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就去瞧瞧这次这个女人到底打算玩些什么把戏。
方子旭坐在软塌上又发了会呆,这才慢吞吞的起了身,往昭仪那里去。
“来的这样晚,子旭可让本宫好等。”
方子旭推开门后,饭香扑鼻,伴着一声似嗔似笑的低唤。除了桌前这个要人伺候的主外屋子里竟没个人。
“杵在那干什么?等饭菜凉吗?”昭仪扫她一眼,起身摆好了碗筷。
方子旭这些日子来刻意的避着昭仪,有日子没见面,这乍一见,到觉得这女人□□的模样瞧得很顺眼。嗯,除了性子阴险恶劣了点……方子旭的思绪莫名其妙飘到了当年燕山下,这女人含笑狠狠踹她一脚的事上,是了,还有手腕上半载都没消退的牙印。
当年那只凶巴巴呲牙带笑的母老虎,和现在方子旭眼前这个眼波流转的女人,不管从那个角度看,都不大像一个人。
收了神,方子旭在昭仪面前坐定。
桌上竟还摆了酥茶和奶酒,方子旭愣了愣。
“我叫来温涵聊了聊,听闻子旭你最爱这两样,所以特意加上。尝尝看。”没有人伺候,只好亲自动手。昭仪斟了盏酥茶推过去。
“嗯。”
方子旭不自觉的心头一暖,喝了两口酥茶。她随老爹的令去戍守边关,边关苦寒,作物稀少,军营里个别时候连碗米粥的当成宝贝,将士们日子很苦,训练强度又大,经常食不果腹。当地人便效仿外族人,时常做些酥茶和奶酒,贴补给戍守的将士们。一来二去,便对这两样东西有了情结
听到温涵的名字,方子旭这才意识到很久都没去见她了,下意识开口“温涵她……”
昭仪却布了道菜来赌方子旭的嘴:“温涵温涵的叫,成心让本宫吃醋吗?本宫又不是豺狼虎豹,叫她来说说话也会生吞了她不成?”
方子旭一口酥茶呛住,呛了个半死,咳嗽连连。她不过随口提及,这女人就殷勤的说她吃醋了,暗示些什么?……或者说是,明示些什么?
昭仪嗤笑了声,瞧方子旭的狼狈样瞧得有趣,过了会却又替方子旭顺背,还递过来一方丝帕。
方子旭握了丝帕,看向昭仪的表情却变得高深莫测起来。
“子旭不瞬目的望着本宫,可是又情动了?”
“是……子旭,情不自禁。”方子旭弯着嘴角笑了,也不加以掩饰。她心底生出了一股子柔情来,不仅缓和了两人之间一直以来生硬的气氛,还多了点柔情蜜意(?)。其实方子旭就是个典型的吃软不吃硬,人若凶她,她必犯人,但人若是真心对她好,给她个枣子,她嘴上不说什么,心里却已经翻江倒海搜肠刮肚的想对人好了。
昭仪看在眼里。
作者有话要说: 温柔乡才是所向披靡的大杀招,对象无论男女。
小旭你这个缺爱的熊孩子,快点义无反顾跳进里面风流快活吧!心动不如行动!(阴险的笑,我赶着进度不就是盼着写后面的蜡烛皮鞭吗?)
图发不上,补个小剧场慰劳一下(咳,昨天伪更了好多次)
昭仪:子旭心里想什么呢?
方子旭:你不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昭仪:说,或不说
方子旭:……我在想一个哲学问题
昭仪:说来听听
方子旭:母老虎这么稀罕的物种怎么就被我摊上了?
昭仪但笑不语
无聊的某君插一句:因为作者恶趣味,喜欢看两虎相斗谁攻谁受
☆、晚膳(下)
方子旭倒了碗奶酒,见昭仪眼巴巴的还看着自己,心里就乐了,春心荡漾的也想撩拨一下这个女人。自己先把碗里的奶酒喝了口,然后递到昭仪面前,嘴角带着戏谑“公主也尝尝。”
“好。”昭仪也不推辞,笑盈盈的断过去,冲着方子旭刚挨过的地方喝了口。奶酒虽然入口醇厚,但不亚于烧刀子。昭仪只抿了口,就忍不住的皱了下眉毛。
方子旭瞧得分明,使坏说:“这酒虽然烈了点,不过照我看来,于公主倒是有个好处。”
“哦?”
“酒壮人胆,公主多饮两口,一会行房就不觉得疼了。”
“子旭觉得,本宫会怕了不成?”
“怕不怕,子旭不敢断言。”方子旭一时间童心大起,仗着多年习武练出来的肌肉腱子,携了昭仪公主的手腕便扯到了自己的怀里,然后弯腰揽起裙角,把堂堂的三公主横抱起来,做出一副急色恶鬼的模样往床榻走去。
出其不意的举措让昭仪的脸色沉了沉,但顷刻又换上似笑非笑的表情。
“子旭,你莫不是要对本宫用强?”
“不是公主说的,会证明给子旭瞧吗?”
昭仪高深莫测的看着方子旭,没有说话。
方子旭也不含糊,把怀里的女人搁到床上,嘴角带笑的凑了上去,同昭仪这个女人鼻尖对着鼻尖,呼吸历历可闻。是咫尺之间,触手可及的距离。
“莫非,公主忘了许给子旭的话?”
“本宫没忘。”昭仪神色不变,“本宫说过,子旭既然想要,那本宫就给你。”
“本宫把自己交给你,望子旭也如当日面圣时说过的,是个惜福之人,懂得珍惜。”
这番话是昭仪对着方子旭眼睛说的,声音轻轻的。昭仪的手顺势就勾住了方子旭的脖子,另一只抚摸着方子旭的面颊肩颈,眼里满是柔情蜜意。即将移到胸口处时,方子旭像触电一样扯住了昭仪的右手。听到这个一本正经的回答,方子旭着魔一样的望着那双施了妖术一样的眸子,想看到这个女人的内心深处去。
荒唐的现在,是她随口的一个玩笑,带着捉弄的意思。于是戏演到这,方子旭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接着唱下去了。
方子旭捉着昭仪的手,压在这个女人身上,暧昧且接近,和当初燕山山下一模一样的情景。这个晚上花好月圆,不做点什么出来是一种辜负。
可方子旭又能做出什么?自打奉旨完婚以来,她方子旭对公主,除了脾气是真的外,又有哪句好话哪句‘珍惜’是实打实的出自真心?
她方子旭说到底,没有那个把事情做出阁的资格。注定要辜负春宵。
“子旭……”最终是昭仪叹息着唤了一声,眼底似有失望,轻轻的抽出了攥在方子旭手里的手,移开了目光:“本宫暂当你以往所言皆是无心的玩笑,未及多想。”
方子旭抿了抿嘴。
“这次本宫不予追究,只是下次再敢不加思量的许些承诺,伤了本宫的心,”昭仪顿了顿,微微冷笑“子旭最好小心着嘴里那条舌头。”
昭仪把方子旭推开,起来整了整衣冠,面寒如水。
这是……生气了?她没能得手,按道理这女人不是应该嘲笑她吗?方子旭想到一句俗语,女人心海底针。她伸手挠了挠头,也不知道用什么法子能博这女人笑上一笑。不是为别的,这女人冷着脸一没啥看头,二也篸得慌,光凭这两条,就够理由让方子旭讨这女人欢心了。
不过方子旭男人堆里二十年光棍,男人心思了解不少,讨女人欢心的话……只能说是经验欠缺,有待磨练。
见桌上摆有果盘,献宝一样削了个苹果给昭仪,昭仪不接受。搜肠刮肚的讲笑话给昭仪听,昭仪面无表情。方子旭很无奈,她就差给这位三公主捶腰捶腿狗腿的鞍前马后服侍她了。
良久无话,方子旭有了去意。孤女寡女共处一室,很没意思,还不若回书房舒舒服服的睡上一觉。
方子旭刚抬起前脚,昭仪就开腔了,冷冷淡淡的,还带着气说:“回来。”
方子旭无奈转过身。
“坐下把这桌菜吃光。”昭仪还是副篸得慌的表情“本宫亲手做的菜,驸马爷连筷子都不肯碰,未免太不给面子了。”
“亲手做的?”方子旭很怀疑这位没碰过阳春水的掌上明珠,下意识的看了看满满一桌的饭菜。昭仪没解释。
方子旭突然就笑起来了,勾着嘴角:“公主这菜里,可下了毒?”
“穿肠剧毒,本宫今天就是要做个蛇蝎女子,谋害亲夫。”昭仪冷笑声,目光转到方子旭的身上。
方子旭笑意更深,觉得这女人倒是有些资本做蛇蝎妖女,她心情不错,也没还嘴就做到了凳子上笑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子旭领命。”
桌上都是些简单的家常菜,做起来工序并不繁复,模样也还算看得过去,中间摆着一盆汤。方子旭下箸如风,没一会功夫就告罄。吃干抹净后却是一撇嘴,露出不过如此的表情。
见桌上菜色吃的七七八八,昭仪挑了下眉。
“公主当真是千金之躯,不知柴米油盐贵。”方子旭舀了勺汤灌进嘴里,刚才的青椒炒肉委实把她咸的够呛,昭仪公主是把一罐子盐都倒了进去吗?既然咸了为什么自己还要自虐似的吃了个精光?方子旭把这个不合乎逻辑的举动归咎为自己饿的有点厉害上。
“今晚留下。”一直坐在方子旭旁边看她吃喝的昭仪语出惊人。
“咳、咳咳咳……咳、咳……”第二次被呛住的方子旭再一次咳得昏天黑地,公主就算想再续前‘缘’,圆了刚刚没做完的事,也不用这么心急吧。方子旭默默的想。
“外面你我二人分房的流言蜚语不断,有损我皇室威仪。”昭仪淡淡的补充说。
方子旭恍然大悟,原来是自己想多了。
“嗯。”方子旭佯装淡定的低头擦嘴,擦完才发现用的还是昭仪的那方丝帕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后面才猛然惊觉,我已经忘记了当初给昭仪这姑娘起的名字!叫什么来着?让我想想……
伪更,补充小剧场
昭仪:回来,吃光了。
方子旭:你、你谋杀亲夫!
昭仪:嗯?我手艺不好?
方子旭:何止不好,简直是毒。
昭仪:请夫君甘之如饴(冷笑:不吃光就饿你三天。)
方子旭风卷残云。
昭仪:今晚留下。
方子旭:寂寞了?
昭仪:嗯。
方子旭:要么?
昭仪:要。
方子旭:好,我给你。 {递过去被子}今晚你睡地上。
昭仪:……
☆、晚膳(后)
三公主昭仪有沐浴的习惯。
晚膳撤走后,奴婢送来水,舀到屏风后大理石砌成的池子里,服侍公主沐浴。方子和昭仪,两个人之间只隔了一层屏风,,昭仪也没有避讳,任方子旭留在屋子里。方子旭百无聊赖的往公主沐浴的方向看,她承认,屏风后头哗哗的水声很引人遐想。公主的身体她也不是没见过,于是二者一联系,方子旭就想到了一副美人沐浴图——想象那个身材还好,皮肤不错的女人露出修长的颈部和精致的锁骨,锁骨往下,则若隐若现……而昭仪公主则在飘着花瓣的水里往自己身上撩水。生香活色……煞是勾人。
为了制止自己对那个女人的想法,方子旭毅然堵住了耳朵,心里默诵‘此女为妖,此女为虎,此女不可近身不可他想不可贪色……’然后把之前削给女人的苹果啃的咔嚓响。
昭仪从屏风后绕出来时,散着头发,只简单披了一件衣袍……竟然还是赤着脚的。丫鬟把一匹绸缎从浴池一直铺到床榻,昭仪就踩着绸缎走了过来。方子旭喉咙发烧,觉得这女人今晚就是来勾引人的,当真是……妩媚。
“妖女……”方子旭闷声说了一句。
昭仪顺手把一缕青丝拨到耳后,看向方子旭。
衣袍宽敞,这个动作松了前襟,露出了些许旖旎的风光。方子旭的脸腾的一下变了色,耳根烧红,她佯装无事,却不经意的偏开了脸避过那处春光。
昭仪愣了下,发现了自己松开的前襟,不动声色的整好后才转而笑话方子旭:“你我之间,还避什么嫌?”
方子旭不答话也不看她,扭着脸等脸上的颜料褪色。
昭仪索然无味,便支走了奴婢,先上了床,占了床里边的位置。
方子旭用余光观察昭仪的行动,不经意扫到脚踝处那个很浅的十字伤疤时,方子旭心里一动,沉默了很久。
昭仪躺在床上背着方子旭,很久以后旁边才有了动静。方子旭轻手轻脚的爬上床,拉了薄褥把两人一起裹住。方子旭的呼吸声浅浅的贴在昭仪耳畔,昭仪来了兴致,突然很想转过去瞧瞧这个人是个什么表情。但,一只不规矩的爪子却摸了过来,圈住昭仪的腰。
昭仪愣了,这盘算明天怎么整治下这只爪子时,爪子的主人带着笑意说:“是没什么好避嫌的。”
昭仪准备拨开爪子的手迟疑了下,然后违背初衷的覆盖在方子旭的手上。
被一只温柔的手覆住,方子旭觉得……很惬意。另外,这也是个相对安全的姿势,把昭仪固在怀里,对她那被白绫缠裹的胸部没啥威胁。方子旭觉得,自己今晚能睡个好觉了。
发间有很淡的檀香,方子旭贴着那微湿的青丝,内心平和清静,合上眼,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方子旭贼胆包天的伸出爪子搂着大齐的三公主,燕山下曾经的母老虎睡了一晚。连她自己也不晓得自己存的是个什么心思。
欲图不轨这四个字,有也没有。
好在昨晚昭仪公主倒是没怎么计较,由了方子旭的性子。
方子旭是在鸡都没打鸣的时候醒来的,怀里搂着温香软玉。她坐在床上,仔细的研究这个女人。昭仪还在睡,纤长细密的睫毛投下一小块阴影。方子旭就琢磨着,她想,这女人最动人的地方既不是胸也不是屁股,而是那双眼睛。如果要再找个词形容一下,方子旭脑子里只有两个字——狐媚。
妩媚中有几分动人,动人里带几分狡黠,狡黠里藏几分悠然自得。
这女人很狐媚,是个妖女。
把妖女这个名号赠给女人,方子旭就乐呵了。
于是昭仪醒来的时候便瞧见方子旭老大一个人,抱着肚子笑。昭仪很认真的疑惑了一下,然后听到方子旭叫到:“妖女。”
恍惚的想起在这之前,方子旭叫她一声妖女时是在燕山山下,当时方子旭在给她吸允蛇毒……想到燕山,昭仪又自然而然的想到她衣不蔽体的狼狈……昭仪忍住了把方子旭踹下床的冲动。
“妖女。”方子旭又补叫一声,生恐这姑娘听的不真切。
“本宫有名字。”昭仪提醒道,脸色往下沉了沉。昭仪公主是有起床气的,但方子旭初来乍到不晓得内情,生生的在大清早惹了这个女人。昭仪觉得眼前这个人有点欠抽,让她回忆起了并不算愉快的经历,于是她抄起枕头,劈头盖脸的砸了一气。
“你谋害亲夫!”方子旭说。
气撒完了,昭仪淡定了很多,闻言一笑道:“子旭一口一个妖女,分明就没把本宫当成妻子。”
“成天把妻子挂在嘴上的人,也未必把自己妻子当成妻子,不挂在嘴上的人,未必就不把妻子当成妻子。”
“子旭倒是善辩……只是本宫倒要问问,子旭你嘴上都不把本宫当成妻子,心里,就当了吗”
方子旭识趣的闭上嘴巴,没再跟昭仪斗嘴。这个问题于她方子旭,很难回答。
有些话出了口就成了承诺。野史话本里都这么讲。
作者有话要说: 一顿晚饭吃了三天……唉,饱暖思淫欲,也该让这两口子‘思’上几天。我也跟着歇歇。大伙们可自行yy子旭这小子夜半三更做过的春梦。
☆、醋火
日子平淡如水的过着,上京的百姓日复一日的八卦,以此为乐。远嫁西域的长公主喜得子嗣,边关外的小波动也被方大将军镇压住,大齐的天下四平八稳。宰相何忠良只好把作乱的心先放回肚子里,维系表面上虚伪的笑容。皇帝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