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缱倦大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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缱倦大清- 第1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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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当春儿展露出非凡的轻功和剑法后,就没人笑得出来了。而且她对西北之熟悉几乎是张嘴就来,哪里有水源,哪里有流沙,哪里易出现暴风沙尘,哪里的山丘可以驻扎或是不能驻扎,从哪里到哪里距离最近,哪一条道最安全,哪个地方在什么天气下最易出状况,什么月份哪里有季节性河流和湖泊等等等等,无所不晓,令那几个向导目瞪口呆,惊为天人,称她为“活地图”。只要她一开口谁也不敢吱声。



    这还不算,他们更没料到的是春儿的追踪术比之活地图的本事更有过之而无不及。某次胤祯派出了四个十来人的小分队出去打探敌情,结果天气突变,温度骤降,卷起漫天黄沙,淹没改变了道路,最后只回来了两队,大家都以为那另外两队是回不来了。谁知春儿坚持带人追踪,花了两天两夜功夫,硬是一个没少的将人带了回来而更奇的是,那些随着春儿一同出发搜寻的士兵根本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的



    事后诸将纷纷打探,连胤祯自己也好奇,春儿只淡淡说了一句话:“凭感觉”令人目瞪口呆,不敢置信又不得不信,更妙的是无可发问此时胤祯才告诉大家春儿是狼女的身世,大家纷纷恍然大悟:难怪她有特异功能



    从此,春儿的话就是权威。



    但是春儿早就得了玉容的吩咐:尽量拖延大军决战。所以她总是不动声色的有意慢上半拍,令胤祯白白错失了三次绝妙好机会。胤祯哪想到是毫无心机的春儿的问题,只是懊恼悔恨自家部队脚程太慢,让敌人侥幸逃脱。他却不知,春儿虽然毫无心机,却惟师命是从,从来不问为什么。



    玉容这么做自有她的盘算。



    已经是康熙六十年了,凭直觉,她感到康熙年日无多,她不愿意胤祯这时候打个大胜仗提高自身威望,而且,把他绊在西北,以免跟胤禛正面冲突,那也是好事。同胞兄弟自相残杀,在旁人看来总是过于残忍,过于鲜血淋漓,对他们彼此的名声都不好



    玉容这番心思连胤禛都瞒过了,她生怕胤禛又想左了喝醋。在因为她而喝兄弟的醋这件事上,他是毫不客气的正如他自己所言,凡事一跟老十四沾上边,他就不够冷静了



    为了筹备军饷,胤禛简直是日日操不完的心,一遍一遍的催促各省各地,不辞辛苦,极其耐烦。玉容见他为了这事忙得脚不沾地,深知自己也有责任,心底不免又有些愧疚,待他更加温柔体贴,百般温存,能替他做的尽量都替他做了,日常衣食起坐方面更是细致入微,丝毫不肯假手于人,就连每天早上上朝,她都要起来亲自替他更衣梳洗。



    胤禛见她如此,又喜又忧,喜的是她待自己这番深情天高海深,却又生怕她身子受不住,几次三番劝她不必如此,玉容只是不肯,笑道:“反正人家也没地方可去,白日里休息的时间多的去了,爷不要白担心人家”胤禛无奈,只好依了她,对她更加千疼万爱,百依百顺,简直不知怎么宠才好了



    这一年过年前,不少番邦邻国都来朝贡,其中就有朝鲜。乍见朝鲜使节,想到胤祥胤礼不知怎么样了,他心里有些难过。只是拿不准康熙的态度,也只好强忍下私下询问打听的欲望,并不多问半句,内心的煎熬可想而知。



    想到老十三,他才猛然意识到自己是个孤家寡人,连个可以依靠得用的臂膀都没有,而造成这种局面的罪魁祸首正是八爷党,于是心底的恨意更浓了一层。望向玉容的眼光,更加深情欣慰了,如果连她也没有,他真不知自己一个人怎么撑下去



    还好,他还有一个不离不弃的红颜知己。



    朝鲜使节在京城里过了正月十五才启程回国,康熙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居然让胤禛负责设宴给他们饯行,送他们出京。



    对于皇阿玛的旨意,胤禛自然不敢怠慢,总算顺顺利利的送走了他们,他便如往常一样,进宫复旨。



    在乾清宫西边暖阁中,盘膝坐在炕上的康熙听他复了命,点了点头,却没有让他走的意思,反而用手指点了点炕下西边的椅子,道:“坐吧”



    胤禛一愣,忙答一声“是”规规矩矩坐下,心底打起了满腹狐疑,揣摩不出康熙此举的用意何在。



    康熙依然坐在炕几旁,垂头看着摊在几上的折子,一手压着折子,一手挥笔疾书。忽然出其不意淡淡道:“老四,可有玉容的消息了?”。。。




    



第218章 御前问话



    康熙依然坐在炕几旁,垂头看着摊在几上的折子,一手压着折子,一手挥笔疾书。忽然出其不意淡淡道:“老四,可有玉容的消息了?”



    康熙这句话平平淡淡、不紧不慢,就像极其平常的一句闲聊,听在胤禛耳中无异于晴空里一个震天响的霹雳。他顿时吓得魂飞魄散,仿佛心都停止了跳动,扑通一下跪倒在御前,伏地颤声道:“皇、皇阿玛……”



    要知道玉容那是极其严重犯了家法的皇室罪人,早已在玉牒中勾了姓名,事情过了这么多年,谁都不敢再提起她。就是那是完颜氏在永和宫无意中提了一句,还被德妃骂了大半年。康熙突然问起这个,难道他知道了什么?如果他真的知道了什么,他会怎么做?他想做什么?先降一个欺君之罪给自己,然后再赐死玉容?那么自己这么多年忍辱负重、卧薪尝胆的辛苦岂不是统统付诸东流?不,应该说,能不能保命还说不准呢



    胤禛越想越怕,额上忍不住冒起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心中七上八下,乱成一片无头线团。



    康熙倒笑了,顺势轻轻搁了笔,微微抬了抬头,摆摆手,道:“你这是做什么,朕不过白问一句罢了,起来说话”



    “嗻”胤禛稍稍松了口气。



    “别告诉朕这些年你没有找她?”康熙依旧是淡淡的语气,只是这话却叫人不知该如何回答。



    就这么缓了一缓,胤禛心底已经大概有了计较,听到康熙这么问,他想了想,又跪了下去,道:“请皇阿玛治罪”



    这句话正是最好的对答,如果康熙怪他不遵圣旨竟然敢寻找这个女人,这是理所当然的请罪,如果康熙怪他薄情不去找她,这也是最好的托辞。总之,不到万不得已,他绝不会吐露半点玉容的消息。



    “哦?”康熙意味深长瞟了他一眼,悠悠道:“你何罪之有啊?”



    胤禛见康熙步步紧逼,无可推搪,咬了咬牙,垂首道:“儿臣这些年,确实派人暗中寻她,只可惜……”



    “没有消息?”康熙挑了挑眉,似是不信。



    “皇阿玛圣明”



    “这丫头本事倒是不小”康熙轻轻叹息,胤禛听得更是一头雾水。



    “你现在可还在找她?”



    胤禛伏地不语,半响才艰难吐出个“是”字。



    “就这么忘不了?”康熙的声音徒然含了些许凌厉的机锋。



    胤禛心底忍不住泛起冰冷的凉意,索性豁出去道:“是,皇阿玛恕罪儿臣忘不了她,儿臣这些年没有一日不想着她、念着她,当日她离家出走也有儿臣的错,她是个好人,是儿臣,负了她”他声音激荡,听起来有些颤抖。



    康熙默然半响,叹道:“朕料不到你竟是个长情念旧的人,这也很好只不过做大事的人,切不可为儿女私情所牵绊,那就得不偿失了,你明白吗?”



    胤禛愣住了,不知道康熙为何会拐弯拐出这么一句话,他的心突突乱跳,只得答道:“是,儿臣明白儿臣谨记皇阿玛教诲”



    “朕看得出来你明白”康熙点了点头,似是十分欣慰,语气缓了缓,又道:“这些年交代你半的差事,你都办得很好,一点纰漏也没有,朕就知道你不是个被儿女私情左右的人尤其是你主动请缨替西征大军筹集军饷,任劳任勉,尽心尽力,毫无私心,朕看在眼里,心中也很欣慰啊”



    胤禛听着康熙这几句公允的话,比自己肺腑里掏出来的还要真切,心中不由热辣辣的,顿时痴了,哽咽道:“皇阿玛,这都是儿臣分内之事”



    康熙嘴角扬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身子向后仰了仰,深邃的目光望着前方,轻轻叹道:“可惜啊,不是人人都是你这么想”



    “当初怎么会认了念儿那丫头做女儿?那丫头是匹野马,你老四可不是个喜欢没规矩的人。”康熙出其不意的又转了话头,跟着紧追一句:“若是玉容当年给你生个女儿,怕也念儿差不多大了吧?”



    胤禛刚刚放下的心又揪了起来,他就知道,外边传闻念儿是他私生女的话康熙一定是知道了,而且,康熙依然怀疑念儿根本就是玉容所生。



    胤禛想了想,以极其诚恳的语气道:“儿臣不敢欺瞒皇阿玛,当初儿臣第一眼看到念儿那孩子,不知怎的就想到容儿,尤其她那双眼睛,跟容儿简直一模一样,后来儿臣知道她也是西北来的,又没了父母,儿臣便忍不住心中更怜她,这才把她认作女儿,留在身边,聊以安慰罢了”



    康熙将信将疑,也有些摸不准了。他原本并非没有疑心过念儿和玉容的关系,从名字到长相,他都有几分怀疑。可如今听了胤禛这番话,他反而有些糊涂了,难道,真的是他猜错了?



    康熙沉吟半响,叹道:“原来是这么回事”



    “是,儿臣所言句句是实,并不敢欺瞒皇阿玛”



    “朕信你的话老四啊,玉容既然找不到,那就不要再找了吧这么多年,也够了”康熙半是叹息半是感慨。



    “是,皇阿玛。”胤禛呆了一呆,终于缓缓回答,虽然玉容其实已经回到他的身边了,听了康熙的话,他的心底还是忍不住暗暗难过。



    康熙沉默半响,挥挥手,颇显疲倦道:“好了,你跪安吧”



    “是,皇阿玛”



    “等等,”康熙忽然又叫住了他,胤禛忙回身侍立,道:“皇阿玛还有何吩咐?”



    康熙停了停,缓缓道:“老十三和老十七,叫他们回来吧也不必叫别人知道,你自己派几个人去接他们就是了



    “是,儿臣替十三弟和十七弟谢皇阿玛恩典”胤禛这一下可真是喜出望外,他万万料不到康熙会冷不防给了他这么大一个惊喜,当即精神大震,满心欢喜退了出去。



    胤禛走后,康熙一个背着手在室内踱来踱去,时而凝思,时而叹气,时而摇头,时而发怔。



    尽管几个月前他才将疏请建储的大学士王掞、御史陶彝等十三人革职治罪,但关于继承人的问题,他最近是想了又想,比了又比,已然成了一块心病。



    其实在他心底深处,最看好的是大将军王胤祯,只是可惜,他天资虽好,文武双全,是块璞玉,他却没有时间去雕琢这块玉了剩下的,小的太小,根本没有角逐的资历;胤缇、胤礽已被终身圈禁;老五、老七一个破了相一个跛了脚也没有资格,大清国怎能让身有残缺之人继承大统,除非是没有选择的情况下剩下的,老三只会钻进书堆里吟诗作对咬文嚼字,不是个治国安邦的料;老十是个粗人;老九耍小聪明倒罢了,大局却拿不稳;十一、十二都是心性淡泊之人,资质平平,不是这块料老八呢?



    想到老八,他不由皱了皱眉,他如此惧内,被一个女人牢牢控制在掌心,哪有半点一国之君的风范?何况,他办事顾虑太多,瞻前顾后,没有决断,又极好面子,这也不是一国之君该有的气度一想到微云,康熙便忍不住满心的厌恶。胤禩从小谦和敦厚,最是听话孝顺,可他第一次顶撞他,竟然就是为了这个女人



    在康熙眼中,为了一个女人而顶撞君父的儿臣,实在不值得君父在他身上花费心思。想当初,若不是那董鄂妃,他的皇阿玛也不会英年早逝因此在他内心深处,对于专宠的女子向来怀着没来由的厌恶,对玉容也是一样。只不过,玉容个性爽朗磊落,胤禛在表面上又做得漂亮——好歹有几房妾室,加上在微云的衬托之下,是以他的厌恶不是那么明显。



    康熙叹了口气,选来选去,无论从年龄、资历、才干来看,也只有胤禛了他虽然也有所宠,毕竟不像胤禩那么过分而且,从今日一场谈话来看,他并不是个冷酷无情刻薄之人,能够十多年对一个人念念不忘,他就不会是无情的人确定了这一点,康熙才真正的放了心。他不得不为其他的儿子们着想,他不愿意他们将来有一天会弄到骨肉相残的地步,那样,他在九泉之下也不会瞑目的



    胤禛强按下满心欢喜,出了宫急命赶车回府。一进内书房,他迫不及待将玉容紧紧搂在怀中,搂得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玉容莫名其妙,伸手揽着他的腰,笑道:“爷,天上掉馅饼砸到你身上了?高兴成这样,人都傻了”



    “容儿,别动,让爷抱着你这是比天上掉馅饼还好的好事,让爷高兴高兴”胤禛忽然勾起她的脸吻上她娇艳的唇,那么热烈的索取,令她喘不过气来。



    “爷”玉容喘气着推了推她,有些不满嘟囔道:“你再这样,我要生气了”



    胤禛在她脸上拧了一把,索性将她拦腰抱起,坐到矮榻上,笑道:“容儿,十三弟就要回来了你说,这是不是大喜事?”。。。




    



第219章 回国之计



    “真的?”玉容又惊又喜,双睛立刻如水晶般明亮起来。



    “当然是真的,”胤禛在她颊上亲了一下,笑道:“这是皇阿玛亲口说的”



    玉容与胤祥关系向来不错,又因为绾绾的关系比别人更好了一层,听到这个消息也由衷的替他高兴。只是看到胤禛发自内心、毫无遮掩亦无法遮掩的欢喜,她却有些喝起醋来,嘟着嘴酸溜溜道:“容儿回来时,也没见爷这么高兴”



    胤禛一愣,又好气又好笑,在她臀上捏了一把,笑道:“这算什么话喝醋也不是这么喝法”



    玉容一笑,突然玩心大起,圈着胤禛的脖子叫了声“爷”,身子往他身上贴了贴,偏着头半真半假笑嘻嘻道:“爷是喜欢容儿多一点,还是喜欢十三爷多一点呢?”



    “什么?胡闹”胤禛回过神来,啼笑皆非,瞪了她一眼,斥道:“这话你也敢问,你若不是爷的容儿,爷早割了你舌头”



    玉容听了这话却很受用,越发缠着他非要他说不可。胤禛被她纠缠不过,笑道:“爷还要办正事呢,你再胡言乱语,小心爷把你嘴堵上”



    玉容立刻不吭声了,悄悄瞅了他一眼。这人每次被他缠得没法都是这一句,用他的嘴来堵她的嘴



    “不说话了?嗯?”胤禛在她耳畔戏谑道。



    玉容慢慢垂下头去,用无比幽怨的眼神瞟了他一眼。



    胤禛最见不得她这眼神,虽然明知她是故意假装的,仍忍不住心中一软,叹了口气,揽着她的肩头柔声道:“你这傻女人,怎么那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十三弟是爷的兄弟,容儿是爷最爱的女人,哪有什么好比的?在爷心底都是最重要、最重要的人”



    “哦,容儿还以为在爷心底是‘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呢”玉容见他说得极认真,心中一甜,满脸都是甜蜜的笑容。



    胤禛轻轻笑了笑,忽然又道:“女人如衣服?这话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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