“还有一件事告诉你,你我那晚其实什么也没有发生,我只是送了你一场梦而已。”御凰雪俯到他耳边轻轻地说:“就凭你骂我的那四个哥哥残废,我就想缝上你的嘴,打掉你满嘴的破牙。我真的、真的很讨厌你,以后千万不要再见了,不然我一定给你一碗毒药,让你肠穿肚烂而死。让你的车夫赶紧跑,我现在要回去告状喽……”
“你……”帝麟脸庞扭曲狰狞,凶神恶煞地地拽住了她的袖角。
御凰雪往后用力一退,袖角被他指上扳指弹出的利刃割下了一大片。
“永别了,歹毒王,祝你能活着逃去天涯海角。”御凰雪猫腰钻出去,拍了拍车夫的肩,微笑着说:“劳烦停停,我要解衣。”
车夫狐疑地扭头往里面看,御凰雪手起手落,直接把他推了下去,然后利落地抓住了缰绳,用力一勒,一声清脆的“吁”……马蹄往上高高一扬,慢慢停了下来。
那车夫摔得眼冒金星,挣扎着往这边跑。
御凰雪朝他笑笑,把帝麟拖了出来,往马车下面一掀,赶着马车就往回跑。
“哈哈,歹毒王,永别喽!”她扭头看了看,挥手大笑。
江湖海阔,真可惜藏心他们没出来,也没弄到通关令牌,不然今天就能随心远去了。
“臭丫头,臭丫头……御凰雪……”
车夫把帝麟扶起来,他并没晕,只是浑身瘫|软。全身靠在车夫身上,冲着马车远去的方向大吼大叫。
“王爷快走吧,追兵就快到了。”车夫手忙脚乱地把他往路边的林子里拖,官道上目标太大,会被人发现。
“臭丫头,总有一天,总有一天……”帝麟死死抓着那片袖角,不甘心地扭头大叫。
回应他的,只有路人好奇的眼神,还有远处传来的,她银铃一般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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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即将关闭,聚拢在城门口的百姓正被官兵驱散。皇后令牌真好用,她持令牌顺利进了城。她把小马车弃在一个偏僻巷子里,把面具和令牌收好,步行回去。
沿途不时有官兵跑过,盘查可疑人物。
一抹斜阳,照亮通往藏雪楼的路。她在路口张望了一眼,大门紧闭,奶娘正在用力拍门。她烧香居然去了一整天!
刚要抬步过去,一只手摁到了她的肩上。扭头看,只见帝炫天正一脸严肃地盯着她。
“去哪里了?”他沉声问。
“走走。”御凰雪继续往前看,已经有人过来打开了门,让奶娘进去。
是藏心,他捂着脑袋,趔趄着出来,往四周张望。
御凰雪大步出去,朝他挥了挥手。
藏心一眼看到她,顿时露出狂喜的神情,但视线落在帝炫天的身上时,脸色又变得灰败。
“回去了。”帝炫天拉住御凰雪的手,往后拖了一点。
御凰雪走了几步,扭头看向
藏心,他还站在门口,死死地看着她。
“既然跟了我,就断了他的念想。”帝炫天稳步往前,沉着地说道。
御凰雪歪着脑袋看着他,帝家的男人都是这样霸道,好像牵了她的手,她就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了……可惜,帝炫天也是个命中注定要戴绿
帽子的,她肚子里这娃,到底是谁的?
“我和妙音……”他拧拧眉,压低了声音,“从未有夫妻之实。”
“嗯?”御凰雪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纤白的小指头掏了掏耳朵,明眸轻抬,直直地盯着他。
没做过真夫妻?那这么些年,他们怎么过来的?也像他躺在她身边一样,抚来抚去,掐来掐去就算了?
还是……他不行啊?
她的视线迅速往下,盯住了他那里……也不对啊,晚上他只穿着中裤,看上去还是挺伟岸的。难道,是玉娘说的那种男人病……就是还没真正出击,就丢盔弃甲的那种?
皇叔好可怜哪,原来不能宠女人!
她嘴角抽抽,轻轻地说了声,“那是可以治的。”
“啊?”他不解地看着她。
“嗯,咳,走了。”她含糊地说道。
他微微侧过脸,唇角抿了抿,沉声说:“还吐人口水,你怎么做得出?”
御凰雪的心跳快了几拍,有些尴尬地别开了脑袋,含糊不清地说道:“就是……那么……做得出……我又不是贤淑女子,你喜欢谁的贤淑,尽管去吧。”
喜欢得多些的那个人,总要多忍耐的。帝炫天凝视着她粉红的小耳朵,忍不住伸出手指拧上去,“小御儿,把你的尖牙利齿给我收起来。”
“尖吗?”她顺着他的手歪了歪脑袋,小声说:“若尖,早就咬破你的喉咙了,还容得你来欺负我。”
“我能欺负你吗?”他哑然失笑,无奈地摇头,“小元和小歌哭着回去,黄管家立刻找我报信,我满城搜到现在,你倒好,一个人在这里漫步。那个人是谁,我想你是不肯说的吧?不过,你若肯告诉我,我也会回赠你一个消息。”
御凰雪长睫颤了颤,轻轻抬起,笑着说:“以前在我酒楼里来喝酒的一个江湖人,我以前得罪过他,他来找我麻烦,被我打发走了。”
帝炫天笑笑,摇了摇头,低声说:“帝麟跑了,昨日有刺客进宫救走了他,我怕他对你不利,所以这几天你就紧跟着我,不要乱跑了。”
“是吗?皇叔快保护我。”御凰雪装疯卖傻,往他身边靠了一点,柔软的小身子轻轻扭了扭。
他的手掌紧了紧,左右看了看,飞快地俯身,在她的唇角上亲吻了一下。
御凰雪呆住了,他在干什么啊?抬头看,只见他也一脸尴尬难堪,正假意抬头看天色。
路边有位大婶正在倒水,正好看到了这一幕,惊得目瞪口呆,手里的盆咣当一声掉到了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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