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恨不得一步踏上楼来之势。
许格非一见,顿时宽心大放,不由暗暗庆幸,所幸方才没有莽撞行事,否则,这时的后
果业已不堪设想了。
由这件事看来,他才愈信古人所说的‘小不忍则乱大谋’的金玉格言是多么的正确,今
后他真要多用头脑了。
人逢喜事精神爽,许格非一看哈马公主那份兴奋神色,心里当然更加高兴,是以,一俟
哈马公主穿过屏门来到院中,立即欢声招呼道:“嗨,什么事那么高兴?”
哈马公主闻声抬头,一见许格非在楼栏上,不由娇声一笑,足尖一点地面,竟凌空向楼
上栏台上飞来!
许格非确没想到哈马公主会直接飞上楼来,是以,先是一呆,接着伸臂将哈马公主扶住。
哈马公主则热情地伸臂抱住了许格非,同时深情地说:“急急地赶回来陪你,你说高兴
不高兴?”
说话之间,就像方才一样,双臂紧紧地一抱他的身躯,娇靥同样地在许格非的胸脯上贴
了贴。
紧接着,抬头仰面,闪动着熠熠生辉的眸子,仔细地望着许格非的俊面,热情兴奋地问:
“生气了没有?”
许格非见哈马公主见了就抱住他贴脸,因而他断定这可能是她们国度的一种礼节,这种
礼节当然只适用于夫妻或情人。
这时见哈马公主如此兴奋地问,加之自己的高兴庆幸,因而也没注意哈马公主锐利目光
在他脸上仔细察看的原因。
是以,微微一笑,故装生气地说:“有—些,但看到了你,一点气也没有了!”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正色含笑地说:“是真心话?”
许格非觉得哈马公主总爱问“是真心的或真心话”,这也许是她的口头习惯,因而也毫
不迟疑地说:“当然是真心话!”
哈马公主一听,神情十分喜欢,再度将许格非抱了一下,并将娇靥贴了一下许格非的胸
脯。
许格非一看,这才恍然似有所悟,哈马公主的这个热情动作,完全是对他所说的话十分
信任,毫不怀疑的表示。
因为,他发现每次哈马公主抱紧他贴脸时,她的耳朵总胁在他的左乳上,也许是在证实
他的心跳有没有加速,原因是,只有撒谎的人心跳才会加快。
是不是这个原因,许格非无法肯定,也许只是一个热情动作,并没有其他意义。
心念电转,哈马公主已兴奋地一揽他的腰身,愉快地说:“走,我们去看看酒筵摆好了
没有!”
说话之间,不待许格非答话,已揽着他走进了楼厅内。
许格非一面本能地前进,一面急声道:“我是来和你商议事情的……”
话刚开口,哈马公主已愉快地说:“我们一面喝着酒,一面商议事情呀!”
说话间,楼厅内的七八名白衣少女和侍婢,俱都纷纷行礼迎公主。
哈马公主仅问了一句蒙语,其中两个白衣少女同时回答了一句,哈马公主则身形不停,
依偎着许格非径向内室走去。
心急之下,顿觉口笨词拙,只得愁眉苦脸地说:“我们不是在前殿刚吃过吗?”
哈马公主立即亲切地正色问:“那是什么时候?那是黄昏,现在已经深夜三更了!”
说话之间,已进了两个侍婢掀起黄绫门帘的月形圆门。
一进室门,许格非的心头顿时一沉,知道这个陷阱是越陷越深了。
只见室内布置成一个半圆球形,中央悬着一盏红色大纱灯,圆室的四壁,均为粉色厚绫
缝连而成,经过中央大红灯的映照,淡红,而至粉红,看来有一种迷人的情凋和气氛。
尢其室内铺了软绵绵的厚毡,看来不止一层。
一张高仅一尺的宽大黄锻锦床,横铺后壁方向,如果不是上面有枕被,许格非还真不知
道那是什么玩艺儿。
一张三尺有余的玉檀桌,高仅尺余,上面已摆好了酒菜杯箸,看来极为丰富。
室内的兰麝使得他有些沉沉欲醉,尤其脚下踩着软软厚厚的白毡,好象到了云雾里有些
飘飘然。
许格非虽然进了哈马公主的香闺卧室,仍有挣脱的下意识,是以,一看桌上的酒菜,立
即蹙眉为难地说:“我实在一点也不饿……”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亲切地说:“我不是要你吃什么,我是要和你一面小饮,一面商
谈事情,你不是要和我谈事情吗?”
一提起谈事情,许格非立时想起连夜前去救师祖的事,为了事情的顺利成功,许格非不
敢过分违拗哈马公主,只得在哈马公主的指点下,盘膝坐在预先置好的锦垫上。
哈马公主一面依偎着许格非坐下,一面向着肃立室内的四个白衣少女挥了一下玉手示意
满酒。
四个白衣少女一见,纷纷应是,急步向前,有的捧壶满酒,有的掀开银盆银碗上的盖子
并拿去。
哈马公主趁四女围向桌前的同时,趁机为许格非介绍了一遍。许格非心乱如麻,一心想
着如何收拾残局,同时更惦记着尧庭苇等人在偏殿久等他不回来,不知道该有多么着急,哪
里有心听哈马公主介绍她身边的四个女官?
哈马公主似乎看出许格非有些魂不守舍,立即认真地含笑说:“当然,你现在一时也认
不得她们十三个人的名字,不过这四人是十三人中最美丽的……”
许格非木然地连连颔首,嘴里也漫应着,心里却说:“她们美丽干我何事?”
只见哈马公主继续含羞带笑地说:“有时候我身体不适,天气特别寒冷的时候,你可以
随意召她们来为你暖被……”
暖被两字说得既柔且细,声调中也充满了迷人魅力!
许格非一听“暖被”,也不由吓了一跳,脱口轻啊一声,急忙抬头看了一眼四名白衣少
女。
只见四个白衣少女,俱都垂首含笑,红飞耳后,一副娇不胜羞的样子。
就在他抬头一看,神情一呆的一刹那,哈马公主已端起银杯来笑着说:“方才为你介绍
时,你一个字也听不进耳里,如今听说她们都可以为你‘暖被’,两只眼睛就瞪大了,来,
我先敬你!”
许格非听得俊面一红,他本待有所解释,但因哈马公主已将银杯举起,也只得将自己的
银杯端起来。
饮罢落杯,哈马公主才含笑问:“你说有事要和我商议,什么事,现在你快说吧!”
许格非见问,立即肃容正色道:“收买那位克萨武士的人是谁派来的,你大概已经猜到
了吧?”
哈马公主毫不迟疑地说:“当然是劫持你们外祖父的‘瘦柳仙’!”’
许格非立即正色道:“对了,正是他……”
哈马公主问:“那你打算怎样呢?”
许格非当真有些忧急地说:“既然他们派人向我暗中下手,显然他们已看破了我们的身
分……”
哈马公主“噗嗤”一笑道:“你们公开地宜名道姓,人家怎会不知道你们的底细是谁?”
许格非听得心中一惊,自觉不慎说溜了嘴,所幸哈马公主不曾起疑,否则,立时会追问
他这句话的说法和他的真正来历。
心中一急,不自觉地脱口解释说:“是这样的,瘦柳仙并不认识我们,我们也不认识瘦
柳仙……”
哈马公主立即笑着说:“瘦柳仙虽然不认识你们,难道他还不知道你外公有你这么一位
武功冠天下的外甥名叫林贤玉吗?”
许格非听得心头一震,他不知道哈马公主为什么用“武功冠天下”的字眼来夸赞他,是
以,急忙正色反驳道:“公主这样虚捧谬赞就不对了……”
哈马公主却正色道:“我一点也没说瞎话,你是我这几年遇见的武功最高的一人,所以
我才这么称赞你,因为我以前总以为我的武功已经很惊人了,所以一直准备前去中原会一会
那位风流成性的许格非……”
许格非一听,顿时大怒,正待怒声分辩,突然想起他现在扮演的是林贤玉,因而,到了
唇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想是许格非神色倏变,眼神有异,立即引起哈马公主的注意,因而惊异地问:“怎么?
我说错了?!”
许格非只得摇头道:“这一点我不太清楚!”
哈马公主却蹙眉不解地说:“你虽然没见过他.难道连他的风流韵事都一些也不知道?”
许格非只得正色道:“我确实不知,而且他的行踪也不在我们包头城百里范围之内!”
哈马公主一听,不由深情含笑地睇了许格非一眼,有些委屈地埋怨道:“方才看你飞眉
竖眼,变颜变色的,吓了我一跳,好像我,说的是你似地!”
许格非心中既懊恼自己沉不住气,又气哈马公主老是谈到他自己。这时一听,只得仍故
作生气地正色说:“我这里急着要谈正经事,而你却老是提别人的事,我怎会不生气?”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屈服顺从地说:“好好,我们不谈那个风流成性令人讨厌的许格非,
现在专谈咱们驸马爷的正经事,好了吧?!”
说罢忍笑,一整脸色,又认真地说:“现在瘦柳仙既然已认出你们的底细来……”
许格非见哈马公主连着问了两个关于他许格非的事,心中就不禁有些怀疑,这时见她突然说
出语意双关的话,更是心中一惊,不自觉地说:“什么底细?”
哈马公主正色道:“你们贤昆仲‘林氏五杰’呀?!”
许格非一听,觉得自己有些神情恍惚,已经到了疑神疑鬼的地步,如果不及时冷静下头
脑来,非露出马脚来不可。
因为他发现这位将来继察干哈马王国王位的哈马公主,并不像一般塞外女子的头脑那么
迟钝!
有鉴于此,不但提高了警惕,同时也放松了脸上的表情。
这时一听哈马公主称他们为‘林氏五杰’,只得谦逊说:“谢谢公主的赐名,在我们家
乡还没有。人这么称呼我们兄弟五个!”
哈马公主一听,反而正色不高兴地说:“我谈别人的事你不高兴,可是我问你正经事,
你又谈你们家乡的事!”
许格非听得心头又是一股怒气冲起,但他觉得哈马公主既然拉回了正题,也就赶紧忍气
正色道:“瘦柳仙既然看破了我们兄弟五人前来的目的,尤其见我们进了宫,他们必然设法
将我外祖父送往别处……”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正色道:“这一点用不着你担心,我管叫他们一个也跑不了就
是!”
说罢转首,立即望着四个白衣少女中的一人,命令道:“马上去通知巴罕达将军,要他
立即发出讯鸽通令霍尼台那边的一千铁骑军,星夜调兵将瘦柳仙的庄院围住。不准放走任何
一个人,违者立斩!”
其中一个白衣少女,立即恭声应是,转身走了出去。
哈马公主吩咐完毕,立即转首望着许格非,深情愉快地问:“请问驸马爷,你现在总该
可以放下心来喝酒了吧?!”
说着,再度将银杯举起来。
许格非本待说:“我现在还不是驸马,请你不要这么称呼我。”但他又怕话一出口,哈
马公主一怒,马上又把成命收回来。
因为,先派人把瘦柳仙的庄院包围住,万一瘦柳仙等人企图突围逃走,总能阻止一时半
刻,到时也许他们已经赶到了。
但是,他仍觉得,他和尧庭苇等人必须现在就赶去才能及时将瘦柳仙等人逮住,救出师
祖长白上人。
许格非心念及此,急忙举杯和公主饮了一口酒,立即凝重地说:“只怕那些武士无法阻
止瘦柳仙等人……”
…………………………………………………………………………………………………………………
忆文《纵横天下系列之傲视群雄》
第二十三章 铁骑箭雨
哈马公主立即极有把握地说:“你放心,没有哪一个能通过我属下铁骑军的箭雨,再说,
瘦柳仙的庄院是建在一个小山谷里,一千铁骑军可以包围他们三四层,他们插翅难飞!”
许格非知道武功绝高的人仍可从容逃走,因而忧虑地解释遣:“公主有所不知,瘦柳仙
和胖弥勒,俱非等闲之辈……”
哈马公主立即郑重地问:“你可想到一千铁骑军的千弓齐发具有多大的威力吗?每人三
十箭,可把瘦柳仙的小庄院给埋起来呀?!”
许格非一听能把瘦柳仙的小庄院给埋起来,顿时想起了师祖长白上人还在庄内,因而心
中一惊,脱口焦急地说:“如果那样做我外祖父该怎么办呢?”
哈马公主噗嗤一笑道:“我只是那么形容而已,难道还真的发射那么多箭?再说,就是
发箭,你外祖父也被押在房子里,怕什么?看你吓成那别样子!”
许格非知道哈马公主会错了意,同时也懊恼自己说拙了嘴,不由急得哎呀一声解释道:
“我是说,若是瘦柳仙押着我外祖父逃走,那些武士们又不认得,万一也乱箭齐发,那还得
了?”
如此一说,哈马公主也愣住了,同时自语似的说:“这倒是真的!”
许格非一听,急忙站起身来道:“我必须通知我二弟他们,立即出发赶往霍尼台……”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伸臂将他拉住,同时有些生气地说:“你这人的武功很好,人也
不错,就是遇事不能够沉着……”
许格非依然站着说:“这种事哪里还沉得住气?去迟一步,也许就终生悔恨,罪不可
恕……”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正色忍笑道:“看你紧张得这副样子,兵还没有派出去,你先坐下
来,这就是沉不住气!”
许格非依然没坐,但嘴里却说:“事不关己,你当然沉得住气!”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有些生气地正色道:“胡说,你的外祖父现在也就是我的外祖父,
怎么可以说不关我的事?”
许格非一听,心中更加焦急,觉得还是赶快离开的好,因而急声道:“不,我还是和二
弟他们今夜火速赶去……”
话未说完,哈马公主已正色道:“你们去干什么?去了当箭靶子?”
许格非听得一愣,不由迷惑地问:“什么箭靶子?”
哈马公主见许格非无意坐下,只得也站起身来正色道:“等你们赶到,那边的铁骑军早
已将瘦柳仙的庄院包围了一个多时辰了,你们一去,他们还以为你们是瘦柳仙一伙的人
呢……”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说:“哎呀不好,待我们赶到,什么事情早巳发生了!”说话
之间,不自觉地伸手握住哈马公主的玉臂,焦急地说:“公主,现在请你马上通知他们,不
要去包围瘦柳仙的庄院了,我和二弟他们马上就赶去……”
去字出口,室门口人影一闪,方才传达命令的那个白衣少女已走了进来。
只见那个白衣少女,立即行礼恭声道:“回禀公主,巴罕达将军一面紧急发出讯鸽,他
一面也率领精锐铁骑八百名,火速赶去了!”
哈马公主一听,立即无可奈何地望着许格非,轻声问:“这可该怎么办?”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说:“那赶快再派,人通知那位巴罕达将军,叫那边铁骑军停止
呀?!”
哈马公主立即正色道:“军令如山,若非万不得已,绝不可轻易下令收回,如果一道行
动命令下去,全体武士正匆匆准备出发,突然又一道命令没事了,等到下次命令,他们就会
持观望态度,冀图马上紧跟而至地出发停止命令……”
许格非不由焦急地说:“现在情形也是‘万不得已’呀?!”
哈马公主断然摇头道:“不,现在还有挽救的办法!”
许格非听得精神一振,不由急声问:“什么补救的办法?”
哈马公主道:“马上再发一道命令,要那边的铁骑兵,徒步前去,悄悄行动,不要惊动
庄院中的任何人……”
许格非一听,不由焦急地说:“一千多人行动在庄院外,瘦柳仙他们会不知道?”
哈马公主毫不迟疑地正色道:“我属下的铁骑军,俱都是经过严格训练的精良战士……”
许格非知道那些铁骑军想活捉瘦柳仙是不可能的事,而哈马公主又不愿收回成命,只得
无可奈何地说:“现在只有我和二弟等人马上赶去了!”
哈乌公主趁机告诉了那个传令的白衣少女,要她再去通知巴罕达将军。
这时一听许格非还要马上赶去,不由望着许格非,焦急地说:“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