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瑾翛只是觉得奇怪,怎么皇上一个赐婚,闹得跟我们好像有商有量似的,我一个小侍女可没什么能耐,傅大人虽然是大学士之子,但也不至于让皇上这么劳心劳肺吧?”瑾翛假惺惺地询问,先把你的底摸清了再来谈事情。
傅慎头皮可发麻了,根本皇上就是跟她有商有量,才不是“我们”,他可是完全看不懂那一君一侍女在玩什么,明明就不关他的事情。他承认,当听到皇上要把瑾翛嫁给他的时候,他简直想跳起来,可是这会儿怎么越琢磨越不清楚啊?
“瑾姑娘见笑了,傅慎只是为人臣,蒙皇上错爱,是皇上体恤下臣,是臣的荣幸!”傅慎实在想不出怎么回答,只能把官话搬出来,真是郁闷到家了,平时脑袋灵光巧舌善辨的他,一到了瑾翛面前,就变白痴又哑巴了,唉,爱情真是害人不浅。
得,你尽管侃,瑾翛翻翻白眼,别把毛主席万岁万万岁都搬出来就好了。
见瑾翛不说话,傅慎紧张的抓着自己的裤腿:“瑾姑娘,傅某是不是说错话了?”
“啊?没有!”瑾翛脑袋里正转着鬼主意呢,突然被傅慎的小心翼翼吓了一跳,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挺干净的一人儿,唉呀,算了算了,一看人家好欺负她就心软了,“算了,傅大人,瑾翛看你是老实人也不跟你兜圈子了,瑾翛绝对不会嫁给你的,就算是皇上的旨意我也不嫁,你就别白忙活了,如果你怕皇上怪罪,瑾翛会自己同皇上说清楚的。”
“瑾姑娘,”傅慎难得清醒了过来,“为什么不愿意给傅某一个机会呢?你说只要你心甘情愿就会嫁,也许处一段日子,你会觉得傅某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差。”
“不,傅大人,你不懂,我要心甘情愿嫁的,不是地位不是相貌也不是人品,是爱情你懂吗?”瑾翛笑笑接着说,“不,像你们这些世家子弟并不懂,不懂得为爱而生,为爱而真。”
“你又怎么知道我不懂。”促不及防地,傅慎握住了瑾翛的手,“我懂,我一直都懂,从九年前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懂!”
●【第二十二章 惊雷 阴谋里厄运难逃(上) 】ǎ|ǎ|ǎ|ǎ|ǎ|ǎ|ǎ|ǎ|ǎ|ǎ|
记得哪位先生说过,“康乾盛世”中最核心的人物是雍正。
雍正充当着一个过渡、修复、加强的角色,如果说天下是康熙爷一点一滴打下来的话,那么雍正就是那个在理天下,守天下的人,至于到了乾隆,也就是我们的小弘历手里,基本上是在吃老底。如果不是雍正期间的那一系列举措,只怕乾隆晚年还得背上个败家子的名声。历史上的乾隆和和绅一样,都是敛财的高手,只是,人家骂贪官,总不会骂贪皇吧。
雍正登基的这两年,推行了不少好政策,虽然那些词瑾翛听了不是很明白,但是经过傅慎给她讲解之后她也稍微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自从那日胤禛试探着要给瑾翛指婚以后,恰巧隔日就接到了皇太后,也就是原来的德妃娘娘病逝的消息,皇宫里一度愁云密布,世隔一年,胤禛就失去了血缘的双亲,这对于他而言,是一个颇大的打击,由于政事繁忙,又加上傅慎的安分守己,其实是瑾翛警告他如果敢在皇上面前提起这件事的话她一定去闹翻他家,所以,瑾翛是安安稳稳地过到了雍正三年。
傅慎是一有空就来找她东扯扯西扯扯的,那日彼此的尴尬渐渐地化解,瑾翛可是相信男女间的纯友谊,只是她太低估可傅慎对她的感情了。不过他有空的时间并不多,她老爹对傅慎委以重任,可是却没有给他半个大官做,原因是傅慎是一个隐蔽的棋子,还不到暴露的时期。
瑾翛知道,胤禛和傅慎之间一定存在着什么样的秘密,这个秘密胤禛没有告诉瑾翛,而瑾翛也猜不到,但是这个秘密,却是使胤禛重用傅慎,而且对他十分信任的原因。
瑾翛可是掘地三尺了,可是这个傅慎别的什么都愿意说,就是不愿意跟瑾翛讨论朝堂的事情,而且瑾翛也没有立场去问他什么,朋友嘛,你管人家国家大事也太过了吧。
这段日子允礼也很忙,他的胤禛老四哥一下子拨了正黄旗、镶蓝旗、镶红旗给他管,虽然现在少了一个,但由于隆科多到阿兰善山等处修理城池、开垦地方,所以连藩院的事务胤禛也一并交给他处理了,他整天忙到跟什么似的,但是即使再忙,每日回他的住所前,都要去瑾翛那儿转一下,聊聊天,解解闷。
三个人都知道彼此的存在,只是这个三角关系来得蹊跷,其一,瑾翛与傅慎之间并不真正是情侣关系,而瑾翛和允礼之间又是叔侄关系,至于允礼和傅慎之间最多也就算个朋友关系。
可是这也只是他们自己本人知道的关系,反正就是一个字,乱。
允礼知道了皇上的赐婚以后,没有什么大的反应,只是那一天牢牢地把瑾翛锁在怀里,像是担心一松手就会失去一样,可是第二天,又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似的。
转眼已经深秋了,北京的冬天,一直是很冷的,而这深秋的风,也让人忍不住要往领子里钻。
早上很奇怪的,允祥府里的一个小丫头过来找她,说十三福晋让她过府一叙。
自从那次去求允祥救允礼之后,瑾翛发现每次去怡亲王府的时候都极少看到兆佳氏,每次见面特就是匆匆问了个好就作数了。
瑾翛对兆佳氏的印象还不错,起码那个女人在允祥最难过的那段日子对他不离不弃,光是这份情,就足以让瑾翛感动上好久了,不知道允祥是怎么跟她解释的,唉,给人误会的感觉很不好,但是又不能直接告诉她说他们只不过是叔叔与侄女的感情。
也许可以趁这个机会,让两个人冰释前嫌,以后多一个朋友总比多一个敌人好。
想法固然好,只是瑾翛不知道,那个朋友,也许尚未变成敌人,却已被敌人所利用。
●【第二十二章 惊雷 阴谋里厄运难逃(中) 】ǎ|ǎ|ǎ|ǎ|ǎ|ǎ|ǎ|ǎ|ǎ|ǎ|
瑾翛看下时辰不早,估计等下回来也得入夜了,便给自己加了件袍子,这件袍子对于瑾翛的意义重大着,这可是她唯一一次与允礼出门闲逛的时候允礼给她买的,很秀气的一件袍子,是瑾翛最喜欢的草绿色。
瑾翛喜欢那种看起来充满生机、充满活力的事物,仿佛是当初的戴羚带给她的对生命的那种热爱以及对活下去的那种憧憬。
在代替瑾翛活下去的那一刻,她就告诉自己,无论将来遇到再苦再难的事情,她都必须为这个早殇的女娃儿好好的活下去,也是为了远在时空另一端的她的家人、她的爱人活下去。
这段日子瑾翛没来由地常常梦到她的家人,那对年迈的贫苦的父母,梦中的她,仿佛还是刚上大学的那个样子,她的母亲,一针一线地缝着小荷包,里面装满的是母亲的爱与叮咛,母亲说过了很多的话,可是瑾翛只记得那一句:无论在外头受了什么委屈,家,永远在这里等着你!
2006年中国内陆的部分省事遭遇了台风的袭击,死伤的人畜、毁坏的庄园,许多的悲惨一直围绕着可怜的人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那时候,一种对分离、对死亡的恐惧一直缠绕在在北京工作的戴羚心上,使她一心就想奔回她的那个家,她想着,无论生死,她都要和她的家人在一起,所幸的事,尽管各省都出现了滑坡、泥石流,但她的家完好无损,她的亲人健康平安。
如今,这种恐惧居然再一次悄悄地袭进了她的心头,这段日子,瑾翛的心总是没来由地觉得难受,难道,出事了吗?
瑾翛挥挥头,试图把那种不安摆脱掉。
到达怡亲王府的时候兆佳氏正笑盈盈地坐在一旁,顶着个大肚子,看起来很圆润。旁边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女子,脸上的妆容很华丽,嘴角有淡淡的笑意,可是那笑意,却让瑾翛不由地觉得冷。
“福晋吉祥!”瑾翛不敢有任何礼数上的不周,对兆佳氏而言,她怎么都只能算是个下人。
“瑾翛姑娘不必多礼。”兆佳氏伸手拉过瑾翛,这个举动让瑾翛觉得特别别扭,虽然兆佳氏为人一直很和善,但却从来没有这样地与她亲近过。
兆佳氏无视瑾翛的拒绝,一味地将瑾翛拉到桌边,笑吟吟地指着身边的女子,介绍说:“这位是阿伊雪,是我的一个闺中好友,阿伊雪,这位就是我常常跟你提到的瑾翛姑娘。”
“见过夫人。”瑾翛猜不出女子的身份,但从她的服饰还有举动看来,应该也是皇亲贵族,这礼数自然也少不得。
“这位就是瑾翛姑娘啊!果然是个可人儿,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女子华丽的起身,语气冷冷的,那犀利的眼神让瑾翛周身不自在。
“是夫人抬举了,瑾翛只是一个丫环,只懂得伺候好主子,夫人这么说,可是折煞瑾翛了。”
“哼。”女子轻微的哼出气,但是瑾翛怎么说也练过几年功夫,她是明显地感觉到了女子周身散发出来的戾气。
“来来来,过来这边坐下。”兆佳氏打着圆场,“瑾翛姑娘,前段日子我怀孕了,刚开始的时候脾气很不好,如果那段日子冲撞了瑾翛姑娘,还请瑾翛姑娘不要放在心上啊!”
“奴婢不敢。”这兆佳氏究竟打什么主意?瑾翛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还是丝毫不敢越矩。
“姐姐可是在为我大清国开枝散叶,做奴婢的只有伺候的理,哪能挑您的不是啊!”女子似带有一点责备的口气对瑾翛说,“去,把茶斟上,你啊,惹得人家家庭失和还不赶紧去赔不是!”
兆佳氏听着女子这句话,眼眶竟不自觉红了起来,似是哽咽了起来。
瑾翛这下头可大了,害人家家庭失和,那可是多大的罪名啊,难道是兆佳氏和十三叔吵架了?
瑾翛不敢怠慢,赶紧斟了杯茶递给兆佳氏,跪了下去:“福晋,瑾翛绝对没有破坏福晋家庭之意,请福晋为了十三爷多保重身体!”
“哟,瑾翛姑娘这可是给你跪下了,姐姐。”女子说着走过了瑾翛的背后,与兆佳氏对视了一下,嘴角一个轻挑,继而拍了拍瑾翛的肩膀,“我说瑾翛姑娘,你啊,还是有多远走多远吧。”
瑾翛之觉得肩膀上有一种麻麻的感觉,接着脑袋就浑浊了起来,真是着人家道了,没想到在这怡亲王府也是杀机重重。
瑾翛倒下去的时候,迷迷糊糊中,听到了兆佳氏有点颤抖的声音:“你对她做了什么?她为什么会倒在这里?你不是说只要在这里稍微教训她一下就好了吗?”
而女子的声音更让瑾翛不寒而栗:“姐姐,这个女人我带走,反正有人问起你就说她已经走了,如果你泄露了半点口风,你也是共犯,只要你不说,我保证,她不会活着回来告发咱们的!”
●【第二十二章 惊雷 阴谋里厄运难逃(下) 】ǎ|ǎ|ǎ|ǎ|ǎ|ǎ|ǎ|ǎ|ǎ|ǎ|
“皇上。”于忠拦住了正走出寝宫的胤禛。
“冒冒失失的怎么回事。”胤禛一脸严肃,真是的,敢情他原先府里那些侍卫丫环们都长了胆了,一个个越来越不把他当回事。
“皇上,事出突然,请皇上恕罪!”于忠附着胤禛的耳朵低声说了几句,只见胤禛的脸色一变,“小喜子,去朝堂上传旨,今日朕身体不适,今儿的早朝不上了!”
“喳。”小喜子领命地退了出去,这皇上明明就好得很,怎么突然说身体不适了呢?不成,得赶紧跟隆大人讲去。
见小喜子走远,胤禛马上转向于忠:“把吉柳叫到乾清宫,还有,去把允祥和傅慎也一同找过来。”
“是。”于忠迅速地安排好吉柳之后,马上急着去找允祥和傅慎。
“吉柳,你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胤禛望着堂下曾经熟悉的女仆,压抑住自己内心的不安,缓缓地问。
说起吉柳,她的身份对于别人而言也许很简单,就是伺候允祥的一个奴婢,可是,这之间有一层不为人知的关系是,这个奴婢,是胤禛送给允祥的。
吉柳是一个孤女,与于忠一样,曾经是京极小筑的人,洛旖是个善心泛滥的人,不只收留无家可归的人,连动物什么都不放过,所以京极小筑在一定程度上而言,相当于一个收容所。
而洛旖也深知人必须靠自己的道理,所以在收容的这些人时候,并不是仅仅是收容,更是让他们学文习武,遇到根基好一点的,就让蓉儿倾尽所有去教导他们。其实如果瑾翛稍微大一点,她可以学到的功夫绝对不仅仅杀这三脚猫的把式,只可惜洛旖走得早。
吉柳自进入京极小筑开始,就得到了蓉儿的特殊照顾,因为她也是世家的女孩,也是因为江湖恩怨而家破人亡,所以蓉儿几乎是倾尽所有地在教导吉柳,康熙四十七年初的时候,允祥身边没有一个聪明伶俐的丫头,胤禛就作主,把吉柳放在允祥身边,照料他。
当时的吉柳正好十三岁,是个情窦初开的年纪,对学富五车的允祥早就有了异样的情愫,自然也没有反对胤禛的安排,所以从康熙四十七年起,她就一直跟在允祥的身边,从他的第一次被幽禁,就一直负责照料他的起居饮食,一直到允祥被放出来。
因为吉柳自知身份卑微,也不敢乞求允祥可以给她什么名份,她只要能够一直留在允祥的身边,那就已经足够了。
为了报答胤禛和洛旖,吉柳一直留意着与他们有任何关联的事情,而今天,刚好她发现的事情,直接是关系到他们二人的。
“回皇上,吉柳是来告知皇上,瑾翛姑娘可能出事了。”
“怎么回事,具体说一说。”
“瑾翛姑娘今天应邀到怡亲王府做客,是十三福晋和一位夫人一同设宴的,宴后吉柳收拾东西的时候,发现了这一件袍子,吉柳清楚这件袍子是瑾翛姑娘的,里面还放着进宫的腰牌。瑾翛姑娘一直是个很谨慎的人,奴婢认为她不会粗心到把这么重要的物件遗留下来,同时也为了以防瑾翛姑娘身份的暴露,吉柳就跑了一趟雍亲王府,可是没有见着人,到圆明园,也说瑾翛姑娘没有回去。于是奴婢斗胆猜测,瑾翛姑娘可能出事了!”吉柳细细地讲述了她今天的发现。
“瑾翛可有从怡亲王府出来?”
“这奴婢说不准,昨日府里的大门不知道怎的,卡住了开不了,所以人都是由侧门进出的,福晋说了瑾翛姑娘是同那位夫人一同回去的,想必是出了王府。”
“你说的那位夫人,是哪家的夫人?”
“奴婢不知,奴婢也是第二次见,头一次是在三天前,不过,好像听福晋唤她‘阿伊雪’。”
“你说什么?那个女人叫阿伊雪!”奉旨而来的允祥和傅慎,还有碰巧与允祥在一起的允礼听到于忠说是有关瑾翛的,也不顾皇上是否有召见他,就急急地跟来了。
●【第二十三章 闺怨 梧桐深院锁清秋(上) 】ǎ|ǎ|ǎ|ǎ|ǎ|ǎ|ǎ|ǎ|ǎ|ǎ|
瑾翛顶着昏沉沉的脑袋,渐渐的苏醒过来,却发现自己现在处于一个阴冷的牢房,从窗户透光的情况看来,这是一处地下室,可能就是人家的私刑房,而同时瑾翛的双手双脚也牢牢地被捆在刑架上,动弹不得。
瑾翛除了感到头痛难忍之外,身体也极端的困乏,尤其是下半身,竟然有一种撕裂的疼痛。
刑房外,阿伊雪正与刚从刑房中出来的猥亵男子对话。
“怎么样,我交代的事情都办好了没有?”阿伊雪厌恶地甩甩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