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庭苇立即斥声道:“你这是废话多问,是真是假,到时候你打开锦囊一看就知道了!”
银叉圣手两眼一瞪,朗声喝了个好,立即吸腹提气,两臂扇动,作着运劲双臂,准备翻
掌一击的架势。
这时,刚刚有一些议论声音的地面,突然再度静下来,静得落针可闻。
只见数百道目光,齐向殿阁瓦面来望着,有的已紧张得张大了嘴巴。
尧庭苇依然傲然卓立,娇靥罩煞,这时却冷冷一笑,道:“这是你一生中最后的一次了,
你必须慎重其事,如果你一击不中,中叉的可不是姑娘我了!”
银叉圣手一听,气得全身再度微抖起来,两手一阵轻微摆动,突然大喝一声,直奔尧庭
苇的面门和胸前。
地面上的群道一见,不少人脱口发出一声惊啊!
但是,尧庭苇身形略微侧转,出手如电,玉腕一绕,立即将两柄雪亮的银叉头接住。
地面上的群道先是一呆,接着不少人发出失意的轻啊,似乎为没有看到叉穿美人而失望。
但是,接叉在手的尧庭苇,却一正身形,立即将两柄叉头同时捏在右手,并望着神情恼
怒发愣的银叉圣手沉声道:“你是有名银叉圣手,接叉当然也是必练的功夫,现在本姑娘就
以你自己的两柄叉头回敬……”
话未说完,银叉圣手已羞怒懊恼地用力颔首,恨声应了个好!
当然?任何人也看得出银又圣手在愤怒羞恼中,眼神眉宇间也透着惶急紧张!
但是,尧庭苇却继续镇定地说:“不过,如果你能接住本姑娘手中的任何一只银叉,我
锦囊中的秘籍仍是你的……”
玄婆婆听得面色一变,知道银叉圣手今夜是死定了,因而脱口急呼道:“姑娘请……”
请字方自出口,住手尚未说出来,尧庭苇已一声娇叱,玉臂一甩,两只银叉已在她玉手
中飞出!
几乎在她甩臂捻指,飞叉离手的同时,拉架作势,双手准备接叉的银叉圣手已惨嗥一声,
双手猛的向面门掩住,鲜血立时激射出来,同时,他的心窝上也多了一方红绸。
所有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因为,尧庭苇的手法太快了,快得很少人能看到银叉和红绸的
飞射影像,大家只看到银花一闪,幻成一道红线,随着尧庭苇的甩手,银叉圣手已惨嗥掩面。
就是立在飞檐角的火阳真人和玄婆婆等人虽然立得近,也只看到一只银叉头射进银叉圣
手的心窝,另一只射中了面门。
银叉圣手仅惨嗥了一声,两腿一软,身形一旋,冬的一声栽下殿脊,沿着瓦面向殿阁下
滚去。
地面的群道一见,这才纷纷发出惊呼,就近的三个中年道人,急忙一定心神,飞身过去
将银叉圣手的尸体挡住。
尧庭苇却看也不看,一翻玉腕,锵的一声将背后的长剑掣出来。
这一掣剑,火阳真人等人俱都暗吃一惊,地面上的数百道人也再度发出一片惊呼!
尧庭苇却用剑一指老脸苍白,一身酱紫道袍的二观主,沉声道:“你!还有你!”
如此一说,大观主和火阳真人都愣了。
二观主的老脸上,骤然渗出了油油冷汗,但他身为二观主,又当着全观的弟子,只得强
自挺身,道:“贫道已数十年不动器械了……”
尧庭苇虽然也气二观主心术不正,但她身在霹雳观,下面尚有数百道人徒众;她也不敢
就这样挥剑杀了二观主。
但是,她还有许多事要办,也不能不为自己的退路打算,因而才毅然掣剑向二观主挑战。
这时一见二观主措词推拖,立即冷冷一笑道:“如果你要和本姑娘徒手肉搏,哼,你死
得更快,本姑娘取你性命,尤胜探囊取物!”
说话之间,已自然地将剑交至左手,把话说完,右手已屈指疾弹!
只见一缕指风直奔殿脊左端的龙头,叭的一声裂响,龙头的独角,立被震得粉碎!
霹雳观所有的道人一看,俱都吓呆了。
因为,龙脊琉瓦烧成的龙角,尚在屈指一弹之下震碎,这要弹在人的脑袋上,那还得了?
二观主傻啦,面色苍白,目瞪口呆,巨大的汗珠也跟着滚下来。
玄婆婆虽然已经知道了尧庭苇的身手不凡,但却也没想到武功高得如此骇人。
这时一看全场俱被震住了,只得首先轻咳一声,正色镇定地说:“姑娘前来霹雳观,想
必是为了急切知道另一位失踪姑娘的下落……”
尧庭苇见已收了震吓作用,立即望着玄婆婆,微一欠身,谦声道:“玄前辈说得不错,
晚辈正是为此事而来!”
玄婆婆见尧庭苇尊称她前辈,而自己又以晚辈自居,不但使她受宠若惊,就是火阳真人
和大、二观主也自感意外。
二观主听了不啻领了一份大赦圣旨,知道自己这条老命今晚算是保住了。
只见玄婆婆慌得赶紧道:“不敢当,姑娘你太客气了!”
说此一顿,特又侧身一指皮衣青年沙克多手中的黑穗剑,道:“姑娘可认得此剑?”
尧庭苇见问,心中一阵难过,立即颔首道:“认得,它就是我们那位同行姐妹的防身宝
剑!”
玄婆婆立即道:“好,那么她现在不在洞内了,不知姑娘现在要不要前去实地堪察一
下?”
尧庭苇知道玄婆婆想趁机将地引离霹雳观,而保住二观主的一条老命,而她尧庭苇自己,
也正急于前去看个究竟!
是以,急忙颔首,同时收剑,道:“是的,晚辈急切想看一看……”
话未完,玄婆婆已坦诚地说:“好,老身这就带你们前去!”
说此一顿,特地又游目看了一眼全观四周,继续问:“还有五位呢?他们……”
尧庭苇不答反问道:“不知前辈准备由哪边前去?”
玄婆婆毫不迟疑地转身一指半岭下,同时自然地说:“当然是由观前下岭最近!”
尧庭苇一看,断定隐身在数十丈外的丁倩文等人必然看到了,因而拱手合声道:“前辈
请头前带路,她们已经到岭下恭候了!”
玄婆婆一听,立即望着手中仍提着楚金菊佩剑的皮衣青年沙克多,吩咐道:“多儿,我
们再陪这位姑娘去一趟!”
说罢闪身,身形紧临飞檐边缘纵下,当肩部到达与缘边平齐时,右手尚轻巧地带了一下
瓦缘。
这个动作,就是她要降到阁前栏台上,然后再纵落地面,虽然未曾一落殿下,但也难能
可贵了。
尧庭苇一俟皮衣青年沙克多,也依样葫芦画瓢纵下瓦面后,才向着大观主和火阳真人拱
手歉声道:“一日两次相扰,小女子甚感不安,不过,小女子有一事坦诚相告,传说许格非
身上怀有一部盖世武学秘籍的事,完全是红飞虎的诡谋,不过有一点请两位观主记住,许格
非的武功高我数倍,但他绝不和侠义道的正直人士为敌!再见了,珍重!”
重字出口,身形已到了飞檐边缘,身形一闪,疾泻而下。
但在她足点缘边,疾泻而下的同时,也听到大观主和火阳真人同时谦声说:“姑娘慢走,
请恕贫道不送了!”
尧庭苇身形疾泻中,发现殿阁栏台上并无一人,而地面上的高阶前,已站着玄婆婆和沙
克多了。
玄婆婆一俟尧庭苇纵落地面,立即望着沙克多说:“多儿,把宝剑还给这位姑娘!”
沙克多一听,应是,双手恭声将剑捧至尧庭苇的面前。
尧庭苇也双手将剑接过,并谦和地说:“谢谢玄前辈,谢谢沙克多少侠。”
玄婆婆没有再客套,立即吩咐道:“多儿,你头前带路!”
沙克多恭声应了个是,转身向前快步走去。
玄婆婆这才向着尧庭苇说了声请,两人也急步向观前走去。
一出观门,玄婆婆立即游目关切地问:“他们那五位呢?”
尧庭苇知道丁倩文等人不会在此地等候,因而道:“他们都在岭下面!”
如此一说,三人立即展开轻功,飞腾纵跃,直向岭下驰去。
尚未到达岭下,尧庭苇已看到白天进餐的那道小溪边立着五道人影。
于是,急忙一指,急声道:“玄前辈,她们在那儿!”
玄婆婆闻声一看,她看了半天才发现一身雪白的雪燕儿,因而对尧庭苇的目力更加钦佩。
三人一到岭下,立即飞身过溪。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和古老头、单姑婆五人,
纷纷急切地迎过来。
急步迎过来的雪燕儿第一眼就发现了尧庭苇手中提着的黑穗剑,因而脱口戚声道:“这
不是菊姐姐的剑吗?”
尧庭苇也不由难过地说:“正是菊姐姐的剑……”
雪燕儿一听,立即哭了,同时哭声道:“菊姐姐可是遇害了?”
尧庭苇立即宽慰说:“这件事我还没有向玄前辈请教,你先不要哭,你们先来见过玄前
辈!”
说罢,肃手指了指玄婆婆。
丁倩文五人一听,纷纷行礼恭声道:“玄前辈您好!”
玄婆婆立即谦逊道:“不敢当,不敢当,你们今后还是直呼我玄婆婆好了!”
尧庭苇一俟玄婆婆话落,立即又把丁倩文五人一一介绍。
最后才肃手一指沙克多说:“这位是沙克多少侠,剑就是他刚刚由那座洞府里捡回来
的。”
如此一说,丁倩文、邬丽珠,以及雪燕儿三人,不由齐声关切地问:“请问沙克多少侠,
你……”
沙克多见这么多美丽的少女齐声询问他,顿时有些慌了,不但脸现苍白,浑身有些颤抖,
而紧张的竟上下牙齿打起架来。
尧庭苇误以为沙克多赋性内向,较为腼腆,只得急忙道:“我看,我们还是向玄前辈请
教好了。”
玄婆婆虽然也不解自己的爱徒见了女孩子何以会紧张成这副样子,但她也没想到其他。
这时一听尧庭苇说要问她,而所有人的目光又都集中在她老脸上,只得谦和地咳了一声
说:“这件事说来凑巧,昨夜罡风来袭时,我和多儿,还有他师叔火阳真人,三人准备尽快
赶回霹雳观去,但是,行至前面的多岩峰下,风势实在太大了,我们只得找了山洞避风……”
雪燕儿不由关切地问:“那个洞里可是捆着两个人?”
玄婆婆被问的突然一愣,不由惊异地说:“里面没有人被捆着呀!”
雪燕儿立即不解地问:“那我菊姐姐…”
话刚开口,丁倩文已宽慰地说:“雪妹妹,你先请玄前辈说完,然后我们再捡不明白的
地方请问。”
玄婆婆立即颔首一笑,继续说:“当时是这样的,我们三人一进山洞,即见深处洞角已
盘膝坐着一人……”
雪燕儿又不自觉地问:“只有一个人?”
玄婆婆再度微一颔首道:“是的,只有一个人,而且是面向着洞角,只看出她是位女子,
看不清她的面目!”
说着,举手一指尧庭苇仍提在手中的黑穗剑,继续说:“当时这柄剑就立在她身边的洞
角里……”
雪燕儿不由关切地问:“前辈当时有没有和她谈话?”
玄婆婆立即正色道:“不可以小妹,这是武林的禁忌……”
如此一说,单姑婆也忍不住问了:“照前辈这么说,你们一句话也没和楚姑娘说,风息
了就离开了?”
玄婆婆只得颔首道:“是的,风一弱我们就离开那个山洞了!”
说此一顿,特地又解释说:“当时看那位楚姑娘样子,似是在行功打坐,这个时候去打
扰她,一个不小心很可能走火入魔!”
古老头却望着沙克多问:“沙克多少侠去时为何人不见了?”
沙克多被问的浑身一哆嗦,正待说什么,玄婆婆已抢先解释说:“今天午后再回到霹雳
观,才知道诸位前去找我老婆子探听瘦柳仙和失踪同伴的事,当时我们就曾想到了山洞里遇
到的那位黑衣女子!”
说此一顿,转身一指沙克多,继续说:“多儿原就觉得那位黑衣女子是中原人,衣着款
式几乎和这位尧姑娘的完全相同……”
说着,又指了指尧庭苇,继续说:“当时多儿也说,那位姑娘可能遇到了什么麻烦,因
为我们在山洞中待了那么久,她竟连头也没有转一转,遑论回头察看了……”
雪燕儿突然愤声道:“那一定是被白素贞点了穴道了!”
玄婆婆听了神色一惊,立即惊异地去看尧庭苇和丁倩文。
由于尧庭苇和丁倩文都没有要表示意见的样子,只得识趣地继续说:“正因为这样,我
们就让多儿又去了一趟那个山洞,看一看究竟!”
古老头立即望着沙克多,关切地问:“少侠去时,这姑娘就不见了?”
沙克多立即紧张地点点头,同时应了个是,说:“就只剩下这柄剑了!”
单姑婆却迷惑地说:“照说她在山洞里已待了三天三夜了,为什么这几个时辰就不见了
呢?”
玄婆婆却揣测道:“也许多儿去时她正出去方便!”
丁倩文立即肯定地说:“如果她能行动,她早就回我们的住处了。”
玄婆婆一听,知道这其中还有其他原因,自己不便过问,只得道:“现在我们最好到现
场勘察一下,然后再判断那位楚姑娘去了哪里。”
尧庭苇等人纷纷颔首称有理,依然由沙克多在前引路,大家展开轻功,直向正西如飞驰
去。
这些路径是尧庭苇等人曾经走过的,因为矗立半空的腾木峰.就在正西的数里之外。
但是,前进二三里,也就是昨晚尧庭苇遇见火阳真人和玄婆婆打斗的地方,沙克多突然
转身奔向了西南。
玄婆婆却举手一指西南一座高峰道:“喏,诸位看,那就是多岩峰!”
尧庭苇等人举目一看,只见西南二三坚外的面一座高峰,峰顶高低参差,树木茂盛,像
一串向上生长的葡萄珠。
玄婆婆继续说:“那里有好几个山洞;只有我们避风的山洞较为干净!”
尧庭苇等人不便说什么,也没有什么好问的,只是随声应着是。
到达多岩峰下,果然是乱石杂树丛生,而这地方,邬丽珠和单姑婆都曾经来找过,因而
两人不自觉地说:“这地方我们来找过呀!”
玄婆婆一听,立即举手一指峰南角问:“那个东南角下有没有找过?”
邬丽珠看了看,不由迟疑地说:“我们对此地地形不熟,不知道有没有找过。”
说话之间,已到了一道山涧前,而附近的涧宽仅有两丈多一点,沙克多机警地腾身一跃,
立即纵了过去。
邬丽珠和单姑婆一看,不由惊异地说:“这道山涧不是很宽吗?”
玄婆婆立即道:“这一面只有这一个地方最窄,其他地方均在十丈以上,另一个地方就
是向前一里多地的松林前了。”
说话之间,大家已纷纷经过了山涧。
沙克多过了山涧并未向右转,继续向正南如驰飞去,直到一座松林前,再纵过一道山涧,
才踅向多岩峰下驰去。
尧庭苇等人—看,不由慨叹这件不幸事件的发生,也许有几分天意。
由于大家的不熟悉地形,找不到过涧的地点,只有多岩峰东南角下的一隅没有找到,而
楚金菊偏偏被困在这个山洞里。
大家心念间,前面的沙克多举手一指峰下乱石间,脱口急声道:“洞府就在那几座大石
后面!”
尧庭苇等人一听,心情顿时激动,雪燕儿却忍不住戚声哭喊道:“菊姐姐,菊姐姐!”
哭喊声中,越过玄婆婆和沙克多飞身纵上眼前乱石,直向峰下扑去。
大家到达峰下,发现雪燕儿早已扑进洞内。
尧庭苇等人举目一看,山洞并不深长,但略有弧度,如果不进入洞内,看不见底部。
大家一进山洞,已经东张西望一阵的雪燕儿,突然哭声道:“菊姐姐为什么不见了?菊
姐姐为什么不见了?”
玄婆婆则急步走至洞角,举手一指脚下道:“那位楚姑娘就盘膝坐在这儿。”
说罢,又指着洞壁,继续说:“她的剑就立在墙边,那样子如果遇到意外,她伸手即可
掣剑,不知为何剑在人不在了?”
尧庭苇只得凝重地说:“不瞒玄前辈说,楚姐姐是被人欺骗来此,她是被人点了穴道的,
而且已经三天四夜没有进食,她绝不可能自己离开此地……”
邬丽珠突然道:“楚姐姐会不会被巨蟒猛兽……”
话刚开口,玄婆婆已凝重地说:“此地已达天山绝巅,说来应该是鸟兽绝迹,但也不敢
说绝对没有……”
话未说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