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留香2大沙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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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留香2大沙漠- 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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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颜深深吸了口气,道:“朋……朋友是来干什么的?” 
  他虽已壮起胆子,但也不知怎地,声音还是有些发抖。 
  黑衣人道:“你这里是干什么的?” 
  老颜怔了怔,道:“咱们……咱们这里是客栈。” 
  黑衣人已坐了下来,“叭”的一拍桌子,道:“既是客栈,还不奉茶来?” 
  老颜眼珠子一转,只见旁边七八个人都在瞧着自己,他心里暗道:“我怕什么?你小子一个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想到这里,胆子又壮了几分,冷笑道:“咱们这里一向讲究先钱后货,要喝茶得先拿银子。” 
  谁知这黑衣人却冷冷道:“没有银子。” 
  老颜又怔了怔,本想说几句狠话,突见这黑衣人眼睛刀一般地瞪着,他心里一寒,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掌柜的却忽然轻轻咳嗽了一声,笑道:“这位客官既然要喝茶,还不快倒茶来。” 
  老颜竟真的低着头去倒茶了。 
  被抛在桌上的那人,瞧得又是惊奇,又不禁在暗中称快:“原来这批强盗,还是怕恶人的。” 
  茶倒是来得真快,黑衣人端起茶壶,大喝了一口,突然将满嘴茶都喷在老颜脸上,怒道: 
  “这茶叶也喝得的么,换一壶来。” 
  老颜七尺高的身子,竟被这一口茶喷得仰天跌倒,只觉满脸热辣辣的发疼,忍不住跳起来怒吼着扑过去。 
  旁边七、八条大汉见他动了手,也立刻张牙舞爪,纷纷喊“打”,有的搬起了板凳,有的卷起了袖子。 
  黑衣人双手按在桌子上,忽然吸了口气,连桌带板凳,竟立刻随着滑开了好几尺。 
  老颜本来瞧得准准的,谁知这一扑却扑了个空,反而撞在对面的大汉身上,那大汉手里的板凳刚好往下打。 
  只听“砰”的一声老颜的身子已矮下去半截,若不是头恰好往外边一偏,脑袋已保险已开了花。 
  他跳起来怒吼道:“小黄,你这狗养的疯了么?” 
  那小黄脸也红了,道:“谁叫你瞎了眼撞过来,你才是狗养的。” 
  这人正是大嬴家,老颜瞧他本有些不顺眼,这时半边肩膀已疼得发麻,更觉气往上撞,大吼道:“老子倒要瞧瞧谁是狗娘养的?” 
  吼声中,两人已扭在一团,你一拳,我一脚,“砰砰篷篷”打了起来,两人出手都不轻,只顾了打人,竟忘了闪避,霎眼间已打得鼻青脸肿黑衣人反而在旁边着起热闹来,连眼睛都没有霎一霎。 
  那掌柜的居然也沉着脸,没有说话。 
  旁边的六、七条大汉,有的和老颜相好,有的和小黄交情厚,居然也都在旁边拍掌,为两人助威。 
  突听黑衣人又“叭”的一拍桌子道:“叫你们换壶茶来,谁叫你们狗咬狗的。” 
  老颜和小黄这才想起自己要打的人远在那边,两人俱都一怔,讪讪的停住了手,老颜更是恼羞成怒,狂吼道:“老子和你拚了!” 
  他疯了似的扑过去,那黑衣人身子一缩,连桌子带板凳,又滑开了好几尺,老颜又了个空。 
  这次大家都学了乖,谁也没有过去帮手,只见老颜拳打脚,左冲右扑,却沾不着别人一片衣袂。 
  那桌子和板凳竟已像长在那黑衣人身上,他身子往那里动,板凳和桌子就跟着往那里走。 
  这地方并不大,又摆着不少桌椅,但他却偏偏能在小小的空隙里游走自如。 
  老颜眼睛也红了,脸也肿了,此刻更是满头大汗,跳脚道:“你小子若有种,就站起来和老子痛痛快快的打一架,谁要再逃走,谁就不是人,是畜牲?” 
  黑衣人冷冷一笑道:“凭你也配和我动手。” 
  老颜怒道:“你要再说风凉话,你也是畜牲!” 
  黑衣人眼睛突然一瞪,寒光暴射,一字字道:“你真要我出手?” 
  老颜道:“我……我……” 
  他本来狠得很,但此刻被黑衣人一瞪,只觉两腿发软,竟转身冲到那些大汉面前,怒吼道: 
  “你们这些龟孙子,瞧什么热闹?你们的手难道断了么?” 
  大家被这一吼,也不好意思再不动手了。 
  只见那黑衣人缓缓自背后解下一柄又长又细,黑皮剑鞘,看来就像毒蛇般的长剑,放在桌上,轻轻抚摸着,冷冷道:“此剑不轻出,出必见血,见血必死!” 
  他像是在喃喃自语,众人却听得身上冷汗直冒,你望着我,我望着你,谁也不敢先去动手。 
  那掌柜的忽然叹口气,道:“既不敢动手,还不快滚,留在这里丢人现眼么?” 
  大汉们全都垂下了头,那掌柜的瞧着黑衣人哈哈一笑,道:“朋友好俊的身手,是存心来这里拆台的么?” 
  黑衣人眼角都未瞧他,冷冷道:“哼!” 
  掌柜的大笑,道:“好,朋友既来了,咱们不能让朋友失望。” 
  柜台上有个小铃铛,他握在手里摇了摇。 
  一阵清悦的铃声响过,四壁七、八个一尺见方的小窗子,全都打了开来,窗子外有人头闪了闪,接着,每个窗子里都放出了一根利箭,箭头正对着那黑衣人,显见已是箭在弦上,引弓待发。 
  那被人抛进抛出的旅人,方才乘别人打得热闹时,早已偷来壶水喝了,此刻正在喘着气,又不禁暗暗为那黑衣人担心。 
  黑衣人自己却仍是神色不动,这些强弩硬箭正对着他,他却似根本没有瞧见,只是不住冷笑。 
  只听门外有人哈哈大笑,道“朋友好大的胆子,难道真的不怕死?” 
  笑声如洪钟巨鼓,震得人耳朵嗡嗡作响,屋子后的一扇门里,已大步走出一个人来。 
  只见这人身长九尺开外,满脸虬髯如铁,那门虽不大,却也不小,这人却得弯着身子,低着头才走得进来。 
  他身上衣襟敞开,露出了黑铁般毛茸茸的胸膛,手提一柄九环金背刀,长达五尺,看来竟似有四、五十斤重。 
  这样的人,这样的兵刃,当真教人见了胆寒。 
  黑衣人却只淡淡瞧了也一眼,冷冷道:“你就是半天风?” 
  虬髯大汉狂笑道:“好小子,原来你知道这里有个“半天风”,原来你真是成心来捣蛋的,好,老爷子索性成全了你!” 
  狂笑声中,五十斤重的金背砍山刀已直砍而下,刀锋劈空声,刀环响动声,震得人魂魄全部飞散。 
  那黑衣人似乎也被这一刀之威慑住了魂魄,限睁睁瞧着刀锋劈下,竟连动也没有动。 
  四下大汉们面上不禁都露出喜色,只道这一刀砍下,那黑衣人不被活生生劈成两半才怪。 
  只听得“喀嚓”一声,金刀已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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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 沙漠行舟



  一张沈重结实的木桌子,果然被生生劈成两半,那黑衣人却还是好生生地坐在那里,大家明明看到他动也未动,但也不知怎地,这一刀竟偏偏砍不着他,大汉们面面相觑,老颜突然大笑,道:“你们还没有看出来么?这是二哥刀下留情,故意先吓这小子一跳,然后再让他恼袋搬家……” 
  大汉们立刻又高兴起来,欢呼笑道:“不错,二哥的下一刀,可就不会再留情了,是么?” 
  那虬髯大汉擦了擦头上汗珠,他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刀怎会砍空的,只有格格乾笑,道:“弟兄瞧着,二哥这一刀就要他的命!” 
  黑衣人忽然冷冷道:“像你这样的刀法,最多也只配用来劈桌子砍板凳,若想杀人……嘿嘿!远差得远哩!” 
  虬髯大汉涨红了脸,怒道:“要怎样的刀法才能杀人,你说?” 
  黑衣人轻轻抚摸着乌鞘长剑,淡淡道:“杀人的刀法,要像这样。” 
  语声中,众人似乎见到他长剑出鞘,剑光一闪,但短短九个字说完后,那柄毒蛇般的剑,远是静静地躺在他膝盖上。 
  那虹须大汉也还是好生生站在那里,只是面容却在一阵阵扭曲,一双眼睛也似乎要凸了出来。 
  黑衣人再也不瞧一眼,淡淡道:“现在你白了么?” 
  髯须大汉嘎声道:“我……我白了……” 
  语声未了,“哗啦啦”一声响金刀已撒手接着,他巨大的身子,也推金刀、倒王柱般仰天跌倒。 
  他身上全无伤痕只有喉上,多了一点鲜红的血。 
  致命的伤痕,竟只有一点。 
  大汉们张口结舌,那里还说得出话来。过了半晌,一个个的目光才偷偷瞟过去,去瞧窗口的箭。 
  箭头还是在对着黑衣人的头颔和胸膛,但这黑衣人却连瞧也不去瞧一眼,还是在轻抚着膝上的长剑。 
  老颜一步步往后退,忍不住颤声道:“还……还不放箭?” 
  那掌柜的不知何时已走出了柜台,此刻突然拎起了他衣襟,正正反反,掴了他十几个大耳光。 
  老颜简直被打晕了,嘶声道:“老大……你为什么打人呀?” 
  掌柜的怒道:“我不打你打谁?你方才说了什么?” 
  老颜道:“我……我只不过要弟兄们放箭。” 
  掌柜的冷笑道:“你要他们放箭,你可知道箭放出来后,死的是谁?” 
  老颜道:“自然是这小子……” 
  话犹未了,掌柜的又是几个耳光掴了过去,怒道:“凭你也敢叫他小子,你可知道这位朋友是谁?” 
  老颜道:“他……他是谁?” 
  掌柜的却不答话,反而松开手,走到那黑衣人面前,恭恭敬敬,当头一揖,陪着笑道:“弟兄们不知道中原一点红大驾光临,失礼之处,还望阁下恕罪。” 
  这人才真是个老狐狸,他先将老颜痛打一顿,来证明自己兄弟的确是不认得一点红的,再来请一点红恕罪。 
  这就叫老江湖的手段,江湖豪杰讲究的就是这个调儿,他只道对方听了这话,也必定要有一番江湖礼数回敬过来。 
  谁知一点红竟完全不吃这一套。 
  无论你是多么老的江湖,无论你用什么样的手段,什么样的门道,用到他面前,简直是白费。 
  一点红连眼皮都没有抬一抬,还是冷冷道:“这茶喝不得,换一壶来。” 
  那掌柜的怔了怔,还是陪笑道:“是是是,这茶喝不得,弟兄们去换一壶来。” 
  等到一人换了壶茶来,他立刻双手奉上,谁知一点红接过茶壶,就“当”的摔在地上冷冷道:“这壶茶也不好,再换一壶来。” 
  大汉们面上都变了颜色,那掌柜的却还是声色不动,脸上还是笑眯眯的,陪着笑说道,“是是,再换一壶来。” 
  他竟真的又换了一壶,又双手奉上,心里想道:“就算你不讲理,这下子可也没有话说了吧!” 
  谁知一点红连闻都没有闻,“当”的,又将茶壶摔得粉碎,冷冷道:“这壶茶还是喝不得” 
  那掌柜的也真忍得住气,竟还是不停地要人换茶壶来,心里暗道:“我倒要看你还摔不摔得下去?” 
  谁知一点红一连摔了八壶,还是面不改色。 
  这时人人都已瞧出他是故意要他们好看,一个个额角上,不禁都沁出了黄豆般大小的汗珠。 
  那掌柜的面上虽还带着笑,也忍不住道:“要怎样的茶,阁下才能入口呢?” 
  一点红道:“不臭的茶,就可喝得。” 
  掌柜的乾笑道:“这茶难道是臭的?” 
  一点红道:“哼!” 
  掌柜的笑道:“兄台连一口也未喝过,怎知这茶是臭的?” 
  一点红冷冷道:“只因这些人手是臭的。” 
  掌柜的眼角瞟了他膝上长剑一眼,格格笑道:“这些人的手莫非真的很臭,在下倒要闻闻。” 
  他缓缓走过去,拉起老颜的手,脚尖突然挑起地上的金刀,反手抄住,一刀砍了下去。 
  老颜惨呼一声,晕厥在地。 
  掌柜的拿着老颜那只血淋淋的断手,竟真的放在鼻子前闻了又闻,面上还是满带笑容,悠悠道:“这只手倒也未见得太臭,只是有些血腥气。” 
  他似乎觉得自己这话说得很有趣,话未说完,已纵声大笑起来,但除了他自己外,还有谁笑得出。 
  其实他自己又何尝笑得出。 
  他眼睛瞅着一点红,心里暗道:“杀人不过头点地,就算你是来找麻烦的,这样也足够了吧?” 
  若是换了别人,纵然心里有气,气也该消了,一个人忍到如此地步,别人还有什么话好说。 
  就连那“麻子”和“驼子”,心里都不禁在暗暗叹气,又奇怪那约一点红在此相见的人,为何到现在还未现身?怎奈一点红的心肠却像是铁石铸成的,无论你怎么说,怎么做,他俱都不闻不见,神色不动。 
  掌柜的终于也笑不出来了,乾笑两声,走过去自己倒了壶茶,双手送到一点红面前,乾笑道:“二十年来,在下却未曾亲手端茶奉客,这双手只怕还不臭,兄台若肯给在下个面子,在下感激不尽。” 
  一点红也不望他,只是瞪着手里的茶壶,缓缓道:“原来你才是半天风。” 
  掌柜的陪笑道:“区区匪号,贻笑大方了。” 
  一点红冷冷道:“难怪你能活到现在,你这样的人会是半天风,倒真看不出。” 
  半天风乾笑道:“在好朋友面前,在下实在不能算是半天风,只能算是一条虫……哈哈!只不过是条小虫而已,兄台又何必与小虫一般见识。” 
  一点红缓缓道:“不错,你的确是条小虫,你的手比他们更臭。” 
  半天风蜡黄的脸色,立刻变为惨白,嘎声道:“兄台,你……你究竟要……” 
  突听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传了过来。 
  一人娇笑道:“原来半天风的手也是臭的,我倒要闻一闻看。” 
  娇媚的笑声中,一个豆寇年华,明眸善睐,头上梳着两条乌油油大辫子的红衣少女,已盈盈走了进来。 
  外面风沙漫天,别人走进来时,一个个就像是用沙土塑成的,但这少女身上却是一尘不染。 
  这屋子杀气腾腾,满地血泊中远躺着死人。 
  但这少女却还是笑得那么甜,那么开心,她看来就像是刚从一个春光明媚,繁花如锦的花园走过来,走进她自己的闺房似的,屋里这许多条横眉竖眼的大汉,就好像全都是她使唤的小丫头。;此时此地,会突然出现这么样一个人,大家的眼睛不禁全都瞧直了,张大了嘴说不出话来。 
  只见这红衣少女盈盈走到半天风面前,向他嫣然一笑道:“你的手真的很臭吗?” 
  这句话也问得令人哭笑不得,半天风虽然阴沉鸷狠,一时间也答不出话来,吃吃道:“姑娘……在下……” 
  红衣少女娇笑道:“瞧你这双手白白净净,怎么会臭呢?我不信……” 
  她竟轻轻捧起了半天风的手如此美丽的少女,如此温柔的笑容,半天风又怎能拒绝?一点红虽仍声色不动,眼睛也不禁向那驼子和麻子瞟了过去,像是在说:“你们看这少女是何来历?” 
  驼子和麻子交换个眼色,心里已不约而同想起三个字:“石观音。” 
  这少女纵非石观音,也必定和石观音大有关系。 
  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着什么?突见银光一闪,一声惨叫!半天风跟跄后退三步,仰天晕倒在地。 
  红衣少女手里已多了柄银光闪闪的小刀,刀尖上挑着只鲜血淋漓的断手,她银刀是如何出手的,竟连谁都没有看清。 
  只听红衣少女格格笑道:“这只手倒也不太臭嘛!只不过有些血腥气而已。” 
  大汉们狂吼一声,忍不住扑了上来。 
  红衣少女眼波流动,用纤手划着面颊,吃吃笑道:“你们想干什么,这么多大男人,欺负个小女孩子,也不害羞么?” 
  她嘴里说着话,掌中银光闪动,当先来的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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