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还不去找大夫,傻站在这里作甚?”明宝厌恶的扫了他们一眼,追自家公子而去。
要是再晚点走,就不会出事了,苏照雪不禁懊恼。
到了司马凌云家,就看到院子里一圈人围着,刘桂姐正破口大骂:“你个小畜生,给你娶媳妇你还不愿意,真是好心没好报,你要是死了,休想入司马家的祖坟,老娘把你扔到乱坟岗喂野狗……”
苏照雪扒开人群,就见刘桂姐啪啪的扇着司马凌云的耳光,一边扇一边骂。而司马宏木呆呆的站在一旁,像是失了魂似的。他上前推开刘桂姐,刘桂姐卒不防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扭头就骂:“哪个不长眼的畜生,没见老娘正……”
苏照雪实在厌了这个女人的一张嘴,冷冷的扫了她一眼,伸手在她身点了几下,刘桂姐顿时全身抽痛起来,倒在地上打滚。众人见他身手不凡,吓得连忙退后几步。
司马凌云穿着一身打着补丁的灰色长袍,脸被水泡得死白,双眼紧闭。苏照雪伸手在他的鼻子处探了探,又拿起他的手腕号起了脉,鼻息全无也没有了脉动,心头抽紧,再次的后悔,若是刚才能看出他的异样,也许司马凌云不会死了。
他长叹一声,起身推开人群,眼睛发紧。明宝见状,就知道他在自责,伸出手拉住苏照雪的手,劝道:“不是公子的错,毕竟公子与他八年未见过面,刚才看他时,他还好好的。谁知道他会想不开。”明宝说着说着眼圈红了,轻声抽泣着。
苏照雪不禁回想起小时候,与司马凌云相处的时光,那时司马凌云腼腆害羞,稍微逗下就面红耳赤,但他又聪明好学,书读几遍就能背下,还时常和泥等泥半干再拿着树枝练字。苏照雪送他书时,那发亮的眼睛,他至今记忆犹新。
明宝见自家公子一脸悲痛的盯着远处,像是沉浸在回忆中,不愿意打扰他,便松开他的手,站在一旁。
“啊,他睁开眼睛了。”突然背后的人群中传来一声尖叫,人们惊得均倒抽一口气,上前围住看个究竟。
苏照雪大喜,以为刚才司马凌云是假死,这会清醒了,疾步上前推开挡路的人,正要开口寻问,就听见一道虚弱的声音:“你们是谁,哎呀,我头好痛,怎么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苏照雪身体一僵,忽然一股从骨头缝里窜出来的寒意爬上后背,他见司马凌云抬头打量着四周,眼中掩不住的震惊与好奇,根本没有失忆人独有的茫然无措。一个人纵然再失去记忆,本性是改变不了多少,以前的司马凌云沉默内敛,光看眼神就知道,这位的眼神太不安分了。
“谁能告诉我,我的家在哪?”司马凌云站起来拂了拂发皱的长袍,站起来微笑的看着众人道。
宾客们均沉默,你望我我望你,都碍于村长张保的权势不敢作声。刘桂姐一听,立即从地上爬起,扑向司马凌云,抱住他笑道:“哎哟,我的儿呀,今天可是你的大喜日子,你赶紧跟娘进屋换上喜袍,别耽误了时辰。”
司马凌云一愣,道:“我要成亲了?”
“对,你要娶村长家的独女儿,村长家可富了在京城里有家铺子呢,娶了他家的女儿,这以后全部是你的。”刘桂姐努力从脸上挤出和蔼的表情。
“那他家的女儿漂亮不。”司马凌云又问。
“当然漂亮了,比他还要漂亮。”刘桂姐指着苏照雪信口胡说,宾客均诡异的沉默着着他们。
司马凌云顺着刘桂姐的手指看向苏照雪,眼睛亮了下,待看清楚他是个男人后,一脸的失落。
“好了,儿呀,快去换喜袍,一会儿就去村长家迎亲。”刘桂姐推着他让他进屋。
苏照雪无语,这个粗妇为了不退村长那一百两银子,还真有急智,把这个新的司马凌云给骗得团团转。他可以肯定这人跟他一样是借尸还魂,是不是同乡暂时还看不出来,不过可以肯定这是个好色的男人。
“公子,我怎么觉得司马秀才有些怪怪的。”明宝觉得这个人跟他早些见到的司马凌云不相像,怎么看都有一股说不上来违和感。
换了个内芯,怎么会不怪,两个人的气质根本不一样。苏照雪淡淡一笑,却道:“也许人失去记忆了就跟换个性子一样,与以前并不相同。”还好他穿来时,原身体只有一岁点的小孩,没有引人注意。
晚上村长家的堂屋内,张保和他的嫡妻端坐着,司马凌云被两个身着绛红衣裙的粗壮婆子一人扶着一边,站着在堂下候着。等待着新娘子出来。
想到自己前世还没有结过婚,今世来了就要娶老婆,心中不禁充满了期待。今天那个少年长得可真漂亮,哎,要是他是女孩就好了。听说自己的未来老婆比那少年还要漂亮,司马凌云乐得咧嘴无声笑着。
他仔细的看了下自己的老丈人容姿中上,岳母虽然年过三旬但也是皮肤白皙容貌艳丽,比前世的一线的女明星漂亮多了,心中也有了普儿,可见这个身体的娘亲并没有骗他。只是在岳家拜堂有些奇怪,他以为是这里风俗,便自作聪明的没有问他的娘。
“新娘子来了。”一声小孩子的叫声,让司马凌云回过神,望去就见一个身材有他两个宽,个头跟他差不多高,盖着红盖头的大胖子被两个婆子扶了出来。
司马凌云眼前一黑,心头冰凉。待那大胖子走到他身边时,他忍不住上前扯掉大胖子的红盖头,看清了新娘的面貌后呆立在原地。
只见新婚脸上涂着一层的白粉,两腮用胭脂涂了两个红圆圈,厚厚的红脂也掩不住一张歪着的嘴,眼睛鼻子堆在肥肉中几乎找不到,嘴角还挂着可疑的水渍。新娘看到他后,一把拉住他冲着他嘿嘿直笑,嘴里嘟囔不清:“夫君,你是我夫君对吧,春花要嫁人了,嘿嘿……”
司马凌云吓得赶忙抽回手,推开新娘,大吼一声:“你们骗我,我才不要娶这个丑女人!”身边两个婆子听他这么说,上前一左一右的拉住他的手臂。司马凌云急得满头大汗,一边挣扎一边吼:“啊啊,放开手,天呀,怎么会这样,你们竟敢骗我!!快放开,不然老子以后有你们好看的。”
村长张保听了此言,冷笑一声,给司马凌云身边的一个婆子使了个眼色,那婆子抬手一个手刀把他劈晕了。
主持婚礼老头有眼色的高声唱诺:“礼成,送新郎新婚入洞房。”然后低声挥着手,道:“快快送他们进去。”
司马凌云被他身边的两个婆子架着送进屋里去了,新娘推开身边的婆子,嘻嘻的笑着跟了进去。
村长张保脸色不变的,站起来向众宾客打了个千,笑道:“今日感谢各位来参加小女的婚礼,席间已经备下酒菜,请各位入席用膳。”自他生不出孩子,只有一个痴傻的女儿时,张保的脸面早已丢尽,如今已经练就出视脸皮为无物的境界,今日的闹剧他心早就有数。
苏照雪跟明宝站在人群中看得目惊口呆,他还想着等拜堂时司马凌云发现了真相怎么办,没想到人家早就有准备,这个司马凌云的战斗力真是负五的渣,一个回合人家已经把他给解决了。苏照雪心中默默得给这个疑似同乡的家伙点了个蜡烛,今晚的洞房有他受的。
第8章 放人
到苏园已经有半月余,苏照雪想起他把苏世辉们卖入相公倌这么久了,还没去京城打探过。不知道他们是否被人找到,决定去看看情况。
用药粉在脸上涂抹几下,相貌顿时大变样。他是用易容结合前世化妆的手法,药粉是教他武功的高人帮他配制的,能够遇水妆容不花。跟明宝交待一声,他一大早悄然的离开了苏园。
他妆扮成了个弱质白脸书生,脸容平凡无奇,一看就是个路人甲样。在三元村口找了个去京城送货的马车,给了马夫些银子一道同去。
到了京城已是晌午,苏照雪找了个家酒楼要了些饭菜,一边吃一边听着食客们的谈话。他在候府地位尴尬,在苏氏族学里书时一位朋友也没有交到。京城里发生的事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为此,苏照雪经常游走到各种茶馆酒楼探听消息。
大晋朝民风开放,书生百姓有议论政事的习惯。说来大晋朝当今皇帝五岁登基,如今在位已经四十一年。而他皇子成年的共五位,未成年的有三位。当今陛下的元后无子,已经在十几年前去世。自此皇帝陛下就没有再立过皇后,所以今上并无嫡子。朝中大皇子与三皇子势力最大,已经到了敢当庭抗争的地步。据风传,陛下要立大皇子为太子。
要苏照雪说,当今陛下能从五岁开始当皇帝,一当便是四十年,显然是个能力极强的人。又没有听说过陛下身体有什么病痛,看样子还能再活个一二十年,现在立太子,明显是个晃子,没一个皇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势力过大,皇帝陛下想要平衡朝堂就得立靶子。现在谁的风头最盛,下场就越惨,君不见康熙把他的儿子们给玩得死去活来,没一个好下场。
“听说了没有,大皇子家的三公子已经失踪有十来天了,谁这么大胆竟敢绑架皇孙,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哎,同三公子一道失踪的还有威远候的嫡长子,长远伯的嫡长孙。天子脚下这绑架的贼子胆子也太大了,听说陛下令刑部立即破案,抓到了这贼人要灭他九族。”
“据小道消息说他们是在楼外楼消失的,当晚与他们在一起的还有温国公的孙子,就他没有被人绑架。真不知里面有什么猫腻。”
“说得可不是,要不是温国公家是元后的娘家,怕早就被陛下问罪了。”
“温国公七十多岁的人了,还在上书房外跪了一个时辰,多遭罪。”
苏照雪听到这消息,整个人不好了,他本以为跟苏世辉一起的就两个勋贵家的纨裤,没想到还有个皇孙。这事竟然捅到了皇帝那儿,看来不会善了了,要不要跑路?他一个人武功再高,也不敢跟朝廷做对。
想到这里,苏照雪饭也吃不下 ,他招来店小二付了钱后,急匆匆的往京城外去。走到半道,他心底突然冒出个主意,觉得也许自己不用亡命天涯了。
晚上酉时,此时京城西面的一家相公倌内后院的柴房内,躺着一位青年。青年身上青青紫紫的伤痕遍布全身,腿间的还流着血,青年一双无神的眼睛瞪着房顶,心里始终不敢相信自己身为天潢贵胄皇孙竟然落到个如此下场,曾经的远大志向光明的未来,全部因为昨夜而付之东流。
一滴泪水无声滑落到腮边,就这样死了吧,若是让人知道,父亲的定会若人诟病,不仅与那个位置无缘了,还会让整个皇室蒙羞。无声无息的死去是最好的结局,可是就这样死去他不甘心!
“公子,让我们进去给您上药。”苏世辉跟长远伯的嫡长孙谢吉站在柴房外小心翼翼的问道。
仅半月的时光,两人瘦了一圈,身上再也没有世家贵族的傲慢和底气,一改以前的盛气凌人,变得眼神躲闪满脸愁苦。深入骨髓的家族荣耀,让他们不敢说出自己的身份背景,就算说了,那个粗鄙且胆大包天的老鸨怕是会把他们杀人灭口。
在这之前,他们从来不知道世上还有如此令人恐惧如炼狱的地方,时至今日,他们仍然想不通,到底谁敢把他们卖到这里。
过了许久,里面传来一声虚弱的声音。“你们走吧,让我一人呆会。”
苏世辉与谢吉对视一眼,各自愁眉苦脸的长叹一声,站在原地没有离开。他们两位在这里受教了几天,就怕了不敢再反抗,听从了老鸨的安排,彻底丢了尊严。而三公子宋秉瑞誓死不从,被鞭打饿饭折磨得奄奄一息,老鸨怕人死了亏本便养了两天,昨晚把他丢给了有特殊爱好的客人。
苏照雪偷偷潜入这里,找到了后院,看到苏世辉和谢吉站在一个屋外。见四下没有人用石子弹到他们的穴道打晕,把他们拖到了旁边放好。然后从门缝里向里面看去,就见里面的人被折磨得浑身是伤。
瞧里面的人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苏照雪一点愧疚也没有,若是他不先下手给这些人点教训,只怕自己的下场比他们还惨。这三个没有一个好东西。京中盛传大皇子的三公子宋秉瑞喜好幼童,他的一个私宅里全部住的是些不满十岁的小孩子,不过,也有人说是大皇子喜欢幼童,是他帮大皇子养的。
而长远伯的嫡长孙曾经看中过一个落魄的秀才,把人家强抢了,秀才不从当街自杀。因秀才无权无势,尸首被一张草席卷了给扔到了乱坟岗。
苏照雪推开门用同样的手法把他打晕。当初怎么把他们从楼外楼偷出来的,就如法炮制怎么从这里把他们偷走。把他们搬到后门的马车上,再喂他们一人一颗令人昏睡的小药丸。
苏照雪早就踩好了点,离这相公倌不远的胡同有一家房子是空着的,听说主人家发达了在京城北面又买了宅子,准备这里给卖掉。他就把三人给搬到了内室的木榻上,给他们盖上了被子,留了些银子放在桌子上离开了。
这三人身份显赫,把他们放回去后,为了家族和自己的脸面定然不会说出自己的遭遇,反而会尽力的平息此事。这就是苏照雪有恃无恐的原因。
“世子,您让人盯的相公倌有情况了。”范长空刚刚得到了消息,立即找北安王世子尚玄烈汇报。
“哦,怎么了,他们被人找到了?”尚玄烈从书桌后面抬起头,漫不经心道。
“不是,是那位苏照雪公子把人又给偷出去了。”范长空道,“监视他的暗影十二来消息说,他一大早易容到了京城一家酒楼里用饭,可能听到了他绑人的事怕东窗事发。匆匆忙忙的往京城外离去,谁知道走到半道又转向那家相公倌,天黑了后把人给偷了出来,就近放在一家空宅子里。”
尚玄烈手指敲击着桌子,沉思片刻,道:“从他敢把继兄给卖了来看,此人就不是胆小的。他这次把人放了,怕是想平息此事。只要那三人一找到,他们定会想法设法把这事给抹平了。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这小子怕是今天才知道自己把皇孙给卖了。”
“老夫也是这么想的。”范长空抚着胡须,叹道:“此子胆大包天且有计谋,知道自己卖的人是皇孙,竟然一点慌乱都没有,还能想出弥补之法。世子,苏照雪无亲族,与自己的娘亲关系并不亲近,人有勇有谋还不畏皇权,您看要不要招揽他。”
“再观察一段时间,我们冒然去招揽只怕引他怀疑。”尚玄烈道。
“话虽如此,世子可与他先结识。”范长空道。
尚玄烈想了会道:“那就请先生安排一番。”
第9章 种马帝
苏照雪把三公子宋秉瑞他们安排之后,便在附近找了个地儿猫了一夜,顺便监视他们。第二天,只见谢吉拿着银子买了几件长袍三人换上之后,谢吉与苏世辉扶着宋秉瑞租了辆马车往东城方向去了。他没有跟上去,直接往京城外去,准备回苏园。
跟来的时候一样,也是搭着去三元村送货的马车。车夫是三元村的村民,五十来岁的老汉,平时在山上打些野味山货给京城里的酒楼里送去。苏照雪见他面熟,想来是在三元村里见过的,只是不知道名字。
这个老汉一听苏照雪说是去三元村里寻亲戚,便得了劲,仔细的寻问了一番。苏照雪直说是去苏园找那里的管事李福生。李福生在三元村住了有十年了,老汉也认识,两人就这样聊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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