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从简,请上三五个最为亲近的人,喝上几杯喜酒,举行一个简单的仪式,就入洞房。
方玉想了想:“这样也好,只是委屈了嫣奴。”
“公子,有情人终为眷属,喜在了却了心中的愿望,不在乎仪式,我想嫣奴会同意的。”
“好吧,一切由帮主作主!”
“公子,我与慈青大师商量过了,他说今日就是迎娶婚嫁最好的日子,错过今日,还须等上十天半月。既然由我作主,我看今天就是你与嫣奴的洞房花烛夜!”
方玉茫然了:“这,太仓促了吧?”
“在下已经将你住的上房布置成新房,只是苦了公子与嫣奴,没有新衣……”
方玉一下想起嫣奴做的绣衣:“帮主别急,嫣奴带了新衣,我去找她。”方玉来到外面,见蕊娘、嫣奴、柳絮都喜滋滋的望着他,尤其是嫣奴,容光焕发的脸上,露出深深的笑靥。
“我与帮主说的话,你们都听见了?”
蕊娘笑着说:“一板之隔,要想不听都难!我看,是帮主故意让我们听的!”
“嫣奴,”方玉紧张的看着她:“那,你看呢?”
“既然公子已经同意,就照帮主说的办……”
方玉喜出望外,心咚咚的跳着:“那,你的凤求凰呢?”
嫣奴两眼一亮:“在!”她对蕊娘与柳絮说:“你俩稍等片刻,我与公子换好衣服就出来。”嫣奴请方玉随她进入室内,打开衣包,取出她亲手刺绣的两件衣服,将绣着凤的衣服,小心的给方玉换上,她再穿上绣着凰的衣服。方玉穿上新衣,比平时更多了几分*,嫣奴看傻了;而嫣奴在方玉的眼里,从未有过如此的妩媚,他情不自禁的捧起嫣奴的脸,在她嫣红的腮上一吻。
当方玉与嫣奴出现在蕊娘、柳絮、冷彪面前时,三人都惊呆了,发楞地看着这天作地合的一对人儿。
席间,方玉执意要冷彪与慈青坐上首席,他与嫣奴向两人行了大礼。
钟南生的几个厨子拿出看家的本事,做出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嫣奴说她从未吃过这么好吃的菜,手里筷子就一直没有停过。
慈青横眉向着钟南生:“贫僧一守数月的清规,今日又被你给破了!”
钟南生端起酒杯,向着慈青:“要破,索性就破到底,大师,把这杯干了!”
慈青与钟南生碰了杯,一仰头将酒杯喝了个底朝天,他向着倒酒的人高喊一声:“拿酒来!”
李蒙与张锋见了,也凑了上去。慈青来者不拒,一连干了两杯,待酒杯再次倒满,他来到一对新人面前:“佛说:大千世界一切皆是缘!我佛,最好化缘。试想,若非嫣奴千里迢迢前来随缘,能与公子相遇?相遇后又一见钟情,一见钟情后又终身不渝,真乃天下奇缘!公子与嫣奴,不仅有缘,而且有分,才能有情人终成眷属!贫僧祝福你们,天长地久,白头偕老!”
慈青说罢,一口干了酒。
方玉与嫣奴相视一笑,把酒干了。方玉见慈青有了几分酒意,他关切的问道:“大师,不要紧吧?”
慈青眯缝着眼:“公子,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切记!”
方玉没有听懂慈青弦外之音:“还请大师明示!”
慈青哈哈大笑:“紫云道长常说:万变不离其宗,以不变应万变……”
方玉悟出慈青话里的含义,时刻不忘道的师法自然:“大师,方玉谨记教诲!”
冷彪一直静静地饮着酒,默默注视着方玉与嫣奴。自从公子与蕊娘在湖州举办了婚礼,他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公子总算成了家了。今日又与嫣奴完婚,他默默在心里向方威说道:方大人,方玉成家立业了,你九泉之下可以瞑目了……冷彪一高兴,眼泪涌了上来,他在用袖子拭眼时,发现蕊娘的神情有些不自在。是呵,蕊娘在新婚之夜被人掳走,眼前的此情此景,她怎会不触景生情呢?冷彪怕冷落了她,就轻声叫了声:“蕊娘,在下陪你喝上一杯!”
蕊娘感激的向冷彪一笑,举起了杯子。
柳絮把这一切看在眼里,她看看嫣奴,笑得犹如一朵盛开的桃花;再望着蕊娘,似乎在强作欢笑。新人在笑,旧人会哭么?据她所知,蕊娘与公子成婚后,至今还未圆房,何为男欢女爱,蕊娘也许还未领受。看着公子与嫣奴今夜要入洞房,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当冷彪向蕊娘敬酒时,她不由多看了冷彪几眼。帮主不仅细心,能体察每个人心里的感受,而且还是一个懂情、多情的人。柳絮在这一刻,觉得她没有留在大漠,选择了回来的决定是对的。还有,她已经不再看重冷彪断了的双腿,瞎了一只眼睛,满脸的伤疤……慈青大师不是说“酒肉穿肠过,佛在心中留”么,她想,只要心里有情,什么都是过眼烟云。
柳絮端起杯子,提起酒壶走到冷彪身边……
第八部 第三章 共渡良宵(1)
蕊娘在公子与嫣奴婚礼上不经意流露出的落寞,嫣奴早就察觉到了。她敏感到众人为了祝贺她与公子的结合,无意中冷落了蕊娘,也包括自己只顾欢乐,忘了蕊娘此时此刻的感受。她趁蕊娘前来向公子与她敬酒时,悄悄在蕊娘耳边说,要蕊娘在她与公子入洞房后前来新房等她,她有重要的事情给蕊娘说。蕊娘猜疑地看着嫣奴,不解其意。嫣奴为了引起蕊娘的重视,故意说如果不来,蕊娘会后悔的。
方玉在柳絮向冷彪敬酒时,发现两人的神情有了细微的变化。帮主过去看柳絮,眼里尽是爱怜之情,如今多了几分闪耀的火星;而柳絮呢,从前一直是敬仰的看着帮主,此时,方玉分明从她眼里看到几分羞涩之情。再一想柳絮不肯留在大漠,必定与帮主有关。他心里泛起一丝欣慰。在柳絮敬完酒后,方玉来到冷彪身边:“帮主,方玉如今成了家了,不想再过问江湖中的事情,欲过平平淡淡的日子,方玉想请帮主一起去紫云山庄……”
能与方玉在一起生活,是冷彪的愿望,他默默的点头。
“我在船上给帮主讲过,耿怀忠帮我在嘉州与成都府建货栈的事,方玉想请何柳四位长老协助耿怀忠的莫管家,待何柳长老熟悉之后由他来料理,不知帮主意下如何?”
“我得与何长老商量,看他的意思。”
“至于丐帮十位弟子,想请他们分别留在彪府、紫云山庄及成都府、嘉州的货栈。”
冷彪对方玉这个决定十分感激,这个十个弟子毕竟为方玉立下汗马功劳:“这个安排好,给了他们一条出路。”
方玉给冷彪空了的杯子倒满酒:“帮主,方玉有两件事要向你讲,请先喝了这杯酒!”
“公子,有事请讲!”
“不,你先喝了这杯,就算答应了方玉。”
冷彪疑惑的端起酒杯,望着方玉饮了杯中的酒。
“第一、几日之后,我用真气给你治伤,你别拒绝,听我把话说完!方玉不会再蛮干,另外,嫣奴给了我西域的神药,说是对你的伤大有益处,这事就这么决定了;其次,帮主身边也需要有个人。我看帮主与柳絮情投意合,只是难以启口,不如,这窗户纸,就由方玉来捅破,帮主你看如何?”
冷彪急了:“公子不可,柳姑娘如此冰清玉洁,她若嫁给在下,江湖会笑话,说一朵鲜花插在牛黄上……”
“帮主何出此言?我威震天下的丐帮帮主,岂能容人亵渎!帮主,方玉许多事都听任于你,今日你就让我替你作主一次!”
冷彪极为茅盾,为自己治伤,他怕伤了方玉;柳絮之事,冷彪怕万一柳絮不允,以后无颜见她。
方玉胸有成竹:“帮主,这事儿就这么定了,过些日子你静候佳音!”
慈青一看时候不早,向方玉告辞,众人一看慈青要走,都纷纷起身。方玉与嫣奴在冷彪与蕊娘、柳絮的陪同下,将客人一直送到彪府的大门。慈青在临别时,一再叮嘱方玉要珍惜他与嫣奴的姻缘,说罢,慈青提着禅杖大步流星的走了。方玉不明白慈青此意何在,他与嫣奴的姻缘来之不易,岂有不珍惜之理?不过,他还是在心里感谢大师的嘱咐。
钟南生告诉方玉,几个厨子一连三天都留在彪府,既然嫣奴爱吃他们做的菜,就让她吃过够;三天以后再到玉渊阁来,变着花样让她嚐遍蜀中的好菜。方玉笑着问钟南生,把厨子都留在这儿,你玉渊阁的买卖还做不做?钟南生说,一流的厨子不在,正好逼着几个二流的厨子上架,他要方玉放心,玉渊阁明日照样开门迎客。
方玉送走客人,与冷彪道了别后,就在丫环的带领下,与嫣奴走向上房。果然如冷彪所言,上房已经布置成新房。门两边挂着贴上喜字的红灯笼,外间正面墙上贴着描金的大红喜字,一对大红蜡烛高高照着,将室内映得喜气洋洋。进入内室,冷彪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张全新的雕花大床,两只落地的宫灯放出柔和的红光。
嫣奴像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张绸帕,她坐在床上,将绸帕盖在头上,要方玉像中原的习俗一样,揭开她的头盖。
方玉乐了,按捺不住内心的喜悦,走到嫣奴身边,轻轻揭开蒙在她头上红盖头。
嫣奴望着方玉,妩媚的笑着。
方玉一把拉起嫣奴,将她紧紧抱在怀里,随即亲吻着她脸上那深深的笑靥。
嫣奴出不了气,方玉亲得又太狠,她左右躲闪着,想挣开他的怀抱。
“公子,你太性急了……”
“好不容易等今日,岂有不急之理?!”方玉抱起嫣奴,将她放在床上,动手就要解她的衣服。
“公子,你与蕊娘的新婚之夜,也是如此?”
方玉一听嫣奴提起蕊娘,他一下冷静了,松开了嫣奴,在她身边坐下。
“嫣奴,我告诉过你,那一夜,我还未进入洞房,蕊娘她……就被锦衣卫里应外合掳走了!”
“那,在此之前,你与她有没有亲密接触?”
方玉回忆,在船过巫峡时,他曾亲吻过蕊娘,后来好象还有几次。他如实的承认:“我亲过蕊娘。”
“有没有像我们俩在草原上那样做过?”
方玉断然否认:“从未有过!”
嫣奴真诚的说道:“公子,今夜你应该与蕊娘在一起!”
方玉惊讶了:“嫣奴,今夜是我俩的大喜呵!”
“我替蕊娘惋惜,新婚之夜就被人抢走!公子,你没有看见蕊娘的神情,她脸上在笑,我知道其实她心里在哭……”
方玉黯然了:“那,你叫我如何是好?”
“两个办法,由你选择!”
“嫣奴快讲!”
“要么,你现在就去蕊娘那儿,重过你与她的新婚之夜;要么,就请蕊娘到这儿来,我们共渡今宵。”
方玉越发惊讶:“嫣奴,难道三人同床共枕?”
嫣奴笑了:“公子想到哪儿去了?我是想请蕊娘来,我们促膝谈心,共渡良宵。其实,同床共枕有何不可,草原上的风俗就是如此……”
方玉认真的想了想,觉得嫣奴后一种办法好,确实不能在这种时候冷落了蕊娘:“那,我去请蕊娘来?”
“不用,她已经来了,就在门外!”
方玉不解的看着嫣奴。
嫣奴嫣然一笑:“别这样看我,我料到你要选择第二种办法,是我请她来的!”
第八部 第三章 共渡良宵(2)
方玉迫不及待的跑到外面,果然看见蕊娘坐在倚栏上。他轻轻叫了一声:“蕊娘……”
蕊娘起身望着方玉,眼里尽是凄婉之色:“公子……”
“蕊娘,都是我不好……”方玉搂住蕊娘,在她脸上一吻:“嫣奴请你进去,今夜我们共渡良宵!”
樵楼敲响五更,冷彪被何柳叫醒,说是来了一个蒙面的人,有急事要面见公子。冷彪赶紧披衣起床,随何柳来到大门,见一身高七尺的汉子站在那里,他的头上蒙着一块黑布,只露出一双眼睛。身穿一件皂色长衫,脚蹬一双软皮靴子。一看来人这番打扮,和那他似曾相识的眼睛,冷彪心里顿时明白了几分。
“请问,你是何人,找公子何事?”
不料来人直呼冷彪的身份:“帮主,请快带我去见公子,我有要事告之!”
冷彪先是一惊,既而听出了他的声音。冷彪凑近他的耳朵,轻声问道:“你是陆风?”
“正是本将,帮主,事不宜迟,快带我去见公子!”
冷彪示意何柳关上大门,带着陆风来到上房。他叫陆风在楼下的花径中等着,他去请公子下来。冷彪上得楼来,轻轻一推门开了,他拍拍门上的铜环,叫了一声“公子”,卧室里没有任何反应。冷彪走近花窗,透过窗纱往里一看,方玉、嫣奴、蕊娘三人和衣而卧在床上。冷彪不禁笑了,公子的洞房花烛夜就是这么过的?陆风连夜从成都府赶来见公子,一定有重要的事情,不能误了大事。他敲着窗户,又喊了几声。
方玉惊醒了,他从嫣奴的脚下爬过来下了床,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帮主,有何事?”
“陆风来了,他要见你!”
方玉一听,完全清醒了:“呵,他人在在哪儿?”
“就在楼下的花径里!”
“帮主,你与我一起去,听他说些什么!”
“公子,陆风是来找你的,有我在场,不太好吧?”
“帮主,从今日起,你我之间无任何秘密可言,走!”
方玉见到陆风,一再感谢他在万里桥头让开一条生路,否则哪有今日。
陆风见有冷彪在场,试着想说,又开不了口。
“将军但讲无妨,帮主是方玉最为信任之人,请将军视帮主为方玉!”
“好!公子,你去大漠与上太行,王爷已经知道;他甚为震怒,已吩咐在下严密监视公子。公子,在下有一言相告:邓、叶二人,是当今皇上的心腹之患,公子还是远离为好!那也先,皇上恨不得吃他的肉,喝他的血,公子与他的交往,也要适可而止!”
“感谢将军提醒,方玉会时时牢记心中。”
“公子,我还有更为重要之事……你叫我查杀害道长的凶手,我查出来了!”
方玉一把抓住陆风的手:“是谁?将军快讲!”
“峨嵋山紫云宫现任道长董平!”
“果然不出所料……将军有何凭据?”
“董平是锦衣卫安插在道长身边的人,一直侍奉道长的起居。王爷亲口对本将说,在紫云宫开观仪式之前,董平在茶中下了毒!”
“原来如此……”冷彪向方玉说:“道长死在我怀里,他临死前说‘他害了我’……在下一直在猜想,道长说的人是谁。”
方玉早就怀疑到董平,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将军,这可不闹着玩儿的!”
陆风想起王爷察觉说走嘴后的神态:“错不了!”
“将军,太谢谢你了,师傅的仇,指日可报!”
“公子,还有一事,柳姑娘……”
方玉淡淡的说:“我已经知道她是锦衣卫的黑衣,是她亲自告诉我的。”
“这样最好。王爷要我放过她,叫她从此隐姓埋名。”
事出意外,冷彪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陆风,你再说一遍!”
“王爷要我放过她,叫她从此隐姓埋名。”
冷彪如释重负,长长舒了口气。
方玉蓦然感到轻松了许多,柳絮从此不再怕大内的追杀了:“谢谢将军,方玉日后必报!”
“公子还是谨慎小心为好,王爷是个出尔反尔之人。尤其是牵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