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内的讨论声有些杂乱。
“安静。。。。安静!”源安喝住他们,将刀换回右手。
四周安静了下来,大家都看着他。
“还是那句话。”源安语气严厉。
“必须让他放弃这个想法,天人援军快来了,我们不能让全军将士处于危险之中。。。。。无论用什么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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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好的清晨,号角声却划破了宁静。
林下穿衣起床,掀开帐门就发现源安穿戴整齐,好像在等他,身后还有另外几个军官。
不等林下发问,源安冷漠的说:“小早川召集军队,我让大家先待命,我们去和小早川谈。”接着他好像自言自语的说道:“第一次不懂事可以理解,再不懂事。。。。。可就要教训教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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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要造反吗?!”小早川异常恼怒,“出兵,我说出兵就出兵!”
“督军冷静。”田中哲夫有些愤怒了,但他仍然强压怒火。
“要就那个□□你自己去!别拉我们一起去干那种蠢事!”林下则直接了不少,直接站起来呵斥。
“你。。。。。。”极度的愤怒,小早川反而冷静下来,咧嘴笑。
“你们。。。。。以为自己敌得上督军,敌得上幕府吗?”
他站起来,走向帐门。
如果他走出去,那么付出的就是全军的性命。
他没有注意到刚才一直没有说话的源安抬起了眼睛,将横在膝盖上的刀抽出鞘。
注意到他的动作的田中瞳孔猛地缩紧,但没有说什么,只是抿紧了嘴。
源安抽剑起身走到小早川身后,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
小早川死了。
“督军不幸战死沙场。”源安的声音平静的像是在叙述一个事实。
“由我代为督军,下令,全军攻打天人。”
源安将剑收入鞘中:“大家有异议吗?”
他的目光如同最锋利的刀刃,不同于平时近乎儒雅的冷静,扫视了一圈。
“有异议吗!”
林下半张的嘴立刻闭上,眼神里透出一种赞许与爽利。
“没有!”
两个总督对视一眼。
“没有。”
田中哲夫站起来。
“没有。”
“那么。。。。。。”
“进攻!”
近藤勋在屋内转来转去。
“唉唉,十四,你说我应该怎么去见那个督军啊,那可是真正的攘夷队伍。。。。。。。”
“你已经说了不下三十遍了。”土方十四郎坐在地上,干巴巴的说。
“没想到他居然答应了我的拜访,十四,这可是个见识外界的好机会啊!”近藤勋激动万分,“那些全都是战士!”
“战士什么的。。。。。。”土方显得有些随意,“只是驻扎三天,也要去见吗。”
“当然,这个机会很难得啊!”近藤勋拿起自己的武士刀,一脸激动。
致督军:
敝素闻督军之队伍勇猛异常。。。。。。愿拜访请教一二。
近藤道馆:近藤勋
“这个近藤勋也够不知深浅的,一个小道馆的当家就那么胆大,居然递拜帖。”林下将拜帖丢到桌子上,横七竖八的坐着,然后在源安的眼神下耸了耸肩,坐正,把拜帖放正,还煞有介事的拜了一拜。
源安抑制住赏他一个爆栗的想法。
“近藤勋啊。。。。。”源安记得这个名字,银魂中的真选组局长,一个大猩猩一样的人。
“同为武士,林下你心气也不要太高了。”指不定你以后还会被他送进监狱里呢。
源安轻笑,坐在上席,旁边的人将拜帖拿了过来。
“见见他。”
近藤勋走进军营,不断的望着四周的营帐,看见一个陌生人进来,士兵们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不过在解释后又变成了善意的笑容。
“十四!你看!火炮!”近藤激动无比:“啊!枪!”“天哪!坦克!”
土方十四郎觉得自己真不想承认有你这样一个长辈。
旁边的冲田总悟看着火炮若有所思:“哎,如果用来打土方桑的话还是不够吧。。。。。。”
所以为什么你们心思都那么二啊!都不考虑我这个正常人的感受吗!
到了主帐前,近藤勋有些紧张的理了理衣服,走了进去。
。。。。。。。。
卧槽!怎么这么多人!
只见主帐两边做了十多个人,最上席是一个年轻的男人,显然是大将一样的存在,不过笑的有些勉强。
源安想,好的!这群家伙闲久了吗?
是的,这十几个人是来看热闹的领将总督军师们。。。。。
他们很闲,很闲。。。。。
好吧,不是很闲,不过抽出了时间,毕竟不是在战争中。
“你好。”源安首先打招呼:“您就是近藤勋君吧。”
“是的!”近藤勋一脸光明:“督军果然不同凡响!勇武有谋啊!我早就仰慕各位为国家攘除夷人的将士了!”
“是吗。。。。。坐吧,还有后面的小伙子也坐吧。”源安点头,让他们坐下。
“既然仰慕,不如直接参加吧。”林下是最爽利的,他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
近藤坐下,摸摸头,笑哈哈的说:“也不是没想到,就是道馆里的孩子还小,等到长大了再去参军,大家觉得现在就可以了,但是毕竟还是小孩子嘛。”
“对啊,小孩子参战也不好,长大了以后参加才适宜。”源安赞成。“以后若想参军,不如进我们兵团吧。”“不错。”林下也点头。
“当然!”近藤勋一拍腿,“伊势总军团嘛!”他的声音异常的雄厚和开朗。
后来近藤勋又拜访了军队,似乎很是憧憬。
但可惜日后他们是真选组啊。。。。。。。而不是驱逐天人的军队。
他站在华丽的帐幔中,四周都是华美的和服裙边,有秩序的交杂在一起,上面的花纹琐碎而精美,空气中有一股浓郁的香气,这种香气从任何地方渗透出来。女人的和服,木廊的支柱,华丽的帐幔,女人的黑发垂地几尺,与和服的褶皱混杂。
他在走,被一只细腻却冰凉的手牵着,身后传来衣料摩挲地面的声音。
地很凉,四周的一切都是那么精致而冰冷,他在不停的走,四周的景物似乎没有变,一直是大殿,竹帘内俯下身的女人,深色的木廊,好像永远也到不了尽头。
尖利的声音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宣——”
源安猛地睁开眼睛,他在马车中,耳边是马蹄的声音,不断响起,他撩开帐子,看了一眼外面晴朗的天气,绵延的绿色群山,问在一边骑马的下属:“丰田,还有多久到。”
“报告督军,不远了,下午就能到。”丰田大声回答。
“哦,谢了。”源安坐回车内,揉着额头。
该死的,又是那个重复的梦。
这具到底是什么人?
源安回到驻地后就被抓进了牢里,他做的事被幕府知晓了。
杀主将,可不是一件小事,何况小早川家位高势重。但是毕竟是小早川秀秋的错,这件事全军人都知晓,他们大多数都示源安为恩人,如果真的处置源安的话,指不定会出几百起剖腹事件,弄得跟屠宰场一样卫生检查会不合格的。
于是最终源安被保释出来,但是小早川家不肯罢休,只好留下田中哲夫等人和幕府交涉,源安先回乡下养伤。
是的,幕府为了不得罪小早川家,释放源安的名义是‘因战负伤,牢中不适,因以出外养伤’。
源安最终决定回到乡下,静待审判的结果。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5 章
源安仍然坐在马车中,四周不断传来单调的马蹄声。
马车慢慢停了下来,帘子被丰田十三郎掀开。
“报告督军,到了。”他对源安说:“请督军下车。”
源安点头,然后丰田关上帘子开始搬源安的行李。源安下车,抬头看见不远处的私塾在阳光中立着。
源安在看见私塾的时候忽然感觉有一股温暖而酸楚的感觉包裹着心灵。
这里太平静,太美好了,战场上这种感觉只能是在夜晚入睡的时候小小的奢望。
“给老师送信了吗?”源安下到地上,也开始理行李,他的行李其实不多,一些衣物,其余的大都是带给孩子们的吃食和玩物。
“送了,吉田先生应该已经知道了。”丰田十三郎大声回答:“我去敲门。”
他走到门前,叩了几下,声如山响。
过了一会儿,门没有开。
丰田摸摸头,又叩了几下。“没人在吗?”他奇怪的说。源安走过去,敲门:“老师?老师?你在吗?”
“半透明先生你不要来了啊银桑只不过是坐了一下你的坟头啊救命!”银时歇斯底里的声音从里面传过来。源安挑眉:“呃,我不是半透明先生,我是食尸鬼先生。”
“啊!!!”里面的人又叫起来:“救命啊!!食尸。。。。。额?食尸鬼?”“蠢货!”另外一个带着变声期少年嗓音的人毫不客气的骂道。“是源安大哥!”他一边说,一边拉开门。
出现在门前的是一个紫发少年,虽然已经过去四年了,源安还是一眼就可以认出他,是高杉。
源安摸了一把额头,有些无奈的对缩在门边的银时说道:“驱邪的人来了,起来。”接着轻笑的摸摸高杉的头,对高杉说:“好久不见,晋助。”
高杉的眼睛睁大了一瞬,然后有些别扭的转头:“恩,好久不见。”
银时忽然把头从双手中抬起来:“银酱闻到了巧克力的味道。”他的眼睛忽的发出了骇人的亮光。
“。。。。。。巧克力在一堆行李的最后,银时你的鼻子真是让人望尘莫及啊。”源安的嘴角抽了抽。
“还是先进来吧。”高杉从门口让开,没好气的把银时拖走了。
帮源安把所有的行李搬到院里后,丰田鞠了一躬:“督军,我先走了,您真的不需要人保护吗?”
“不需要。”源安重重的拍拍他的肩:“我可以应付这些的,你先回去向哲夫报告吧。”
“是!督军保重!”丰田忽然跪到了地上,行了一个大礼。
源安有些诧异的看着他声如雷吼的说:“代全军,谢督军救命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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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呢?”丰田走后源安一边整理东西一边问高杉。
“和假发去镇里了。”高杉说:“老师说你要回来,留我和银时守着。。。。。坂田银时你干什么!”
银时把嘴角的巧克力渍抹去:“啊,你刚刚看到的都是巧克力大神布下的幻觉。”
“算了,总之都是给你们的。”看高杉要发火,源安连忙圆场:“我的房间呢?”
高杉阴森的看了银时一眼,然后转过头:“还是原来的地方,我带你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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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塾还是没有变,即使已经四年过去了,样子还是那个样子,连樱花也如同离去时那般枯萎。
转过那个拐角,就到了源安原来的房间。“你走之后,这间房间就变成了杂物房,前几天来了几个人把房间打扫了,说是你们军队的。”高杉晋助在门前停住脚步,脸色有些踌躇。
源安拉开房门,有些奇怪的看着高杉,这孩子踌躇什么?
“恩。。。。。你的行李多吗?”高杉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啊?不多啊。”源安有些发愣,这孩子看不到吗?
“哦,”高杉依旧沉默。源安进了自己的房间把自己的东西分门别类的放置,放到一半时不经意间往门外一瞟。
“晋助,你怎么还在这里?”
高杉涣散的瞳孔立马聚集起来,下意识的看向源安,可是什么都不说。
源安的嘴角抽了一下,觉得少年的心思果然没有那么好猜。。。。。等等?高杉晋助好像已经十四了来着?
正是青春期的好年纪啊。。。。。。
源安这才注意到高杉原本有些婴儿肥的脸渐渐褪去了婴儿肥变得有些消瘦,有了一点日后鬼兵队总督的风范。。。。。。
话说鬼兵队的最高长官居然是总督而不是督军啊。。。。。
源安调回了自己的思维,又看了看高杉的脸,莫名的有些惆怅。
“天气还凉,外面冷,进来帮我收拾一些东西吧。”
高杉的瞳孔大了一瞬,然后点了点头,顺从的进了屋。
“千代子最近怎样了?”源安将衣物摆进柜子里。“她的奶奶死了以后她就孤苦无依了,老师让她到私塾帮忙,她自己也会做手工。”高杉的声音似乎有些不悦,这很正常——对于一个中二症师控。
“是吗。”源安将柜子关上,开始整理其他的东西。
沉默了一会儿,高杉问了一个少年人应该问的问题:“战场。。。。。是什么情况?”源安停下动作,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天人很强大,我们拼死才能与他们一战,战场上的人命像流水一样不值钱,军人们像水一样去又像水一样来。。。。。实在没有什么可说的。”源安平静的语气好像说的不是一个血腥的战场。
“老师说他们都是英雄。”年少的高杉语气有一丝惊诧。他们还能没有真正的了解战争的残酷,对战争的知识仅限于物语里的描述。
“对,他们都是英雄。”源安的语气淡淡的:“所以他们不能白白牺牲。”
我们得到或失去的每一寸土地必是被血侵染,所以这是一条不归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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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阳老师和桂回来的时候已经黄昏了,源安坐在木廊上向老师点头致意,脸上少见的带了一点真实的笑容:“老师好。”
松阳老师也温和的笑着说:“源安长高了啊。”
源安:。。。。。。
作者有话要说:
☆、第 16 章
“开玩笑的。”松阳老师看着源安纠结的脸色,笑了出来。接着桂来着他的手一松,桂满脸认真严肃诡异的说:“有巧克力的味道。”“对啊。”高杉拉开木门,淡定的说:“在银时的肚子里。”
“什么!”桂大叫着冲进了屋里:“坂田银时你在对巧克力做什么!”
高杉晋助的脸上明晃晃的写着“两个傻逼”。看见松阳老师后却立刻转换了表情:“老师好。”
“晋助好。”松阳老师笑着点头,将手中的东西交到高杉手里:“晋助帮老师把这些东西放到厨房里吧。”
高杉答应了一声,拿起东西走了。
高杉的身影已经看不见了,松阳老师才以一种忧郁的目光看着源安:“你在军中好吗?”“很好。”源安回答。“不用说了,我知道你这次回来的原因。”吉田松阳叹了一口气:“你在有些时候总会特别的。。。。。不理智,就好像四年前那天,既然回来了,就安静的呆一阵子吧,事情不会更糟的。”松阳的语气很柔和,是真正的在为源安着想。
“老师。。。。。”源安的喉咙有些干涩,他发现他说不出话来。
他是很敬佩松阳的吧,乱世之中仍然能保持温和。
你说,那么好的一个老师,为什么一定要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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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源安把带来的食物分给了所有的孩子,孩子们兴高采烈的瓜分了那些在他们看来稀罕的食物,不过源安看见桂把另一个孩子的糖果都吃进了肚子里。
不,也许不是一个孩子,他是一个已经十七或十八了的少年。
“桂,你怎么把别人的东西抢了?”源安走到桂跟前,蹲下,看着他的眼睛。
“博武不要我当然要了。”桂含混的说,然后立刻警惕的看向四周,护住糖果。“别让银时知道了,不然他又要抢。”
源安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