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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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 第10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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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还有什么舍不得的?再说了,容儿也怕弘历无法接受这个事实,这样对他的成长也不好!有小山照顾他,我很放心,那也是,也是他的福气……”
  胤禛默然半响,轻轻拥着她,下颔抵在她额间,心中五味陈杂。她宁愿不与亲生儿子相认,宁愿在一旁默默守护着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管别人叫“额娘”,只为了他好好成长!他不信她不懂得儿子对于一个皇家女人来说意味着什么,尤其是弘历这样聪明伶俐、深得圣眷的儿子,可她依然选择放弃!
  只有她,无欲无求,她爱的从来不是权势、不是富贵、不是荣华。她对弘历是如此,对自己亦是如此。她爱的不是雍亲王,是胤禛!这种坚信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晰印在胤禛心底,他暗暗发誓,他永远不会怀疑她、拒绝她、离弃她,他要用他的一生来回报她至纯至粹的深情和眷恋!胤禛心中激荡不能自己,忍不住紧紧将她抱在怀中,在她耳畔哑声低低道:“容儿,你还有爷,爷永不负你……”
  玉容心中一暖,微微仰首,沉醉在他温情脉脉的眼光中,忍不住轻轻踮起脚,送上丰润娇美的红唇,与他拥吻,唇齿相缠,久久不舍分开!
  
第194章 圆明月色
  晚间,玉容静静立在湖畔,浓浓的柳梢上头是一轮团团如玉的晶莹圆月,薄如纱的月光温柔的笼罩着,银辉轻泻,满地月华如水。周围静悄悄的,只有草根上虫儿依依呀呀轻轻低鸣,淡淡的荷花荷叶清香带着水汽时不时拂面而来,沁人心脾,令人精神也为之一爽。玉容身着广袖宽大的米白色轻纱交领汉装,腰间系一条淡青色丝绦,一头乌油的秀发只轻轻挑起一缕拢在脑后,用粉红丝带系着披垂在肩头,从湖面吹来的夜风吹拂着她的秀发和衣裙随风鼓动,翩跹飘飘,似要飞升而去一般。
  忽觉身上一暖,转头见胤禛正替她披上一件雪青轻纱披风,又伸手拢了拢她柔软的秀发,将她轻轻拥着,笑道:“爷转个身你便不见了,原来在这发呆呢!”
  “哪有发什么呆,不过见今晚月色好,出来转转罢了!爷的事都处理完了?”玉容含笑顺势靠在胤禛怀中。她其实是在愣愣的望着湖对面,那黄昏时分她的儿女们嬉耍的地方。
  “不过一些小事罢了,”胤禛随意道,虽然他人不在户部,但每日李卫都会派心腹写信带给他,向他禀报日间一切事务。他何尝不知玉容心思?只是不忍点破她,遂笑道:“今晚月色果然是好,容儿,你跟爷来!“胤禛说着拉着她顺着湖畔向一头走去。
  两人拨开两株长在一起枝条密密层层的大垂柳,只见一只游船静静停靠在芦苇岸边。那船长一丈有半,宽半丈有余,宽檐朱顶碧窗,精雕细琢,垂着碧色帐幔,看上去十分华贵。玉容一喜,笑道:“白天时候怎么没见这儿有船呢!”
  “爷晚间才叫人停靠在此,专门等着容儿呢!”胤禛牵着她轻跃上船,二人撩起船头竹帘,弯腰进去。
  船中布置得十分雅致简朴,右边一张极深进的罗汉卧榻,左边靠窗一几两椅,几上设着茶壶茶杯,卧榻座椅上均设着靠垫坐垫,地上一头一尾固定着各一座顶部为连云纹盘形的青铜立地宫灯,上立着两指粗的白蜡,壁上悬着一幅小巧的荷花图,除此别无他物。
  玉容甚喜,轻轻推开船舷两边碧窗,朦胧的月光立刻淡淡的透进来,映在地板上,屋中的一切如梦似幻,柔柔的笼在清光中。玉容止住了要点灯的胤禛,笑着拉他来到船头,顺手拿起那系在船舷外苍青的长竹竿,用力往岸上一点,那船便摇摇晃晃荡了开去,搅动一池水波哗哗轻响,水中的月影轻轻晃动,仿佛揉碎的银光。
  “小心,别掉下去了!”胤禛一个趋趔,却忙着去扶她。
  玉容柳眉弯弯,眼波流转,咯咯笑道:“掉下去了,爷救不救人家,救不救嘛?”
  胤禛见她嫣然一笑,眉眼盈盈,梨涡浅浅,说不出的妩媚风流,不由心中一荡,笑揽着她道:“救,当然救!容儿是爷的命根子,怎能不救!”玉容脸上一红,心中却极是欢喜,当下弃了竹竿,轻轻摇动船桨,那船便摇摇晃晃往藕花深处去了。
  此时正是仲夏,浅水中高高低低、挨挨挤挤尽是铺陈无间的一池碧叶,大朵大朵粉红、深红、粉白的千层荷花亭亭绽放,姿态万千,如骨肉匀婷的少女。洁白的月光洒下一池清辉,在叶面投下疏疏密密、浓浓淡淡的清影,随风翻动,光影横斜轻颤,更平添几分神秘的韵致。
  湖面水汽很重,淡淡的、湿湿的水雾缓缓升起,混杂着花与叶的清香随风把人笼罩,触鼻便是淡淡的香,沁人心脾。
  船搁置在一片轻柔的碧色中,叶与花触手可及。玉容与胤禛依偎着坐在船头,默默不语,静静享受着眼前纯纯的静谧与清幽,心底泛起柔柔的温情。或是受了那晶莹月色的蛊惑,一尾手掌大的鲤鱼突然跃出水面,鱼尾拨动水声毕剥,揉碎了湖中的月色,在空中迅速划下一道弧线,瞬间又沉入湖中,只有那一时摇晃如碎银的波光见证着方才的一幕。玉容乍然吃了一惊,忍不住低呼出声,往胤禛身上贴了贴。
  “爷竟不知容儿也有胆小的时候啊!”胤禛低笑,抚弄着她柔软的小手。
  待看清是一尾鲤鱼,玉容亦自嘲笑了。只有在胤禛身旁,她毫无戒备,才容易受惊,想着一个人在西北那些日子,凡事只能依靠自己,时时警惕,处处小心,一刻也不敢放松,纵然天崩地裂,她又何尝变过颜色?
  玉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忽然瞥见眼前轻晃着一只拳头大的莲蓬,便顺手摘了下来,皓如霜雪的素手剥出珍珠般光洁的莲子喂入胤禛口中,自己也吃了一颗,甘甜无比,顿觉唇齿清香。
  “爷还记得荷风苑吗?”玉容轻笑,又想起了第一次见胤禛的情形。
  胤禛温柔的注视着她,道:“怎么不记得?荷风苑后边也有荷塘,只是太小。爷还记得容儿一直惋惜不能荡舟荷池,后来建圆明园时,凡有水的地方,爷都叫人栽种了各色荷花,本以为是痴心妄想,不想今日真能与容儿泛舟湖上,流连碧叶红花之间,容儿,你可知爷盼这一日盼了多久了!”
  玉容脑中“嗡”的一下,霎时一片空白,怔怔回望胤禛深情的凝眸,手中莲蓬轻轻跌落在雪白衣裙上,皓手轻轻抚上胤禛的脸,轻轻道:“胤禛,我,我……”
  胤禛将她紧紧搂抱在怀,笑道:“怎么?知道愧疚了?看你以后还敢不敢……”
  玉容“嗤”的一笑,贴在他身上忙道:“别说不敢,以后就是爷要赶人家走,人家也不走了!”
  “真的?”
  “真的!”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撒谎!容儿,爷一直都怕,怕你会离开……”胤禛的声音忽然带了淡淡的叹息。
  玉容心中又痛又喜,忽然攀着他的脖颈,一手按在他后脑,深深吻了上去。胤禛轻轻一颤,喉咙里传来一声低哼,立刻反客为主,绵长的深吻令她目眩神迷,身不由己软软倒在胤禛怀中,娇喘不定,眼中泛起一层迷离的水雾,双颊春情流泛,半躺半坐靠在他怀中,露出凝脂般一截手腕,颊生桃红,艳光四射,动人至极,说不出的娇慵无限、风情万种。
  “宝贝,你真美……”胤禛贪恋的目光在她脸上、身上流连不已,一手摸到她腰间丝绦,轻轻一扯,衣裙顿松,露出娇艳的海棠红抹胸,半遮半掩在雪白的裙衫间,分外妖娆诱人。
  玉容下意识伸手挡住胸前春光,娇声低呼,汪汪媚眼几乎要滴出水来,鲜艳的红唇丰盈微翘,似在索取。
  “宝贝,宝贝……”胤禛充满情欲的低唤着她,深邃的眼眸带着满满的情欲,火辣辣的灼烧着她,令她无法逃避又不敢逼视。
  没有哪个女人不喜欢自己深爱的男人一遍遍这般温柔的唤自己“宝贝”,也没有哪个女人受得了这般的深情痴恋的呼唤。玉容又羞又喜又醉,一颗心浮浮沉沉,浑浑沌沌,似腾云驾雾,骨酥身软,温柔而迷醉,不能自己。
  随着胤禛一双大手四处游走爱抚、亲吻舔噬,她心底的情欲越来越旺,渴求越来越浓,情不自禁呻吟起来,小腹如火涨焚,体内的空虚感一阵比一阵强烈,她痛苦而渴求的呻吟呢喃着,一双光洁修长的玉腿无意识的磨蹭着,娇躯扭动,双手撕扯着他的衣襟。
  胤禛自己亦是情动如潮,小腹火热,下边涨得不成样,他呼吸粗重,衔着她的细嫩的耳垂轻轻吮吸,喘息着道:“宝贝,要吗?”
  “要,要!爷,胤禛,快来,快,饶了容儿,饶了……”玉容苦苦哀求,身子扭动得更厉害了,双颊艳光流转,潮红似霞,眼角几乎渗出了晶莹的泪珠。
  胤禛双目刺红,心神剧荡,强压住心头欲火,咬牙提气起身,将瘫软如一汪春水的女人拦腰抱起,往船舱走去……
  
第195章 故人已去
  胤禛带着玉容在圆明园住了十来日,玉容虽然依旧不能在人前露面,但圆明园占地广阔,那拉氏等又离得远,胤禛亦时常带着她外出。尤其晚间,园中人迹全无,二人荡着小舟划过对岸,弃舟登陆,肆意游玩,好不快活。胤禛念她与小山主仆情深,又特意将小山传到茹古涵今两次,还让小山把弘历兄弟也带了过去,玉容喜之不尽,隔着屏风瞧着弘历兄弟,听着他们的声音,心中又悲又喜,不觉痴了。
  小山看着她的反应,心头十分复杂,又不忍又不舍,不忍的是看着她伤心,不舍的是内心深处她早已把弘历当做自己的孩子,潜意识隐隐害怕他被人夺去。小山正犹疑着要不要说点什么,玉容却握着她的手,柔声笑道:“小山,这些年委屈你也辛苦你了,若不是有你,弘历还不知怎么样呢!你放心,他是你的儿子,永远都是,我能够看见他,听听他的声音,已经心满意足了!”
  “小姐,”小山暗自惭愧,双膝跪下,正要说话,玉容用力一捏她的手腕,用不容置疑的语气沉声道:“这事你得听我的,知道吗?而且,也是为了弘历好,我,我不愿意他的生活中有太多不必要的变故!”
  “小姐这么说,奴婢也就不说什么了!小姐,您放心,将来奴婢一定让弘历好好孝顺您。”
  玉容想到亲生儿子的孝顺还得借旁人之口得来,心中一酸,却不愿再纠缠下去,轻轻嗯了一声。
  一日临窗远眺,玉容忽然心头一动,不觉侧头向胤禛笑问:“爷,怎么容儿回来这么久,也没听见爷提过十三爷呢?他很忙吗?”
  胤禛身子一僵,抱着她的手滑了下去,脸色徒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莫可名状的痛楚,额上青筋暴现,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玉容被他极为反常的神态吓得怔住了,杏目圆睁,直愣愣的望着他,周遭的空气立刻变得凝重紧张起来,仿佛千斤坠压在头顶,迫得她呼吸不畅,心头渐渐升起悚然不祥之感。
  “爷,胤禛,你,你别吓我,到底,到底发生什么事了!”玉容的心缩成一团,拉着胤禛的衣襟,声音不受控制的发抖。
  “十三弟他,唉,他也许还好吧!”胤禛勉强涩涩一笑,黯然叹息。
  玉容猛的想起绾绾,脸色一变,几乎就要冲口而出,急急忍住,喉头轻咽,低声道:“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胤禛缓缓望向她,苦笑道:“说来话长!说起来,这事跟你也脱不了干系!”
  “爷?”玉容瞪大了眼,疑惑不解。
  胤禛背着手,仰天轻轻舒了口气,道:“容儿可还记得那个叫绾绾的女人?”
  玉容的心揪了起来,低低道:“自然记得。”
  “你的胆子也太大了,”胤禛轻叹,颇含责备道:“爷当时千叮万嘱,不许胤祥和绾绾扯上关系,你倒好,当面答应得爷好好的,背地里却撮合他们!唉!”
  “后来,后来怎样了?”玉容无话可说,只得转了话题,轻轻问道。
  胤禛瞟了她一眼,接着道:“哼,后来太子不知怎的得知了这事,控制了绾绾以此要挟胤祥替他做了不少不可告人的事,太子阴谋败露,被皇阿玛再次废除,终身圈禁,胤祥也没能逃脱,也被皇阿玛圈禁了!唉,好在胤祥说什么也不肯连累爷,无论太子怎么威逼利诱,他宁可与绾绾一同去死,也不肯做半点对不起爷的事、不肯连累爷,不然,容儿,爷今日岂能与你在此携手相伴!”
  乍然闻此噩耗,玉容全身血液仿佛凝冻了似的,顿时僵住,脑中轰鸣一片,心跳快得差点换不过气来,她又惊又痛又悔,舌头打结,一字一字吃力道:“绾绾,绾绾,怎样了?”
  胤禛淡淡道:“胤祥被圈禁之后,她服毒自尽了。”
  “爷!”玉容惊呼一声,心中骤然一痛,瞪着胤禛,语气中隐含责备。
  胤禛捏了捏她冰凉湿腻的手,叹道:“当日胤祥求爷想法子保全绾绾,可是没想到,绾绾倒是个重情重义的女子。她原本已经逃脱,却又折了回来,向皇阿玛自首,表示胤祥所做的一切都是受了她的蛊惑,而她早已和太子勾结在一起,故意引诱、设计胤祥。唉,皇阿玛听了岂能不怒?立刻就降旨将她赐死。也正因如此,老十三才是圈禁这么便宜,不然,唉……”
  玉容身子一软,跌坐榻上,伏在几上,泪水簌簌而下。胤禛轻轻拍了拍她颤动的肩头,柔声道:“事已至此,你别难过了。”
  玉容怔怔流泪,身子突然一震,脑海中霎时闪过一道亮光,太子怎么会知道绾绾和胤祥的事?她不自觉的想起微云,这事微云是知道的,忽又想起胤禛给她看的那份口供,她的心更乱了!微云,难道真的是她……
  她闭上眼竭力想要理清思绪,结果却是越理越乱,越想越燥,微云优雅高贵的笑脸萦绕在她的脑海,挥之不去,她还是不能相信,美如仙子的她会做出这等卑鄙之事来!
  暗暗打定主意,她不可以去找微云,总可以去找胤祥吧?说不定能从胤祥口中问出些什么来,她不能让绾绾白白死了!
  “爷,十三爷是圈禁在宗人府还是他自个府上?没人为难他吧?”玉容寻思已定,拭了拭泪,向胤禛问道。这些年在西北随着红岩谷众兄弟终日切磋,凭她如今的功夫,要悄悄去探望胤祥,根本不是难事。
  胤禛道:“原来是在他自个府上,三年前已经放出来了!”
  “真的?”玉容一喜,随即又蹙着眉,不解的望着胤禛。
  胤禛道:“三年前,朝鲜国王不知听了谁的挑拨,屡屡派兵侵扰我大清边境,爷暗中让十七弟请求与老十三一起出使朝鲜,解决纷争,皇阿玛应允了。他们一去至今未回,不过边患倒是消除了,路途遥远,爷也不知那边境况如何。”
  玉容好不失望,道:“他们就这么去,岂不是很危险?爷一点也不担心吗?”
  胤禛瞟了她一眼,道:“爷和老十三是帮着太子办差的人,太子和老十三都出了事,虽然没有证据把爷搅进去,但皇阿玛心里多少会有疑影。爷当时只好急流勇退,一时不问,闲散在家,根本没有能力保护老十三,若是被人做了手脚岂不坏事?既如此,反倒不如让他远远离了这个是非圈。再说了,难道容儿忘了你当年交给爷的那把匕首吗?”
  玉容一愣,恍然大悟,高丽国是唐时候的称呼,清朝称之为朝鲜。那把匕首还是当初从九阿哥胤禟手上抢来的呢,想起往事,再想到前些时日胤禟那冷冰冰、百般忌防得态度,不由感慨万千。她转念一想,不觉又笑道:“爷就不怕容儿当初撒谎吗?”
  胤禛忽然瞪着她,道:“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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