阜滞椤
“五识尽丧,不得好死。。。”霓漫天呢喃,怔怔的出了神,直到感觉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才回过神,却是檀梵。
“丫头,马上就到你了。想什么呢?”檀梵永远像个温暖的大哥哥一样,总是能让她不自觉的心安,霓漫天笑道:“小丫头也会有心事,大哥这就不懂了吧?”
“哦?原来是长大了,呵呵。”
霓漫天努努嘴,就见霓千丈坐在台上一直注意着她,心里一暖,笑了笑,对檀梵道:“大哥,我介绍我爹给你认识。”檀梵点点头,跟了过去。
“爹。”霓漫天甜甜的叫了一声,霓千丈起身,笑眯眯的道:“檀梵上仙。”
“霓掌门不必客气,叫我檀梵便好。”檀梵不卑不亢的道。其实要是别人他根本懒得搭理,只是对霓漫天比较上心,自然对霓千丈也是客气。霓千丈也知道,心里更满意了几分。嘴上道:“好,你都不计较,那老夫也就不客气了。”
“爹,我已经认了檀梵大哥为义兄,你们就不要客气来客气去的了。”霓漫天爽朗的道,颇有几分过去的娇蛮。檀梵大笑:“你这丫头。”
“霓漫天对花千骨。”落十一站在正中朗声道,霓漫天神色一凛,终于到了。前世输给了她,今生绝不会。檀梵看出霓漫天脸色有几分难看,刚想开口,霓漫天已是喜笑颜开的道:“爹,大哥,我去了。”然后拿着剑头也不回飞身而上。白子画一直注意着,不易察觉的皱了皱眉。刚才霓漫天明明有一闪而过的杀意,希望他感觉错了。想着,更加注意她们的比试。
花千骨拿着剑,神色极其认真的道:“漫天,我一定要拜尊上为师。”上一世,她好像也是这么说的。霓漫天嗤笑,这时候说这话是不是有点晚?知道赢不了,所以装可怜想让她退步?可能吗?可能。不过是对别人,对花千骨,绝对不能输。转念,霓漫天勾唇,故意朗声道:“行了,别废话了,这下面的弟子哪一个不想拜尊上为师,何止你花千骨一个。”略微沉吟,霓漫天又接着道:“你现在对我说这些,难道是想我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着你不成?”
☆、赢了
“漫天,你误会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花千骨急忙解释,霓漫天冷哼道:“好,那就开始吧,别浪费大家的时间。”
“我自小便有根底,武功又比你好,你先来,免得有些人又说我欺负你。”
霓漫天居高临下斜睨了一眼轻水,长剑笔直的指着花千骨,凌厉却又配合着主人的随意。这一世没有白子画的敦敦教诲,花千骨到底是用上了东方彧卿所教的反转剑法,霓漫天自然不知道缘由,奇怪的“咦”了一声,但也没有过多在意。毕竟实力悬殊,没过几招花千骨就已经有了退败之像,比试在于点到即止,再说众目睽睽,霓漫天也没想伤了她,这一世,她一定要赢得光明正大。眼见着花千骨要败了,霓漫天却突然扭转了攻势,变为防守。别的人修为不够感觉不到,檀梵和白子画还有刚刚到来的紫薰却是知道的。霓漫天的气息正在收敛,白子画一惊,她这是在压制自己的修为?简直是胡闹!怎么能在比试的时候压制修为呢!急是急,但他还没有冲动到去出手干预。霓漫天额头已经布满了细密的汗珠,花千骨虽然奇怪,但也并未停手,打算一鼓作气打败她,却见霓漫天忽地一笑,轻道了一句:“成了。”
霓漫天借着错身之际,对花千骨传音道:“你有多少,我便用多少。花千骨,我给你公平,如果你想赢我,就尽全力吧。”众人只见一直保守打法的花千骨突然爆发,大喊了一声向霓漫天劈去,檀梵倒不担心,霓千丈却是一皱眉,对檀梵道:“那个弟子是什么人?天儿为何处处退让?”
“据我所知,她叫花千骨,漫天丫头似乎很不喜欢她。”檀梵回道。霓千丈却更是觉得奇怪,既然不喜欢为何不早早结束,为何要退让?
“那天儿可是受伤了?否则这比试早该结束了,绝不该如此啊。”霓千丈这边说着,没等檀梵回答,白子画就坐不住了,淡淡的开口道:“霓漫天不久前的确在蜀山被杀阡陌所伤。不过已无大碍,霓掌门不必过于担心。”虽然语气冷淡,却不自觉也跟着有一丝忧虑,檀梵和紫薰是熟悉白子画的,也知道他的为人,若在以前,白子画根本不会开口,今日这是怎么了?两人齐齐看向白子画,又双目对视,最后移回了霓漫天和花千骨身上。虽然霓漫天压制了修为,但如今的花千骨无论在心境上还是武功上都早已不是她的对手,她也不急,和花千骨打着游击战,最后还是花千骨先忍不住了,和对上尹上漂一样打算放手一搏,霓漫天多了解她,看出她的目的,也不犹豫,直接扔了剑化为掌力,轻轻一拍就把花千骨打了下去,随后盈盈下落又拉住了花千骨一起落在了地上,谁都看得出来,霓漫天在故意让她,落十一虽然觉得惋惜,但还是上前宣布霓漫天获胜的消息,众人一脸苦恼,却挑不出霓漫天的错处。火夕和舞青萝这对活宝一个高兴的蹦跶,一个丧着脸,却是为了当初的赌注。不过最后火夕还是没有让舞青萝真的围着长留山跑十圈,当然,这是后话。
霓漫天虽然赢了比试,但心里却更加忐忑,生怕白子画收了她为徒,人刚散,她就急忙的跑到藏书阁找桃翁,桃翁摇摇头:“尊上金口已开,要收比试的第一名为首徒,现在你赢了比赛,拜师之事可就不是我们能决定的了。”
“师尊,你就别再说风凉话了。您明明知道,这种情况下,我不仅仅是长留弟子的身份,更是是蓬莱掌门之女,若是我输给了花千骨,我爹和蓬莱的颜面何存?”
“现下也只能待拜师大典之时再说了。”桃翁摇摇头,也是一脸可惜,要说这些人,他是最中意霓漫天的,本来对轻水的印象也还不错,不过碰到几次听她和花千骨数落霓漫天的不是,倒也觉得小家子气了些。那个朔风倒也不错,就是性子闷了点,也不太适合当他的徒弟,唉。。。
“师尊?”
“师尊?”
“师尊!!”霓漫天趴在桃翁耳边大喊,吓得桃翁一个激灵:“怎么了!怎么了?”
“师尊,您想什么呢?”霓漫天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手撑着脸,皱在一起像个包子一样,桃翁也跟着坐下,抱着木杖,唉声叹气的道:“我在想没了你,要收谁为徒。”
“不行,我去找尊上。”霓漫天一拍桌子,站起来就走,桃翁叫都没叫住,道:“尊上的心思岂是你我能左右的。”
☆、拜师
霓漫天跑了,桃翁也紧随着,还没等见到白子画,拜师大典就要开始了,霓漫天只能作罢,跟随众人回到长留大殿,按仙剑大会名次顺序跪在前面,等待拜师授香草的仪式。花千骨始终低着头一言不发,朔风也是沉着脸,不发一语,霓漫天在旁边,神色清淡,与花千骨不敢抬头不同,她一直注视着白子画,虽然面上冷静,但心里却已是焦急如焚。白子画自然不知她的想法,就只见自己让他们先行收徒的话音刚落,桃翁就急着拿着香草到了霓漫天跟前,心不自觉的一紧。虽然他还没想好要不要收霓漫天为徒,但也绝对没法看着她被人抢走啊。霓漫天可不管那事,急忙笑眯眯的把香草当宝贝似的接了过去。花千骨愕然的睁大了双眼,她在干什么?不是要拜尊上为师么?不过。。既然霓漫天接了桃翁师尊的香草,是不是。。。还有机会呢?
白子画看着霓漫天求之不得的模样却是升起了一股无名火,他明明说过要收仙剑大会的第一名为首徒,这个桃翁怎么回事?还有,她就这么不想做他的弟子,居然这么求之不得的接了桃翁的香草,白子画吃了一大堆飞醋,却没想过是他自己犹豫不定,把机会让出去的。想再开口夺回来,哼~哪有那么容易。这不,霓漫天生怕他说什么,忙急急的对桃翁磕头,道:“弟子霓漫天拜见师父。”这一下没把白子画气的背过气,任凭他耐性再强,此时也坐在座上攥紧了拳头,发也不是,不发也不是。
猴子再厉害也终是翻不过如来佛的五指山,白子画心念起,朔风便如前世的花千骨一样笔直的飞了过去,白子画伸手拿出宫铃,冷淡的道:“从今日起,你便是我长留上仙白子画的徒弟了。”
朔风犹豫的接了过去,想拒绝却无法拒绝,摩严以为白子画是开了窍,心下高兴,以为这个师弟终于学会审时度势了,果然朔风是最适合的掌门收徒的人选啊。白子画可不管众人想什么,眼睛盯着霓漫天,冷淡的眉眼好像要结成寒霜一样,漠然的从她脸上移开视线,霓漫天不禁染了几丝难过在心头,就听白子画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霓漫天虽已拜桃翁为师,但桃翁所授与其却恰恰相悖,即日起,便到绝情殿由我代为教导。”
不理其他人的讶异,霓漫天下意识的脱口而出:“尊上,可是我已经拜桃翁师尊为师了。”
“你只是到绝情殿修习,名义上仍是桃翁的徒弟。”白子画看出她的不情愿,语气又冷了几分。不想再被反驳,又接着道:“此事任何人不得有异议。”说完负手离去,理都没理新收的弟子朔风。
摩严紧皱了皱眉,师弟这是怎么了?霓漫天虽然优秀,但朔风也不差什么,再说,如果想要亲自教习私下里决定就是了,怎么就当着大伙的面做如此决定?想着不由得多看了霓漫天一眼,心中起了警惕之意。其实打量着霓漫天的又何止摩严,几乎所有的弟子眼光都在她身上了,羡慕,嫉妒,还有欣喜,只有霓漫天自己一直在打鼓,这白子画不会因为她的忤逆生气了吧?天啊,她这是造了什么孽,简直是进退不得啊。
与霓千丈告了别,霓漫天就跟着桃翁回到了藏书阁,耷拉着脑袋,皱着脸,看的桃翁一阵好笑。
“师尊,怎么办啊?尊上不会是生我们的气了吧?”霓漫天杵着头,一脸阴郁。桃翁摇摇头,注意力却在另一件事上。
“诶,你这丫头,到如今,该改口了吧。”桃翁抱着木杖,不高兴的道。霓漫天努努嘴,从墟鼎中拿出最后一坛酒,跪下高举着道:“弟子拜见师父。”
“承蒙师父不弃,收弟子为徒,弟子以后一定会乖乖听话,孝顺您的。”
桃翁笑嘻嘻的接过酒道:“还是你这丫头最合老夫的心意。行了,快回去收拾收拾,师父我也要去找儒尊好好分享这美酒了。”
“诶,师父,您省着点,可就剩这一坛了,我都没舍得喝。”霓漫天肉痛的道。
桃翁脸一板:“你一个姑娘家别成天想着酒啊酒的,行了,我走了。”刚没几步,又扭捏的回过头问道:“真没有了?”霓漫天抿着唇摇摇头,然后就看到桃翁又走回来拿了个酒坛倒出来半坛子藏了起来,还得意的拍了拍坛子,然后拄着木杖走了。
霓漫天拍了拍头,当初她怎么就没拜儒尊为师?这样就不用挂着和桃翁师徒的名义却要住在绝情殿了。
回去收拾了东西,霓漫天就苦着脸上了绝情殿,看吧,怕什么来什么,不过好在不是他的徒弟,真是万幸。
走着走着,霓漫天就撞到了一个硬物,“哎呦~”一声,抬起头一看,白子画。。。。。。
☆、醋意
“尊。。尊上。。。”霓漫天拿手遮住了半边脸,暗自嘀咕了几句才又把手放了下来,半跪在地上,拱手道:“弟子霓漫天蒙尊上不弃,代为教导,今后定会堂堂正正,以求无愧尊上今时今日的厚爱。”
白子画垂眸,眼中有几分冷意,淡淡的问道:“我问你,你可是心甘情愿到绝情殿来?”
“是。”霓漫天明白了,白子画这是在介意她拜师的事情呢。不过虽然明白,奈何她对感情之事也是一根筋,根本就不知道白子画是生气了,一时也猜不透他的想法。
白子画一拂袖跨步离去了,声音却是随后传出:“绝情殿上有的是房间,你自己选。”
霓漫天心中一动,这是。。要她住在绝情殿?想想以后和白子画还有朔风住在一起,就觉得别扭。不过。。为什么还有些隐隐的开心?
“不可能,我一定是脑子坏了。”霓漫天拍了拍脑袋,就听身后。。“噗!”
“弟子拜见儒尊。”霓漫天下意识的下拜,就听笙箫默调凯意味十足的道:“行了,私下里就不用多礼了。”
“诶,你现在可是咱们长留山的风云人物,我可是特意过来看看。这愁眉苦脸的干什么呢?”
霓漫天也算是习惯了笙箫默偶尔欠揍的模样,见怪不怪了。眸子一转,霓漫天颇为诡异的笑道:“儒尊来的恐怕不是时候。”
“哦?怎么说?”笙箫默好奇的问道,想看看她能说出什么来。就见霓漫天脸上笑意更浓,憋了半天才道:“儒尊,您来的真的不是时候。因为啊,我师父他老人家现在正拿着我檀梵义兄所赠的美酒去找您品尝呢。”
“哎呀,不过以我师父的性格,估计现在正在您的销魂殿上尝鲜呢。这一会,可就没了。。。”
“好啊,你这丫头,故意的。”笙箫默拿手指点了点,忽的一笑,摊上这么个丫头,师兄啊,你可有的受了。笙箫默想着,大步流星的走了。他却忽略了一点,这一次,是他的师兄自己挖了坑,跳进来的。
要说,这绝情殿今天也是热闹,送走了笙箫默,檀梵和紫薰就来了。要说能让霓漫天头疼的人,除了东方彧卿就是死活不回头的紫薰了。
迎着笑,霓漫天走上前:“大哥,紫薰姐姐。”
“好,对这里可还习惯?”在绝情殿上,檀梵明显有一丝不适,脸上也没什么笑容。倒是紫薰,满面春光,笑道:“我与檀梵听说以后你要在这里由子画教导,特意来看看你。”
看我?是看尊上吧。霓漫天心里犯嘀咕,嘴上还是道:“劳大哥和紫薰姐姐费心,漫天一切都好。”想了想,接着道:“大哥,我这就要回去收拾东西了,你和紫薰姐姐可要一起?”
“啊?不了。檀梵,你和漫天一起去吧。”紫薰抢先回答,脸上有几分尴尬。檀梵却是像没听见一样问道:“你收拾东西做什么?”他这一问立马引起了紫薰的注意,对啊,只是代为教导,收拾东西做什么?
“哦,尊上要我搬到绝情殿来。”霓漫天是说者无心,却挡不住听者有意。
紫薰一听,立马蹙起了秀眉,问道:“你是说,是子画他让你搬到绝情殿来住?”
☆、动情
“没错。”霓漫天坦然的回答让紫薰更是不舒服,檀梵看了看紫薰的脸色,皱了皱眉,对霓漫天道:“走吧,大哥陪你回去。”说完颇具保护欲的挡住了紫薰复杂的视线。
紫薰不是傻子,她自然明白檀梵的意思,她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去伤害霓漫天,毕竟她是檀梵的义妹,檀梵对她的心她懂,虽然不能接受,但情义还在,怎么说她也不会去如此伤害檀梵。
霓漫天和檀梵走了,紫薰才进了殿。
“子画。”紫薰笑的温柔,仿佛只要看到白子画就一切都不重要了。可惜那人从不会在她的呼唤下回头,哪怕一次……
“子画……”紫薰走到他身边轻唤。
白子画连眼皮都没抬:“有事吗?”
紫薰未回答,温婉的笑着,好奇的拿起他书桌上的无名书籍。
“这是?”
白子画本在找东西的手一顿,在架子前转过身,负手道:“这是我专门为小天准备的。”
白子画语气中带着淡淡的宠溺,紫薰身体一震,拿着书的手不自觉的攥紧,见白子画奇怪的看着她方才笑着放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