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苏宅,在刚刚走到内院的时候,寒语就遇到了黎纲和甄平,看着这两个满嘴胡子的大男人一脸紧张的跑过来,寒语瞬间就反应过来,梅长小苏肯定又不听话了!因为能让他们俩同时作出这种表情的原因人物,只有那位第一公子江左梅郎无疑了。
“好了,我直接去长苏那里,你们该忙什么忙什么吧。有我在,别担心了。”
甄平和黎纲这一对万年好基友,表情相似的紧张的努力跑过来的结果却是,想说的一个字都没蹦出口,反而被交代了活儿。话音才落,寒语姑娘就不见踪影了,心莫名的像是被塞住了一样。甄平恢复平时高冷的样子,重新把剑抱在怀里,轻轻咳了一声清清嗓子,装的是一本正经的道,
“就是,有语姑娘在,你瞎担心什么啊。”
说完看也不看黎纲的表情,转头就走了。黎纲听了之后,立马不乐意了,中气十足的反驳道,
“说的就好像光我一个在瞎闹腾似的,过分!诶,你给我站住!甄平!”
反观寒语这边,梅长苏已经闭上眼睛,枕着寒语的大腿睡着了,短短的时间里梅长苏就已经呼吸平稳有序的进入熟睡中了。寒语葱白细长的手指滑过他的脸庞,微微一笑,让一个人入梦是一件对她来说十分简单的事情。可是这份优质的睡眠却持续不了多久,
暗道铃声响起,寒语手掌轻轻一挥,拿到暗藏机关的门就这样在无人操作下开了。寒语用眼神示意萧景琰的座席,茶桌上是一杯白水,萧景琰对这种细心的举动丝毫没有多在意,心情不是很好的低语道,
“看来你好象早就料到我要来。”
寒语随意的抬手示意他坐,顺便也把梅长苏给弄醒了。
梅长苏幽幽从熟睡中醒来,看到寒语一脸温柔的看着他,梅长苏也给了她一个笑容。醒来能看到你,真好。眼角扫过一道身影,立即正坐起来,看到是萧景琰就明白过来,原来这一夜还没过去…
萧景琰静静的看着一对璧人坐在他面前,对他们这份恩爱只有祝福在心,也只能惋惜在心。看着梅长苏疲惫的样子,回想起天牢里听到的,眸色掠过一抹怒色,
“你今天在天牢中的那一番话,辛苦你了。我没想到当年的真相居然会是这般!谢玉的说辞要是被父皇听见,绝对饶不了他。你这麒麟之才,名不虚传。”
梅长苏和寒语听了萧景琰的一番话,却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的说,
“梁帝听了也不会做什么的。”
萧景琰惊讶的愣了几秒,心里竟然也动摇了几分,略显失神地说,
“聂锋之事可以说是当年赤焰军叛案的起因,现在从谢玉那里知道,连这个源头都是完全作假的,说明这桩泼天巨案还不知道有多少黑幕重重,大皇兄和林家上下的罪名不知有多大的冤屈,而凭借着现在手里有的这些,居然还是什么都做不了…为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好萌黎纲和甄平这一对儿有事没事都要操心的十夫长。今天查了一下评论黎纲的一些东西,我才发现黎纲居然不仅仅是副导演,他居然是夏江真实的亲儿子!亲的!我乍一看真没敢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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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话
梅长苏追根究底查了这件事很多年,整件事情的□□他都非常清楚,可是他现在不知道该怎样对萧景琰说,看着那张气愤无助的脸,那张满是依赖的表情,他的话全都咽在喉咙口,真的要那么冷血无情的告诉他么……寒语看得出梅长苏的矛盾,捏了一下梅长苏的手,略显冷酷的对萧景琰说,
“我说殿下你不会真的以为,就凭一个夏江,一个谢玉,就算再加上后宫那些可有可无的皇后还有越妃母子们,就足以谗死一位当时德才兼备的皇长子,就可以连根拔除掉一座赫赫威名的帅府吗?那时候真正一手遮天的是谁,你知道的。下达所有指令的是谁,你也应该是知道的。”
在梅长苏隐晦的不忍眼神下,靖王萧景琰已经神情颓然地垮下双肩。那个自己的父亲就是把他的小殊折磨成这般的真正凶手!看着梅长苏那份隐忍的神情,萧景琰觉得十分的愧疚,内心的折磨由身体呈现,衣袍里的手指几乎要在坚硬的花梨木炕桌上捏出印子,压抑低声道,
“我明白你的意思……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就算大皇兄当时的力量已足以动摇皇位,与父皇在革新朝务上也多有政见不和,但他毕竟生性贤仁,并无丝毫反意,父皇何至于猜忌他至此……大家都是亲父子啊……”
寒语明白萧景琰这份为儒学所规定的价值观,孝义为重中之重的想法。但其实,有些时候,比起那份内在流淌着的血缘关系,真正活着的时候所感觉到的一点一滴,彼此之间的心意,有些事是远远超出了血缘。因为血缘给了我们生命的最初,思考却是我们生活的动力。有些人带给我们的情感可以说是超出了亲生,孝是对的,却不是盲目的。
在寒语还想再说的时候,梅长苏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深深吸一口气,嘴唇微微抿起,终于还是自己亲力亲为和萧景琰聊了起来,虽然是个不愉快的话题,
“历代帝皇,杀亲子的不计其数吧?咱们大梁的这位皇上拥有的刻薄心胸,又不是后来才有,他是怎样登上这皇位的,你的心里也应该有数。据我最初的推测,他既有猜忌之心,又畏于祁王府当时的威势,不敢轻易削权。这份心思被夏江看出,当时的夏江因为祁王兄说要罢除悬镜司正怀恨于心,有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岂有不为君分忧之理?以梁帝那多疑的性格,只需要一星半点儿的理由,他就会如此狠辣,处置得毫不留情。””
听着梅长苏慢慢的讲述,靖王的心已经冷到了一个极点。看着桌上的油灯,摇头叹道,
“只恨当时我不在国中……”
寒语笑着摇摇头,安慰的说道,
“幸好殿下你不在国中,否则难免受池鱼之灾。”
梅长苏神色逐渐变的漠然,当然,那份装饰只是遮掩住了表面,他的瞳眸深处还是那熊熊燃烧的火焰。
“此案虽由夏江引起,最终却是皇上处置的,殿下想要平反只怕不易。如果皇上发现殿下在查祁王旧案,定会惹来无穷祸事?”
靖王站起身来,在室内轻轻的踱了几圈,最终停下来时,脸上已经不见了来时的怒色,有种淡淡的笑意,嘴角微微上扬,
“你居然还有精力来试探我?”
梅长苏被他看得不由得一怔,萧景琰问的可是他始料未及的。寒语在旁边偷偷竖起一个大拇指,水牛真棒!
萧景琰看着默默不说话的两个人,也不在意,继续他的发言,
“你刚才所言,固然不错,谢玉所说的,仅仅不过是一个开端,后面是怎么一步一步到那般结局的,我若不查个清楚明白,只怕从此寝食难安。当然,我知道你们俩都是可以思虑缜密,透察人心的。并且为了洗雪这桩当年旧案,谋划了多年造势回京,我相信你们一定可以把金陵这滩污浊不清的水弄净。在你们进行的同时也要告诉我,我必须知道他们是如何含冤屈死的,我会配合你们竭尽所能,一一为他们洗雪!”
作者有话要说: 感觉到靖王水牛先生的一丢丢智商进化没有(/^o^)/我终于要写我针对夏江的脑洞了,兴奋呐~~~~
越写越开心,越写越兴奋,可就是没有时间更字存稿啊……6点起床,吃饭,开车(一小时),上学,放学,打工,回家(一小时)23点睡觉。我的学生时代过的真的好充实啊!当然,以上是自我感觉,比我累的人还是有很多很多的嘛~~
有读者说了,我加曲子歌词看的有些别扭,其实呢,本人只是在很认、真、的凑字数,重要的事情说三遍,凑字数!字数!数!
嘛~手机看的划一下就过去了,简简单单嘛。不过都是挺好听的古词曲子,个人爱好的写一下。求原谅(′?_?‘)
☆、太奶奶逝
三个人现在心中都有着一种热血澎湃的感觉,寒语一直都借着梅长苏的手给他源源不断的灵力,让他的身体负担减少一下。
靖王重新走回了座位,坐下之后又问,
“太子现在失了强助,正在惶惶之时,你准备让誉王乘胜追之吗?”
梅长苏摇了摇头,
“不,我会劝誉王稍稍放手。”
“哦?”
靖王想了想,登时明白,会心一笑道,
“可惜,誉王不会听。”
“当然我也不会狠劝,略说一句,他不听就算了。”
梅长苏狡然一笑,神情甚是慧黠。寒语也嘴唇微微上扬,可怜的誉王从始至终都仅仅只是梅长苏玩转的棋子,这麒麟之子从来都没有在他手里过。靖王仰首用脑的想了想,
“人在顺境之中,总难免有些头脑发热。太子被逼到如此境地,父皇为了继续保持他们二人之间的平衡,定会回护东宫,誉王若是不能见好就收,只怕要好死不死碰上一个大钉子。”
寒语这时缓缓开口道,
“这时,比起无关大局的誉王,我想我们现在要注意的是夏江这个人。夏冬不是吃素的,既然已经知道这个骗了她十多年的杀夫之仇,是她师父做下的孽债,这样在悬镜司里我们就有了一根内柱。”
靖王听了默默点了一下头,梅长苏也不禁眼睛一眯,夏江,等着接招吧……
“对了,这次在天牢里夏冬知道后,你们告诉她聂将军在苏宅这件事了么?”
寒语回想到那对恩爱夫妻相见的情景,略带感叹一笑,
“在那天我就让他们相见了。”
靖王本来是欣慰的微笑了下,却猛地想起那时他见聂锋时,聂锋当时的样子跟一只白毛野人没什么区别,这个样子…夏冬看了应该会伤心吧。
“聂将军他…他那个样子不能言语,样貌大变,夏冬她…”
梅长苏这时神情变的自豪了一些,
“寒语可是把聂大哥好好治疗了一番,虽然变形的骨骼没有变回来,但无论是言语上还是身体情况上,都和正常人没有区别。”
靖王双手一拱,满怀感谢的给寒语行了一礼。寒语侧一下身,避了过去。然后几个人开始讨论起朝堂上的政务,还有接下来的一些计划,渐入佳境的说开来。由于多年耽于军旅,对于民政的不熟悉是靖王的一大弱点,为此梅长苏还有寒语给他物色了许多理政好手,有些人还是寒语可以安排了进去。从而学习治理民政的知识和方法,还有各种坑害夏江的点子。
本来靖王因为近年来的孤立,一肚子话全都比在肚子里,没有能够跟人倒出来讲过。此刻因为是昔日的旧友,和玲珑心的神奇寒语,两个都站在他身边的自己人没了顾忌,当然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但是寒语眼看着时间不早了,本想出声打扰一下,却耳朵一动,听到远处传来的隐隐撞钟之声,瞬时明白过来,今夜那位慈祥的老奶奶寿终正寝了…过了一小段时间,梅长苏和靖王也同时听到了那金钟之声,迟疑的对望一眼,两人眼里都有着震惊。同时自榻上惊跳而起,直冲到室外走廊中去了,仰首向天,细细地听着。
这时黎纲和甄平也听到动静,纷纷跑了过来,站在寒语的身后,一起望着那钟声的方向。所有人都不敢发出一丝声响,直到钟声停歇之后,靖王声音颤抖轻声地问,
“多少声?”
黎纲立刻恭敬的回答道,
“二十七声。”
甄平也紧接着说,
“宫中敲响金钟二十七声,是大丧之音,既然宫中已无太后在位,那么想来就是……”
靖王和梅长苏同时说道,
“太奶奶!”
靖王急忙转身要跑去暗道入口,却又停步转向梅长苏,
“你身子不好,要多保重!寒语,这些日子麻烦你好好照顾他。”
最后看了一眼寒语,又担忧的望着梅长苏,萧景琰就急忙赶回自己的府邸去了。这一刻,在夜空上高高挂起的明月,它散发的光芒是那样的惨白……
梅长苏迟迟不能回神,呼吸发粗且十分的不稳。寒语看他明显是快要气血攻心的样子,才刚刚碰到他的肩膀,梅长苏的嘴角就沁出来了一条血丝,然后就止不住的咳嗽了起来……寒语十分担忧的把他扶进屋,甄平他们看着梅长苏这个样子,也急忙喊道,
“宗主!”
“苏哥哥!”
寒语看着周围顿时慌作一团的几个人,即刻发出了几道指令,
“飞流去烧两盆热水拿来,甄平去注意一下宫中的消息,黎纲去把这药方上的药材给我取来。长苏这里有我,你们不用担心,不可乱。”
经过了寒语一系列的补救措施,梅长苏终于有稳定了下来,现在已经被寒语弄的入睡了,脸色虽然还是不好看,但已经比刚开始发青发白的样子好多了。整整一夜,甄平,黎纲,聂锋还有飞流,都默默的守着梅长苏。
作者有话要说: 为毛54章手机看不了呢?用ipad却能看到,我是犯了什么事吗?居然被锁了!?我要求释放!!求解啊(??;)
☆、国丧各事
苏宅上下的一大家子人因为国之大丧,而且还是他们苏宗主在意的人去世,都不敢做太大的动作,引发出一丝丝声响。在这肃静沉默的环境里,飞流和寒语陪着梅长苏围在化宝盆,看着那随风飘散的黑色纸屑,和桌台上冰冷雪白的白蜡烛,一切是那样的悲伤…
一身白色素衣的梅长苏,消瘦的背脊微微弯曲,他现在感觉心里十分空虚,在这金陵里曾经对他好的长者,已经一个不剩了…飞流抱着双膝安静的坐在门槛,只是懵懂的看着这场冥事的进行,今天的苏宅无比的安静,安静的好压抑……
“太奶奶走了,她没能等到我回去见她…”
梅长苏头也不抬,满怀悲伤的低语道。眼里有着后悔,有着遗憾。寒语看着他如此悲伤,恍惚间又回到了十三年前,同样的冥事,一位是他的亲生父亲,引导了梅长苏迈向复仇之路,那时还有着骨灰拜祭,那时的梅长苏哭了一天,那次是寒语印象中见过他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痛哭。现在类似的情景,却是完全不同的心情,平淡无奇一切皆无声,却有着别样的伤感。寒语上前轻轻抱住他,
“长苏,想哭就哭出来,在我们面前你只是一个普通人,一个有血有肉会哭会笑的大哥哥。”
梅长苏伸出一只手,抚摸着寒语的秀发,心里十分感动寒语说的这一番话。但是,他的眼睛真的已经流不出眼泪了…因为哪怕再痛苦他都必须忍耐下来,这是他的历练,他必须坚强。
“寒语……”
接下来的三天梅长苏谨守着禁食的丧礼,身子又再次变的弱不禁风一些,虽说有寒语很是费心的照顾着,可是仅仅是一些暗藏流食的药汤,提到的帮助不是很多,但最起码梅长苏无病无痛的度过了这三天。
在皇宫举行的丧礼,朝臣们拜过后,就是皇子们长达三十天的孝礼。在这场对孝心,对自身的考验中,唯有靖王严格遵守礼数,诚心祭拜。其余所有皇子,都多多少少做了一些出格的事,其中以娇生惯养,以自身的习惯为主的东宫太子和誉王最甚,进食不断,坐姿懒散,看上去毫无一丝敬意。殿外的群臣看到同为皇子却有着这样的差距,大部分人对靖王德行的欣赏度提高了好几层。
寒语在梅长苏守礼的这一个月,基本上只忙着熬药了,但也抽出时间把这国丧期间里面发生的事情资料收拾了一下,在这个时候,没有人有心思搞小动作,给予了寒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