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子枯笑笑,拿起萧守的手,按装萧”字,然后向“洛”字的方向一推,两字碰到一起的瞬间,戒指朝外的面上弹立起一弧薄薄的寒刃。洛子枯领着萧守的手,在桌角轻轻一划,顿时桌角被削了下来。
萧守的眼睛都瞪大了,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削铁如泥的宝贝。以后要是被绑了,只要这么一划,还有什么能困住自己?
洛子枯抽出了被萧守绑在腿上的三棱刀,用戒指比着刀身,似笑非笑地问道:“要试试么?是不是像你说的那样娘们儿叽叽。”
萧守忙不迭地抽回手,一脸狗腿相:“不用了,这个很爷们儿,纯爷们儿!”
洛子枯这才放过萧守:“你若是有什么事,可以凭着这个戒指向各地的默楼求助。”
萧守点点头:“好。不过你怎么会想着带这个来?”
洛子枯别开头,声音轻得像是要消散在呼吸间:“我想着你看了书后,也许一时高兴就原谅我了。我正好把戒指送与你。”
萧守的喉头微动,想起那书上的字分明是洛子枯的笔迹,心下明白,这书多半是宫内的藏书,无法带出,所以洛子枯才抄了一本送来。萧守想着那书的厚度,只觉得心头被一个巨石沉沉地压着,几乎喘不过气来。
萧守僵硬着开口:“对不起,要不……你打我一顿吧。”
洛子枯一伸手,捏住了萧守的下巴:“想赔罪,肉偿如何?”
萧守的手并成掌对着洛子枯的手腕狠狠一切,头也顺势抬起,脱离了洛子枯的手。同时脚下已经追到,冲着洛子枯膝盖就是狠狠一踹。招式干净凌厉,与之前和叶翎对战时相比,简直判若两人。
洛子枯偏身躲过去,一拳袭上萧守的脸面,萧守上身后仰,拳头在眼前穿过。洛子枯奸诈一笑,趁着萧守后仰的瞬间,伸腿至萧守的身后,勾住萧守的脚踝一拉,站立不稳的萧守直接向后倒去,重重砸在了身后的床上。洛子枯立马翻身压了上去,一腿交缠绞住萧守的腿,然后用手臂绞住了萧守的上半身。
洛子枯贴到萧守耳根吹口气,很是轻薄的样子:“肉偿?”
萧守的耳朵忍不住地开始充血,然后那抹绯色就顺着耳根蔓延了整个脸颊。但萧守面上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死样子:“既然你已动手打了我一顿,那就是接受了我的道歉。赔罪完毕,你可以放手了。”
洛子枯的眼睛微眯:“这就叫打你一顿?”
萧守的眼神微垂,洛子枯因为俯身的关系,领口有些松。萧守的目光顺着洛子枯的颈脖一路滑行,跳过微微颤动的喉结,游过曲线美好的脖根,停顿在形状优雅的锁骨上。萧守突然很好奇,那样光滑细腻的质地,如果咬上去,是否会和记忆中一样美味。
洛子枯看到萧守楞在那里,有些奇怪:“怎么了?”
萧守脸上的那点绯红顿时变成深红,完了,自己肯定被洛子枯气大发了,居然想生食其肉来泄愤。萧守舔了舔牙,让柔软包裹尖锐,防止自己一时冲动真地一口啃下去。“放开,要不让你小子见血。”
洛子枯看着萧守那诡异的眼神,忍不住松了劲。萧守一个扭身,从洛子枯的身下滑出。
洛子枯歪着头,看着萧守的鬼怪脸,似笑非笑:“萧守,你的毁容是假的吧?”
萧守看着洛子枯,调皮地翘起嘴角:“子枯,你其实没有预言能力吧?”
两人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他们也许永远都不会对彼此彻底坦诚,但他们一直都懂得并尊重对方的隐瞒。
洛子枯整整衣衫,坐到一旁:“你没事就好,不过你没毁容的消息还是瞒着吧,尤其是对武刑空。”
萧守脚下一个踉跄,哥们儿,你太有才了,说这种话还一脸的理所当然。萧守点点头,好不容易基本解决了一个,自然不会再勾搭回来找虐。
洛子枯状似无意地问道:“这一个月你会离开琉琰城吧,是带着叶翎一起么?”
萧守理直气壮地回道:“那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和他的关系。”
洛子枯被萧守这句话给梗住了,其实他很想回一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但终究不好开口。但既然萧守能这么回答,那么他对叶翎就多半是无意的了。
萧守微微垂了眼睫,一个月的时间,要如何才能彻底摆脱洛子枯?给自己套了无法取下的戒指,那么即使易容也会留下破绽,洛子枯当真好算计。但我萧守是那么好相与的人么,车到山前必有路,哪怕山前拆车卖轱辘!
嫖妓了
一个月的时间,留给自己蹦跶。萧守望着天,觉得有点憋屈。自己身为堂堂王霸主角,老婆还没搜罗一个,却已经惹了一身的烂桃花,这人品是不是太出类拔萃了点儿?
门被推开的声音传来,熟悉的脚步声,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担忧语气。“怎么样?”
萧守眨眨眼,言简意赅:“死缓。”
叶翎不是很明白,但既然萧守不想多说,他也不会强迫。看着萧守那快绞在一起的眉头,叶翎温言安慰:“别担心,总会有办法的。”
萧守叉腰,做牛逼哄哄状:“说得对,我萧守是谁碍……拳上能站人,臂上能走马,胸口碎大石,铁血真汉子!”
就这小身板,还好意思自称……叶翎目不忍视,别过头,冷汗刷刷地往下淋。很久没听过吹牛吹得如此清新脱俗的了。
萧守看叶翎那誓死捍卫自己良心,打死不予配合的样子,默默收回了叉在腰上的手,讪讪道:“那啥……我也就是打个比方,比方。”
叶翎转回头,从善如流地点头:“我明白,我明白。”
萧守嘴角抽抽,叶翎你那一脸同情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明白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啊你!
叶翎不理萧守那搞怪的表情,认真道:“萧守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守也收敛了表情:“武刑空是暂时解决了,洛子枯这边算是形势暂缓,一个月的时间,我要拿到足以自保的筹码,尽人事,听天命。我倒要看看,定我命者,谁?!”
昏暗的房间里,只有萧守那一双眼眸清亮如月,随着他淡漠不羁的语气,熠熠生辉。
叶翎看着萧守那几乎融在晦涩背景中的身影,觉得他就像一副写意,寥寥几笔,神采跃然而出,深邃厚重的墨色勾勒出无尽的绢狂。连心都随之激荡起来。
萧守微微仰头,唇角扬起,神色嚣张,那沙哑的嗓音吟出豪迈的语句:“我自横刀向天笑……”
叶翎的眼深深地看过去,想要看清眼前这人可以引人沦陷到何种地步。
“笑完我就去睡觉!”萧守一脸豪迈地念完了整句。
叶翎被囧倒在地,只剩下力量跪在地上抽抽了。我错鸟……居然对这家伙的人品抱指望。
萧守无辜地耸耸肩:“我午休时间到了来着。”
叶翎默默起身,默默点上香,默默退出。干自己的事儿,让想睡的人睡去吧。
睡觉是一件可悲可喜的事儿,取决于你梦到了啥。萧守猝然张开眼,眼中有万千红尘在翻滚,只是红尘纷乱,繁华喧杂,只余一场手足无措的茫然。
“怎么了?”温暖的手掌按在了汗湿额头上。
萧守控制着呼吸,让自己缓过来,半晌,扯动嘴角笑道:“做了个梦。”
“噩梦?”叶翎轻轻地问。
萧守扯着叶翎的手盖住自己的眼睛,隐藏住所有难堪:“嗯。”
萧守很郁闷,春梦是美好的,但如果梦到的对象如果是男人那就是杯具了,况且自己梦到的是两个男人,更要命的是自己还是下面的那个,十足的餐具!如果说梦到洛子枯还可以说是因为上次温泉事件的影响,为毛以前梦里一直在下边儿的叶翎这次也翻身压上了!而且,这两混蛋还不止做了一轮,翻来覆去,覆去翻来……呜呜呜,做个噩梦而已嘛,要不要这么狠啊!
萧守觉得自己现在迫切需要一个女人来安慰自己受伤的心灵,果然欲求不满容易心理变态,无论如何得把自己从这诡异的状态中扯回来。那啥章子怡的脸,范冰冰的眼,张柏芝的眉,刘亦菲的鼻,张曼玉的唇之类的就不要求了,饱受“噩梦”摧残的萧守目前对床伴只剩下两个要求了:①活的,②女的。
叶翎看着萧守那扭曲的表情,心下忐忑:“萧守?”
萧守那爪子一把搭上了叶翎的肩,面上带着看破红尘的无耻神韵:“白驹过隙,沧海桑田呐……一转眼,我就从刚来时的心比天高变成了如今这般生冷不忌。江湖如刀,刀刀催人老啊。”
叶翎咽了口唾沫,什么都没说。但眼神已经将他的心理活动泄露了个明明白白——哥们儿你抽大发了吧。
萧守揽着叶翎的肩,郑重其事:“我觉得吧,为了我的身心健康,我很有必要去一个地方,自救于水火。”
“什么地方?”叶翎有不良的预感。
“青楼!”萧守声音响亮,端的是理直气壮。
叶翎微微别过头,一脸无所谓:“想去就去啊,我这就帮你把易容撤下来。”
萧守一脸哥俩好的表情:“一起去吧,我请客。”
叶翎飞快地摇摇头。
萧守狗腿道:“咱兄弟一场,那肯定是有福同享啊,我怎能抛下你自个儿去享乐。”
叶翎撇撇嘴:“你要死别拉上我。”
萧守拍拍他的肩:“放心,洛子枯已经许诺这一个月内都不会监视我、干涉我,而武刑空那边有洛子枯下绊子,多半也收不到我的消息。所以咱可以放心大胆地去。”
叶翎摇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担心的不是这个,你知道,我身为神医弟子,自幼习医。自是知道花柳病的厉害。
比如花瘘:风湿容干皮肤,与血气相搏,其肉突出,如花开状;比如恶疮:初生如饭粒,破则血出,生恶肉有根,肉出反散如花,诸恶疮久不瘥者亦然;比如葵花疣:气味俱厚;动风;发疮,成疣,根坚而厚,易破。
想想那青楼女子,都是千人尝万人枕的,纵然是清倌,也有可能是被青楼用秘法伪造的。保不准春晓一度后,就得了个前阴溃烂、脱落的下场。”
萧守此时的脸色精彩至极,那是白里透着红啊,红里透着黑,黑不隆冬,绿了吧唧,紫不溜秋,蓝哇哇地透着那个惨呐~
萧守相邀本有试探之意,毕竟叶翎之前种种也不是全无疑点。以萧守那多疑的性子,没觉醒前还好说,一清醒过来,那杀伤力是噌噌地往上涨啊,恨不能把之前种种都翻来覆去考虑个千八百遍。
武刑空和洛子枯那是罪行确凿,死有余辜,叶翎却是暧昧不清,难以判明。即使如此,那也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之前萧守顺手敲打了一下,这番又开始试探。但,俗话说得好,风水轮流转,活该你遭殃!萧守料到了叶翎会拒绝,但没想到叶翎会拒绝得如此义正言辞,以一个医生的角度,充分阐述了去逛妓院可能导致的凄凉下场。啥都没试探出来不说,还给自己留下惨痛的心理阴影。萧守估计这自己辈子都不敢和伟大的女性第三行业职业工作者深入交流了。
萧守指着叶翎,半晌说不出话来……这是恐吓吧,这是红果果的恐吓吧!叶翎你个混蛋,你毁了一个纯情少男对青楼的美好向往和期待嗷嗷嗷,我的陈圆圆,我的李师师,我的苏小小~呜呜呜……
叶翎一脸无辜:“所以啊,你要去便去,只是别拉上我。你要知道,那得了花柳病的,到后期那身上……”
萧守扑上去,就捂住了叶翎的嘴:“大哥……我错了,我错了还不成么。得,这辈子逛妓院我都不叫你了!”
叶翎扒拉下萧守的爪子,同情地看着他:“其实我也不是反对你去去,实在是身为医者,我……唉……”
萧守脚下一滑便往下跌去,慌忙拉住叶翎的手,结果没拉住,在叶翎的指甲上狠狠掐了一下就滑脱了。好在叶翎反应快,一把捞住了萧守的腰,才免了一场惨案。萧守稳住身形,看着叶翎,小脸惨白惨白的,愁眉苦脸道:“您能别拿那副无药可医的眼神瞅着我么,我蛋疼。”
叶翎默默别过头,面上淡然,其实心下巨爽,萧守,你也有今天呐!叫你贼心不死,叫你沾花惹草,咱学了那么多年医为的就是这天啊~(叶夫子知道了非把你从动物人抽成植物人不可。)
萧守虽然被叶翎的语言暴力给揍得奄奄一息,但身为主角的他,还是拿出了百折不挠,越挫越勇的小强精神,毅然决定,一个人去青楼逛一趟。就算不找广大女性服务者交流,也可以养养眼,滋润下干涸的心灵不是?这小子就注定了是个在牡丹花下被活埋的命!
叶翎也不多说,直接下手,开始给萧守清理伪装,最开始是脸。沾了药的手指小心翼翼地贴着肌肤磨蹭,一点一点起开。当脸上最后一块伪装被撕下,萧守冲着叶翎嫣然一笑,叶翎看着萧守那明眸笑靥,心跳止不住地加速。萧守本就色如瑶瑜,这下从鬼怪一下恢复成美人,视觉冲击那不是一般的大,整个一韵生眉眼,极姿尽妍。别说男人,就是女人也少有比他更姿致风流的。
叶翎忙垂了眼睑,解决萧守脖子上的伪装,刚刚那动心的感觉还存在体内,有些热。叶翎在脑海里不停地提醒自己要淡定淡定,千万别让萧守看出倪端,不然就和武某人和洛某人一个下场。
萧守此妖孽自然是毫无自觉,大喇喇地扯开衣衫,将上半身呈现在叶翎面前。随着那一片一片的伪装被扯下,那原本的冰肌玉肤便毫无遮拦地铺在了眼前,指尖。萧守的肌肤沾了药水,笼上一层薄光,晶莹夺目。肌体随着萧守扭转的动作拉出微妙的曲线,细小的水光的沿着起伏的纹理忽明忽暗……
叶翎的视线不自觉跟着水光往下走,被衣衫隔断。叶翎止不住地想起自己和昏睡中的萧守那些相处的画面——掀开衣衫下摆,拉下最后一块布料,那滑腻净白,细嫩到几乎透明的双腿还有……就呈现在眼前。触摸的话,身下的人就会无意识地扭动,发热,雪色的肌肤就会浮上一层薄红,就像是埋在雪下的落红,随着雪融从水色的皮肤里透出来的一般,带着让人颤栗的鲜润。
如果继续,那一双修长的腿就会不自觉地夹紧,然后自己就强势地分开它,握住某处,昏睡中的小野兽就会发出浅浅的呼声。揉搓,滑动,挑弄,这时候的萧守格外温顺,他的腰会扭折出一个诱惑的弧度,身体自动自发地送到自己的掌心中,然后随着手的动作乖乖迎送。向来锐意逼人的少年在此时此刻脆弱得惹人心疼,全身心的交付,任君采撷。
然后把手往后滑,抹上药液,指尖慢慢地滑入那细微收缩的某处,经过长时间的调。教,这个地方已经从最开始的抵死抗拒变成了甘之如饴。只要进入,内部的粘膜就会自动地绞缠、依附、收缩,追寻着记忆中的甘美滋味。
不管这个身体的理智如何,至少潜意识里已经完全接受了这样的对待。不敢留下痕迹,所以所有动作都轻柔无比,不想打草惊蛇,所以一切的改造都细致而漫长。然而,滴水穿石才是最无可抵挡的力量,食髓知味,然后被裹挟入欲。望的漩涡,一点一点沉沦。当身体已经臣服,那么灵魂的屈服也是迟早的事。和着特配的药,以时间为轴线,一根手指,两根手指,三根手指,美妙的地方在一点一点向布局者开放,只可惜,果子即将成熟的时候,被某只狐狸给顺手摘了……还疑惑于这果子怎么如此天赋异禀,知情知趣。史上最悲催的为人作嫁衣就此诞生。
回想着之前与萧守睡美人的旖旎,交织着更久以前的艳色片段,汗水慢慢浸透了叶翎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