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用脚撩着被子,一边翻阅着。
四起凶杀,都是叫宋明娜的,连伪装成意外都懒得弄,就这样直白的杀了。还有就是当时在村子里被烧死的那个人,证实是个男人了,然而现场的确有安娜的血迹,还不少。无法验证当时发生了什么事。
只是检测,血溅了很多地方。
看的柳时镇心里一抽抽的。
看了眼时间,已经是晚上十点了,他不知道安娜睡了没,想了想还是先发了个短信,问了句你睡了没。之后又觉得可能短信收不到呢?索性打了个电话。
刚拨通,那边接了。
突然间,柳时镇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张了张嘴,也没听见那边问,他就先笑了,“怎么不问问?接电话时不都会问是谁的吗?”
“有备注干嘛还问?你傻了吗?”安娜说。
这下子把柳时镇问傻了,对啊,有备注还问是谁,不是傻子是什么。他轻笑了下,拔扒了头发,想着安娜是不是跟他一样钻在被窝里,侧着身体接电话。
“你在干什么?”
安娜也不知道说什么,就回答说没干什么。然后两人又陷入了沉默,最后安娜问你太太儿子休息了吗?
柳时镇恍然想起来,还没解释过这个问题。
刚想说,安娜就说还是挂了吧,免得吵醒别人了。不等他说话,就把电话挂掉了,让他拿着电话有些哭笑不得。最后柳时镇想了想,还是发了个短信说了下:那是朋友和她的侄子。
意思是跟我没关系。
本来有些烦躁的安娜,看见这条短信的时候,嘴角上扬笑了笑。捧着手机摁在胸口,抿着嘴,然后又看了一遍,确定没错之后,终于笑出来了,趴在床上滚了个来回,顿时觉得心里好轻松。
就算是之前心里想着怎么逃,可是她终究还是舍不得,还是渴望的。
心愿算是如约达成,那不是他的老婆孩子,她就开心了。就是见不得别人好,行不行?就这么一高兴,晚上闭着眼就是没睡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的都是他,索性安娜又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数羊。
数着数着发现更睡不着了,又拿出手机看了看,十二点。她深呼吸两下,告诉自己,明天要上班,该睡觉了。
闭上眼,眼前又是晃过柳时镇,淡淡地微笑,一脸白嫩嫩的肉,真像是个包子!她翻身裹着被子转到一边叹了叹气,真是没救了。
如此反复辗转许久,安娜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另一边的柳时镇见发过去的信息没回复,揣测了她的心情一番后,自己滚上被子睡觉了。打定主意,明天早上再去跟她当面说个清楚。
不巧的是,凌晨下起了暴雨,很大很大的暴雨。等到了早上的时候,怎么看都不适合雨中等人,柳时镇开着车出去,谁知道安娜见这么大的雨,干脆请假了,理由也很简单,雨太大,她出不来。
事实上真不是她扯,而是住的地方算是个老小区了,基石处有点深,也有点低于路面,而最近排水路线似乎出了点问题,暴雨一下,积攒起来有些倒灌了,所以她楼下算是有没过小腿的水。
她确实能说出不来了。
当然,她还是能蹚水出来的,就看愿不愿意了。暴雨天,撑着把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吹跑的伞,淋着一路上的雨去上班。她想想,还是算了吧。就这个天气,也没人出门吃饭了吧。还是窝在家得了。
果然,这个天气,大家都请假了。姜宣宇也通知大家不用去了。一时间皆大欢喜。
然后,柳时镇冒着风雨到了店前发现没开门,又开车准备回去,不幸的半路抛锚,他厌烦的拍了一把方向盘,打了电话叫徐大英来接。
谁知道徐大英说他今天要训练新兵,没到时候不能出去。
柳时镇恶狠狠的挂了电话,又翻,想找尹明珠,后来想想算了,万一把她也折腾在这里,回头解释起来麻烦。最后翻到了安娜。
其实,一开始他也是翻到了安娜,只是跳过去,找了徐大英后,又翻到前面来了。他叹了口气,想想还是算了吧,叫拖车来拖吧。
突然安娜电话打进来,“你好。”
柳时镇很认真的回了句你好。最后又不得不沉默了下来,他有很多话想说,又没办法开头,她似乎也想说什么,可是也没开口。
“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柳时镇看了一眼窗外的暴雨,淅淅沥沥模糊了一片,“我在等人发现我呢。”说得特别可怜,他怎么冷啊,怎么车抛锚啊,怎么无助的被徐大英抛弃啊,怎么等拖车队。末了还说因为你先打电话来了,所以我到现在还没打拖车队电话,也不知道等会有没有人帮忙拖车了,毕竟现在雨很大之类的。
是啊,雨很大,他刚才就听见广播里说哪里出事故了,哪里公交抛锚等拖车什么的。
安娜听了后,“那挂了吧,你先把拖车队电话吧。”
“别啊。”柳时镇赶紧喊住,“在这么冷的天气里,你就陪着我说说话吧。”
可惜,安娜以跟她聊天费电为理挂了。柳时镇无奈了,“讲电话,不费电还费什么,哦对了,还费钱。你到底是知不知道我的心很痛的,你就这样老是拒绝。”抱怨归抱怨,他还是赶紧打电话叫拖车。
说了位置后,他无聊的翻着手机,还是想打电话给她。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结果那边没人接。
柳时镇谈着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很暗,但是现在不是晚上啊,她是又继续钻被窝睡回笼觉了?还是去做早饭吃了?怎么样都比他在这里听雨来的好啊。
暴雨天,路上真的很少人,几乎没有。车到是有不少,然后,也有不少车跟他似地不动,不是因为不想动,而是动不了。有人打开车盖修,也有人不出来,等着拖车。
真是不容易的一天。
过了一个小时候,拖车还没来,柳时镇就知道今天肯定很晚才能等到拖车,要不要先跑回家呢?有点远,还是等雨小点再说吧。
就这样想着,突然接到电话,“怎么了?想我……”柳时镇还没说话,听见电话那头暴雨的声音特别清晰。根本不像是在屋子里,“你在哪里?”
“你在哪里?车牌是多少?”同时安娜也在这样问。
柳时镇的心抖了抖,似乎有点不敢相信,报了车牌号后不久,听见敲玻璃窗的声音。他看见安娜披着雨的钻进车里,带着一身的水汽。突然间,他笑了。
安娜收好雨衣,瞪了他一眼,将雨衣下的包取出来,塞他怀里:“饿了吗?”他拿出来一看,是三明治和一盒牛奶。
柳时镇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了,吃完后心满意足的吧唧了下嘴,牛奶还是热乎的,应该是她出来前加热过的。心里很甜蜜,像是参和了蜂蜜的牛奶灌溉似地,他侧头看了看她。头发都湿了。
“担心我?”
安娜没接话,只是望着窗外,“听说要来台风了,怎么说下就下呢。”她以前生活的地方,别说台风了,连雨都很少下,后来她就找些气候温和的,不是经常晴天也不是很少下雨的地方。
再后来,她还听说有台风这种暴风雨性质的天气。
在首尔算是头次见到吧。她反倒觉得很新奇,“台风真的会把人刮走吗?”她好奇的看向他,询问着。虽然路上来的时候也有些困难,但感觉还没到会把人刮起来的地步,新闻不都说会摧毁房屋什么的,真的那么严重吗?
柳时镇被她问的有些哭笑不得,伸手摸了摸她的脑袋,湿乎乎的,衣服也湿了,看到一些里面的颜色,他淡定地转开了视线,“当然会,台风扫到首尔的时候,最多还只是暴风雨,然而在海边的会更严重,不仅是人,甚至房屋都可能的。”
历年都是如此。
安娜似懂非懂的点点头,接着望窗外,也不知道雨什么时候停,不可能两人就一直在这里坐着。最后静静地的相处了一会儿后,安娜翻出包里的一套雨衣,柳时镇知道那是新买的,至少包装都还没拆。
“给你,回家吧。”
柳时镇接过来,笑着说:“跟你么?”
安娜顿了顿,“当然不是。”
他笑着说,“那怎么办,我家很远,走不回去的,没准半路就被风刮跑了。”
“你不是说在首尔最多是暴风雨吗,没到刮得动人的地步。”安娜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明明是他自己说的啊。
“话是这样说,谁知道路上会是什么情况呢。”他一脸无辜的看着她,“你家应该很近吧?”
嗯,是的。
他之前帮她找的,还帮她搬家来着。
明知故问!
安娜暗叹一声,“那就走吧。”算了,好人做到底,谁叫……她真的担心呢。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o^)/~
☆、二十五
二十五
两人几乎的淋了个透回到家里的,哪怕有雨衣。
天色昏暗,像是分不清时间一般。又是几个响雷之后,安娜伸手开灯,按了按发现没光。愣了下,估计着停电了。她脑子里想的是不知道热水器里有还有没有热水,够不够洗个澡了?还是两个人!
柳时镇也看出来她在发呆,“在想什么?”
安娜摇摇头,还没来得及说话先打了两个喷嚏,被柳时镇笑着推进浴室,让她先洗。安娜也没推辞,为什么要推辞,这是她家好么。
在她洗澡的空荡,柳时镇把上衣都脱了,裤子也脱了,拧干了水觉得冷冰冰的,不想再穿回去。就是光着身子关着一条四角裤还是湿哒哒的,让他不是很喜欢。不过也没什么不适应,毕竟在部队的时候,经常这样。
他窝到沙发里,随手翻着茶几上的杂志,多数都是些文摘之类的,还有就是一些恐怖小说?他不由得朝浴室看了一眼,跟着过了好一会儿后,安娜头搭着一条毛巾走出来了。套了个宽松的大衣服。
“还有热水,你也洗个澡吧。”安娜指了指身后的浴室。顺势看了一眼用抱枕把腰间围住的柳时镇,她忍着笑,突然问他:“我有裙子,那种很大很大的,你要穿吗?”
柳时镇怔了一下,笑了,“就怕穿不进啊。”
安娜倒是很认真的想了想,“应该能穿进的,毕竟腰上是松紧带的。应该没问题,我拿给你吧。”说着安娜还真去翻了,在客厅里就听见翻柜子咚咚咚咚的声音,惹得柳时镇哭笑不得。
没有四角裤,但是有裙子?长裙?
安娜又拆了新毛巾给他,最后还是哄得柳时镇换上裙子了。一看就是个长得特别高大瘦的……小伙子。╮( ̄▽ ̄”)╭
看见柳时镇套着她的长裙,结果只是到他小腿肚差不多的位置,笑得岔气,扑在沙发上,安娜伸手擦着眼角笑出来的泪光,突然间被人扑上来,柳时镇光溜溜的胳膊贴在她手臂上,一阵凉凉的感觉。
很快那冰凉柔软的唇也离开了。
一下子激的她说不出话来,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对此,柳时镇也是没想到的,他也愣了愣,看着安娜。然后他很淡定地起来了,坐到她旁边,好像刚才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
他拿起杂志又看了看,安娜也不好说什么,就觉得心里痒痒的,像是有个羽毛再挠,她叹气转头看他一眼。后者似乎感觉到目光,顺势看过来,然后她又躲了。两人就这样,明明是靠在一起坐着的,但是像是被无形的玻璃隔开似地。
突然窗外又是一阵响雷,吓得正在想事的安娜手一抖,杂志掉地上了。
柳时镇叹一口气,跟着他伸手揽过安娜的肩头,带进自己的怀里了。
她闭着眼靠在他怀里,只觉得这个气氛棒棒哒,猛然灯光一亮,刺的她睁不开眼,这才想起来刚才她按来按去也不记得灯是关了还是开着的。
安娜又挣扎着坐起来,“来电了。”她说着找到遥控器把空调打开,找了个暖气挡的。柳时镇也磨叽了下,坐直了,嗯了一声。
到了傍晚,雨稍微小了许多,然后柳时镇就懒在她家的沙发上了。
第二天,雨虽然没停,但是势头小很多,那场预计说是要来很久,结果很久都没来,突然间又来了的台风,算是扫尾已经扫完了。
他送安娜去上班。
两人之间不能说什么也没发生改变,却又好像真的什么都没变。对此,柳时镇的态度就是以静制动,静观其变,敌不动我不动的战略。
他还是坐在老位置上,一边搅动着咖啡一边看着安娜忙来忙去,雨过天晴,一切都很好。他见安娜笑着跟别人说话,拿着勺子要打人的气势,只是……
忽然间,安娜的笑僵住了,她愣了半响,心脏一抽抽的疼,手蓦然拽紧衣襟,她长大了嘴想要深呼吸,可是就像喉咙被卡住似地怎么都喘不过气来。她感觉到眼前变得越来越黑,很艰难的感觉。
陡然间,她又似乎看见一个人,纵身一跃而起,翻过柜台将她抱起来。安娜心头感觉一松,昏了过去。
等再次醒来又是一个夜晚。
安娜幽幽地转醒,清了清嗓子眼,有些干燥,她看了看四周,柳时镇趴在床沿边休息,雪白的床单,雪白的房间,屋外来来回回的都是人,她没开口,只是默默地看着他。心头一时间五味杂谈。
被她一直看着的柳时镇突然醒过来,看了她一下,蓦然清醒,“你醒了?哪里不舒服吗?”说着他已经按了铃,他又摊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这才点点头。“看样子是退烧了。”他是以淋雨发烧的理由告诉她突然昏倒的事情。
然而,听着这话的安娜只是微笑。
谁没发过烧?
既然他不想说,她就配合着不问了。还半真半假的抱怨:“真是不公平啊,你也淋雨了,都没见你有什么事。”
柳时镇敲了敲她的脑袋,“对于我这个送你进医院的人来说,就不能盼着我好点吗?”他又摸着自己的心,一脸愁容,感慨着:“我的心,很痛,很受伤。”一时间把安娜逗笑了,护士也就过来看看情况了。
接着医生也过来了,看过后一切都很好,又走了。
安娜看着他,他就坐到床沿边,握着她的手,轻轻地吻了吻,“没事的,别担心。”又过了会儿,姜宣宇带着许民秀过来了,也算是探望生病的同事,柳时镇顺路就把空间留给他们说话,自己出去了。
出门直接去找了医生,问明情况。
医生拿着X片指给他看,安娜的心肺功能看似健全,却又有很多不同的地方,一时间还看不出来,需要进一步检查之类的。他出了办公室,站在长廊上,看着病号服的人进进出出,他走到楼梯口,打了个电话给李敏淑。
说了下目前的情况,李敏淑那边沉默了会儿,说到时候再联系他。
等着柳时镇回到病房的时候,安娜已经被许民秀逗得咯咯笑,很想凑他,又不能的那种。姜宣宇见他回来了,也只是点点头的交情,但是还是懂得拉上许民秀先告辞了。
柳时镇剥了个香蕉,自己咬上一口,“看来,老板对你还不错的。”起码买了很多水果,够吃很久了。说话间,他已经吃第二个了。
安娜瞪了他一眼,“说好的给我的么。”
柳时镇笑眯眯地递给她一个苹果,“苹果带皮吃比较好,再说……”他潇洒的将香蕉皮往后一扔,连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垃圾桶里。看的安娜傻眼了,心里默默地佩服起这种本事的人,结果后来又一想,身为特种兵如果连这个都不行,那就太逊了。
两人扯皮了会儿,安娜被柳时镇哄去睡觉了,理由是早睡早起身体健康。安娜表示听听就好,不用当真,她缩在被窝里睡了,看见柳时镇躺在折叠椅上腿还露出来一节,心里不免有些感动。
医院陪床还收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