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源每一天早出晚归,忙忙碌碌,整个府里也显的沉闷和压抑。
相反,齐菲却是无趣的看着书喝着茶,相较与以前更显的沉闷了。府里的变化,南源的变化她不是没感觉到,就连母妃都叫人提醒自己好好看着南源,这天是要开始变了吗?印入眼里是那个瘦弱的老皇帝的背影,不由的皱起眉头。
丫鬟为她添茶,“郡主请喝茶。”
齐菲点头,继续沉默。
“郡主”小青极慌乱的声音显的突兀,抬头看从外面回来的人。
“怎么了?”有些好笑的看着小青,什么事值得大呼小叫的。
“郡主,南将军,听小厮禀报说是要去剿匪。”
“剿匪”齐菲一下站立起来,“什么时候的事?”
“就是今天,街上都传遍了。”
齐菲皱眉,“谁的主意?”
小青摇头,“不知,”
齐菲快步走到府门,与南源对撞。
半月未见,两人看着对方都是一怔。
“何事匆匆?”
他冷冷的声音,让齐菲回过神,心里不由的有些苦涩和翻腾不安“听说你要去剿匪。”
南源点头,“明日就出发。”
“几时回?”顺口就问了出来。
“不知,现在还不清楚那边情形。”南源轻笑着。
看着他无所谓的笑容,齐菲后退一步,心里一片的死静,是啊,这样的事怎么可能给我说啊,我算什么,什么都不算,而这一切,都是因为父王,在他心里,也许我也是个恶毒的女人吧,也是想要站在更高的地位,从郡主到公主,谁都会心动吧!
缓缓低头,轻轻的用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着“对不起。”
南源一怔,看着低头,露出白泽的颈脖,而她整个人像是被孤伤包围,心里一颤,软了几分,
“进府吧。”
齐菲点点头,跟在他的后面。看着他的背影,看着他的步伐,就像他人一样快绝。
以为放平的心,却扰乱了,好怕,好怕,揪心的怕,明明知道不是单纯的剿匪,不为他用,所以要铲除吗?齐译,你可真狠心,连女儿的丈夫都不放过。
“珍惜眼前人”皇帝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齐菲一愣,看着那人的背影,越走越远,无力想要去抓住,只是那背影在眼中越来越小,被转角的柱子挡住,说不出的话,伸不出去的手。
“郡主。”
“无事。回吧!”低声回应,像老人般无奈。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七章 心灰意冷
齐菲不知道是如何与他相处一下午,站在外廊,看着书房一波一波的人来来去去,看着他送走一个又一个。偶尔与他视线相交,也是很快就转移。不知道该怎样形容自己那颗心,只是悲伤的勾起苦笑。
明明最相近的人,我却只能是局外人。
不远的距离,我却只能相望,苦涩,压抑,如鲠在喉的沉闷,形容不出此时自己的伤感,最后像是下足决心,转身衣袂飘然,“小青,备轿,去王府。”
闭上眼,当黑暗那么清晰,呼吸和心跳却是紊乱,越是想平静,心里却越乱。当落地那刻,仰望着高高的匾牌,这座宅子仿佛就像齐译一样,霸气威严同时又死寂。
只要转身离开,她可以远远的隔岸观火,可以明哲保身,可以装作一无所知。一向如此的她,竟然为了一个根本就和他们一样把自己当做棋子的人来这求情,求人。何时沦到如此低贱卑微的下场。
只是,一想到可能会出事的他,就急得为什么去的不是自己,这样,是不是就不疼了,不难受了,不用担心了。
咬牙,既然来了,又何必退缩。进了府,直奔书房。
门外侍卫挡住去路,“郡主,王爷正在办公不许任何人打扰。”
冷哼,直直往前的走,不信一个侍卫能真把郡主怎么样。
侍卫见郡主硬闯,挡在前面,剑横在中间。小青傻傻愣住,不知如何是好。
嘘眯着眼,阴沉的打量着侍卫,手抓住剑柄,“哧”一声,剑便被齐菲扯出半截,脖子往前一伸,只感觉一丝冰凉。
显然侍卫并没有预计到此刻的变化,习惯的松开握着剑壳的手,低头跪下。“属下该死”
小青直接吓的脸色发白,愣在当场。
松剑,跨过,推开门。
齐译只是看着手里的情报,“来了。”不带着感情的人,这次带些怒气。
“父王,菲儿给您请安。”跪下,挺直身子看着从进门以来就从未打量过自己的父王。
半柱香过后。
齐译放下手里的东西,看着下面站着的人,像是从未认识过一般打量着。齐菲在冷眼的打量下,感觉整个身体的在颤栗,无形的气场压住自己说不出话来,一路想的所有借口却在见到他那刻都全丢完了。
齐菲咬牙低头,不与他对视,“求父王饶过南源。”
“哦~~~~”齐译带着倾笑“南源是犯了何错?让菲儿来父王这求情。”
“父王,求你,菲儿不想南源去剿匪。”
“呵呵······他一个大将军去剿匪确实大材小用,只是朝堂群臣上书,父王也没办法。再说了一窝小小的土匪,就让菲儿坐立不安了,也太小看了齐国的大将军了。”
齐菲摇头,不是小看南源,只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知道兜兜转转,他也不同意,何不把话挑开了说,一股怒气,齐菲站起身来,走至案桌前,他俯视她,她仰望他,一个眼神漆黑冷漠,一个眼神焦急黯然。
“父王,我不知道你到底要做什么,可是,他是你女儿的丈夫,就不能网开一面吗?”
“呵!”齐译不怒反笑,一脸你太天真的样子看着齐菲,“菲儿还是没长大,即使不是我发难,你认为南源也会放过本王吗?菲儿,难道忘了一月前的话了吗?”
“菲儿从不曾忘,只是,父王为何非要那个位置不可?那个皇帝是你的亲哥哥,太子是你的亲侄子。”
一句亲哥哥,让齐译微笑的脸有些裂痕,带着怒气“本王何时要你告知,做好你自己本分就行。”
“本分?呵呵呵······”齐菲笑起来,“父王可曾听过,国家兴亡匹夫有责。”一字一句,不慢不快,却带着气势。
齐译一脸的怒气,重新打量着齐菲,伸出的手放在她的脸颊上,“如果不是这张一摸一样的脸,本王还真不相信你是本王的女儿。”
一个踉跄,齐菲惊讶后退,不料身后的台阶,重重摔落在地,仰望齐译,他一脸的阴沉。
“你到底是谁?”
“你说呢?”齐菲大怒,起身,气势汹汹的双手撑住案桌与齐译面对面。怒视,“告诉我,放手,还是不放?”
“菲儿认为呢?”齐译一脸的深沉,看着她。
“父王,一朝称王万骨窟,为何不能看开些,就算为了整个齐王府,为了还小的越儿,不行吗?”齐菲终究带着祈求和颤抖。
“菲儿,晚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就算放手,齐啸也不会放过齐王府的 。”
“父王,说到底,只是权利大过了家人的性命,所有人都掌握在你的手里,就像蝼蚁一般。呵呵······虎毒不食子,可您呢?”
“够了,”齐译大吼,“来人,送郡主回南府。”
瞬间,两侍卫站在左右两侧,抱拳“郡主,请。”
看着齐译,僵持,瞬间落入冰窟,原来他可以这样冷漠,原来这亲情在利益、权利面前一文不值。奔跑出去,直奔王府内院。
“郡主。”小青在后面紧追着,却怎么也跟不上。
风打在面颊上,刺骨的疼。
王妃正绣着花,一阵风拂过,“母妃。”
看着眼眶红的菲儿,王妃着急,
“谁惹菲儿生气了,母妃为你出气,别哭了。”轻声细语的劝慰着。
“母妃”齐菲跪下,“你去求求父王,去求求他不要南源离京。”
“离京,菲儿,你快起身。”把齐菲扶起,安慰道“南源离京与你父王何干呢?再说了离京又不是上战场,何必如此大惊小怪的。”
齐菲一愣,一脸的不相信看着王妃,心冷到极致,“你知道。”明明很冷的话语,却带着颤音。
“菲儿。”齐王妃一脸假笑,又带着一丝的愧疚,伸手去碰齐菲的脸颊。
后退,与她保持距离,“原来如此,呵呵······”冷笑过后是漠然“菲儿不打扰齐王妃休息,先行回府了。”
“菲儿”王妃怒气大喊“你,你,为了一个南源连家都不要了吗?连母妃也不要了吗?”
转背,齐王妃说的每一字,每一声,就像是在心上划的一道道口,“菲儿已出嫁,母妃不是常教导菲儿,要以夫为重吗?母妃选择了父王,菲儿自然也选择夫君。告辞。”每一字说的决绝,不让自己后悔,不让自己心软,原来那份温柔,只是奢侈。真的是秋天了。
大步离开。从此,与齐王府划过一条长河。我站在对面,与那些曾经的血脉亲情。
齐王妃愣在当场,看着那个较小的背影一步步离开,那么决绝,是自己错了吗?只是为了让她开心,却不曾料想把她推进了火坑。
步步后退,步步硬撑,直到摔坐在凳子上,齐王妃都不敢相信,刚才自己的亲生女儿说出那么决绝的话,她的菲儿,会逗自己笑,她的菲儿,会撒娇喊着母妃,她的菲儿···为什么······泪水模糊了双眼。
小青进来便见到痛彻心扉的王妃,此时也是好时机,真正的郡主就是该回来的时候,“王妃,青儿有事告知?”
“何事?关于菲儿的吗?”齐王妃看着小青急切的问道。
小青点头“现在的的菲郡主不是真正的郡主。”
“轰”齐王妃大脑一片空白,晴天霹雳,全身颤抖,一时竟发不出音来,瘫坐在椅子上。什么?不是菲儿······
“大胆,可知你说的就是十个脑袋都不够砍。”朱红的唇凌厉审视。
小青跪下,“王妃跟奴婢去一个地方就知道,小青怎敢欺瞒王妃。”
冷哼,深沉不见底的眼打量着小青,“哦·····,把她带来,本王妃倒要看看谁是菲儿。”
“是。”
一切在一天之内瞬间变化,曾经,不去听,不去看,原来,到最后,骨肉亲情、心爱之人,生生纠葛,纠缠其中!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八章 沉埋不安
并不知道如何回到府里的,只是,一抬头,已经在府外。
一路的跌跌撞撞,明明阳光明媚,却感觉不到一丝暖气。回神,已站在书房门外,想推开,手却抬不起来,松了又握紧的手,眼里满满的泪水,闭上双眼轻轻把额头抵在门框上,像是这样才能感受到那个人的气息。
门被打开,齐菲还未回神,直直的倒入南源的怀里,大脑还来不及的反应,双手已经紧紧抱住南源。
南源先是一愣,感觉到衣服上的湿气,“怎么了?”南源伸手想推开她,只是手刚放在她的肩上,她就好似知道自己的意图,更紧紧的抱住。南源一脸的无奈何不明所以,只是安静的让出胸膛让她依靠。
他的气息,齐菲努力的吸取,吸进骨子里,是自己生存的养分。
“怎么了?菲郡主。”
“菲·郡主·········。对了,我是郡主,是要置他于死地的人的女儿,是啊,”勾起唇笑,放开他,与他保持距离,“没事。”
转身,想踏步而去,“今晚,可不可以留下来用晚饭?”保持平稳的声音,只是紧握双手的人,眼里尽是期盼,渐渐黯然失望,“没事,我只是随便问问。”大步离去。
背后传来声音“好。”
一怔,有些不相信的转身看着南源,俊美的脸,刀锋般的轮廓,只是那含笑的脸上有几分真心,却是,齐菲极大的快乐,他给予的施舍。
这晚,齐菲一人在厨房旋转,所有的一切不经任何人的手,即使烟熏睁不开眼,即使汗水侵蚀衣裙,即使面容已经黑白相间,她却是极开心的,笑着完成了晚餐。
当一盘一盘的菜被端上了桌,她来到客厅,丫鬟们早就被遣下。
南源看着她的样子,一愣,眼里是迷惘,在看看满桌的菜,“你做的?”还以为只是平时的一顿饭,只是没想到,她会做饭。
齐菲笑着咧开嘴,使劲点头,“快坐下,尝尝。”煮饭对他小菜一碟,只是,毕竟是第一次做给喜欢的人吃,少不了有些忐忑。一双大眼,看着南源把菜放进嘴里细细嚼咽,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看着他每一处细微的表情变化。
勾起笑容,“不错。”
“真的。”齐菲咧开了嘴,为他倒了些酒,双手举杯“敬你,祝你早日归来。”
与她对碰。酒杯发出清脆的声音,一句“谢谢。”从南源的喉咙发出。
齐菲摇头,笑着道“谢什么,是谢我为你做饭?还是祝福呢?”
南源放下一饮而尽的酒杯,勾起的嘴角,温柔的声音响起,“都是。”
看着他难的温柔,齐菲愣住,然后看着他眼里的戏娱,慌张的拿起杯酒急急饮下,来平复自己那不受限制的心跳。只是有些急了,被呛的眼泪花都流下来了。很好不是吗?就算是在流泪,你也不知道,不会成为你的负担。
“没事吧”轻声细语的关心。
摇摇头,勾起无所谓的笑,“喝太急了。”说着,手去拿酒盏,一直手覆盖在她的手上,止住她。一脸不解的看着南源。
笑着和煦,“这是给我准备的宴席,你怎么可以抢我的酒呢。”
明明是戏娱的表情,为什么感觉到一股暖流沁入心扉。
南源为自己沏满酒,“好酒,应该慢慢饮,才能体味苦辣的滋味。”
眼从未从他的身上移开,看着他优雅的品尝,看着他红唇印在酒杯上,竟有些嫉妒,嫉妒那个可以在他手里,被他亲吻着的酒杯。
站起身,抢拿他手中的酒杯,一得手便直直灌进嘴里,看着他惊讶的表情,勾唇,俯身下去,吻住他的唇,舌轻轻拂过他的唇,描绘他红唇的形状。
南源彻底愣住,感觉到唇瓣的骚痒,启开红唇,把她拉过身来,加深他们的吻。
齐菲撕咬着,与他的舌纠缠追逐,带着些坚决,竟然不能守候,何不享受现在。全身有些瘫软,只是强撑着与他纠缠,坚决的不放手,直到两人呼吸都有些困难,才慢慢放开。
嘶哑的声音,“可以吗?”
积极点头,像是害怕他多想后悔,让自己倒入他的怀里抬头,在他的喉结处轻轻舔舐。
南源只感觉这个人······
齐菲看着俯过来的人,隐忍着,嘶哑的声音“后悔,现在还来的及。”
后悔···,呵呵,即使只这是一场自作多情,我也不后悔,因为我甘愿。
······
齐菲,知道,这是因为不安,才要以这种方式来感觉身边的人,她不是古人,不是才女,不会写诗不会抚琴,不会为他绣荷包,不会为他祈福。只会交出自己所有,只会想要与你同甘同苦。即使他不明白,只是,既然什么都给不了,便加深之间的牵绊。
这就是我,齐飞。
一室的春色。
···········
当眼睁开,无神空目看着床顶上白色的纱帘,身体的疼痛渐渐串延全身,重重叹息,昨晚的情景慢慢回进了脑海里,瞬间烧红了脸颊,只是,这一床的凌乱,齐菲有些不好意思的唤人,而且,也是很疼的感觉啊,谁说,女人就不疼了,他**照样疼啊。
只是身边早已空了人,即使疼,也驱散不了自己心里的失落和阴霾。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