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君最近可遇见了什么特别的人?”
“想说什么直接说,不必拐弯抹角。”心里念着霓漫天,凤天瑜干脆的道。
孟婆清了清嗓子:“那我就直说了,您是不是喜欢上什么人了?”
“不知道。”凤天瑜回答的干脆,倒气的孟婆恨不得一棒子打过去,好不容易能有点新奇事打发时间。
闭上眼,想起这些天的种种,凤天瑜似摸索一般,徐徐说道:“其实,开始,我只是觉得无聊,觉得有趣,想靠她打发一下时间。。。”
“所以这些天您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转?”孟婆惊呼,还想说什么被凤天瑜一眼扫过憋了回去。
“还想听就闭嘴。”
“好好好,您说您说。”孟婆一脸谄媚,凤天瑜嫌弃的看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
“其实也没有天天跟着,我在三生那看了她的过往,觉得挺傻的,就想帮帮她。”说到此,凤天瑜眼神闪烁了下。
孟婆微侧过头,掩掉眼中的笑意,说什么人家傻,真正傻的怕是他们这位阎君了,还帮人家,也不想想他什么时候这么好心过。上次有个冤鬼找他伸冤,他不是二话不说就给人家踹进轮回盘了么。美其名曰,前世债今生偿,阴司不管阳,其实还不是看他心情。
凤天瑜撇了孟婆一眼,不管她继续说道:“其实,只是碰巧遇见了,她受了伤。。。”说着,好像又回到酒馆时初见的场景,凤天瑜抿唇轻笑,又带着无限的惆怅。
孟婆在他眼前晃了晃,凤天瑜打掉她的手,接着道:“你说一个受伤的人,还是一个绝色的美人坐在酒馆里豪饮,怎么可能不引人注意呢。”
“明明是起了色心。。。”孟婆暗自嘟囔,生怕他听见。
凤天瑜眼神一横:“什么叫起了色心,我那是怜香惜玉懂不懂。”
这都能听见。。。。孟婆汗颜。。。
“那今天是怎么回事?”
总算说到了重点,凤天瑜煞有其事的叹了口气。
“她喜欢一个人,但是我看那人只会伤了她,今天,已经是我第四次帮她了,也是他唯一在她身边的一次。”说着,凤天瑜竟有些气愤。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她连昏睡都在流泪,我心里就闷闷的,好像有什么堵住了,透不过气来。”
听到此,孟婆也收了嬉闹的态度,认真起来。
“您喜欢什么人都可以,可是您是阎君,不管什么时候,孟婆希望您,三思而行。”
“你不必说,我自有分寸。”凤天瑜负手而立,观这来来往往的游魂厉鬼,第一次觉得,也没那么无趣了。
“她是什么人?”孟婆疑惑问道,从头至尾,凤天瑜就好像故意避开一样。
“仙界,霓漫天。”
如同平地惊雷一般,孟婆呆若木鸡,等回过神的时候凤天瑜已经离开。一想到凤天瑜那副浪荡子的模样,她就无比担心霓漫天会吃亏,她却怎么也不会想到,凤天瑜在霓漫天跟前,完全是另一个人。
回去的路上,凤天瑜一直在想,自己的感觉到底是什么?如果从前是占有,那现在呢?若按他的脾气,现在他就应该找白子画决战,谁赢了霓漫天归谁,可是他居然要和白子画公平竞争,究竟是搭错了那根弦?难道真如孟婆说的,他喜欢上霓漫天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呢。。。
蹑手蹑脚的推开门,却面对空空如也的床铺,凤天瑜怒气猛地窜起,连动都没动,房间里的所有东西尽皆化作齑粉,绕过他飘落在地上。凤天瑜双手成拳,凭空消失在客栈里。
霓漫天,不管是不是喜欢,我都不会让你逃脱。
☆、□□
观微找了许久,依旧找不到霓漫天的踪影,月下,白子画垂眸看着霓漫天方才跪过的地方,一小滩血迹好像滴在他心上,灼伤。不然,怎么会这么痛呢?
不知名的荒郊,霓漫天躺在草地上,一坛酒喝了一半洒了一半,衣服上都是血迹和污泥,胸前也被酒淋湿,不知从哪走过来,衣摆已经被刮碎,破的不成样子,虽是笑着,眼泪却未停过。好不容易从地上起身却差点又倒了下去,醉的走路都摇摇晃晃的,依旧不肯停下来,而走的方向,是皇宫。
凤天瑜也不急,悠闲的跟在她后面。
皇宫,霓漫天摇摇晃晃的,好不容易才找到孟玄朗的寝宫,一推门就摔了进去。孟玄朗从轻水处回来,见门开着,地上趴着人,吓了一跳,不悦的道:“你是何人?为何在朕的寝宫?”
“别吵,是我。”霓漫天撑着桌子起身,满脸醉意。
“你怎么在这?”孟玄朗皱了皱眉,想起她胡乱伤人,不高兴的转过头。
霓漫天不在意的从墟鼎中掏出两坛酒,放在桌子上一坛,然后勿自喝了口手中的,指着桌上的嘟囔道:“这个,你喝,陪我喝,好酒。”
“你怎么醉成这样?”孟玄朗走到近前,面露不悦。
霓漫天忙把酒坛抱在怀里,冲孟玄朗笑道:“我跟你说,你们都不信我,没没关系,我,霓漫天,从小到大,不管闯什么祸,我从来没有不敢认的账。”
“呵,跟你说这个干什么?连他都不信我,我还奢求什么呢。”
“看在我帮过你,陪我喝酒。”
见霓漫天可怜兮兮的望着自己,孟玄朗拿起酒壶猛地灌了一口,出了这种事,他也觉得气闷,当下也不顾及,把所有的情绪都就着酒水喝了下去。霓漫天余光看着他喝下去,疯了般笑起来,眼底一片清明。
醉有什么可怕的呢?可怕的是醉着的时候,更痛。
白子画。。。。。
凤天瑜趴在屋顶看着,无名火起。这女人,亏他一直担心,居然跑这和别的男人鬼混来了,不对,喝酒,越想越气,凤天瑜摸了摸唇,看着已有醉意的孟玄朗坏笑,从墟鼎中拿出一个小瓷瓶,施法加在了孟玄朗的酒中,霓漫天来时特意买的烈酒,当下,两人都酩酊大醉,谁都没有注意到。
眼见着,酒见了底,孟玄朗只觉身体升起一股无名燥热,意识涣散,听不清也看不清,用力垂着头也毫无作用,霓漫天却是笑着起身,推了推孟玄朗。
“才喝这么点就醉了,是不是男人,快起来。”
言罢,孟玄朗抬起头,看着霓漫天,眼睛好似冒着光,如同无可匹敌的野兽突然见到了食物,霓漫天从未见过那种眼神,所以她不知道,那种眼神,是男人的情欲。
“怎么?想替她报仇?我告诉你,若是我之前没有受伤,我今天那一剑,一定会要了她的命。”
孟玄朗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他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占有。
直到孟玄朗上前如野兽一般撕扯她的衣服,霓漫天才稍微清醒过来,凤天瑜正要下去,就见霓漫天已经一巴掌打了过去,对付孟玄朗绰绰有余,他也好奇她会有什么反应,反正又不会吃亏,索性看起戏来。
别人或许不知道,那东西只要一包哪怕是白子画那样的圣人估计也会变成淫魔,那可是他新发明的,专门用来惩罚地狱里那些色胆包天的恶鬼们的,世上,始终有一种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凤天瑜就是这种。
☆、决裂
霓漫天把孟玄朗像死狗一样丢在床上,气喘吁吁的道:“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找。。找女人来。”说着,摇摇晃晃出了门,凤天瑜跟在她后面,施法把孟玄朗的门封死了。就见霓漫天一脚踹开了一扇门,闯了进去,不由兴趣大起,忙跟了上去,夜黑,也看不清脸,就见那人还没等说话就被霓漫天一掌劈晕拖走了,凤天瑜目瞪口呆,被她这么拖着,这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了,强抢民女就算了,总不能让人家连命都搭上吧,于是,凤天瑜就自认为非常好心的施法在身底下给垫了块布。
好在不远,最多就是磨掉快皮,霓漫天推开门,把人丢在床上,凤天瑜看着,以为这样她就该走了,没想到,她居然上前把人家唤醒了,还施法把人家定住了,现在的孟玄朗哪管那些,上去就是一阵啃咬,没有半点温柔,狂虐的吻着那人,霓漫天兴趣缺缺,捡起孟玄朗扔在地上的肚兜看了看,猛地松手,又掉了下去,然后无辜的看着床上交缠在一起的人,迷糊的笑了笑,嘟囔道:“不醒着就不好玩了。”
言罢,摇摇晃晃的出去了。凤天瑜紧随其后,还好心的把门带上,屋内,注定有人不眠。
刚出孟玄朗的房门霓漫天就落入一个温热的怀抱,也不挣扎,歪头看去。
“嘻嘻,是你呀。”言罢,一把搂住凤天瑜的脖子。凤天瑜吓了一跳,难道是他下错药了?急忙拿过她手里的酒壶,仔细闻了闻才放下心,抱起她向客栈走去。
霓漫天嬉笑着,在凤天瑜怀里乱蹭,凤天瑜无法,只得手紧手臂禁锢住她,沉声道:“别动。”
或许是忍得久了,霓漫天委屈着扁着嘴,‘哇’的大哭,顿时弄的凤天瑜手足无措起来。
“我告诉你哦,明天,这座王宫里,就要鸡飞狗跳了。”
凤天瑜看着怀里刚才还大哭现在马上笑的像小孩子一样的霓漫天,哭笑不得。霓漫天双手环住他的脖颈,继续嘟囔道:“你说我为什么那么蠢啊?我霓漫天什么时候那么蠢了?想伤人都伤的那么光明正大,哈哈哈,居然都相信她。”
“哈哈哈。。。”一路上,霓漫天都这样,凤天瑜知道她是喝醉了,可是,酒后吐真言,正是因为她难过,所以才会说这么多,她前世也是如此,除了霓千丈,再没有任何一人对她真心过,花千骨死,所有人都活了过来,却不肯让她活,凤天瑜咬了咬牙,霓漫天难受,他却更难受。
“放弃白子画如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你分毫。”
看着霓漫天睡梦中紧皱的眉,凤天瑜在心里暗暗发誓,这一世,他绝不会再让她重蹈覆辙,悲凉收场。
一大早,皇宫里就传出杀猪般的叫声,孟玄朗昨日宠幸了一个陌生女人的事情瞬间传遍了整个皇宫。孟玄朗寝宫内,一众人看着轻水仿佛要吃人的目光皆害怕的低下头,轻水忍着怒气,一拍桌子:“都给我滚出去。”
瞬间,所有的宫女太监全部像得了特赦令一样跑了出去。花千骨呆呆的躺在床上,绑她来的人她没有看清,可是她肯定,那个人是霓漫天,可是,有谁能信她呢?孟玄朗什么都不记得了,却力保霓漫天没有做过,她怎么办?有口难言,如今身子已经不清白,那谪仙般的人怕是此生都与她无缘了。她曾经做梦都想成为他的徒弟,一把断念却断了她所有念想,她怨霓漫天,昨天会答应帮轻水,是因为她发现,自己对那高高在上的人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她怪霓漫天抢了他所有的宠爱,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轻水见她还躺在床上不动,上前拽起花千骨,一巴掌扇了过去。什么朋友,什么姐妹,她都不顾及了,不作数了,她明明知道她有多喜欢孟玄朗,为什么还勾引他,她明明知道她为了孟玄朗付出了多少,为什么还要做出这样的事!?
“你说啊!花千骨,你明明知道我有多喜欢孟大哥,你明明知道我对他的心意,为什么这么做!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轻水蹲在地上大哭,孟玄朗却烦了,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只是依稀记着一直在和霓漫天喝酒,然后花千骨就突然出现在自己床上,然后他也不知道怎么就没控制住,可是他却记得,霓漫天一直在的,直到他疯了一样亲吻花千骨才跑了出去。
心情烦躁,语气自然也不好,不耐烦的道:“好了别哭了。轻水,我与千骨的事情已成定局,一会我会下诏书封她为妃,我从未与你有过承诺,我也说过不会喜欢你,你若是愿意,我会收你为义妹,总之,不要在朕的寝宫再闹下去。”
“烈行云,摆驾,御书房。”
孟玄朗一走,门口的人自然都跟着走了,只剩下轻水在地上哀嚎,花千骨坐在床上,呆呆的流着泪,她想死的心都有了,却只能活着,为了爹爹活着。
轻水就算明知其中有鬼,她眼下恨得还是花千骨,在她看来,若她反抗,孟玄朗是不会逼她的,一定是她先勾引孟玄朗,她又怎会想到,孟玄朗被人下了药,连太医都查不出的药。
轻水站起身,鄙夷的笑道:“笑话,我堂堂周国郡主,难道会稀罕一个蜀国公主之位吗?”言罢,擦干眼泪,眼神直逼花千骨。
“你我是好姐妹,你这样对我就不觉得愧疚吗?花千骨!我恨你!”
☆、幸灾乐祸
许是不想再有什么麻烦,孟玄朗的动作很快,当天,册封花千骨为皇妃的告示就传遍了整个皇城,皇上纳妃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放在孟玄朗身上就不一样了,不管是做皇子还是登基之后,他的寝宫连个侍候的宫女都没有,百姓一提起这位皇上,议论的就是他有没有断袖,以至于纳妃的消息一出,就如平地惊雷一般,百姓茶余饭后,谈论的皆是这位皇妃。
霓漫天在客栈内吃着凤天瑜准备的早饭,听着四周的闲言碎语,不禁疑惑不已。照说孟玄朗和轻水就算成亲还没到时候,怎么就成亲了?害她至如此田地,居然还想着自己幸福吗?呵,霓漫天冷笑,看的凤天瑜却是一阵毛骨悚然。
“想什么呢?”
看着凤天瑜近在咫尺的脸,霓漫天下意识的打去,凤天瑜反应极快,立马拦住了她,也不管手腕在他手里攥着,霓漫天怒道:“靠我那么近干什么?”
凤天瑜享受的掐了掐她的手心,笑道:“看你心不在焉的占个便宜喽。”
霓漫天恼怒的抽出手,碧落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在凤天瑜的脖子上,冷声道:“再碰我就杀了你。”
凤天瑜面无惧色,叹息着道:“你们女人啊,都是翻脸比翻书还快。你知道我昨晚从皇宫抱着你走回来,又守了你一夜多累啊,现在手还麻着呢,哎呦好困啊。”
凤天瑜这么一说,霓漫天也觉得愧疚,自己耍酒疯还连累着人家,而且她的伤也都好了,不知又浪费了别人多少功力,霓漫天哪知道,这些外伤,只要凤天瑜想治就是一挥手的事情。
“谢谢。。。。”收回碧落剑,霓漫天尴尬的道了声谢,埋头喝粥去了。
凤天瑜自然知道,霓漫天那烈火的性子,无论前世今生,都没有人真心对她好,所以要她说谢谢,可谓难如登天,不适也是正常。不过单单这两个字,就已经可以让他激动的在心里开出了花。
“咳,凤天瑜,你知道。。知道他们说的皇妃是谁吗?嗯,我是说叫什么?”低头喝了口粥,霓漫天还是忍不住,尴尬的问道。
相比于霓漫天的尴尬,凤天瑜却没什么表现,脸色自然,幸灾乐祸的道:“这个嘛,我今早倒是特意去看了出好戏。”
“那个皇妃被一个叫轻水的疯女人捉奸在床,哦,对了,好像是叫花千骨。你是没看见,皇宫里已经乱成一团了。那个孟玄朗不愧是君王,虽然是人错了吧,但辱了人家姑娘的清白之身就马上娶回去了,我看他比起那个白子画可好多了。”
“嘻嘻,不过我比他还好,不如你就不要回去了,直接嫁给我,我保证会一辈子对你好。你说好不好?”
凤天瑜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入一个巨石,水面瞬间炸裂开来。后面的她根本没听进去,脑子里好像有什么碎片在拼凑成画面。霓漫天呆愣着,不管凤天瑜怎么叫她都不应答,半晌,才神色阴郁的问道:“昨夜我去了皇宫?”
“是啊。”
“我还和孟玄朗喝了酒?”
“嗯。”
“我的衣服是他扯碎的?”
“嗯,也不全是。”
“我还给他找了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