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吃两口,大部分的甜食糕点都带着淡淡的梅花冷香。
她就是有意让沐雪吩咐厨师,将保存的干梅花瓣加进去烤鱼饼里,也是有意的吩咐要将加有这梅花瓣的特殊甜食做成小鱼状。
“全吃完了,看来是从那天开始就没吃过东西。”水珑暗自分析,转身去了屏风后洗漱。
等她漱洗穿戴好衣裳再出来时,门外传来敲门声,紧接着是沐雪的声音,“珑姐姐,你起身了吗?”
“嗯。”水珑应了声。
沐雪推门走了进来,一眼就朝桌子处看去,然后表情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了然,对水珑说:“这回珑姐姐猜错了。”大猫果然不喜欢吃甜食呢。
水珑眯眼,饶是对甜食无爱,却不由的将那块最上面咬了一个缺口的烤鱼饼捏了起来,放进嘴里吃着,笑说:“这是只知恩图报的大猫。”
吃了我的粮又完完整整的送回来。
“哈哈。”水珑忍不住笑了。
沐雪听得云里雾里,很不明白。
水珑没有多解释,伸展了身子,觉得长孙荣极的按摩手段似乎越来越好了,竟然一夜之后就让她恢复得差不多。
沐雪跟着水珑走出卧房,当看到水珑行走的方向后,脸色就变了,“珑姐姐,不可晨练。”
“放心,我身体已经好了。”水珑说,还踢了两下腿。
沐雪看得想阻止,可见她动作犀利敏捷,的确大碍的样子才放下心。心想,也许那天武王爷并没有太过火,要不然珑姐姐也不会恢复得这么快。
等水珑晨练完,准备去用早饭时,就听到下人禀报,说是田夫人求见。
水珑点头让人进来。
卫姨母的身影从外走进来,对着正在用饭的水珑就是一拜,“贱妇见过郡主。”
称呼的改变已经见证了她的决定和决心。
白家大小姐的身份无法帮她休夫,可一品华阳郡主的身份,却有可能。
水珑抬头看了她一眼。
只见今天的卫姨母显然是做了一番打扮,不似霸占郡主府时的穿金戴银,也不像普通农妇的粗衣麻布,却是穿着一件黛绿色的素雅长裙,头发也只用一枚碧绿簪子挽着发,面庞略施粉黛,遮住了眉宇的憔悴和眼底的青痕。
她原本就生得娇小素美,只是往日的打扮都走错了方向,反而不伦不类的显得庸俗。今日这样一番打扮下来,又一副低眉顺眼的模样,竟似年轻了五六岁,看起来素雅得让人一眼产生几分好感。
“嗯,等我吃完就走。”水珑直接说了声,又埋头去吃饭。
她的这份从容自在感染到了卫姨母。
“是。”卫姨母应着,紧紧握着手里的休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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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延这样的口味是怎么被培养出来的,看过庄主的一定会猜得到吧~O(∩_∩)O
073 强势休夫
祁阳城西南方向落漾街道。
这条街道在祁阳城堡中不算繁华,人流的走动多是些普通百姓,少有打扮贵气的公子小姐。在这条街道中央处,就有一家名为‘女儿香’的胭脂铺。这家铺子,便是水珑交给卫姨母的店铺。
这会儿,女儿香胭脂铺已经打开,里面似乎有人正在争论着什么。
“你仔细看看,这铺子的装潢还有这些胭脂都是现成,怎么都不止五百两银子吧。”田碧湘说得很激动,可以看到口水的四溅。他双手并用的指着的周围,连声说道:“何况,这还是皇上赐下来的店铺,沾着龙气呢。”
在他的对面是个穿着宽袖双襟袍,头戴方合帽的中年男人。这人一看便知道是做生意的人,浑身上下都透着铜钱味道。他听着田碧湘的话,眼底闪过一抹鄙夷,不紧不慢的说:“还真的是沾着龙气儿,那头母恶龙的气儿。你也不看看,这里的人除了我还有谁敢买你这家铺子。”
田碧湘死咬牙摇头,“不行,反正五百两就是太少了,就是不行。”
中年男人看他不是假装,却是真的嫌钱财少了,心想:这烂泥竟然还有些眼光。这家铺子自然不止五百两,哪怕再多加一倍都是值得的,只是无商不奸,他可不会将实价说出来。
“这样吧,怎么说曾经我们都相识一场,我再多加五十两。”中年男人说。
“呸!”田碧湘朝旁边吐了口唾液,“五十两,你也好意思说是加了。八百两,怎么说都得八百两,八百两我就卖了。”
中年男人一声冷笑,“田碧湘,你别弄错了。现在是你求着我买,不是我求着你卖。你若再不将这铺子卖出去,怕是连吃饭的银子都没有了吧。”
田碧湘脸色忽青忽白,咬牙不说话。
“我听说你那婆娘过得可好了,巴结上人家华阳郡主,在人家郡主府里好吃好喝,留着你在这里做些婆娘的勾当,可怜可叹。”中年男人依旧不乏其力的打击他。
“够了!”田碧湘狠狠的锤了旁边的桌子一拳,“别跟老子提起那个蛇蝎心肠的,七百五十两,这是最低价了,不能再少了。”
“五十两,你也好意思减了?”中年男人将他的原话丢还给他,然后说:“六百两,最多六百两,你若不卖,我就走了。”
“七百三十两……”田碧湘不放弃,能多一两是一两。
中年男人冷笑着,转身就准备走出去。
“诶,等等,七百两,七百两就行了吧。”田碧湘哪里能放他走。
他是个男人,他家里的那个儿子田云晃也是个男人,两个男人都不会做家务,更不会做饭。这些日子都是在外面饭馆里点饭吃,没一会本来就不多的银子就用光了。如果再不弄到银子的话,他们说不定真的要乞讨街头了。
也许有人会问,你们不是还有家胭脂铺吗?怎么会连吃饭的钱财都没有。
偏偏田碧湘和田云晃都是不管事的人,对胭脂铺里的胭脂价格种类都不知道。尤其是田碧湘这人的性子在落漾街这块地方盛传,谁都知道他的过去,和嗜赌成命的性子,哪个女子会愿意在这人的手里买东西。
田云晃比他爹好些,由于曾经纨绔好玩,对女子胭脂不了解却也见过不少,可也耐不住他是个纨绔,毫无真本事,不是做生意的料子,又极为好面子,不想做那卖胭脂的男人。
“爹,算了,还是别卖了。”田云晃掀开帘子走出来。
他这一开口,就让中年男子心里一阵紧张。一切就好好的,可千万别因为这个小子坏了事。
“臭小子,你说什么,不卖我们吃什么,喝什么!”田碧湘不耐烦地说。
田云晃说:“等娘回来了,我们……”
他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田碧湘狠狠的打断了,“娘?你那个好娘现在在郡主府里吃香的喝辣的,哪里还有心思管我们父子两,那种蛇蝎心肠的女人,你也别叫她娘了。”
田云晃脸色也不好看了,抿了抿嘴唇说:“可是爹,这家铺子怎么说都是郡主赏赐给娘的东西,这样卖了,等于是打了郡主的脸。”
田碧湘闻言,眼里闪过一抹惊恐,顿时犹豫了。
中年男人哪能眼看着就要到嘴的鸭子飞了,顾不得装模作样,主动的开口说:“郡主既然将铺子赏赐给了你们,那么自然就是你们的了,去留也由你们来决定。何况郡主家大业大,哪里会在乎一家送出去的小胭脂铺下场如何。”
“这样吧,我看我们也就各让一步,六百五十两,六百五十两,我就将铺子买了。”
田碧湘被他说动了,“六百八十两,多加三十两,六百八十两,我就卖了。”
“好吧,好吧。”中年男人一副你的得益了样子,从怀里掏出银票,对田碧湘说:“地契呢?”
田碧湘朝田云晃伸出手,“地契拿出来。”
这胭脂铺的地契一直被卫姨母掌控着,田碧湘根本就不知道被她放在哪里。只是卫姨母可以狠下心瞒住田碧湘,却狠不下心对待田云晃。
无论是地契还是她私藏的银两都告知了田云晃,还亲口和他说,这是将来存给他娶媳妇的。
只是卫姨母又怎么会想到,之前藏着要给儿子娶媳妇的私房钱,已经被儿子拿出来吃喝用度,最后剩下的地契也没有放过,要将之卖掉。
事到了如今,田云晃却有些犹豫了,“爹,娘不会丢下我们,说不定马上就会出来,到时候将铺子好好的做,几百两也不是赚不到。”
“废话什么!”田碧湘如今不止看卫姨母不顺眼,连带着看这个儿子也不怎么顺眼。可地契在儿子的手里,让他不得不好声劝说:“你一个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想要一辈子守着个胭脂铺子?这次将铺子卖了银两,我们就可以去做男子真正该做的事情,让银子越滚越多。”
田云晃没有什么真能耐,这段日子磨平了他不少的菱角,却也改不了好高慕远的性子。这时候听田碧湘这么一说,心思就忍不住动了起来。
他自然是不想一辈子窝在一家女儿胭脂铺子里的。
“好。”
田云晃点着头,从袖子里掏出胭脂铺的地契。
中年男人脸上不由的露出了笑容,当着田家父子两的面前将银票数了数,说:“六百八十两,一分不少。”
田碧湘双眼就盯着银票上面去了。
从他被赶出郡主府后,就一直没有见过这么百两面额的银票了。
“快,快,快。”他朝中年男人伸手。
中年男人则看着田云晃手里的地契。
田云晃做了决定就没有犹豫,将手里的地契递给中年男人。
“住手!”一声凄厉的尖叫,将店铺里三人的交易打断。
中年男人暗骂一声,伸手就想快速夺了地契,将这笔交易完成。只是他的手还没有碰触到地契,中途就被一枚石子打中,疼得他哀嚎了一声,回头瞪着坏事的人。
视线中,门外走进来的几人,却是水珑、沐雪和卫姨母无疑。
她们来到这里已经有一会儿了,也将里面人的对话都听进耳朵里,将他们的意图都了解得清清楚楚。
中年男人没有想到水珑会亲临此处,怒瞪的眼神立即变成了惊怕,连忙收敛了目光,将双手都掩藏在袖子里,对水珑跪拜,“小民见过华阳郡主。”
平日里,不是特殊情况下,百姓们是不用跪拜这些贵人的。只是中年男人猜到水珑这次来的目的,生怕惹了对方的生气,从而使自己死于非命,所以才这么的小心翼翼。
水珑没有叫他起身,走进胭脂铺子里,一眼望去发现这家铺子竟然布置得井井有条,弄了些小花样,能够勾起女子们的喜欢之心,可见卫姨母竟也是个有些商业头脑的人。
她将环视了一周后,目光就回到了大厅里田碧湘等人的身上,见这时田碧湘和田云晃已经和中年男人一样,跪拜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的样子。
卫姨母紧紧的咬着嘴唇,咬出血来了都没有自觉,眼泪在眼眶里转动着,却始终没有流下来。她盯着田碧湘,那目光没有怒火没有怨恨,只剩下浓浓的绝望疲惫。
“田碧湘,我半辈子都赔在了你的身上,够了也累了。”
田碧湘抬头看着卫姨母,眼底闪过惊艳。见她这幅模样,觉得有些恍惚。嘴里也骂不出什么难听的话了,却也不甘示弱说:“什么叫做赔在了我的身上,一直以来我哪里对不起你了,反倒是你仗着掌管家中钱财,不断的对我大呼小叫,将我当奴才般的使唤,毫无人妻德品。”
卫姨母被他这样说,身躯轻轻的一颤,声音突然尖利,“你以为我真的不知道吗?当年分明是你暗中破了我的身子,让我名声扫地,被家中父亲嫌弃,到最后也不会嫁给你这个纨绔无用子弟!”
田碧湘面色猛的煞白,紧接着涨红了,“你别血口喷人!”
只是在场的人看到他的神态,就已经足以知道卫姨母所言的真假。
原来这两人竟然还有这样的纠缠恩怨。
“这么多年来,我假装着什么都不知道,每次争吵都被你那这条事来辱我,看我难受你则快意,却不知道每次说来说去真正辱了的是你自己罢了。”卫姨母伸手抹去了眼角的泪水,从袖子里拿出了准备好的休书,再也没有犹豫说道:“从今日起我们恩断义绝,只求以后老死不相往来。”
“什么?”田碧湘急了,他顾不得其他,从地上站起来,狠狠瞪着卫姨母,“你想得倒美,老子不休你,你哪里也别想去,更别想甩开老子,自己一个人去快活。”
卫姨母听到他的话,连伤心的情绪都没了,只剩下疲惫。
这个男人到了这个时候,想到的也只有快活得意,根本不是为了感情留下她这个人。他留着她只是为了死死粘着她,让她永远都不得安生。
“我上辈子欠了你的吧。”卫姨母笑了,满眼疲惫又冷情的笑。
她因这个男人苦了半辈子,哭了半辈子,到头来连恨都懒得恨了。
“你倒是有自知之明。”田碧湘冷冷说道。
他目光打量着卫姨母,心中不禁的想:果然是在郡主府吃香的喝辣的去了,否则怎么忽然变得这般好看了。那清素的样子,实在撩人的很。也罢,看在这好看的份上,今日便不教训她了,改到床上去教训。
如此这般想着,他看着卫姨母的目光就慢慢的淫邪起来。
卫姨母被他看得恶心,撇开眼睛不和他对视,将手中的休书递给水珑,说:“贱妇之夫田碧湘,为人无德,嗜赌如命,连续偷窃家财,还殴打正妻,贩卖正妻。此等无情无义无才无德之人,贱妇愿休!”
她朝水里跪地,额头重重的落地,说:“望华阳郡主为贱妇作证,成全贱妇之愿。”
此言词语,卫姨母一字一顿的念出来,让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水珑接了她手中的休书,一眼扫过休书上面写的字迹,发现里面有关田碧湘的罪恶不止一点半点,以卫姨母所言半辈子都赔给他了,这话还真不算假。
“准了。”水珑说。
沐雪将早就准备好的红膏盒子端出来,准备让卫姨母和田碧湘按手印。
卫姨母自然毫不犹豫按了,田碧湘则还一脸恍惚。直到沐雪将红膏和休书端到他的面前,他才恍然回神,一脸的狰狞,“休夫?说什么笑话!古往今来从来没有休夫一说,你想都别想。”
“有的。”卫姨母挺直了腰身,盯着田碧湘。
“古有嘲凤国,皇室男女皆可继位,全国上下男可休妻,女也可休夫。”
“今有瓦刺,明玉翁主嫌未婚夫风流成性,品德不佳,当众休夫退婚。”
卫姨母为了今日的事,显然做了诸多的功夫,否则也不会如此能言善道,了解颇多。
田碧湘怒吼:“嘲凤国是什么鬼东西,我怎么不知道。什么瓦刺,那不过一个外邦,又不是西陵,西陵从来没有这个规矩就是没有!”
“规矩是人定的。”水珑出声了。
她一出声,就让场面顿时冷却下来。
“按手印。”水珑看着田碧湘。
田碧湘才和她对视一眼,就被吓得撇开了目光,却是死死得不愿意将手印按下去。
这手印一旦按下去,我可就什么都没了,女人没了,钱财也没有,这不是要了我的命吗?
田碧湘这样想着,决定无论如何都不能按。
“窝囊。”卫姨母骂道。
原来田碧湘一时失神,竟将自己的心里话都嘀咕了出来。
沐雪看着他的目光也充满了冰冷的厌恶。
只是身为一个女子,对田碧湘这样的男人,都会厌恶。
田碧湘脸色铁青,“不按,反正说什么我都不按!”
“剁了你的手指也不按?”水珑轻声问。
田碧湘浑身一颤,惊恐的瞪着水珑,“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