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佳人同人)乱世佳人之另一种命中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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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世佳人同人)乱世佳人之另一种命中注-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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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战争结束之后第一个炎热的夏天,突然塔拉的隔离状态被打破了。从那以后好几个月里,一些衣衫褴褛,满脸胡须、走坏了脚又往往饿着肚子的人,源源不绝地翻过红土山起来到塔拉农场,在屋前阴凉的台阶上休息,既要吃的又要在那里过夜。他们都是些复员回家的联盟军士兵。火车把约翰斯顿的残余部队从北卡罗来纳运到亚特兰大,在那里下车后就只好长途跋涉步行回家了。这股人流过去以后,从弗吉尼亚军队中来的一批疲惫的老兵又来了,然后是从西部军复员的人,他们要赶回南边去,虽然他们的家可能已不存在,他们的亲人也早已逃散或死掉了。他们大都走路,只有极少数幸运的人骑着投降协议允许保留的瘦骨嶙峋的马和骡子。不过全是些又羸又乏的畜生,即使一个外行人也能断定走不到弗罗里达和南佐治亚了。
  回家去啊!回家去啊!这是士兵心中唯一的想法。有些人沉默忧郁,也有些人比较快活,他们没把困难放在心上,觉得一切都已过去,现在支持他们活下去的只有还乡一事了。很少有人表示怨恨,他们把怨恨留给自己的女人和老人了。但被打败了,他们已英勇地战斗过,现在很想起安地待下来,在他们为之战斗的旗帜下种地过日子。
  回家去啊!回家去啊!他们别的什么也不谈,不谈打仗也不谈受伤,不谈坐牢也不谈今后。往后,他们可能还要打仗,要把他们曾经怎样搞恶作剧,怎样抢东西怎样冲锋和饿肚子,怎样连夜行军和受伤住院等等,通通告诉自己的儿子和孙子可是现在不谈这些。他们有的缺胳膊短腿,有的瞎了一只眼,但更多的人带着枪伤,如果他们活到七十岁,这些枪伤,是每到阴雨天就要痛的,不过现在还不要紧。至于以后,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艾希礼的消息

  年老和年轻的,健谈的和沉默的,富农和森林地带憔悴的穷白人,他们都有两种共同的东西,既虱子和痢疾。联盟军士兵对于受虱子折磨的尴尬局面已习惯了,他们已经毫不介意,甚至在妇女面前也泰然自若地搔起来痒来,至于痢疾妇女们巧妙地称之为〃血污〃那仿佛对谁也不饶过,从小兵到将军一视同仁。为时四年的半饥半饱状态,四年粗糙的、半生不熟和腐烂发酸的配给食品,对这些人起到了应有的作用,以致每个在亚特兰大停留的士兵要么刚在逐渐康复,要么还病得厉害。
  “他联盟军部队里就没一个肚子是好的。〃黑妈妈一面流着汗在炉子上煎黑莓根汤药,一面这样苛刻地评论。黑莓根是埃伦生前拿来治这种病的主要药方,黑妈妈当然学会了。〃据我看,打垮咱们部队的不是北方佬,倒是咱们自家的肚肠。先生们总不能一面拉肚子一面打仗嘛。〃黑妈妈给他们所有的人,吃这个药方,也不问他们的肠胃情况究竟怎样;所有的人都乖乖地皱着眉头吃她给的这种黑汤,也许还记得在很远的地方曾经也有这样严厉的黑女人用无情的手喂他们吃过药呢。
  黑妈妈在住宿方面的态度也一样坚决。凡是身上有虱子的士兵都不许进入塔拉农常她把他们赶到后面丛密的灌木林里。
  给他们一盆和一块含强碱的肥皂,叫他们脱下军服,好好洗浴一番,还准备了被褥和床单让他们把□□的身子暂时覆盖住,这时她用一口大锅把他们的衣服煮起来,直到虱子彻底消灭为止。姑娘们热烈争论,说这样做使士兵们太丢脸了,黑妈妈说,要是将来姑娘们发现自己也有虱子,不是更丢脸吗?
  等到每天都有士兵到达的时候,黑妈妈就提出抗议,反对让他们使用卧室。她总是害怕有个虱子逃过了他的惩处。斯嘉丽知道跟她争论也无济于事,便把那间铺了厚天鹅绒地毯的客厅改宿舍。黑妈妈认为让这些大兵睡在埃伦亲手编织的地毯上简直是一种亵渎行为,便大嚷大叫起来,可是斯嘉丽仍很坚决。他们总得有个地方睡嘛。而且,几个月来,地毯上的绒毛已开始出现磨损的迹象,尤其是鞋跟践踏和靴刺不小心划着的地方,连那下面的线纹也快露出来了。
  玫兰妮急切地向每个士兵打听艾希礼的消息。苏伦也克制着经常探询肯尼迪先生的情况。可是这些士兵谁也没听说过他们,同时也不想谈失踪的事。只要他们自己还活着就够了,谁还高兴去管成千上万没有标明姓氏的坟。
  六月间的一个下午,所有塔拉农场的人都聚在后面走廊上,急切地看着波克将头一个半熟的西瓜打开,这时忽然他们听见屋前车道上马蹄踏着碎石的声音,百里茜没精打采地动身朝前门走去,其余的人留在后面热烈争论,如果门外的来客又是一个士兵的话,究竟要不要把西瓜藏起来,或者留到晚餐时再吃。
  玫兰妮和卡琳在小声嘀咕,说士兵也应当分给一份,可斯嘉丽在苏伦和黑妈妈的支持下示意波克快去把西瓜藏起来。
  “姑娘们!别傻了,实际上还不够我们自己吃呢,要是外面还有两三个饿急了的士兵,我们大家连尝一口的希望也没有了,〃斯嘉丽说。
  波克紧抱着那小西瓜站在那里,不知究竟怎么办好,这时恰巧听见百里茜在大声喊叫。“斯嘉丽小姐!玫兰妮小姐!快出来呀!我的上帝!〃
  “那是谁呢?〃斯嘉丽惊叫道,一面从台阶上跳起来奔过堂直往外跑,玫兰妮紧跟着她,别的人也随即一哄而出。
  “是彼得大叔呢!皮蒂帕特小姐家的彼得大叔!〃他们一起向前面走廊上奔去,看见皮蒂姑妈家那那个头发花白的高个子老暴君,正在从一匹尾巴细长的老马背上爬下来,老马背上还捆着一块皮褥当马鞍呢。他那张宽宽的黑脸上,即有习惯的庄严也有看见老朋友的欢乐,两相争斗,结果就使得他额头皱成了几道深沟,而他的嘴却像没牙的老猎狗似的咧开了。
  人人都跑下台阶欢迎他,不管黑人白人都争着跟他握手,提出问题,但是玫兰妮的声音比谁都响。
  “姑妈没生病吧,是吗?”
  “没有,太太。只是有点不舒坦,感谢上帝!〃彼得回答说,先是严厉地看一眼玫兰妮,接着看看斯嘉丽,这样她们便忽然感到内疚,可是也不明白是什么原因。“她不怎么舒坦,但她对你们两位年轻小姐很生气,而且认真说起来,我也有气。”
  “怎么,彼得大叔!究竟是什么〃
  “你们都休想为你们自己辩护。皮蒂小姐不是给你们写过信,叫你们回去吗?我不是看见她边写边哭,可你们总是回信说这个老种植园事情太忙,回不去吗?〃
  “彼得大叔,不过〃“你们怎能把皮蒂小姐一个人丢开不管,让她担惊受怕呢?你们和我一样很清楚,她从没一个人生活过,从梅肯回来后就一直挪着两只小脚走来走去。她叫我来老实告诉你们,她真不明白你们怎么在她最困难的时候把她给抛弃了。〃
  “好,别说了!〃黑妈妈尖刻地说,在旁边听人家把塔拉叫做〃老种植园〃,她便再也按捺不住了。毫无疑问的,一个生长在城里的黑人弄不清农场和种植园的区别。〃难道我没有困难的时候了?我这里就不需要斯嘉丽小姐和玫兰妮小姐而且需要得厉害?皮蒂小姐要是真的需要,怎么没去请求她哥哥帮助呢?”彼得大叔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我们已经多年不跟享利先生打交道了,何况我们现在已老得走不动了。〃他回过头来看着几位姑娘。她们正强忍着笑呢。〃你们年轻小姐们应当感到羞耻,把可怜的皮蒂小姐单独丢在那里。她的朋友半数都死了,另一半住在梅肯,加上亚特兰大到处都是北方佬大兵和新放出来的下流黑人。〃两位姑娘硬着头皮尽量忍受着彼得大叔的谴责,可是一想到皮蒂姑妈会打发彼得来责备她们,并要把她们带回亚特兰大去,便觉得有点太过份,实在克制不住了。她们不由得前俯后仰地大笑起来,彼此靠着肩膀才没有倒下去。自然,波克、迪尔茜和黑妈妈听见这位对她们亲爱的塔拉妄加诽谤的人受到了藐视,也乐得大声哄笑了一阵。苏伦和卡琳也格格地笑着,连杰拉尔德的脸上也露笑容了。人人都在笑,只有彼得除外,他感到万分难堪,两只笨大的八字□□替挪动着,不知怎样摆好。
  “黑老头儿,你怎么了?〃黑妈妈咧着嘴问。〃难道你老得连自己的女主人也保护不好了?”彼得深感受了侮辱。
  “老了!我老了?不,太太!我还能跟往常一样保护皮蒂小姐呢。我逃难时不是一路护送她到梅肯了吗?北方佬打到梅肯时,她吓得整天晕过去,不是我保护着她吗?不是我弄到了这匹老马把她带回亚特兰大,并且一路保护着她和她爸的银器吗?〃彼得挺着身子站得笔直,理直气壮地为自己辩护,〃我不要谈什么保护。我谈的是态度如何。〃
  “谁的态度呢?”
  “我谈的是有些人采取的态度,眼见皮蒂小姐独个儿住在那里。对于那些独个儿生活的未婚姑娘人们尽说坏话呢,〃彼得继续说,他的话你听起来很明显,皮蒂帕特在他心目中还是个十六岁的丰满迷人的小姐呢,因此她得有人保护不受别人的议论。〃我是决不让人家议论她的。不,太太……我已经跟她说过了,我也决不让他请人住进来给自己作伴。我已经跟她说过了。'现在你还有自己的亲骨肉,她们适合来陪伴你呢',我说。可如今她的亲骨肉拒绝她了。皮蒂小姐只不过是个孩子罢了,而且〃
  斯嘉丽和玫兰妮听到这里,笑得更响了,由于支持不住,便一起坐到了台阶上。最后玫兰妮才把欢乐的眼泪拭掉,开口说话。
  “我对不起笑了你了,可怜的彼得大叔啊!千真万确的。
  你看!请饶恕我吧。斯嘉丽小姐和我目前还回不去。也许九月间收过棉花以后我能走成。姑妈打发你一路跑来,难道就是要让这把瘦骨把我们带回去呀?〃被她这样一问,彼得下巴立即耷拉下来,那张皱巴巴的黑脸上也露出又抱歉又狼狈的神情,他突出的下嘴唇即刻缩回去,就像乌龟把头缩进壳底下似的。
  “我说过我已经老了,玫兰妮小姐,我一时间干脆忘了她打发我干什么来了,可那是很重要的呢。我给你带了封信来。皮蒂小姐不信任邮局或任何别的人,专门叫我来送,而且“〃一封信?给我?谁的?〃
  “唔,那是皮蒂小姐,她对我说,'彼得,你,轻轻地告诉玫兰妮小姐,'我说〃玫兰妮一只手放在胸口从台阶上站起身来。
  “艾希礼!艾希礼!他死了!”
  “没有,太太!没有,太太!〃彼得叫嚷着,他的声音提高到了嘶喊的地步,一面在破上衣胸前的口袋里摸索。〃这就是他寄来的信。他活着呢,他快要回来了。我们的一个亲戚威利伯尔先生给皮蒂小姐带了这封信来。威利先生跟艾希礼先生呆在同一个牢房里,威利先生弄到一骑马,所以他很快就回来了。可艾希礼先生是走路,所以〃
  玫兰妮从他手里把信接过来,信封里装着一张折叠的信笺,因为被带信人揣在肮脏的口袋里弄得灰糊糊的而且有点破了。艾希礼开头是这样写的:“佐治亚亚特兰大萨拉简汉密尔顿小姐转,或琼斯博罗'十二橡树'村,乔治艾希礼威尔克斯太太收。〃她颤抖地手把信笺打开,默默地读道:“亲爱的,我就要回到你身边来了〃
  

☆、威尔

  士兵还陆陆续续地来,有时一个两个,有时十几二十个,一般都饿肚子。斯嘉丽绝望地觉得这比经受一次蝗灾还要可怕,因为她们的粮食已经不多了。
  士兵没完没了地经过,她的心肠便渐渐硬了。他们吃的是塔拉农场养家糊口的粮食,斯嘉丽辛辛苦苦种下的蔬菜,以及她从远处买来的食品,因为沼泽地的食物不久前已经吃完了。她命令波克,凡是家里来士兵,伙食必须尽量节俭一些。这个命令一生效,她便发现玫兰妮说服波克在她的盘子里只盛上少量的食品,剩下的大部分口粮全给了士兵,自从生了孩子以来,玫兰妮身体还一直很虚弱呢。
  “玫兰妮,你不能再这样了,〃斯嘉丽无奈地劝她。〃你自己还有病在身,如果不多吃一点,你就会病倒了,让这些人挨饿去吧。他们经受得起,他们已经熬了四年,再多熬一会也无妨的。〃玫兰妮回头看着她,脸上流露出她头一次从这双宁静的眼睛里看到的公然表示激动的神情。
  “啊,请不要责怪我!斯嘉丽,让我这样做吧。你不知道这使我多么高兴。每次我给一个挨饿的人吃一部分我的食品,我就想也许在路上什么地方有个女人把她的午餐给了我的艾希礼一点,帮助他早日回家来。〃
  “好吧,玫兰妮。〃斯嘉丽走开了,不知怎么,她又想到瑞德了,那个家伙是不会挨饿的,他应该已经在英国或法国美女环绕的逍遥自在了吧。
  有时那些士兵病得走不动了,而且这是常有的事,斯嘉丽便让他们躺在床上,但不怎么照顾。因为每留下一个病人就是添一张要你给饭吃的嘴。还得有人去护理他,这就意味着少一个劳动力来打篱笆、锄地、拔草和犁田。有个脸上刚刚开始长出浅色茸毛的小伙子,被一个到费耶特维尔去的骑兵卸在前面走廊上,骑兵发现他昏迷不醒,躺在大路边,便把他横塔在马鞍上带到最近的一户人家塔拉农常姑娘们认为他肯定是谢尔曼逼近米列奇维尔时从军事学校征调出来的一个学生。可是结果谁也没弄清楚,因为他没有恢复知觉便死了,而且从他的口袋里也找不出什么线索来。
  那小伙子长相很好,显然是个上等人家的子弟,而且是南部什么地方的人,那儿一定有位妇女在守望着各条大路,琢磨着他究竟在哪里。何时会回家来,就像斯嘉丽和玫兰妮怀着急不可耐的心情注视着每一个来到她们屋前的有胡子的人那样。她们把这个小伙子埋葬在她们家墓地里,紧靠着奥哈拉的三个孩子。当波克往墓穴填土时,玫兰妮不住放声恸哭,心想不知有没有什么陌生人也在给艾希礼的长长的身躯同样处理呢。
  还有一个士兵叫威尔本廷,也像那个无名无姓的小伙子,是在昏迷中由一个同伙放在马鞍上带来的。威尔得了肺炎,病情严重,姑娘们把他抬到床上时,担心他很快就会进墓地跟那个小伙子作伴。
  他有一张南佐治亚山地穷白人痢疾患者的蜡黄脸,淡红色的头发,一双没精打彩的蓝眼睛,即使在昏迷中也显得坚忍而温和。他有一条腿被平膝截掉了,马马虎虎地装上了一段木头。他显然是个山地穷白人,就像她们刚埋葬的那个小伙子显然是个农场主的儿子一样。至于为什么姑娘们会知道这个,那就很难说了。可以肯定的是威尔跟许多到塔拉来的上等人比较起来,他决不比他们更脏,或者身上有更多的毛和虱子。可以肯定的是,他在胡言乱语时用的语言决不比塔尔顿家那对孪生兄弟的语言更蹩脚。不过她们也很清楚,就像她们分得出纯种马和劣等马一样,他决不是她们这个阶级的人。然而,这并不妨碍她们尽力挽救他。
  在经受了北方佬监狱一年的折磨,拐着那条安装得很糟的木制假腿步行了那么远之后,他已经十分疲惫,几乎没有一点力气来跟痢疾作斗争了。因此他躺在床上□□好几天,挣扎着要爬起来,再一次进行战斗。他始终没有叫过母亲、妻子、姐妹或情人一声,这一点是很叫卡琳惶惑不解的。
  “一个男人总该是有亲人的嘛,〃她说。〃可他让你感觉到好像他在这世界上什么人也没有了。〃别看他那么瘦,他还真有股韧劲呢,经过细心护理,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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