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样了?”
许格非显然是消耗真力过巨,这时一见四女纵过涧,强自屏息低声道:“追,不能让他
跑了。”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立即齐声道:“珠妹燕妹,你俩好好照顾着,我俩去追老法
鹤……”
话未说完,业已双双飞身向山坡上扑去。
尧丁二女一到山坡上,游目一看,发现西北斜岭尽头,正有一点人影,仓皇向西急驰。
丁倩文首先举手一指道:“苇妹,在那里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飞身向斜岭下追去。
尧庭苇和丁倩文这时是何等功力,一经展开身法,真是快如飘风,疾如电击。
在前狂逃的老法鹤,似是也不清楚九天岭上的地形,因为,他在那里,跑跑停停,东张
西望,显然也在找出路。
丁倩文一看,立即道:“苇妹,据一静道长说,九天岭的西半部,深涧山隙特别多,看
样老法鹤也遇到难题了。”
尧庭苇却凝重地说:“倩文姐,稍时迫至数十丈内,由小妹在前追,说不定老法鹤还有
剑掷出来。”
丁倩文一听,内心非常感动,但却宽慰地说:“不碍事,老法鹤只有三支小剑,如果还
有的话,他不会仓皇逃命了。”
尧庭苇却慎重地说:“话虽是这么说,但我们还是小心点儿好。”
丁倩文立即道;“那是当然。”
说话之间,距离前面的老法鹤愈来逾近了,而老法鹤频频回头,当然也发现了尧庭苇两
人。
尧庭苇和丁倩文飞驰中已能看前面的山势地形,果然有一道盘肠似的宽大山涧横在前面。
九天岭是天山中的山中之山,其中的山涧深度何止万仞?
是以,除非狭窄之处搭有索桥或荡缆,没有办法由绝壁下去,再由对面的绝壁爬上来。
看看追至老法鹤已不足四十丈了,尧庭苇和丁倩文更加大胆。
因为,这距离早已超过了老法鹤掷剑的距离,因而也断定老法鹤的确没剑了。
距离愈来愈近了,前面惶张找寻出路的老法鹤,突然刹住了身势,怒目向这边望来。
丁倩文和尧庭苇一见,立即提高了警惕,同时急翻玉腕,锵呛连声中,寒光电闪,两人
宝剑已应声掣出鞘外。
老法鹤一见,竟离开了生满了巨松的山涧崖边,大喝一声,飞身向这边扑来。
飞扑中,突然也举臂翻腕,寒光如电,龙吟声中掣出了背后宝剑。
老法鹤的宝剑一出鞘,顿时如地面多了一个太阳,不但光华耀眼,剑芒也把老法鹤的身
形给遮住了一半。
丁倩文和尧庭苇一见,同时暗吃一惊,知道老法鹤手中的剑是一柄宝刃。
当然,遇到对方功力深厚,而又手持宝刃的高手,任何人都会特别提高成心,尧庭苇和
丁倩文也不会例外。
是以,两人一俟老法鹤飞身扑到,一声娇叱,径分左右,接着一个回身,齐向老法鹤夹
攻而下。
老法鹤只见只有两个少女,哪里放在心上,是以,这时一见二女分攻夹击,一声苍劲大
喝,疾演“左右逢源”,左手拂尘扫向丁倩文,右手则刺向了尧庭苇。
尧庭苇和丁倩文同时冷冷一笑,各演绝学,分击向老法鹤的腰际和肋肩。
老法鹤看得大吃一惊,急忙回招自保。
但是,已经迟了,只听沙的一响,哧的一声,左手拂尘应声被丁倩文斩为两段,尧庭苇
也一剑将他的后肩道袍划破了一道,鲜血立时渗出来。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厉叫,飞身暴退五丈,一看自己的肩头和拂尘,顿时愣了。
也就在这时,高处百丈外的岭脊上,突然传来了一静等人的大声警告道:“两位姑娘小
心,老法鹤手中的宝剑是本派的师门重宝,镇山的宝剑,千万别让他的剑给碰上……”
话未说完,发现许格非和一静等人赶到,老法鹤一声不吭,转身向正西数十丈外的山涧
崖边仓皇奔去。
高处的许格非等人一见,齐声呼道:“注意,老法鹤跑了。”
尧庭苇和丁倩文俱都没想到,老法鹤就在她俩抬头转首一刹那,转身跑了。
二女一听大家惊呼,立即加速向前追去。
只见在前飞逃的老法鹤神色仓皇,频频回头,不时看一眼岭脊高处,显然对许格非的再
度追来,给了他极大的震撼。
尧庭苇和丁倩文都知道前面有道极阔的山涧阻拦着,谅他老法鹤插翅难飞,是以也不怕
他能飞上天去。
岂知,高处的一静等人却焦急地继续道:“两位姑娘要快追,涧边几株古木上有荡缆吊
索。”
尧庭苇和丁倩文一听,同时一惊,一声矫叱,尽展轻功,但是,已经迟了。
只见老法鹤已到了涧边,身形一纵,似是已握起了荡缆,身形正坠向涧下,直向对涧荡
去。
尧庭苇一见,脱口急呼道:“倩文姐快,九孔梭。”
丁倩文根本没想到要用九孔梭,何况距离已被老法鹤抢先拉远。
这时一听尧庭苇急呼,只得急忙探手锦囊内取出一枚九孔梭来。
但是,身一荡的老法鹤,已经上飘荡起,正飞身纵上了对崖。
尧庭苇一看,不自觉地说:“已经来不及了。”
说话之间,两人已距离崖边不远,而岭脊上的许格非和一静等人也急急地飞身赶到了。
老法鹤的身形一在对崖上落稳,立即望着这边得意地哈哈笑了。
单姑婆一见,不由气得讥声道:“老法鹤,看你笑得这么开心,你肩后的剑伤可是不痛
了?”
老法鹤一听,顿时大怒,倏然厉声道:“你这老太婆休在那里徒逞口舌,不出三年,老
夫不但要把天山派杀绝灭光,就是你们这些小辈丫头老狗们,也—个不能让你们活下去……”
古老头立即哈哈一笑道:“老法鹤,要动手你就快动手,等到三年以后你再下手,那时
我古老头早巳入土了。”
老法鹤一听,不由气得厉声大喝道:“到了那时候,老夫就是不能亲手宰了你,也要把
你由棺材里拖出来鞭死……”
说此一顿,突然又用剑一指许格非,厉声问:“姓许的小辈,有种的报出你的家乡地址,
世居的县治来。”
许格非在老法鹤与古老头单姑婆相讥斗嘴之际,业已看了一眼山涧崖边的形势。
涧宽约十丈以上,两崖的古木上共系着三根荡索,有两根在对崖,而唯一的一根也被老
法鹤荡过去。
涧气万仞,数十丈下云气迷蒙,探首一看,深不见底,也听不隆隆水声。
他知道,老法鹤万万不能放他逃走,否则,不但天山派永无安枕之日,就是自己也留下
一个阴狠狡诈,武功高强的顽敌。
这时一听老法鹤要他报出家乡的住处,心中一动,决心用九孔梭杀他。
是以,一面用手暗向丁倩文捻动,一面冷冷一笑道:“老法鹤,你想知道在下的家乡何
处吗?我可告诉你……”
说话之间,丁倩文已会意地把方才取出的九孔梭交在了许格非的手里。
老法鹤轻轻喝了个好,道:“你说吧,老夫在这儿听着呢……”
话未说完,突然发现丁倩文似乎悄悄递给许格非一样东西。
只见他神色一惊,面色大变,目光—阵闪烁,急忙躲至一株古木后,同时惶急震惊地厉
声问:“你要做什么?”
许格非冷冷一笑道:“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今天是死定了。”
老法鹤一听,突然神情凄厉地哈哈笑了。
也就在这时,对崖百数丈以外,突然现出一道纤细人影,正以风驰电掣般的速度向这边
驰来。
许格非凝目一看,目光倏然一亮,立即低声道:“任何人不要发话。”
一静等人一听,立时注意,因而也发现了百十丈外飞身驰来的纤细人影。
老法鹤只顾仰面哈哈大笑,因而错过了观察许格非和一静等人的神情变化,以致还不知
背后来了别人。
但是,凝目一看的尧丁四女,却个个娇靥深沉,俱都柳眉紧蹙,突然胸腔里充满了心事。
仰面厉笑的老法鹤,缓缓收住笑声,目注着许格非,得意地怒声道:“姓许的小辈,你
的身剑合一,虽然比我的御气飞剑级高一等,但我却不信你能用剑气伤得了我……”
许格非立即沉声道:“我不是伤了你,我是要杀你。”
你字出口,振腕一抖,一道寒光,直向老法鹤立身的大树树身上方射去。
老法鹤一见寒光,早巳吓得蹲身在树身后,几乎吓得没有趴下。
但是,当他发现寒光是射向两丈以上的树身时,不由意外的一愣。
也就在他抬头一愣的同一刹那,高达十数丈的高大树顶,突然克嚓一声,挟着呼呼劲风
直栽下来。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吓得惊呼一声,飞身暴退,接着震惊惶恐地直奔到十数丈外,
才神情惊急的刹住身势。
只听轰然一声震动山野的惊人大响,尘烟飞扬中,枝干四溅,一颗七八丈宽广的大树头,
立时跌了个粉碎。
老法鹤看得暗暗心惊,不停地直呼好险。
但他自觉脱过这一劫就算平安了,因而一俟尘烟飞过,立即冷冷一笑道:“姓许的小辈,
老夫失陪了,只有等着我去中原杀你了,你这一辈子也别想杀我了。”
许格非冷哼一声道:“你已恶贯满盈,劫数已到,我说过,你今天是死定了。”
老法鹤虽然怒极慨极,但也骇极惊极,而且早巳失去信心斗智,是以冷冷一笑道:“老
夫将要寿登百龄,屠尽天下与我为敌之人,你要想杀我,只有等到来世了……”
了字方自出口,他的身后突然响起一个娇滴滴的少女声音,慢条斯理地说:“末必是他
吧,只怕等到来世的是你哟!”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不由惊得浑身一战,脱口惊啊,张大了嘴巴,倏然转过身来。
当他突然听到少女声音,而以为是尧丁四女中的一人偷偷过来时,举目一看他竟然愣住
了。
只见站在他面前数十丈外的,竟是一位身穿皮衣,缀满了皮穗,戴着扁形帽,后面拖了
一个柔软光滑貂尾的绝美少女。
这位少女大大的眼睛,浓浓的眼眉,挺直的鼻子菱形嘴,唇角哂着一丝刁钻的微笑,在
她象牙色皮肤的面庞上,充满了野性美。
尤其,她背后押着宝剑,手中提金弓,腰胯间尚佩着一个大镖囊,这的确让老法鹤看愣
了。
老法鹤见对方皮衣金弓少女一直含笑不语,只得紧张地沉声问:“你……你是什么人?”
皮衣少女见问,这才哂然一笑道:“我是天山神尼的女徒弟。”
老法鹤—听,神色再度一惊,不由吃惊地说:“你,你是丽姬妲妮姑娘?”
丽姬妲妮一笑,颔首道:“不错,我正是丽姬妲妮,你是拔剑自刎呢?还是要我动手杀
了你?”
老法鹤一听,顿时大怒,不由嗔目怒声道:“老夫与你何仇何恨,你一定要置老夫死
地。”
丽姬妲妮毫不羞涩毫不避讳地说:“因为我最喜欢的人说要杀你。”
说罢,尚抿嘴一笑,看了一眼对崖的许格非。
尧丁四女面无表情,神色冰冷,她当然也看到了,但她依然向着她们四人遥遥地点了点
头。
她身前的老法鹤却厉喝道:“你凭什么置死老夫?”
丽姬妲妮一笑道:“凭神尼老人家门声誉,与她老人家传给我的全部武功。”
老法鹤听得目光一阵闪烁,立即冷冷一笑道:“老夫我还不想死,要想要老夫的命,也
得有人陪上一条。”
说话之间,立即将手中的天山镇山宝剑掂了一掂。
丽姬妲妮哂然一笑道:“你用的是天山的祖师剑晕日,我用的是神尼的成名剑宝霜,剑
利虽然相等,但我的剑术却比你强。”
说此一顿,瞟眼看了一眼对崖许格非等人,继续慢条斯理地说:“我希望你赶快自刎,
否则,少时他们过来了,你想痛快地一死了之也由不得你了。”
老法鹤早在丽姬妲妮看对崖的时候,也紧张地转首看去,当他看到一静等人正解下每个
人的系腰丝绳接在一起,立即紧张地准备逃去。
就在他一心准备逃走,紧张地缓缓向后退去的同时,丽姬妲妮已冷冷一笑道:“你的轻
功虽然西域第一,恐怕也快不过姑娘我的银弹子。”
老法鹤只顾看着对崖的许格非等人,心里打算着逃走的主意,乍然间他竟忘了数丈外还
站着一位美丽的丽姬妲妮。
这时一听丽姬妲妮发话,悚然一惊,突然恶向胆边生,厉嗥一声:“老夫和你这贱婢拚
了。”
厉啤声中,飞身前扑,一至近前,手中剑照准丽姬妲妮的咽喉就挺直刺去。
丽姬妲妮冷冷一笑,一俟老法鹤的招式用老,一声娇叱,身形闪电一旋,倩影顿时不见。
她这骤然施展的一招,不但老法鹤一剑刺空,大吃一惊,就是尧丁四女也都柳眉一蹙。
因为她们都心里明白,丽姬妲妮的这一招迷踪步,必是许格非教给她的。
也就在老法鹤大吃一惊,正待挥剑向身后的同时,嘭的一声轻响,丽姬妲妮的金弓已敲
在他的道髻上。
老法鹤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惊恐厉嗥,趁势向前斜倒,就地一连七八个翻滚,接着腾
身跃起,直向岭下疯狂逃去。
丽姬妲妮一见,立即含笑道:“老法鹤你小心了,姑娘我可要发弹了。”
老法鹤一听,再度一阵心惊,身形突然一斜,再向地上倒去。
丽姬妲妮突然虚拉一下空弦,嗡然声响中,同时警告道:“老法鹤,姑娘我要发弹了。
姑娘我袖筒里共有九发银弹,如果你能全部躲过去,姑娘我今天就饶了你。”
说话之间,老法鹤已连声惊叫着东—翻身,西一斜滚,一下腾跃,一下伏卧,总之,尽
量快速移动身法,企图闪避丽姬妲妮百发百中的银弹。
但是,老法鹤做梦也没想到,他的身刚要翻向东边,而嗡然弦响中,一颗银弹已到了他
的身东边。
他这一惊非同小可,一声厉嗥,顿时吓出一身冷汗,只有急忙再向右滚翻。
但是,说也奇怪,就在他的心念方动,身形滚翻的一刹那,叭的一声,一颗银弹又射在
了他的身右边。
老法鹤久闻丽姬妲妮弹无虚发,这时却两弹俱都没有打中,而且,恰到好处射在他的将
要滚动的方向,显然意在捉弄。
心念及此,突然火起,一声厉嗥,腾身而起,一个飞扑,再向岭中纵去。
也就在他起身飞纵的同时,弓弦响处,叟叟两声,老法鹤突然觉得两双足踝一阵透肺穿
心的震痛。
真气一泄,双足落地,哪里还能站得住,一声厉叫,翻身栽倒,索性飞快地向岭下滚去。
接着又是两声弦响,他翻滚中乱动的两个手腕也像被锤击的一般疼痛。
老法鹤知道他的两腕也被击断了,不由惊得厉嗥连声,魂飞天外,继续加速向岭下滚去。
叭的一声,他的椎脊骨上又挨了一弹。
这一次老法鹤闷哼了一声,突然停止了滚动,但他却面色惨白,神情凄厉,咬着牙切着
齿,怒目圆睁,一眨不眨的瞪着手持金弓,手持银弹的丽姬妲妮。
丽姬妲妮依然站在原地没动。
她见老法鹤道袍滚烂,老脸上渗血,神情是那么狰狞可怖,不由冷冷—笑道:“老宫主,
想想你当初占山为王,杀人越货,别人被你斩断手足,丢人山涧的情景是什么样子的?”
老法鹤一听,不由浑身颤抖着厉声道:“你杀了我吧,你赶快杀了我吧!”
丽姬妲妮冷冷一笑道:“你想得太便宜了吧,我还要你也尝一尝由万丈高崖丢下深涧的
感受呢!”
老法鹤一听,突然厉声大喝道:“贱婢,你这尼姑子生出来的贱婢,你知道吗?你是老
尼婆晚年和人家通奸才生的你……”
丽姬妲妮一听,顿时大怒,倏起杀机,不由嗔目娇叱道:“老贼找死!”
死字出口,金弓一举,弦已拉满,但是她的身后却传来了许格非的阻止声:“妲妮住
手!”
但是,她太恨老法鹤的辱蔑神尼了,是以,她虽然听到了许格非的阻止,依然纤指一松,
嗡然弦响,叭的一声,银弹不偏不正地打在老法鹤的下巴上。
只见老法鹤一声惨叫,头颅一偏,鲜血立时溅了一脸,前胸和两臂两肩也染红了一片。
老法鹤的身体一