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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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 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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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问吧。”白栾花来了点兴趣,决定将之前谢道斥责她的那点小恩怨搁到一边去,因为她实在是很好奇到底有什么事,能让谢道这样的无措。
  但谢道问了一个令白栾花后悔不已又十分讨厌的问题。
  “栾花,青山君嫁人之后,你既已放下,为何每每却又要参加花间宴的弟子带来她是否安好的消息?”
  白栾花沉下脸,一甩裙摆转过身去,只留个背影对着谢道,心中有些发酸。
  这问题这许多年来,白栾花总是避而不答,师兄弟们问起来,她也只说不在意了,过去了。可是她清楚的很,她从来没有放下,也从来没有过去,才总要劳烦师兄弟们遮遮掩掩,为她的面子遮遮掩掩,暗中捎来青山君的消息。
  师兄弟们疼自己,白栾花再清楚不过,可青山君有什么错呢,神仙眷侣,鸳鸯不羡,快快活活的,何必叫一个暗中对她倾心的人搅扰了幸福。
  她只不过是在年华恰好的时候,在百花丛里,对着自己笑了笑。
  白栾花沉默了许久,最终道,“你问这个做什么,情劫要到了,想为这次的闭关多了解些吗?”
  “不。”谢道掩着胸口心脏处,忽然道,“它已经到了。”
  他这话说的轻描淡写,不容置疑,白栾花却听得险些从榻上掉下来,神情便从沉郁变得愈见惊恐了起来。她瞪大了眼,瞧着谢道一脸无畏的模样,声音忽就干涩起来:“你……你……”
  “它已经到了。”
  谢道看着白栾花,慢慢的又重复了一次。
  
  第44章 丹枫白露坞
  
  两人本是算好了时间赴宴,只因怕路上出了什么差错,便提早了数日。哪知一路御剑而行,并未横生枝节,两人便在路过的城镇之中偶尔停留歇歇脚,但到达丹枫白露坞时也不过三个昼夜。
  而这会儿离花间宴开始,还有半月之久。
  风静聆与荆淼在坞外的狂歌林处停了下来,丹枫白露坞是不准御器进去的,二人穿行于林木之间,只觉得草长花繁,生得凌乱无比,行走虽不困难,却极易迷路。
  待走了半程,忽听得风起,叶枝摇动,鸟虫欢鸣,竟似如一曲再放诞不过的狂歌。
  林中有些鸟畜,皆是不怕人的,见着他们来了,只顾自己在溪边饮水,溪水潺潺,两步便能跨开的宽度,只搁着一块青石在当中供以踩踏。荆淼越过小溪,正碰上一头花鹿越过身旁,他闪身避开,不由笑道:“若在此居住,恐怕不得清闲。”
  风静聆听了,便一本正经的回道:“所以秀水君夫妇二人才要搬到丹枫白露坞里头去。”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忍俊不禁,倒也喜爱这些温顺和善的动物,便又拖慢了脚程,四下瞧看,好一会儿才走出狂歌林。
  出了狂歌林后是处花海,尽头正贴着一汪湖水,湖上泛着薄雾青烟,朦朦胧胧之间,隐约可见一处红枫艳色,便是丹枫白露坞了。
  两人走到渡口,只见得渡口空空无人,也没有什么船只,荆淼便略带疑虑道:“也不知船家什么时候来。”
  虽说也可飞过水面去,但到底于礼不合,怕冒犯了主人家。
  “没有船家。”风静聆回道,矮下身择了一片叶子,打水中一抛,那叶见风便长,越长越大,到了船只般大小就跌落下来,飘飘荡荡的落在水中,风静聆这就与荆淼一起上了这片叶船。
  “师兄好漂亮的手段。”荆淼坐在叶船之中,略微有些吃惊道。
  风静聆也不知从哪里拿出了船桨,大概是什么树枝变得,悠哉悠哉的划着船,淡淡道:“可不是我手段漂亮,是秀水君的手段厉害,我只不过是花了些灵力。”
  也不知道是顺风还是风静聆娴熟,这叶船划得极快,荆淼不大一会儿便见着湖中雾下还有些年轻弟子,有些单踩着一根树枝,有些则是一朵花舟;还有些哄了湖中的游鱼,或大或小,大的足有半人高,堪堪坐下,小的成群结队,托着那年轻弟子双足,阵势倒也不容小觑。
  荆淼看得津津有味,不由转过脸对风静聆感慨道:“我这会儿对这场花间宴已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风静聆笑了笑,只道:“其实也就与凡间夜市差不了许多。”
  没过一会儿,两人便到了岸,岸边站着几名童子,皆是一头齐耳短发,右鬓绑着根小辫,穿身浅绿衣裳;若不是天色还亮,还看得见模样生得各有不同,非把他们当做多胞胎不成。
  坞中植了许多红枫,落枫满地,两人踩在枫叶小路上,那片叶舟失了灵力就变回原样,在水中飘零。一名童子便走过来接待,风静聆自去应付了,荆淼四下看了看,听见风静聆唤他,便收敛了眼神,老实跟着一起走了。
  整个丹枫白露坞实在是大得不像话,荆淼没走一会儿就放弃了记路这个举动,小童与风静聆看起来倒是轻车熟路的,三人不知走过了几条路,也不知绕过了多少道回廊,又坐一叶小舟到对岸去,总算到了一处水榭。
  这水榭唤作“惜细流”,里头有几间竹屋,染了枫色,四处植着花草,装扮的十分精致,倒像是姑娘家的闺阁。
  那童子又恭恭敬敬的与风静聆说了些话便离开了,荆淼实在好奇,不由四下打转了一下,再回来时,风静聆已经将灯笼点上了,天色这会儿已是黄昏时分了,整个水榭点了灯,光晕柔软。
  风静聆瞧他回来,正掌着灯,忽然伸手一指,对他道:“你瞧。”
  荆淼不明所以,顺着那指头方向看去,不由得一怔,只看见灯火错落,先是朦朦胧胧几处有了亮光,但太阳最后没入水尽头后,忽然众人仿佛约好了一般,自首处起往后,前后有序,片刻未曾断绝的亮起了灯火,霎时间整个丹枫白露坞都亮了起来,飘零的枫叶仿佛燃烧的小火苗,又好似朱红的萤火虫,慢悠悠的在风中往来。
  “这叫星火会,原来是没有的,也不知是哪个年轻弟子折腾的,后来就成了习惯。”风静聆笑道,“咱们住在最后边,先点不要紧。”
  “真美。”荆淼看着那无数灯火与倒映在水中的光影,微微笑道,“若是如我这般第一次来参加的人,岂不是要手足无措了?”
  风静聆见他无知,不由笑道:“你当这帖子好拿吗?咱们宗里也不过是几个二代弟子才有资格。”
  荆淼心中暗道:倒也并未觉得有多难。
  两人闲谈了一会儿,便打算回去睡下,风静聆进房前顿了顿,又与他道:“你若是嘴馋了,便饮些花蜜,寻些果树,自己尽管自取。”
  荆淼微微笑着点头应了,心中却犹疑起自己是否是与风静聆来春游野炊的。
  他们两人各分了两间房,屋子都不大,但应有的物样一应俱全,镜台连着桌椅,还有一张床榻,简洁清幽的很。
  刚换了地方,荆淼倒有些不习惯了,实在无心休息,他强迫自己躺在床上好半会儿,还是毫无睡意,便合衣起身决定出门走走。
  月光自环绕水榭的树木空隙处漏下,疏如一地残雪,他在庭院里走了一会儿,忽想起风静聆的那几句话,总归闲来无事,便当真去摘了几朵花,左瞧右瞧,想着小时候摘一串红的记忆,便对着基部微微啜了一口,果然清甜非常,口中留香。
  荆淼一下子摘了不少,等个个饮完了花蜜,花朵颜色尚好,不由生出点犹豫来,小心翼翼的摘下一片花瓣塞进口中。起初倒没什么,越嚼越觉得发涩发苦,将那点花瓣吞下去后,荆淼干脆把怀里的花全洒在了地上。
  俗话说得好,化作春泥更护花。
  大自然的循环利用,不要浪费。
  今天难得发了兴致,荆淼喝完花蜜,撩了衣服下摆并着脱下的外袍一块儿扎在腰上,在四周打转了好一会儿,总算找到一棵果树。夜已经深了,灯笼虽亮,却也没有打到果树里头的意思,荆淼也不挑,手脚利索的爬了上去。
  换在以前,他肯定没有这么好的身手,但这十几年的修行,就算修不出个仙,总也得修出个武来,区区爬个树,不在话下。
  荆淼坐在树枝上,伸手去够果子,捞到一串黑压压的,放到月光下一瞧,原来是棵枣树。他便将外袍解了当做袍子,打算拿回去擦洗一下当零嘴。长夜漫漫,他摘的也不算太起劲儿,比起馋嘴倒更像打发消遣。
  枣子摘到一半,忽听得幽静夜间传来一个极远的女音,荆淼擦了个枣子塞进口里解涩,心中暗道:总不是叫我碰上了聂小倩。
  也不知为何,他向来心事重重,性子沉稳,到了丹枫白露坞,却忽然就觉轻松了不少,往日满脑的小心翼翼也都暂且放下了,恢复一点了他这年纪应当有的些许活力。
  这果树十分高,荆淼又探身去看,便看到外头停了片小舟,水边栈道上站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正伸了手,去拉得是个穿了身紫白衣裳的女子,因搁得颇远,也瞧不出美丑,只能看见她左鬓簪着一朵娇艳无比的牡丹,身姿高挑婀娜。
  水边栈道离惜细流的所在不远,荆淼耳聪目明,并不如何费心去听,那汉子与女子更没什么遮掩,便听个一清二楚。
  只听那女子道:“万大哥,劳烦你了。只是咱们深夜才来叨扰,只怕主人家会不高兴。”
  那万姓汉子只道:“没什么麻烦,你弹曲给我听,我照顾你,也是应当的。今日也是赶巧,若不是遇上那魔物……也不至于迟了这许多时辰,好在秀水君与我是好友,他性子洒脱,断不会计较这个的。”
  女子似是笑了笑,不在多说什么了。
  荆淼便又吃了颗枣子,听到魔物二字,不由直起身去,他记得秦楼月与凌紫舒便是死在魔手中。那汉子这会儿正好转过身去,荆淼便看见他背后背着一个巨大的玄铁剑匣,剑匣又被锁链困缚着,匣口可见有两柄剑,一柄满是符咒刻印,一柄则毫无异常,剑柄端切口皆是平整无比。
  万姓,铁索剑匣,混沌阴阳剑?!
  荆淼险些一头从树上栽倒下去。
  这汉子竟是万世竭!
  
  第45章 四象门
  
  第二日风静聆起了个大早,见着庭院石桌上放着一捧枣子,便吃了颗,十分清甜。
  正巧荆淼往屋里出来,风静聆吃了他的枣子,嘴巴还不肯饶过,淡淡道:“这许多枣子,你倒是起得早。”他模样神情就是这样的,带了点极浅的笑意,也分不出是讽刺还是玩笑。
  “我昨晚贪嘴摘的。”荆淼微微笑道,松快松快了些筋骨,按着肩膀道,“枣子很甜呢。”
  “是啊。”风静聆不好物,虽觉得滋味不错,但也不再多入口了。
  这会儿离花间宴还有许久,风静聆便携着荆淼的手,要带他去拜访一下几位前辈。其实说找前辈倒也算客气的,荆淼觉着风静聆的意思约莫是找点乐趣,但心中突然想起一个疑问来,问道:“师兄,咱们来此还有半月有余,那星火会怎么起的这般早?”
  “傻小子,半月你当是留给咱们的吗?是留给诸位前辈的。”风静聆摇摇头道。
  两人一路说话,便打院子出发走出了好几里路,整个丹枫白露坞立水傍山。行过一处小苑时,山上垂下条银练,流水潺潺,这儿的水道也修了个半圆,特意避开这条小瀑布,阳光映着流水,透出虹彩的光芒来,荆淼一时不察,衣摆便被淋了个湿透。
  风静聆走在内侧,倒是没有中招,荆淼掸掸下摆,不由苦笑道:“师兄真是不道义。”
  “我原先也叫春浮陷害过一次。”风静聆回道,“也算是习俗了。”
  荆淼瞧他一板一眼的模样,也不知是真是假,不由摇摇头,只是倒也没什么大碍,想了想,自己不由得笑了起来,那些往昔的抑郁之情仿佛也随着水流冲走了。
  “此处真是叫人心旷神怡。”荆淼笑道,将下摆一放,绕了那瀑布走了开来。
  荆淼不识得路,风静聆倒是轻车熟路的很,路上偶然遇见几名年轻弟子,男女皆有,都过来与风静聆打招呼,他们瞧了瞧荆淼,约莫是觉得面生的很,只客气的招呼了一声,不再多说什么了。
  于他打招呼的,荆淼自也一一回了,不予理会的,荆淼也都尽了应尽的礼数,他活得这般年纪,虽然已经久不与人交际了,但这会儿再拾起来那张温和谦恭的面具,却也不是什么非常难的事情。
  风静聆倒是奇道:“我还道你性子生僻,想于你介绍些友人,万没想到却是我错想了。”
  荆淼才知风静聆带他出来游玩,是想让他多结识些人,心中不免十分感激,却不知该怎么说出,只好木讷的点了点头,低声道:“待人处事,我虽不如师兄厉害,却也还是知道些的。”
  他一出口,就暗道自己真是不会说话。
  风静聆却不在意,只笑道:“这便好,我也就放心了。”
  丹枫白露坞于别处不同,四季如秋,红枫并着果树,沉甸甸的果子坠在枝头,倒不像是个仙家福地,更像是个凡间的瓜果庄园。
  两人走了许久,忽见得一群人围在一起,当中坐着两名乐师,一男一女,旁边站着万世竭。
  那琴者生得不差,气质尤其出众非常,他手下那把琴质地奇怪的很,琴身上还刻着“闇花”二字,连名字也古怪。另一名弹琵琶的女子鬓上簪花,眸似秋水,神态温柔平和,正微微笑着,只是年纪稍显得大了些,但见周围都是些二十来岁年轻貌美的姑娘,独她一个体态风流,绝世无双。
  荆淼对风静聆道:“那女子相貌真是很美。”他这话倒是真情实感,那琵琶女年纪不小却也不是极大,但眉目之中隐约透出一点沧然与柔意,显得格外动人。
  风静聆才道:“那是鲤姬姑娘,她与白先生关系很好,不知怎得,万道长欠了她一些恩情,答应她若出门,便给她做侍卫,两人偶尔会在一块。”
  欠了恩情?怕欠是欠了情,却不止是恩情。
  荆淼想起昨夜里万世竭这样顶天立地的汉子那般温和的样子,不由低低窃笑起来,却无意打扰这会儿众人雅兴,只打算等会众人散了,再问万世竭魔物的事。荆淼本来昨夜就记挂魔物的事,今天睡醒起来却一下子没回过神,这会儿见着万世竭,便尽数想起来了。
  这会儿里头已经没有什么位置了,两人一同跪坐在外头,荆淼不懂得欣赏乐律,只看着他们俩合奏,倒觉得俊男美女,眼睛享受;至于曲子,虽觉得好听,却也听不出什么道理与味道来。
  倒是风静聆坐下便闭上了眼,一副高山流水阳春白雪的知音模样,微微入了神,古井无波的面容上也露出点赞赏之色。众人都安安静静的听着曲子,荆淼也不好搅扰,一起跪坐着听曲,久了,倒真觉得浮躁欢喜的心情平静了下来。
  待一曲终罢,众人也不敢喧哗,各自起了身退下,荆淼起先还没什么想法,只当古典乐器演奏会听,可听着听着却不由沉迷了下去,久久没能回过神来。风静聆等曲子一停就睁开了眼睛,见荆淼毫无动静,只当他通悟了什么,便留下等他。
  各弟子慢慢散去了,只留下一两个好奇的弟子没走,过了约莫一盏茶的时间,荆淼才缓缓睁开眼睛。
  鲤姬柔柔笑道:“这位小友可得了什么感悟?”
  “并不曾得什么感悟。”荆淼神情诚恳,“弟子驽钝,也不曾听出什么别的来,只是觉得很好听,不觉十分沉迷。”
  可惜不能循环播放。
  “哈,这才好。”白无暇和善笑道,“乐者最欢喜之事不过是自己的乐律被人欣赏,小友大善。”
  那留下的两个年轻人,一个个儿高壮,一个瘦弱,听了都是有些失望,那瘦弱的嬉笑道:“外行听热闹,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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