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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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痕-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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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谁啊?”姚怀川失去了那一瞬间的机会,心情很失落,连带着说话也很不客气。
  “诶诶,青色衣衫,白羽发饰……恩,这回绝对不会错了。”少年没有在意姚怀川的话,却是仔仔细细地从上到下打量着姚怀川,忽然神情激动地朝着不远处大喊,“潋大哥,我找到啦!”
  随着少年的一阵呼唤,一个身影立刻自空中飘来。
  “好轻功。”姚怀川不禁赞了一声,而单离守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来者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穿着打扮与少年如出一辙,唯一的不同之处便是他的身后背着一把重剑。
  夕阳静静地照着四个人的身影,被拉得老长的阴影透着孤单的味道。
  一群归雁从空中掠过,斑驳的鸟影仿佛将地下的人影带走了一些。
  杂草丛中传出微弱的虫鸣,预告着夜晚即将到来。
  “你们是什么人?”不复先前那般烦躁,姚怀川冷静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两个人,再次问道。
  身后背着重剑的黑衣男子沉着双眼打量了姚怀川一番,问道:“阁下可是分云剑姚怀川?”
  “正是,有何指教?”姚怀川顿时戒备了起来。
  虽然自己的敌人没有多到单离守那种程度,但是若论起来找麻烦的人,倒是还真不少。
  可以的话,真的不想在师父的墓前动手。
  “指教不敢。”重剑男子与身边的少年同时向姚怀川行了一个大礼,惊得姚怀川躲也不是不躲也不是。
  “你们这是干嘛?”姚怀川完全摸不着头脑。
  单离守这回终于睁着一双空灵的深瞳打量着他们。
  “在下潋剑平,这是在下的侍从徐田,奉虚星谷谷主之命,特邀少主入谷一叙。”重剑男子嗓音沉稳地对着姚怀川道。
  单离守淡淡地扫了他们一眼,随即看向姚怀川,却见后者也是一脸雾水地看向自己。
  虚星谷,十八年前崛起的一大神秘的江湖门派,据说谷内的人个个都是高手,谷主的武功更是深不可测,但因为喜好清幽的地方,不太喜好淌江湖的浑水,故很少有江湖人能够有幸见到虚星谷的人。
  虚星谷虽然不太涉入江湖,却也绝不容小觑,十年前的万恶潭盯上了虚星谷,结果还没动手就被一夜之间讨伐殆尽,据说那次虚星谷也只派出了三十人而已。
  当然这些都只是传说,到底事实如何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眼前就有这么一个虚星谷的人,说要邀请自己入谷,还叫自己少主,怎么想都觉得有诈。
  姚怀川尴尬地朝潋剑平笑了笑:“这位大哥,你可能认错人了。在下与虚星谷毫无交集,怎么可能会突然找上在下呢。”
  潋剑平看了一眼身边的少年,那少年立刻从怀中掏出一个木刻的小雕塑递给他。
  潋剑平接过木雕走到姚怀川身前,将手中之物递了出去:“谷主说了,你看到这个应该就会明白了。”
  那是一个只有一半的木雕,看起来很普通,但是姚怀川在看到那少年拿出这东西的时候,视线就一直没有离开过它。
  毫无疑问,姚怀川见过它的另一半,从他的母亲那里。
  姚怀川并没有接过那个木雕,只是怔怔然地看着它。
  “看来少主是认识此物的了,那么,你的答复呢?”
  听到潋剑平的问话,姚怀川回过神来,心情仿佛跌落了谷底。
  单离守隐隐约约猜出来什么,望了眼姚怀川。
  而姚怀川只是自嘲地笑了笑,收敛起了所有的表情,冷冷地看着潋剑平,一字一句透着坚定不移的信念:“我不去。”
  单离守第一次感觉到姚怀川这么强烈的恨意,那种绝对不会原谅一个人的强烈恨意,被极其巧妙地掩饰在了一番平静之下。
  他静静地望着姚怀川,却没有阻止他们的对话。
  “谷主早就知道你会这么回答,所以特命属下跟着你,直到你同意为止。”潋剑平面无表情地陈述着自己的使命。
  “跟着我也没用,你告诉他,我姚怀川这一辈子都不会踏足那个地方。”说完,姚怀川拉过边上看好戏的单离守头也不回地离去。
  “潋大哥,这下怎么办啊?”少年徐田看了看姚怀川远去的背影,抬头望着潋剑平,“少主说不要跟我们走呢。”
  “徐田,你看到少主的分云剑了么?”潋剑平没有看着少年,只是一年深思地看着离去的两人。
  “嗯,在他身边那个大哥哥手里。”徐田想了想道,“那个大哥哥是少主的随从吗?”
  “恐怕不是。”潋剑平没有忘记在那个白衣胜雪的人被姚怀川拉着离去的瞬间,转头的一抹意味不明的蔑笑,“谷主说了,劝不动他本人,就从他身边的人入手。”
  不过他身边的人,似乎比姚怀川更加难搞啊。
  “那还不简单,他身边的那个大哥哥看上去很好说话的样子。”
  “你哪知眼睛看到他很好说话了。”潋剑平皱起了眉,“总之,先确定这个人到底是不是对少主不利再作打算,分云剑,绝对不能落入他人之手。”
  “喔,那就快点跟上去吧!”少年似乎十分雀跃,说完便立刻朝两人离去的方向赶去。
  潋剑平望了望中央的墓碑,也随即迈着不快不慢的脚步向前走去。                    
作者有话要说:  

  ☆、Chapter 42

  晚饭之际,寒仑客栈的小二正招呼众人饭菜,忽然有一人拉着他问一名穿着白衣长相甚好的公子和一名身着青衣头上有白羽发饰的公子。
  此人便是焦心不已的占舟济。
  原本下午也不是真正要邀他们去游湖,只是正好有事情拜托他们而已,却没想到被拒绝了之后,两人竟然还同时不见了,还好客房还没退,否则他真要以为他们被彻底讨厌了。
  正在此时,门外走进了一青一白两人,一个人脸色十分不好,而另一人则是一脸漠然。
  正是占舟济急着要找的姚怀川和单离守两人。
  “二弟,单兄弟,你们可回来了。”占舟济松了一口气地迎了上去。
  “大哥找我们有事?”姚怀川直接忽略身后自动跟上来的两个人,热情地回应占舟济。
  “不错,在下有个不情之请,还望二位能够相助。”占舟济凝重了脸色。
  “大哥这是什么话,只要我们能帮的,必定会尽力的。”姚怀川也知道可能占舟济真的遇到了什么麻烦,抬手一引,“进屋说吧。”
  “好,好。”占舟济点点头,随着单离守和姚怀川上了楼,进了客房。
  姚怀川率先倒了两杯茶,一杯给单离守,一杯给占舟济,随即给自己也满了一杯。
  “大哥,你说吧,到底什么事这么紧张?”
  “其实,在下收到了消息,说是邶国将军单司承已经到了兴国,说不定会有什么大动作。”
  “……”姚怀川眼皮一跳,眼睛从单离守身上溜了一圈回来,没作声。
  单离守仅仅只是挑了挑眉,示意后文。
  “几日前,章槐大人在单司承处得到了邵青将军的七色琉璃坠,怀疑邵将军通敌叛国,于是与李林李侍中联合奏明皇上,要求将邵青缉拿归案,却没想到,那块坠子竟然是假的,倒被邵青反咬一口说是诬告朝臣,现下章槐大人已经被革职待办,而李侍中却被收押在牢。”占舟济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家父几年前曾经与李侍中同朝为官,也算是同僚,所以想要帮助李侍中捉拿单司承,让那厮亲口承认与邵青狼狈为奸,坐实邵青的罪名,届时李侍中也能无罪释放了。”
  “所以……在此,在下想要让二位帮在下这个忙。”占舟济一脸诚恳地看着姚怀川与单离守。
  “喔?你怎知邵青与单司承同流合污,可有证据?”单离守勾了勾嘴角。
  “到时抓到单司承,一问便知。”占舟济说得慷慨淋漓,仿佛在阐述自己的可信度。
  “我不想帮。”单离守拒绝得十分流畅,“尔毫无诚意,若想求人帮忙,何不说实话?”
  占舟济抬头看向单离守,对上一双无法逃离的眼眸:“明明是姬严对顺天门下的命令,何故要托到令尊身上,真是不孝啊。”
  “你!!”占舟济双眼放大,不可置信地看着单离守,莫非,顺天门是朝廷在江湖上的眼线这件事,也被他所知晓了吗!
  太子曾说,若这件事被第三人知晓,必定要斩草除根,以绝后患。
  可是,占舟济心底越来越慌张,眼前这两人,绝非泛泛之辈,若要杀,恐怕……
  而一旁的姚怀川虽然是第一次听说,却也不惊讶了,单离守知道的东西太多了,姚怀川早已习以为常,不过顺天门是朝廷外应这件事,还真是令姚怀川重新审视了占舟济。
  我说怎么这家伙这么热络地和我结交,原来是有目的啊……
  “师哥,不好了,你快来……”忽然外头一声叫喊,房门被重重地推开了,占舟济的师弟慕小远神情慌张地跑了进来,却见房里全员到齐,愣住了。
  慕小远直直地盯着单离守,原先倾慕的脸在如今看来却是如此冰冷若霜,冷到全身都开始发抖了。
  单离守对着他轻轻地弯了嘴角,却使得慕小远抖得更加厉害了。
  “小远?怎么了,何事如此慌张?”占舟济见慕小远神色不对,立刻出声询问。
  慕小远将目光移转到占舟济身上,好半晌,才将手上的宣纸递了出去,断断续续地解释:“师兄……这……这是……章槐大人……给的……单……单……单司承的画像……”
  姚怀川心一提,也紧张起来。
  占舟济一把夺过宣纸,只看了一眼,便觉得体内寒气更甚,不可思议地望向了单离守。
  “你……”占舟济眼神惊愕地从姚怀川和单离守两人之间扫来扫去,最后终于放弃抵抗,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没想到啊,我们竟然被耍得团团转。”
  姚怀川顿时泄气了,被知道了身份,他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这两个结拜兄弟。
  “怎么,原以为是你们耍我们么?”单司承好心情地笑了,“真可惜呢,我以为你早该知道的。”
  “……”占舟济直直地盯着单离守,“你果然和邵青联手了么?”
  “联手?”单离守挑了挑眉,“我怎么肯能和那个家伙联手,只可惜这次没栽倒他。”
  “栽倒?”占舟济闻言恍然大悟:“莫非你是故意将七色琉璃坠掉落在章槐大人手中的么!”
  “这不是很明显的么?”单离守说得如此理所当然。
  “……”占舟济咬了咬牙,“哈,好一招借刀杀人。”
  “借刀杀人的不是我,是邵青。”单离守意味深长地斜眼,“我不过是明修栈道,暗渡陈仓罢了。”
  “你什么意思?”
  “听不懂算了。”
  占舟济深吸一口气,想着现在话全说穿了,这两个人也不会那么轻易放过自己,脑子一转,忽然道:“既然你我的目的都是邵青……”
  “你可要好好说话,占舟济。”单离守在占舟济说到一半之时便以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意思,冷冷地一笑,“你们的目的是要邵青坐实与我勾结的罪状,若是你们与我联手,不正好坐实了你们的罪状了么。”
  “我以为你是聪明人。”单离守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睥睨着占舟济,“只可惜,原来差远了。”
  单离守刚说完,占舟济便应声倒地。
  “师兄!师兄!”慕小远惊叫一声,立刻扑了上去,一边摇着占舟济,一边对着姚怀川与单离守喊,“你们想怎么样!”
  “不怎么样,只是不想让你们碍事。”单离守平淡地说了一句,拂袖便点了慕小远的睡穴,房间里顿时寂静了。
  “离守……”姚怀川想说些什么,但是看到的却是单离守出门的背影。
  看着倒在地上的两人,姚怀川叹了一口气,一边将人搬到比较舒适的地方,一边喃喃自语:“还好离守没出手杀人……还好还好。”
  “离守。”
  “嗯?”
  “其实我有一句话,一直想对你说。”
  “我听着。”
  “……我喜……”
  话语就此戛然而止,虽然才说了一半,聪明如单离守,不可能不知道他想说的是什么。
  嘴角噙着一片桃花,斜靠在梧桐树下,雪色的外衫随风轻轻飘洒,单离守弯了唇,等姚怀川回来,捉弄他一番好了。
  这是到达京城的第二天,姚怀川早早地去了城南王府去借清脂玉了,特别交代单离守不可离客栈一步。所以单离守很配合地待在了客栈的庭院歇息。
  潋剑平就是趁这个空隙找到了倚着树干的单离守,见到的便是刚刚这副场景。
  说实话,单离守确实俊得风流,却偏偏是个冷漠的性子,实在很吊男人的胃口。
  至少潋剑平已经看出来,他的少主对这个男子存了什么样的心思了。
  虽然很难让人相信,但以潋剑平的阅历,应该不会看错。
  这个男人的一句话一个表情都影响着少主的决定,若是能够说服他……
  但是,有可能吗?
  “是你。”单离守看到渐渐走近的身影,吹飞了嘴边的桃花花瓣,冷下了表情,淡淡地开口。
  “是。”潋剑平沉稳的开口,身后的重剑显得如此沉重,“单公子,幸会。”
  “嗯?查清楚了?”单离守依旧不冷不热地问,问句里所指的,自然是指自己的身份。
  “尚未完全,但已足够。”
  真是言简意赅,单离守看了看他,不再说话。
  “在下是有一事相求。”潋剑平开门见山,“还请单公子能够帮在下劝服少主入虚星谷一趟。”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单离守睥睨一笑,扬了扬手中的分云剑,“若你有办法让我拔剑,我就帮你。”
  潋剑平一瞬间忽然有点愣住,原来这人真的这么好说话?
  潋剑平神色毫无变化:“此话当真?”
  “自然。”单离守嘴角一勾,眼神却寒了起来。
  闻言,潋剑平也不浪费时间,立刻拔出背后的重剑就俯冲而上。
  正面突击么,有意思。
  单离守轻蔑地一笑,没有动,直到潋剑平的重剑斩下,单离守才转身轻轻一避。
  然而就在刚刚避开的那一刹那,潋剑平手腕一转,重剑改了方向便直接横砍过来,单离守凝神,立刻向后跃了一步,却被削掉了些许发丝。
  “呵,速度很快么。”单离守轻笑一声,随即收敛了表情,淡淡地看着潋剑平。
  虽然是一把重量很客观的重剑,然而对方不但一只手就能挥剑自如,而且应变速度十分快,根本没有笨重的感觉,仿佛他手上拿着的只是一把普通轻剑一般。
  这才有点动力么,单离守傲然一笑:“再来啊。”
  潋剑平向单离守方向一跃,从空中自上而下挥剑,速度快得不容人退避。而单离守不退反进,向前迈了半步,进入了潋剑平的攻击死角,连剑带鞘转动手中的分云剑往潋剑平小腿打去,使得潋剑平不得不在空中转动身体偏移了位置。
  两个人就这样你来我挡,你退我进地纠缠了大半天,两人虽然都是脸不红气不喘,可也都没讨得便宜。
  对方仅仅只是躲避,尚未真正进行攻击,而自己依然不能让眼前的人拔剑,这种实力……潋剑平握紧了手中的剑。
  正在另想战术之时,单离守却忽然坏笑着一跃而上,潋剑平本能地挥剑相挡,却见对方突然地停住了动作。
  眼见手上的重剑就要伤到单离守,潋剑平暗道不好,正想收势,却突然听得“叮”的一声,手腕一麻,重剑被一把飞刀立刻打得偏离了单离守。
  “你做什么!”刚回来的姚怀川一经过庭院就见到了刚刚那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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