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联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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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尊,联姻吗?-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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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晚上一同吃过了饭,虞思萌缠着荆淼听了会儿花间宴的故事,不由对那些花瓣船跟与人玩耍的水龙心生出无限的遐想与向往来。只是时候不早了,荆淼见虞思萌隐约有了些睡意,就停下不说,催她去睡觉了。
  这一整日,谢道都显得有些怪异,虽说他平日里也不常见喜怒,但他心里高不高兴,荆淼约莫也能感觉到一点,因此心里很是记挂。等虞思萌去睡觉后,荆淼才掌了灯去敲谢道的房门。
  “进来。”
  荆淼推了门,护着灯走进去,只见一地的凌乱书籍与卷轴,都没有什么落脚的地方,就乖乖站在了门口,把灯举了举,却没有好放的地方,只能拿在手里。
  只见谢道坐在床边,手中握着一卷书,头也不抬,出声问道:“来做什么?”
  “师尊今日好像有些烦心事。”荆淼小心翼翼的说道,提了提下摆,轻轻踢开几个捆得好好的卷轴,故作不知的迈过步去,昂首挺胸的站在原地,一脸刚刚什么都没做过的正气凛然样。
  谢道的手顿了顿,随意敷衍道:“是吗?”
  荆淼摸不清谢道的态度,只是含糊道:“师尊还在在意今日思萌的童言吗?她也不过是无心之失,小孩子只是不懂事胡乱说话而已,既然都已经责罚过她了……”
  “无心之失。”谢道慢慢重复了一下这四个字,像是打算把这四个字含在唇齿之间嚼碎了一般,然后他忽然抬起头来看着荆淼,问道,“今日思萌所言,你心中介怀吗?”
  谢道的眼睛有一种近乎穿透人心的清澈跟炙热,荆淼下意识想撇过脸去,但硬生生撑住了,他又没做错什么事,何必心虚。
  “童言无忌,大风吹过。”荆淼不笑了,束手束脚的站在原地,略有些拘束的说道,“徒儿并没有往心里去。”
  “你没有。”谢道打断了他,轻轻一扬袖,所有的卷轴与书籍都浮在了空中,各自分开的清清楚楚,给荆淼让开了一条道,他又道,“你自己寻处地方坐吧。”
  谢道用手在空中轻拨了拨,便不知从何处响起了哗啦啦的翻书声,卷轴也自行解开了绳子,铺张开来,围绕着谢道上下飞舞着。荆淼略有些局促的坐在椅子上,生平第一次有了点手足无措的感觉,没坐片刻就想站起来——
  “陪我坐一会儿。”谢道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忽然说道,“你有什么急事吗?”
  “这倒没有。”荆淼答道,又陷入了一片尴尬的沉默之中,他只好低下头看那烛火,看着灯芯上的火焰明明灭灭,长了又短,灯油还是满的,灯光不那么亮,却一点儿也不暗。
  谢道看了好一会儿书才开口道:“我过几日就要闭关了,也不知要多久才出关,少则三四月,多则十余载,也都未必不可能。”他的鬓角在光影里斑驳,面容又藏在书后,实在看不清楚,荆淼就轻轻的应了一声,以示自己在听。
  “你还记得吗?”谢道问道。
  “记得呢,师尊说出关后便与我一同去云游。”荆淼赶紧说道,“我记得十分清楚,怎么了吗?”
  谢道又将脸藏了藏,顿了一会儿说道:“没错,我是说过这句话,不过我出关后,还有一句话想与你说。”
  “什么话不能现在说吗?”荆淼道。
  “不能。”谢道摇了摇头道,“现在说了,只怕我就出不了关了。”他说这话的模样很是轻描淡写,仿佛不是在说这么严重的大事,而是在讲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情况。
  荆淼却被吓得不轻,心道这么严重啊,脸上就微微白了一点颜色,赶紧道:“那就出关后再说吧,徒儿等着就是了。”
  “等着……纵然十余载,你也会等吗?”谢道低低道。
  “别说十余载了,哪怕是百年,徒儿自然也等得。”荆淼微微笑道,小心翼翼的看着谢道的神色,见他似乎面上微微带了一点喜色,不由松了口气。
  两人又闲谈了一会儿,荆淼见谢道终于笑了笑,顿时心中放下一块大石,待夜深了,就告辞要回屋休息去了。
  临关门前,也不知是否是荆淼的错觉,他听见谢道轻轻说了一句:“我却是往心里去了的。”
  是真是假,是幻是实,荆淼不敢问,也不敢想。
  作者有话要说:  小细节:
  夫妻之间是画眉,头发是指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虞思萌将闺房乐趣跟这句诗记混在了一起。
  
  第53章 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他待我更好了。
  
  谢道在寒冬时分闭关,花了几月教荆淼一些新的东西,他想了想,将自己随身的一柄拂尘留给了荆淼。
  只说高兴、喜欢、乐意。
  他说得是拂尘,但每个眼神都戳在荆淼身上,说得荆淼面红耳赤,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谢道临行前又重新问了荆淼一遍,生怕荆淼忘了一般,荆淼便也顺着他的意思重复回应道:会等,会听,会一块儿去云游。
  虞思萌抓着荆淼的手指,鼓着脸,神态有种故作老成的严肃:“果然很不对劲。”她举起肉呼呼的胳膊抓了抓荆淼及腰的头发,特别惆怅的说道,“师兄跟师尊都有小秘密了,你们都瞒着萌萌,唉——!”
  荆淼被她逗乐了,但也就只是笑了笑,有点意味深长的温柔。
  “你能接下甘梧几招了?”荆淼牵着她往回走,语气和善无比。
  虞思萌一听这话就懊恼,鼓着脸不肯回答,荆淼牵她,她又牵着小小的甘梧,甘梧手中拿着个桃,她们互看两生厌,都哼一声,撇过头去。虞思萌这会儿嗓音软,鼻音有些重,含含混混的带着点模糊不清,生气都仿佛在撒娇一般:“笨甘梧,我虽然打不过你,可你也不知道师兄跟师尊的秘密。哼,这峰上,也不止是萌萌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荆淼还能忍着。
  甘梧鄙夷的瞧了她一眼,往脸上搔了搔,只露个长尾巴跟猴屁股给虞思萌瞧。
  这就让虞思萌无限伤感起来:“哎呀,你是个猴儿,所以还是萌萌一个人什么都不知道。”
  荆淼实在是要忍不住了。
  紫云峰上寂静无比,没什么人烟,虞思萌心里害怕,非要每日黏着荆淼,哪怕是练剑也要荆淼看着,生怕哪一天荆淼一言不发的离开紫云峰,只留下她一个人呆着。
  小孩子爱热闹,怕静,怕孤独,也是可以理解的。
  不是什么大事儿,荆淼便都顺着她,有时候虞思萌练完剑,还要好奇荆淼的鞭子,又缠着跟他学鞭子。荆淼见她修行一日千里,也自然没有什么不肯的,教也就教了,左右不过是多学点,虞思萌好学,喜欢学,并不是什么坏事。
  日日练剑,日日修行,山中无岁月,自然是十分枯燥的,荆淼资质不佳,修来修去也没有什么精进,倒是虞思萌一日千里,没过两年,八岁就已经到了融合器后期。要说羡慕嫉妒,自然也是有的,不过荆淼自己不成,却也不至于迁怒一个小娃娃,只是多少心里有些别扭与不甘心。
  然而修行这种事,向来是天公挑选,讲究资质,慧根,机缘,否则天下凡愚无一不能超凡入圣了。荆淼心里放下了,不再强求努力后却反而进了阶,只差临门一脚便可结丹了。
  这世上的事,就是这么有趣,好玩的。
  荆淼在睡梦中进阶,醒来后也不知该作何反应,最终只是苦笑了两声,既不知道自己是该继续努力,还是应当放下;他不知不觉就寻思了一个早晨,还是决定照往常一般好了。
  虞思萌挨不得饿,却最爱赖床,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发现今天师兄没有来喊,不由摸了摸空空如也的肚子,睁着睡眼软软道:“肚子啊肚子,你不要吵,萌萌带你去找师兄。”她这年纪自然没有什么辟谷的概念,又有些贪嘴,虽说清茶淡饭,但好在饭后也有瓜果,因此对每日三餐很是憧憬期待。
  荆淼还没回过神,只洗漱过了,在收拾床铺,就听见门被“铛铛”敲得震天响,虞思萌的声音在外拖得绵软悠长,像是粘口的糖,急促的嚷嚷道:“师兄,萌萌饿了,萌萌要饿死了。”
  两个人隔着一扇门,荆淼怕虞思萌把门给敲破了,就理了理外衣,将门打开,一手拎起扑进来的虞思萌,只道:“厨房里没有果子吗?”
  虞思萌睁着明亮的大眼睛嘿嘿直乐。
  荆淼捏了捏她的小鼻子,也不揭穿她装傻的模样,只宠溺道:“淘气。”
  他们每一日都这么过的,修行得道哪里那么容易,纵然御剑贯九霄,纵然轻步移云端,也逃不开吃穿住行四字。人是逃不开欲的,荆淼辟谷后还好,虞思萌年纪还小,却是忍不住的,起码口腹之欲一定要饱。
  两人用过了午饭,按照惯例练剑,虞思萌其他的天分很高,甩鞭子却不及荆淼灵巧,常带着自己跟鞭子团团转,抽过几次疼得厉害了,反而脾气上头,非要练好不可。
  荆淼也不好阻她,只能瞧着她把自己抽成一个小陀螺,微微叹气。
  神玖与虞思萌早早就和好了,只是不敢再上紫云峰来,两个人有时候靠纸鹤传信约好要不要一道出去玩,荆淼是从来不管的,谢道——谢道也不管。
  不过荆淼是无所谓,谢道却是不喜欢,但是他再不喜欢,也不会叫虞思萌一个人可怜兮兮的呆在峰上,所以纵然不喜欢,倒也不会说什么。他这个人看着风轻云淡,形貌疏冷,好像天下万物都不放在心上,可是待起别人好来,却是全无理由的一心一意,温柔无双。
  虞思萌年纪虽小,却很有些心思,从来不在荆淼面前提到自己去跟神玖去玩,仿佛这样是再没有义气不过的事。荆淼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权当自己半聋半瞎,什么都不知道,虞思萌还真以为自己骗过了师兄,颇有些骄傲。
  这一日玩得稍晚了些,虞思萌回来已经天黑了,便有些惴惴不安的走回主厅里,桌上盖着正热的饭菜,荆淼自然没有等她。虞思萌安安静静的爬上椅子吃了晚饭,用灵力运着一桌的碗筷到了厨房里,擦擦嘴巴跑去找荆淼了。
  荆淼坐在虞思萌的秋千上看月亮,月光皎洁,他肩头坐着甘梧,一人一猴抬着头,静静的凝视着月色。他身形修长,这秋千修的本就不高,一双长腿便无处安置,微微悬空了,但只要足尖微点,便一下子能踩到地了。
  “师兄!”
  虞思萌便跑去扑进了荆淼的怀里,她小手一伸,便用了刚学不久的风咒,一阵大风骤起,顺着虞思萌飞扑的劲儿一同扑向了秋千。荆淼一把抱住小姑娘,将她搂在怀中,秋千便顺着风越飞越高,猛然一荡——!
  小姑娘举着手,快活得意的操纵着风,整个秋千越荡越高,见一时半刻停不下来,虞思萌便将头往荆淼怀中一拱,双手搂住荆淼的腰,顺着风儿欢呼雀跃,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
  荆淼微微收敛了双足往上抬了抬,帮虞思萌擦了擦嘴角的油渍,淡淡道:“吃过饭了?”
  “吃过了!”小姑娘中气十足的回道,“看,萌萌招来的风有这么大呢,不过师尊还能召更大更大的风,那天师尊教我的时候,天都变成灰扑扑的了。”
  荆淼听了只是笑,甘梧吱吱叫了两声,抓紧了荆淼的衣服,虞思萌一抬双臂把它搂在了怀里,又从荆淼怀里探出头,悄生生的仰着脸看他,软声道:“师兄,等师尊出关了,萌萌跟你们一块儿去云游好不好。”
  “说不准那时候思萌就不想去了。”荆淼爱怜的摸了摸她的头发,柔声道,“师尊也不知要多久才回来呢,你怕是等不住的。”
  “才不会呢。”虞思萌靠在荆淼的怀里,伸手指着月光,充满憧憬的说道,“我们三个人一直在一起,不是也很好吗?对了,还有甘梧,三人一只猴子,我觉得这样就很好了,现在师尊跟师兄都只疼萌萌,这样就最好啦。”
  荆淼听她童言稚语,只是一笑,并不在意,甘梧起初荡秋千还很新鲜,但过了一会儿也就昏昏欲睡了。
  这风未曾停下,虞思萌又说了许多许多的幻想与一些稚嫩无比的言论,仿佛在她心中,这世界就是如此无忧无虑,开开心心的,说着说着便有些发困,靠在荆淼的怀里,头一点一点的。
  荆淼的风咒不差,便唤来夜风,不曾让这秋千停下,只是风也随掌控者的性子,虞思萌爱闹爱刺激,风狂乱无比;荆淼的风却是慢慢悠悠,秋千微微的晃着,没有停下,却再不曾荡过头。
  “师兄……”虞思萌已经打起了小呼噜,她紧紧搂着甘梧,半睡半醒间忽然对荆淼甜甜的开了口,带着点些微讨好的意思,“师兄,你待我真好。”她迷蒙的目光游移着,根本对不准荆淼的脸,然后慢慢的闭上,睡熟了。
  荆淼搂着她,将外袍当做被毯盖在了虞思萌的身上,秋千还在不急不缓的荡着,像是和着夜歌的节奏。
  “我待你好,是因为有个人曾待我无微不至的好,因而叫我不至于担忧生计,惶恐未来。”荆淼低着头,忽然轻轻笑了起来,青年眉目清雅,笑起来犹如春花绽放,可惜除了夜风碧草,并无人在赏。
  “世上再没有人,会比他待我更好了。”
  荆淼轻轻的呢喃着,与这万物述说心事,神色之中只见数之不尽的欢喜与柔意,心满意足的很。
  
  第54章 生辰
  
  一个月跟一年,对虞思萌来讲都是一天又一天的过,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区别。
  等入了冬,天气转冷了,虞思萌出去玩时便觉得气候已经有大变了,只不过是紫云峰上四季如春,难以察觉而已,这次正巧逢上了一位百花峰的师姐生辰。
  虞思萌跟着一道儿庆生,热热闹闹了好一会,心中忽然生出一点憧憬来,便想起了自己的生辰来,天残老人当年与她说得很仔细,还将她的生辰刻在玉牌上挂在脖子里。她于是问了百花峰的师姐们如今是什么时候了,讨了一本黄历来看时间,满心期待着自己的生辰。
  而作为唯一可能给她准备礼物跟举办生日的人,荆淼自然是义不容辞的第一个被强迫得知了这件事。
  十月初九,立冬,己亥月,甲午日。
  寒木向阳,印旺生身,拥坐财禄,大富大贵,贵不可言之命。
  这话当然不是荆淼说的,而是张阳羽的回信里提及的。在谢道闭关后没有多久,荆淼只当张阳羽有什么事情,而自己熟睡一月错过,便给他书信了一封,结果张阳羽只是想抓个聊八卦的小伙伴,一来二去就时常传信,因此聊上了。
  这次也不例外,他只是稍提了提虞思萌的生辰,希望张阳羽可以想点小姑娘喜欢的东西,结果张阳羽却送了这么一封感慨的回复过来,还带着一个小拨浪鼓,明明白白的注明了是张阳羽所赠——因为拨浪鼓的两面写着‘张阳羽哥哥所赠’。
  荆淼平生第一次见到如此厚颜之人。
  既然对八卦五行全然不通,送礼方面也稍逊了他人一些,荆淼就格外关注了一下当天的情况。
  宜祭祀、沐浴、作灶、扫舍。忌求病、治病、合寿木。
  因为身上多是他人所赐的礼物,荆淼左思右想也没有什么能送出手的礼物来,很是苦恼了一阵。倒是甘梧早早就备好了水果,神态高傲蛮横无比,瞧着荆淼的眼神里有着明显无比的鄙视。
  荆淼只好去找人帮忙,他熟悉的也没有几个,便只能去麻烦风静聆,风静聆也很吃惊,两人对坐着苦恼了一阵,最终拍案决定做个小木雕给虞思萌玩。东西不好送重复的,风静聆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知道了,自然是要聊表一下心意的,但却也不大清楚自己该送些什么。
  两人大眼瞪小眼了好一会儿,天不知不觉就暗了,荆淼急急赶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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