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手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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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手春秋- 第6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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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而久之,热毒循主神经扩散,而不需经过胆经主脉,所以不易发觉。要不了多久,热毒攻脑穴,便会呓语,语无伦次比白痴好不了多少,便可任意摆布了。

“哎呀!不容哥……”姑娘披衣而起,大惊失色。

“放心啦!傻丫头,我既然知道来龙去脉,当然有把握疏解。我想,你必定在被他从大自大佛夺过的后片刻,曾经有短暂的失神现象出现,也就是他弄手脚的好机会,他在替你解穴时所卖弄的手法,完全是引你进入迷宫的转移注意力伎俩。

天杀的!这家伙的阴煞真气火候已有七成却另具阳罡的秘技,假使我全神防备他的阴煞真气,很可能措手不及栽在他手下了。好,我等他。”

“这畜生好恶毒阴险!他真有意出卖我。”姑娘咬牙切齿说。

“你错了。”雍不容脸色很可怕。

“不容哥,我错……”

“他要你死。”

“什么?”

“很可能用你的死尸,与天道门谈条件。”

“这……”

“在十天半月之后,你的头部就会有变化。我敢武断地说,就算他师父幽虚仙子亲临,也无法疏散这种阴狠恶毒的制人手法。”

“哎呀!这……”

“我就可以,始元大真力的根基是朝元真气,真气化为千丝万缕引导出经脉内外的细小异物,阴煞真气不能,三味真火也不能,连两仪大真力也不能,我能。”

“不容哥,我好高兴……”姑娘狂喜地扑入他怀中。

“别高兴得太早了,你还有苦头吃呢!行功疏导时热毒引出,你会感到浑身火热,头晕目眩,颈部如有虫行蚁走针扎般难受。起来整衣裙,我要争取时刻,外面有许多朋友要将消息告诉我呢!”

半个时辰后,龙絮絮欢天喜地走了。

雍不容调息片刻,这才匆匆到达大厅。

朱家大院附近到底有多少人,他不知道,也不便问,反正各式各样的人都有。一剑横天的朋友,大多数是侠义道或白道的人士,四海邪神请来助拳的人,是标准的邪道豪客;不要狂乞的朋友,自然是声誉不见佳的妖魔。这些人,各划地盘防守和歇息,暂时抛弃往日的恩怨过节,各行其业但目标相同。

总之,这些人之间并无真正的仇恨,只是处世行事各人的标准不同,或者仅有意气或名头之争而已,真正有仇恨的人,是不会放弃仇恨走在一起的。

大厅灯火幽暗,等候他的十几个人正等得心焦。

“你可出来了,南无阿弥陀佛!”不要狂乞如释重负地念起佛号来:“你和龙小丫头孤男尊女,躲在暗室里到底搞什么鬼?要不是我老花子了解你的为人,不打进去才怪。”

“替龙姑娘解歹毒的经脉禁制,她曾经在枉死城进出了一次,两世为人。”雍不容脸一红,赶忙解释表明他并没暗室堀心:“怎样,消息如何?”

“老花子料事如神,当代宇内三妖之一,可不是浪得虚名混来的。”四海邪神乘机奉承不要狂乞:“其—,大批黑袍杀手已包围思贤馆老店,等候机会攻入你的客房宰你。其二,沈家庄果然发现有神秘的黑衣人偷偷出没,是否果如老花子所料,首脑们白忙一夜之后,前往沈家庄歇息,得等后续消息才能知道了。”

“我狂乞几乎可以保证,那些狗东西必定前往沈家庄歇息。”不要狂乞拍着胸膛说:“雍小友只有一个人,不会再带徐家的人重临沈家庄。

你与徐家的人争风冲突的事,已经传遍全城,不啻公然决裂,你一个人成得什事?所以他们料定你不会前往侦查,去了也难逃他们全门高手的围攻,所以他们必定会在沈家庄歇息错不了。”

“但愿如此,我想到思贤馆走走……”

“千万不要去。”一剑横天赶忙相劝:“并不是耽心你出意外,而是按计行事不能临时乱了章法。夜间他们的暗器可怕,决不可能歼灭他们,必须在大白天才能一网打尽,走脱一两名首脑,后患无穷,咱们不能冒险。”

“也好,口供怎样了?”

“一切都是楚酒狂在搞鬼。”不要狂乞苦笑:“几乎全被我料中了,他利用武林怪杰的身份兴风作浪,其实是天道门天极堂的副堂主,管理全门的十方土地。

武林十剑无情剑那些人,就是断送在他手中的,执行屠杀的是天极堂与天枢堂派出的杀手,其中最可怕的是妖术通玄的茅山三圣,三妖道是天极堂的主事人,地位仅次于堂主……”

“老天爷!真的?”雍不容跳起来,脸色大变。

“你怎么啦?”不要狂乞讶然问:“在迎春阁扮粉头用五毒三娘的奇毒,暗算你的人确是天教玄女的门徒小佩。

他们杀了我侄儿与五毒三娘,他们也为了个人恩怨而替天门带来灭门之祸,真是天意……”

“我是指茅山三圣。”雍不容眼神百变。

“那三个妖道带了五鬼神兵,几乎屠光了无情剑那些人,也几乎宰了千手飞魔,却被你在紧要关头救走了龙老兄,有两个妖道受了伤……”

“那怎么可能?”

“什么不可能?”

“那天晚上,他们三妖也都在龙江船行,都亲眼看到茅山三圣也在该处现身,他们是徐家花重金请来的保镖,怎么可能在同一期间出现在金川门外的茅舍?难道他们真练成了分身法?不可能。”

“见了鬼啦!那天晚上他们根本不到后面来作法兴妖,我还想和他们斗道术呢!可惜他们像押阵的菩萨,在店前摆样子唬人。小兄弟,告诉你,那是假货,真的茅山三圣,确在金川门外屠杀那些傻瓜英雄。”

他脸色大变,一语不发不断兜圈子踱来踱去,显得心事重重。

“你到底怎么啦?”不要狂乞忍不住催问:“你是不是碰上了转魔鬼,在厅里转来转去,我头都被你晕了,你累不累呀!”

“茅山三圣是徐家聘请的保镖。”他的嗓音都变了。

“是呀!”

“而茅山三圣是天道门天枢堂的主事人。”

“楚酒狂的口供绝对可靠。”

“那……徐家与天道门有何干连?”

所有的人,皆吃了一惊,目定口呆。

“我的老天爷!”久久,突然传出不要狂乞的怪叫:“小兄弟,你与他们多次出生入死,居然留得命在,恐怕真是老天爷大发慈悲眷顾你,没让他们从背后捅你一刀,或者用暗器从背后送你去见阎王。”

“这……”雍不容直抽凉气。

“三度袭击,徐家杀了多少天道门的杀手?嗯?”一剑横天也变色问:“他们从来就没单独和天道门的人照过面,混战中只杀死了几个无关紧要的人。”

“糟了!龙老伯有危险。”雍不容跳起来:“我要跑一趟悦来老店……”

“冷静些,小兄弟。”不要狂乞强有力的手抓住了他:“从长计议,急必愤事。”

“可是……”

“不要可是。”

“老前辈……”

“我知道你关心他父女的安危,但老花子另有恶毒的主意。”

“老前辈的意思……”

“将计就计,让他们露出原形。”

“这……”

“可以肯定的是,徐家很可能在南京就与天道门挂了钩,难怪咱们所获的消息中,天道门急于搏杀的人有你和龙老兄父女,而没有徐老三。”

“我要知道老道辈的所谓毒计。”

“今晚,你必须以高超的道术,在五更左右,进入悦来老店,如此这般……”不要狂乞面授机宜。

悦来老店的小院在灯火明亮,徐义与龙絮絮在灯下品茗。姑娘在相处时日里,一直对徐义不苟言笑,甚至冷着冰霜,说不上三句话就开始冷嘲热讽,经常把徐义激怒得吹胡子瞪眼睛,一点也不像爱侣,说是两个对头倒还名符其实。

在被胁迫下订婚的条件,她实在快乐不起来。

今晚,徐义似乎有点反常,对于她摆脱监视的人外出,在外面逗留一个多时辰才返店的事,并不像往昔一样凌厉地指责盘诘,仅问了几句便怒意全消,和善了许多,甚至脸上有飘忽的笑意。

徐义一向霸道,严厉地限制她自由活动,理由冠冕堂皇:强敌环伺,杀手神出鬼没,安全第一。

“我是真心关切你的安全,并非毫无理性地限制你独自在外走动。”徐义的主人面孔居然不再难看,真流露出些少关切的神情:“天道门的首脑人物可能真的赶来了,决定性的时刻将届,我不希望在这紧要关头出意外,难道你一点也不了解我的心意吗?”

“徐义,我明白的告诉你。”她也不像往昔一样针锋相对冷然讽刺,语气平和了许多:“我八岁就随我爹遨游天下,经验与见识决不会比你差,我会保护我自己的。不是我存心斗气给你难看偷偷出去活动,而是有些必要。我总觉得你的人靠不住,这种希望瞎猫碰上死老鼠的搜寻术,简直是开玩笑,我只好自己出去打线索了。”

“你又怎么去找?”徐义悻悻地问。

“要说我去找雍大哥相助,你相信吗?”

“不相信。”

“理由何在?”

“我和他闹翻了,他附近我有眼线,你决难逃过他们的耳目。”徐又显得信心十足:“不过,我不反对你要求他相助。“

“怪事,你何时开始有这种念头的?”

“并不怪,因为我知道他是个无赖中的君子,他不会厚颜无耻地横刀夺爱,而且我相信你不会辜负我对你的情义。最重要的是,他的确神通广大。

“你在打什么歪主意?”她不胜惊讶于徐义的转变。

“等我查出天道门首脑们的聚会处,再由你去请他相助。”徐义脸上有诡谲的笑意。

“每次都是他先找到……”

“我不再跟着他乱闯,他那种说走就走,令人措手不及的方法太危险,每一次我都来不及召集人手,因而毫无作为,成了替他摇旗呐喊的马前卒。

我要作有计划的行动,要他配合我,所以不再反对你接近他。我发现你提出的要求,他会毫不迟疑地接受,只有你才能请得动他,你不会反对吧?”

“在我没能猜透你的用意前,我不能给你确切的答复,当然原则上我不反对。你这人工于心计,性情变幻莫测,我总觉得人的一言一动,都令人有笑里藏刀的感觉,所以你的用意,最好能让我全盘了解。”

“用意非常简单,我要让天下人明白,与天道门挑战的主将是我,而不是他天地不容。”徐义的神情显得凶猛狞恶,杀机怒涌:“我绝不让他夺去我的光彩,我才是光华熠熠新一代的风云人物。

“也许,但我听得有点不顺耳。”她冷冷地说,放下杯离座。

徐义却一把抓住她的手。

“放手!”她厉声叱喝,怒目相向。

“大胆!”

“我叫你放手。你必须先尊重你自己,才能获得别人的尊重,你这是干什么?要强制我吗?你还没成为一家之主呢,你希望我不理会承诺离开你吗?”

“你敢?”徐义凶狠地说,但极不情愿地放手:“你最好不要有这种念头,哼!”

她扭头便走返回客房,不欢而散。

一早洗盥毕,三十余位男女在客院的食堂用膳,其中有徐老二徐勇。

整个晚上都有眼线往返传递消息,但徐义任何消息皆拒绝提供给千手飞魔父女,完全忽视老魔父女的存在。连那些打手仆从,也爱理不理把父女而当作多余的人。

匆匆食罢,打手们等候主人退席才能离座。但上席的千手飞魔却迟迟不离席,老人家究竟是位高辈尊的主客,作主人的徐勇兄弟真不便催促。

“徐贤侄,老朽打算偕小女外出打听消息。”千手飞魔神态悠闲地说:“像这样在客店里枯等,等候杀手上门,老朽实感不安,这不是我千手飞魔的习惯。”

“哦!老伯的打算是……”徐勇是兄长,目下该成为主事人。

“老朽昨日从沈家庄返城后,总觉得沈家庄东面那几座零星的小村落大有可疑。”

“老伯认为天道门的人,仍在那一带潜伏待机?”

“不错,沈家庄只有他们另一处聚会处,首脑人物必定在其他村落中匿伏。白天他们不便在城内活动,必定在村落中养精蓄锐,老朽要前往各处村落踩探,不难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这……这太冒险,万一……”

“无所谓冒险,总比在店中等候灾祸临头要好些。”千手飞魔不住捻弄泛灰的胡子,像个老学究:“如果找不到线索,那就表示他们的首脑根本不曾前来,仍然留在南京的秘密山门内。”

“当然有此可能。”徐勇不得不点头同意,因为事实上迄今为止,他们一直得不到任何天道门杀手的活动消息,仍在作盲目的摸索。

“所以,老朽打算如果查不出任何线索,便动身疾趋南京,到南京去找他们的山门。”

“什么,老伯要回南京?”事出意外,徐勇吃了一惊,有点失措。

“对,直逼山门,机会要多些。”千手飞魔坚决地说。“何况往昔在南京活动期间,老朽多少摸清他们一些底细,而在这里,老朽却人地生疏,有如龙游浅水,虎落平阳。

所以假使老朽父女未牌左右不曾返城,那就表示一无所获,贤侄不必等候了,老朽必定已赶赴南京,在大胜关尊府相候,或许要和令尊,商讨令弟与小女的婚嫁事宜,早一天了却心愿,老朽才能放心与天道门生死相决了。”

“老伯,这件事太过冒险,须从长计议。”徐义也大感惊讶:“光天化日之下,老伯两人便敢在罕见外地走动的村落踩探,天道门的眼线……”

“放心啦!贤侄。”千手飞魔掀须微笑,信心十足:“老朽闯了一辈子险恶江湖路,知道该如何踩探进退。一次上当一次乖,往昔老朽志在脱身,因而疏于防范,以致被他们逼上绝路。

这次不同,直趋南京出乎他们意料之外,他们必定措手不及章法大乱。每件事都难免有风险,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只要他们一露面,老朽难击毙他们几个人,敌势过强亦可安全脱身。”

“可是……”

“老朽去意已决,如果贤侄不愿在此枯等,何不一同动身?假使能在村落间搜到他们的踪迹,不是最好的一举歼除元凶首恶的大好机会吗?在店中等候贵下属禀报,老朽认为是白费工夫。贤侄,假使现在贵下属返回禀报,已查出天道门杀手在东乡一带藏匿,贤侄会不会仔细策划一番,再浩浩荡荡前往袭击?

“这是不同的……”

“雍小哥之所以能再三成功地痛歼天道门的杀手,问题就出在他敢无畏地亲自踩探,能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快速行动攻击。

你们不去,请不要阻止老朽冒险犯难,老朽与天道门誓不两立,怀有与他们决死的念头,何时碰上他们,老朽并不介意。”千手飞魔向女儿挥手示意,向外走:“未牌时分,老朽父女如不返店,那么,咱们南京见,南京大胜关尊府见,盼贤快马加鞭赶回共襄盛举,扫庭穴希望有你们一份。”

徐勇正要加以拦阻,厅外匆匆奔入一名大汉。

“天地不容提了行囊离店。”大汉向徐勇附耳低声禀告:“据替他收拾的小店伙说,他退房间要前往南京。咱们的人已跟下去了,请二少爷定夺。”

千手飞魔父女已出厅返回客房,所有的人立即显得有点紧张。

“会不会与龙老伯有关?”徐勇向乃弟沉声问:“他们事先一定约好了的?”

“不可能,二哥。”徐义肯定地说:“昨晚咱们离开思贤馆之后,雍不容在房中的动静皆在咱们的眼线监视下,没有任何人接近他。

絮絮偷出活动,根本不曾在思贤馆现踪,她返回后的动静,咱们一清二楚。三更天思贤馆有变,雍不容不在,神秘失踪,那是他的惯技,不足为奇,天亮后再出现房中,也是他的一贯手法。”

总之,咱们已有万全准备,他们之间,没有在一起商量策划的可能。”

“我总觉得有某些地方不妥,却又说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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