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在床上把你迷得要死要活的,你不死心塌地才怪。”
“这嘴里说的话也不好听。”
“说得好听有什么用?那些个白斩鸡一个比一个说话好听,你不还是只钟意爷一个?身下够用就行。”
说罢,不要脸地握着她的手往自己身下带,卫泱急抽回手:“做父亲的人怎么这么不正经。。。”
“见到你我哪儿还正经的了?我肖想了四年的小观音娘子就在身下,你叫我如何把持?”
“什么四年?”
卫泱尚不知这男人污秽心理。
慕湛寻思,若是告诉她自己在她还是个女娃的时候就想要她,一定得被他当做流氓变态恋童癖,还是不说的好。
“第一次近处见你时你正在院子里扮观音玩,我当时想这小姑娘胆子可真大,总有一天得会会她。”
“那倒是。。。我从小就生得机灵可爱,见过我的人没法不记住我的。”
她大概是传染了他厚脸皮的毛病。
卫泱双手自他腋下穿过,交叠在他胸前:“你我就是那所谓前世孽缘罢。”
“对,上天怕我寂寞,就叫你这丫头来折磨我。”
谁折磨谁还真说不定。
谢芳晚来看卫泱,见她最近情绪尚好,便约她去城里逛脂粉铺子。卫泱闻不得浓重的脂粉味儿,便拒绝了,但耐不住谢芳晚再三邀约,便答应了同她出街。
恰好天暖,是时候该出去走走。
但凡她所到的街道,几乎整条街都是伪装在人群里保护她的侍卫,比皇宫还要安全。
“真是羡慕妹妹。”谢芳晚自哀,“妹妹背靠卫府,又有王爷做夫婿,真是天底下最幸福的女子了。”
提到卫家,仍是卫泱心里过不去的坎儿。
当初和家里告别实在太匆忙,写给家里的信也不知他们收到没有。。。
卫泱始终察觉不到谢芳晚真心,与她说话都是只有三分真。
“表姐也终于等到苦尽甘来的日子,往后只会更好的。”
“借妹妹吉言了。”
谢芳晚瞥了眼紧紧跟着的侍卫,嗤笑道:“妹妹果真是王爷的宝贝疙瘩。”
“为□□最重要的还是扶持丈夫,哪能一直叫他宠着护着。”
“妹妹果然明事理,难怪父皇那么喜欢你。。。不过也是,如今妹妹有了身孕,倒是不能像以前那样伺候王爷了。。。不知妹妹可曾想过有个人来分担你的辛苦?”
卫泱总算等到正题。
她莞尔一笑,直接道:“不曾。王爷那么大个人了,哪里还需别人的照顾?”
他也得有那胆子。
“话虽如此,我也知妹妹和王爷伉俪情深,可这男人那个不该有个三妻四妾的?有个人帮妹妹,妹妹也多得些轻松。”
卫泱想,既然都开始到她这里做功夫了,一定被慕湛拒绝了不知多少次。
“既然如此,姐姐便把人选告诉我,我先有个了解,再去问问王爷的意思。”
“妹妹果然大度。”
谢芳晚直接回了府,卫泱回去后画扇已熬好粥在等她。
她欣慰道:“还是你好,这人与人之间,怎就不能不算计呢?”
画扇笑道:“那还不是因为贪心?从前我在北平王府里也见过各屋间的勾心斗角,都是有所图的。”
卫泱也说:“贪欲人皆有之,大概只是因为我在宫里看得太多,反倒反感了起来。”
画扇这才想起:“对了,卫仪今天上午来找过小姐,却没说是什么事,他叫小姐明天上午千万再别出门了,明天应该还会过来。”
过了个年卫仪那孩子也长了一岁,个头猛蹿,最近因跟着卫兖在军营里,皮肤更黑了。
卫泱隐约察觉到是不好的事,眼皮自打早晨一起床就在跳着,终于等到卫仪来,院里有其它的侍卫,便进了屋说话,由画扇在外面看门。
卫仪是趁在城西修桥的时间偷跑出来的,一进屋就直接说:“我在城郊乱葬岗发现了蓝衣卫的尸体。”
卫泱瞳孔一震:“你可能确定?”
卫仪从怀里掏出一个只暗蓝色布带,递给卫泱。
卫泱接过,那布条看似普通,在尾部却用同色线绣着一个隐隐的“卫”字。
蓝衣卫是卫家的探子,以手腕上绑着的深蓝色布条为证,除了卫家人,鲜少有人知道这一点。
“发现了多少具尸体?”
“我去乱葬岗收拾时就发现了五具,因有玄铁骑的人在,不敢一个一个检查。”
卫泱似明白了什么,一时间心神不宁,只对卫仪道:“你赶紧回去吧,这两天低调些。”
蓝衣卫在青原郡,是来找她的么。。。可杀他们的人又是谁?
她不敢想。
慕湛今天回来的早,亲自收拾了一条鱼给她清炖了吃,鱼刺被他小心翼翼地都剔除掉,如不是她早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还真以为他有多温柔呢。
“都说孕妇吃的鱼多孩子就越聪明,可得生个聪明些有眼力界儿的。”
卫泱嗔怨:“要那么聪明做什么?难不成笨了你就不养了?”
“怎么能不养呢?就算你生个怪胎出来也得像宝贝一样供着。”
“呸呸呸,哪有咒自己孩子是怪胎的?”
卫泱仍因孕吐吃不得多少,慕湛看得心疼,感慨道:“要是步青云在就好了。”
卫泱牵起苦涩一笑:“比起头一次,这次算是轻的。”
那时她是在病中才发现怀孕的,即便下定了决心要好好活,身体状况却不允许,几乎一个多月都是吃多少吐多少,白天醒着醒着就晕倒。那孩子动静厉害的很,扰得她没一夜安稳觉。
说道那个孩子,慕湛恨不得将谢尔德挫骨扬灰。
“生完这胎就不生了。”
卫泱道:“那他一个长大该多孤单?还是要生的。”
不是真正感受到自己与一个生命的联系,永远体会不到父母的心。
卫泱握住慕湛的手,突然说:“为了我和孩子,你也不许有事。“
慕湛的手覆上她的腹部,只是简单的一个动作,给了她莫大的安全。
他的动作难得轻柔,卫泱注意到他的手是微颤的,带着初次尝试的喜悦,小心翼翼。
自己在母亲腹中时,父亲可否也曾这样温柔而小心?
过去的事都不得而知。
隔日,卫泱早晨难得兴致在庭前作画,谢芳晚来见她,对她的画不免点评一番。卫泱倒不是个谦逊的人,听到不好的评论只是置之一笑,她的画还轮不到别人做主。
谢芳晚又提起为慕湛纳妾一事,弄得她好心情全无,表情有些严肃地跟谢芳晚说清楚:“慕湛是我的丈夫,我想霸着他就霸着他,怎的,还成了别人的眼中刺了?”
谢芳晚见她来气,却更是和颜悦色:“泱泱,我知道你从小受宠,就算在宫里,你也独受陛下宠爱,可这往后为人妇是不一样的。我听我夫君说,王爷已开始部署南攻,到时候和南边打起来,若败了还好,若是胜了,你唯一的依恃也没了,还能独得慕湛宠爱?况且现在他一天有多少个时辰是与你在一块儿的?你不出门,所以不知道,现在全军营的人都知道他和那个妓子同出同进,更何况以后。”
这些话是第一次有人跟卫泱说,她虽清楚谢芳晚有存心气她的意思,但十句话里总有三句真。
“我今个儿累了,表姐请回吧。”
说什么都不如逐客令更直接。
谢芳晚想说的都说了,也没再留下来的必要,不过临走前又加了一句:“与其叫一个出身卑贱视你为敌的ji子伺候将军,不如找个控制得住的。”
等谢芳晚走了,画扇才凑上来道:“小姐别听她的,就是以前在武威城,将军也只对您一个好。”
卫泱苦笑:“我不是气这个。。。他不喜欢我了,我也不在乎他就好。我担忧的是有朝一日他会和卫家对战沙场。”
骨肉亲缘哪能那么轻易割舍。
“慕湛他曾说过,我像绝境里长出的小白花,可不正是这样?不论去哪里,都逃不过夹缝中生存的命。”
“若。。。那天真的来了,小姐要怎么办?”
“真是个难题。。。”
如果是他输了,她与他同生同死。
如果是卫家输了,她该何去何从?
作者有话要说: 81章被锁了。。。
但是不会删那一章的任何内容!
因为
如果要删
那我当初还写那些字做什么。。。。。。。。真是。。。。不可言说。
☆、怨事
慕湛夜里回来,带着酒气,直接踹门而入,卫泱睡得正好被这声音惊动,起身披上外衣去迎他。
隔着锦玉鲤屏风就闻到了他身上的酒气,她叹恨,自己几时变成闺门里的怨妇,日日只为等他回来?
一身酒味熏得她几乎吐出来,但今夜慕湛真是醉到理智全无,路都走不直。卫泱顾不了他,只好叫丫鬟来伺候着,自己在一旁傻傻站着,看着,听着他叫自己的名字。
无助的事,一桩接着一桩。
等他安定在床上,卫泱才上前去用湿毛巾帮他敷在额头上散热和酒气。
许久没能这样细细琢磨他的样貌,这两年里他似全然没有变化,除了眉目更深刻,眼神更淡漠。。。而她,为人妇,为人母,离了家,又回了故土。
最令人惶恐是,她无法想象若当日所嫁是他人,若这个人,从未出现在自己命中。
纤弱五指扫过他的深邃轮廓,她默默说着:“我真是恨死了你。。。恨不能生生世世,都有你陪着。”
她的真心与赤诚,卫家不要,皇帝不要,唯独他,小心翼翼揣入怀。
原来爱一人,是绝处逢生。
慕湛得知自己昨夜大醉,醒来见身侧无人,正寻思要如何找个适当的理由才免得了家中恶妇的刁难,却被告知她一早就去了西山的长公主墓。
先担忧是身边可跟了足够的人保护,得知是卫兖陪她去的,却是说不出来的嫉恨。
他如今有足够的能力保护她,不让任何人侵扰她的生活,便不需要卫兖替代他的位置。
当断即断。
唤来丫鬟进来端水洗漱收拾床褥,自己穿好衣候在一旁,正要起身,却在卫泱枕头下看见一截蓝布。。。
卫泱昨夜梦到了小时候在家的事儿,赶早来祭拜了长公主,日近晌午,才动身回去。
卫兖知她贪吃习性,特地绕开贩卖闲食的街道,如今她肚子里还有一个,衣食住行都得讲究。
卫泱怀孕之初他特地挑了几个有经验又话不多的丫鬟去伺候,只怕再受什么苦。
连卫泱都笑他比嫁女儿还要忧心。
快到府上,卫兖突然在街口,卫泱从马车里探出脑袋:“怎么不走了?”
卫兖道:“我在外面购置一处府宅,过些日子就能搬去住了,你自己仔细身体。”
所有事都顾及到了,唯独一件——他对她的关心,何尝不是抹着蜜的刀,没血缘的兄妹,谁又能相信这是单纯的亲情?
“怎不提前跟我说?我也好帮你谋划谋划的。。。”卫泱失望,就连卫兖也淡淡与她疏远了。
“是匆忙了些,也是恰好遇到好地方,小修了一番。”
卫兖将牵马去马厩,卫泱由正门而入,正走着,画扇不知从哪个方向跑了过来,火急火燎的。
“小姐,不知为何将军罚起了卫仪,你快去看看,卫仪的皮肉都快烂了。”
卫泱瞳孔一震,下身难稳,靠着画扇的力站定了,才迈开步子向后院武场赶去。
她方寸大乱,即便面对独孤厌时,也未曾这样乱过。
画扇也称不知何事,只知道一大早卫仪被叫了过来,慕湛什么话都没说就直接让人给他上了刑。
快到后院时,卫泱停下,逼自己镇静下来,道:“你去马厩找卫兖,叫他等一阵再进来。”
是她自作聪明高估了自己,眼下却连累卫仪。
横竖躲不开是卫家探子的事,若卫兖进来,只怕男人醋性大发,愈发不可收拾。
她亦不希望卫兖夹在自己与慕湛中间。
到后院,卫仪已经被打昏了过去,后背一片血红。
卫泱打了个冷颤,尽力稳着步子走到慕湛身边。
他在檐下袖子半撸,双手叉腰,好整以暇地观看。
卫泱尽力换是一张笑颜:“也不知这孩子犯什么错,看在我面子上就消消火,罚也罚过了,人都半死了,就停手吧。”
行刑的人仍在打着板子。
慕湛低头轻瞥她:“打不死,爷这么大的时候生生受了一百板子,屁股都没烂,他这才受了五十大板,能有什么事?”
卫泱脸上的笑渐渐僵持:“慕湛,你若这么看不惯卫家人,何不直接除去我?”
“你以为我不想?”
他历经世上所有的艰苦练就了金刚不坏身,却因她有了缺点弱处。
“是我自作聪明,竟想你看到那条布带会跟我解释。。。这就是你的答复吗?”
是她错信。
“卫泱,一棵树若想永久繁盛,一只蛀虫都容不得。”
明明昨夜他还一声声叫她名字缠绵又迫切,这才过了几个时辰?怎么就冷漠判若两人?
卫泱苦笑,自己总算料中一件事,越在乎,越受伤。
她心上如同千斤的巨石压着:“你打死他吧。错就错在他姓卫,错在被独孤厌活捉时,他舍命救了我。”
“你。。。”他所求不过她一句软话。
若她此时能坚定站在他身旁。。。他又有什么不可为她舍去?
真是天大的祸害。
“你这灾星,要毁了我。”
“呵,才知道我是灾星?母亲,舅舅,温伯,舒严。。。徐胜,还有芷心丫头,就连独孤厌,哪个不是被我所克?我还以为慕将军,不,是北陵王命硬,不怕我这祸害呢。”
要想伤人必先伤己,既然他能毫不在乎地用“灾星”二字来说她,她又何苦废言否认。
她因此刻翻涌而来的委屈而厌恶自己,在宫里哪样的罪没受过?东阳城他不在的那一年哪样的恶言没听过?她由死而生,不是为了因他一两句话而难过。
“你打死他吧。”她很平静,“既然你眼里容不下半点沙,那就也将我逐走吧。”
慕湛冷冷最一众侍卫道:“看好夫人,没我的命令不准让她出门。”
她在深宫守了七年久,还怕这小小的府邸?
不过是重复过去的寂寞罢了。
阿六敦几个虽觉得慕湛此行有失理智,但谁也不敢劝谏,直到卫泱回了屋,卫仪被拖了出去,院里又只剩几个兄弟时才敢问:“王爷,这样对夫人是否。。。欠妥?”
慕湛收起鞭,说道:“卫府派来的探子一波接一波,不把她关在府里我始终不放心。”
乌苏赞同:“夫人的心到底是向着卫家人的,不得不防。”
最卑劣的手段未必能将她留在身旁。
慕湛下午去军营,乐芝已听说他和卫泱吵架一事,她跟他五年,不会蠢到当着他的面提卫泱。
他有他的稀世名品守护,但其中不乏难言的苦衷和劳累的时候,她甘愿做一朵解语花,常候他身旁。
由第一眼见他,他就一直是她的英雄呐。
乐芝为慕湛熬了降火的凉茶,只等他练兵累了喝上一口。
那碗凉茶送到他身边已有半柱香的时间,她再去收碗,却是一口未动。
乐芝提醒:“以前王爷练兵,都是喝妾煮的茶去火的。”
慕湛道:“苦水已经喝饱,喝不下去了。”
“哪能靠苦水败火的呢。。。”
慕湛直接问:“李子昌那里可安顿好了?”
李子昌是西北军参谋,为和北平王府争西北军,这是个关键人物。
乐芝苦笑:“不过是个色胚罢了,不难安顿。”
慕湛道:“你继续跟着李子昌,再找几个雏儿去稳住姜丰年,这下作货野心不小,妄想从爷手里搜刮好处,爷叫他皮肉不剩。”
他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